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這場夜戲是今天最後一場, 因為小胖土的配合，大家都減少了麻煩。
導演招手對大家說：“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點收工休息, 明天繼續工作！”
沈珺幫小胖土脫完衣服，等小姑娘身上隻身背心短褲時，她依舊熱得拿小胖手扇風。
助理遞了一杯冰鎮汽水過來：“哞哞，快喝兩口, 降降溫。”
小胖土捧著一杯冰鎮汽水, 肉呼呼地掌心裡冰冰涼涼，可她捨不得喝。
她看了眼不遠處，坐在滑板上艱難脫衣服的爺爺，捧著冰鎮汽水“噔噔噔”跑過去, 遞到爺爺跟前：
“爺爺, 喝水水，超涼快！”
爺爺大腿以下的腿被截走，只能坐在滑板上, 靠滑板行走。
在電影劇情裡，他就是這樣單手抱著小胖土，單手支地帶動滑板前行。
在演戲的時候, 小胖土看著爺爺手上厚厚的繭, 都心疼死了。
這會兒有了冰鎮飲料，她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爺爺。
看著小胖土遞過來的冰鎮飲料，爺爺都愣了一下，而後揉揉胖土的腦袋說：“哞哞乖哞哞喝，爺爺不喝。”
不等老人一句話說完，小姑娘手腳利落地把吸管塞進爺爺嘴裡。
老人這才抓著飲料慢慢喝。
沈珺讓人再去準備一些冰飲, 分發給其它人，並對助理囑咐說：“以後，只要給哞哞準備的東西，現場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也必須都有。多出來的預算，算我頭上。”
助理微微一愣，而後點頭：“好的珺姐。”
在老人喝冰飲時，小胖土想起什麼，抓起爺爺那只經常撐地的手，吹了吹。
她的指腹輕輕壓著爺爺手上糙厚的繭，問：“爺爺，疼不疼呀？”
“不疼，習慣了。”
老人笑著說。
小胖土皺了皺眉頭，而後取下扎辮子的髮帶，一點點，仔仔細細裹住老人的掌心。
她裹完之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笑眯眯道：“這樣手手就不會疼了哦。”
老人一時有些觸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眶裡淚水打轉，伸手摸摸小姑娘的頭：“哞哞最乖了。”
準備收工的導演組看見這一幕，立刻讓人拍下來。
這一段，老人和小孩的感情流露都太真摯了，拍下來，後期剪輯配音後，說不定能用。
已是深夜，商祁剛下班，路過拍攝片場，過來接妻子和女兒。
拍攝現場在一條深巷裡，夜間一點風都沒有，悶熱得慌。
深色襯衣的男人往巷口一站，首先氣勢就震懾全場。
小胖土做完這些，扭過頭看見爸爸，邁著一雙小肥腿朝爸爸撲過去。
她抱住爸爸一雙大長腿，一頭扎在爸爸大腿上蹭：“爸爸，哞哞想你。”
男人一臉穩重地把女兒抱起來，低聲說：“爸爸也想你。”
小胖土被抱起來，睏意頓時席捲而至，她的下巴擱在爸爸肩頭，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幾乎秒睡。
爸爸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樟木香，聞著就很有安全感。
她閉著眼睛，胖嘟嘟地臉頰在爸爸脖頸上蹭了蹭，而後，小腦袋就搭在爸爸肩頭不動了。
沈珺跟助理交代好明天要準備的東西，也走過去，她用紙巾擦了擦小胖土臉上的汗，低聲問商祁：
“老公，你怎麼來了？”
商祁一手抱著女兒，一手遞過去，牽住沈珺的手：“接你們回家。”
沈珺被老公牽住手，心裡甜滋滋地，跟著商祁一起小步走出深巷。
這條巷子是個快拆遷的老衚衕，沈珺似乎想到什麼，突然笑出聲。
商祁扭過臉，低聲問她：“嗯？”
眼睛裡寫滿疑惑，壓根不知道老婆在笑什麼。
