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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離開禁地

落下地來,看了眼柳兮兮毫不停留的背影之後,凌厲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帶著股惆悵之意轉過身來,拿出那塊碎片:“雖然龍傲天應該不會再對你們出手了,但這枚碎片,也就是你們說的祖器,我得帶走……”

“凌厲,我們早就是該死之人了……”屠了凡笑著伸出手去,把凌厲舉著祖器的手給放了下來:“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我們就該死了,如果不是這個東西意外降臨的話,我只怕連灰都不剩了。”

老黃牛它也點了點頭,看著凌厲的眸子:“因為那個人的一句話,我們等得足夠久了,這種畫地為牢的日子,也過夠了。”

小牧童也是笑著騎到了老黃牛身上,拍了拍它的身子:“師傅,接下來我會們去哪呢?”

眼睛逐漸張大,凌厲這才驚訝地發現他們身形已經在不斷地虛化著,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小牧童的手,可卻穿了過去。臉上有些不可思議看著他們:“你們……”

老黃牛、屠了凡、小牧童他們或許真的是活得太久,連生死都看的十分之淡,雖然內心會因為見過龍傲天的殘忍而有恐懼,但如果面對的僅僅是死亡,卻都能夠做到付之一笑的程度。

可同樣的,他們除了自己的恐懼之外,還有自己的眷戀不捨。六隻眼睛齊齊地看向那原本身體就十分透明,好似虛影一般的女鬼,小牧童率先開口道:“小師妹,我們倆和師傅先走了,你要早點和家人團聚啊!”

屠了凡也是笑的如同溫厚長者一般,看著與他們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小師妹,眼中滿是溫馨的回憶,伸出那已經虛幻的手臂去摸著她的頭:“你在這也很久了,回去吧。”

牛眼一眨,老黃牛舉起蹄子,輕柔地碰了下那女鬼的身體,在她打了個烙印:“若馨,我把所有剩下的魂燈之力全部安放在你的體內,即使是我們消失了,你也可以動用剩餘的魂燈之力用以自保。”

女鬼立刻跪在地上,清風吹過,把她一直遮著臉的長髮吹開,露出了一張雖算不上絕美,但卻會給人一種小家碧玉的清新之感的臉龐給露了出來。用力的往地上朝他們磕了一個頭,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五年間的回憶在心頭流轉,從剛進來的惴惴不安,遇見了小牧童自殺的事情後想要逃出去,結果雙方解開誤會知道對彼此其實都沒有敵意,而後就開始了五年來平反而已歡快的生活。

閒時談論一些自己的見聞,透過他們的教導也學會了動用魂燈之力。這種種菜做飯的日子雖然煩悶,但真的要脫離開來回到外面那爾虞我詐之時,心中的不捨卻是怎麼都無法抹去的。

見到這個場景,凌厲仔細一想,跟著那團白光回到過去的時候,確實沒有在當年看到這女鬼的身影,可見是後來才進入的這裡。

雙眼輕眨,凌厲把碎片收到了項鍊之中,心中實在是有些擔心火炎燚,再加上目前的氣氛,便儘量放低自己的聲音,朝著瀑布邊走去。而走之前再看了他們一眼,抿了抿嘴,心中便是長嘆一了口氣。

等到了瀑布邊上的時候,發現柳兮兮剛剛從那顆星辰之中飛了出去。望著她的背影凌厲的眼神立刻變得十分苦澀,但還是張開了雷火翼追了上去。

待他們二人先後出去了之後,水井中的龍傲天此刻摸著自己的完好的半張臉,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好期待五年後啊!”

“唰!唰!咄!”耳邊響起了一陣奇異的聲響,等凌厲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已經來到了先前的谷口。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周圍盡是些久違的充盈靈力,而這種被包裹住的感覺還真是十分之好,甚至還有些暖洋洋的。

但隨即凌厲剛一轉頭,就看見了那神色十分不安的落小梅與熊羆。而也恰好與滿臉凝重的後者眼神碰了個正著。

見到對方的眼神,凌厲心下頓時衍生出了些不好的念頭,就十分焦急的往前走去,可卻被腳下的一根樹枝絆了一下,於是就踉踉蹌蹌的撞到了落小梅的身上。

顧不得道歉,凌厲就抓住熊羆的毛髮,神色中帶著說不出來的緊張感問道:“紅薯它……怎麼樣了……?”

“我盡力了……但是……哎!”熊羆說著就搖了搖頭,唉聲嘆氣的樣子讓凌厲心頭有些止不住的顫抖,渾身如墮冰窖。與此同時他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愈發用力,死死地抓住了熊羆的黑棕色毛髮:“但是什麼你說啊!你快說啊!!”

看著有些歇斯底里,雙目都已經被血絲充滿的凌厲,熊羆皺著眉頭用熊掌拍了他一下:“小子!你抓得我很疼啊!”

“你告訴我怎麼了啊!”凌厲恍若未覺,粗著脖子漲紅著臉緊緊的揪著熊羆不放,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叫了出來!可見心情是真的已經激動到了一定地步。

“誒!疼疼疼!”熊羆微微用力推了下凌厲,卻沒能把他推開。反而是自己的毛髮被扯得發疼,吃痛之下立刻求饒似的說:“這傢伙沒事,只不過力竭昏過去了而已。”

“那你……那你搖什麼頭啊!”凌厲聽了這話有些不知所措,感覺整個人都有些懵了。額頭青筋爆了出來,往左右輕輕地晃著腦袋後把熊羆再往自己身前拽了一下:“還說什麼盡力了,到底怎麼回事!”