沈珺看著熟睡的女兒，又看商祁，說：“只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有一年，也是這樣的夏天，我不是勤工儉學賺錢嗎？也是這種類似的地方拍戲。”
“那天晚上拍戲到很晚了，奶奶問我在做什麼，我說在拍戲。結果那老太太，居然凌晨從家裡趕過來，送我回家。”
“那天晚上，奶奶牽著我的手說——”
講到這裡，沈珺忽然停頓了一下。
商祁好奇：“說什麼？”
沈珺莫名臉紅，而後，模仿著老太太的語氣說：“我孫子那個木頭疙瘩，如果能像我一樣牽著你的手，那該多好啊。珺珺，我最近經常做一個夢，夢見小祁抱著女兒，另只手牽著你，走在深巷裡，路燈昏昏地，把你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夢醒之後，我想想現狀，居然有些傷感。如果現實能和夢一樣美好，那該多好啊。”
當時的老太太和沈珺發展成了忘年交，她平時不會硬拉兩人的紅線，可那晚，不知怎麼地，把兩人扯到了一起。
當時的沈珺想，大概是老人真的夢見了那副畫面，有感而發吧。
那時候的沈珺，壓根沒想過要和商祁在一起，也無法想象能和商祁能生出一個閨女。
此刻真實的幸福，讓她突然又有些傷感。
他們一家三口站在路口等司機把車開過來，昏昏地路燈把兩人身影拉得老長。
沈珺展開雙臂，環抱住丈夫和女兒，嗓音都有些發顫：“老公，我想奶奶了。很想。”
那個曾經發現她和商祁是假情侶，卻並不生氣，還要和她做姐妹的長輩。
那個曾經待她溫柔，卻處事雷厲果斷的長輩。
那個曾經在她兼職下班後，來接她，並往她包裡偷偷塞錢的老人。
她是那麼可愛，卻等不到她和商祁真正在一起。
商祁伸手拍拍她的後腦勺，若有似無低嘆一聲：“我也想。”
小黑鬼從三人的影子裡鑽出來，看見這一家三口，突然覺得胸口很燙，像是被感動了。
車開過來，一家三口上車，小黑鬼也跟著飄上去。
小胖土躺在爸爸的臂彎裡睡得很香。
她小腿一蹬，嘴裡嘟囔：“哞哞不吃，爺爺吃。”
她顯然是又夢見了剛才演過的劇情。
“要吃飽飽，哞哞不心疼。”
說完這兩句夢話，商祁和沈珺居然發現，女兒居然哭出來了，眼角淌出眼淚。
沈珺用紙巾給她擦擦眼淚，心疼地要死。
小胖土小腿又一蹬，抓住了沈珺的手指，攥得死緊，又說夢話：“小黑要找爺爺，找到！”
“小黑……好幸福呀。”
蹲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小孩兒鬼，聽見小胖土的夢話，感動的兩眼飆淚。
這小姑娘居然還記得幫她找爺爺的事，她以為這小姑娘沒心沒肺，早就忘了。
等小胖土徹底沒了聲兒，沈珺才說：“小黑，你放心，等我們電影播出去，無論你爺爺在世界哪個角落，都能看得到。只要他看見，就一定會找到我們。”
小黑鬼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她要害沈珺一家，這一家三口居然以德報怨，幫她找爺爺。
雖然她先開始被商祁爸爸揍得很慘……
到家後，商祁把女兒放回臥室，剛回房間，小黑鬼突然破門而入，急吼吼飄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
正跪在床邊給老婆脫絲襪的商祁，動作一頓，和沈珺同時扭過臉看向她。
商祁目光陰沉，一副“你是不是想被正道之光給灼死”的冷漠。
沈珺臉上也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一臉關切問她：“小黑，你是想被我老公的正道之光給灼得魂飛魄散嗎？”
小黑鬼渾身的黑氣立刻變成了一雙小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說：“我是來告訴你們，蔡心怡被放出來了。我和蔡心怡之間是主僕關系，我能感覺到她就在附近。”
商祁和沈珺對視一眼。
沈珺也顧不上脫襪子了，立刻給同學電話。