“嗯……”說到這點,熊羆臉上就出現了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撇過了腦袋,癟著嘴用熊爪撓了撓鼻子:“誰讓你之前跟我裝糊塗來著……”

“哎呀你……!”聞言,靈力這才放下心來鬆開了熊羆,要有無語的搖了搖頭:“給你嚇死了!”

緊接著凌厲轉身走到把剛剛那些都看在眼底,現在臉上有些似笑非笑的落小梅身邊,接過了火炎燚,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也終於是落了地。轉而在腦海中想到:“落小梅那睚眥必報的個性,想必就是跟熊羆沾染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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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小梅眨了眨她的那如同秋水般的美眸,看著五官雖然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勉強可以說是俊逸的臉龐,和他身上總有股與旁人迥然不同的氣質的凌厲,心中不禁想起了這段時間與他交際之中所見的樣子,和現在的身影漸漸重合,下意識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知道了火炎燚沒什麼問題,凌厲也恢復了往常般的模樣,側著身子用眼角餘光淡淡的掃了眼落小梅:“怎麼?解藥不想要了?”

“啊!”聽了這話落小梅才總算想起來,自己被眼前這人下了毒!之前的那絲特殊的好奇與好感,一下子便全部被拋到九霄雲外,氣憤的上前伸出那只細膩光滑的右掌:“對啊!把解藥給我!”話音一落,就用左手一把抓住了凌厲的右手手臂,好像怕他跑了似的。

撇了撇嘴,凌厲臉上突然攀上了一絲邪惡的笑容。睜開了落小梅的手,伸出了食指,輕輕的點了下她的肩膀:“想要解藥?那麼……可得付出點代價……

桀桀!”配合此時凌厲的眼神,真與那些經常尋花問柳的中年男子無異。

“這傢伙那有什麼氣質啊!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臭流氓!”落小梅在心中立即是大罵自己剛剛眼睛簡直是瞎了,正想要好好教訓一番凌厲的時候,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微的“咔嚓!”。

雖然聲音不響,但二人也都有了一定的修為,所以全都聽了見。緊接著他們就同時循聲望去,看見柳兮兮正款款玉步的朝著森林走去,也不知是有意發聲,還是無意之舉地踩斷了一根樹枝。

見狀,凌厲心中頓時是大呼不好,立刻越過了落小梅,大步流星的急速衝上前去,結結巴巴的用右手指著自己解釋道:“兮兮!剛剛……剛剛我只是……嗯!懂嗎?”

看著凌厲左手託著火炎燚,右手有些不知所措的上下比劃著的模樣,柳兮兮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對此也只是一臉冰冷的回道:“讓開。”

“兮兮我真的只是想嚇嚇她而已,沒有半點意思。”想到在禁地之中,二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有了些許進步,如果被自己的一時嘴快給毀了,那真的是哭都沒處哭去。想到這,凌厲額頭頓時是冷汗涔涔,不由得伸手去擦,心中的焦急更是不用提。

但柳兮兮的神色仍是那般淡漠,看了凌厲一眼,語氣和臉上的冷酷之色絲毫未變的回道:“與我無關。”隨後雙腳就離地的騰空而起,眼看就要飛走的時候,凌厲微微抬起手來,想要抓住她,可躊躇一下之後又放了下來,千言萬語也憋在肚子裡說不出半句,心中頓時是覺得空蕩蕩的。

低下頭來,看著手中的火炎燚,凌厲突然覺得四周好似在不停搖晃似的讓自己頭暈目眩。

正當凌厲失落的低著腦袋看著懷中的火炎燚的時候,柳兮兮突然又落到了地上,看著凌厲:“我在玉銘城留給你的信,看到了嗎?”

“啊?”看見去而復返的柳兮兮,凌厲心中有點高興的傻笑著點頭:“呵呵!看到了,看到了,我還……”

“記得就好。”柳兮兮彷彿根本沒有聽凌厲說完話的意思,而是伸出雙手在他的兩邊臉頰上狠狠的捏了一下。

等對方鬆開手來,凌厲眼中有些喜色的揉了揉微微生紅的臉頰:“兮兮你……”柳兮兮的左手大拇指甲輕輕的刮著食指的指尖,而這個動作敏銳的被凌厲捕捉在了眼裡。

想起柳兮兮這個動作背後所代表的含義之時,凌厲剛皺起眉頭想說話,就被她搶先一步說:“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話音一落,柳兮兮立刻化作了一道流光,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天邊,只留下了凌厲一臉痴痴傻傻的留在了原地。

“這女人好過分!”落小梅心中不禁大罵,待在一旁的她把全程都盡收眼底,想起剛剛見面之時那柳兮兮就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心中便對後者升起了一絲厭惡的情緒。

看著凌厲顯得有些沒落的蕭瑟身影,落小梅抿了抿嘴,剛想上前一步說些什麼,卻被一隻熊掌按了住。

有些疑惑的轉頭向上望去,落小梅只見熊羆搖了搖巨大的熊頭,示意不要上去:“讓他靜一下吧。”

而這兩人一熊都不知道,在遠處的高空之上,柳兮兮正捂著嘴巴,身體也不斷地抖動著,雙眼通紅,佈滿了血絲,好像是極力制止著自己哭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