同學打電話說：“哦，蔡心怡啊，我真要跟你說這事兒呢，我們的研究專案結束了，那小姑娘的確只是個普通人。我們研究不出什麼花樣，就移交給了玄學協會的人。那邊要怎麼處理，我們就不知道了。”
沈珺結束通話和同學的電話後，又轉而打給陳蓓蓓，打聽玄學協會的情況。
陳蓓蓓輾轉打聽了一圈，才告訴她：“哦，你放心吧，那小姑娘的玄學本領已經被剝奪了，她的天眼，她好不容易修煉出的玄門靈氣，也沒了。如今她沒了玄門靈氣，畫不了符咒，驅不了邪，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由於她對玄學協會和社會都沒了什麼威脅，所以那邊就把她給放回來了。”
沈珺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沒想到對方被放出來這麼快。
結束通話和陳蓓蓓的電話，小黑鬼飄過來，用那雙水汪汪大眼睛望著夫妻倆。
她弱弱道：“不如……你們打我吧。我和蔡心怡有血契，你們打我，她是能感同身受的。只要我不好過，蔡心怡也不會好過的。”
沈珺伸手彈了一下她那團黑氣：“去去去，這兒沒你的事兒，回去睡覺。”
小黑拿黑氣幻化出的小爪子揉了揉小腦袋，“喔”了一聲，飄回了自己房間。
等小黑離開，商祁繼續給她脫絲襪：“我找人盯著那姑娘。”
“我還是很擔心，你能盯得住她的行為，卻盯不住她籠絡的那些人心。”
沈珺覺得心口有些堵得慌，又說：
“即便那小姑娘失去了玄學能力，可她的記憶還在。她的記憶，就是她最大的金手指。況且，圈內有一堆她的狂熱粉，她也的確幫過那些人。她現在回來，只要花言巧語一些，還是能獲得不少人幫助的。我們現在，等同於站在全娛樂圈的對立面。”
哪怕是國家層面，也會害怕這種籠絡人心的危險人物，遑論是沈珺。
沈珺沉默了一陣，又看看商祁，捧住男人的臉，說：“老公，這件事你別操心了，我會解決。”
他作為家庭裡的唯一男人，怎麼可能不操心？
等沈珺睡下，他去衛生間給助理發了資訊，讓對方緊盯著蔡心怡的一舉一動，並且找頂級駭客監聽了蔡心怡的電子設備。
她平時和誰聊過，聊過什麼，商祁都要知道地一清二楚。
蔡心怡歸來，沉寂了數月的娛樂圈，又出現了一陣小騷動。
小姑娘直接被送上熱門。
沈珺系社交平臺遮蔽了蔡心怡的名字，有關於她的熱搜，統統上不了。
可是如今，抖音和知乎、豆瓣，也是社交大平臺。
#神童蔡心怡歸來#
#蔡心怡出演親情催淚電影《我的媽媽》#
這之類的熱搜登頂這幾個社交平臺。
當初沈珺捧殺蔡心怡，的確達到了重傷對方的效果。可如今蔡心怡也藉著沈珺曾經的捧殺，開始上位。
她當然不能宣傳自己有異能，如果她再以玄學相關身份發展信徒，她可能會再次被抓走。即便她年齡小無法被判刑，也必定會受到監管，失去自由。
現在她乾脆換個套路，上節目做採訪。
短影片平臺熱搜有她的採訪。
影片裡，主持人問她：“小心怡，數月前，有人說你是先知，這件事你怎麼看？”
蔡心怡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鏡頭，糯聲糯氣道：“我不是先知，其實，那些事，都是媽媽告訴我的！我媽媽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其實媽媽也沒想到，自己的推測的事情，都能發生。媽媽說，這真的是巧合。”
她拿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螢幕，擺了擺小手：“大家不要相信傳言啦，我真的不是什麼先知，也沒辦法預知。”
主持人又問：“那，網上那些錄音，你怎麼解釋。從錄音裡聽你的聲音，大家都覺得很成熟，像個……大人。”
蔡心怡對著鏡頭當即模仿了幾句成熟語句，而後又恢復小女孩的軟聲軟語：“主持阿姨，您說的是這樣說話嗎？其實，那些錄音都是媽媽讓我說的，她說就像演戲一樣說那些話就可以了。我真的沒有想到，大家會那樣想我。小心怡真的是普通人哦，大家不要再傳小心怡是小神仙了，嗚嗚嗚嗚。”
主持人被她可愛的樣子萌到了，立刻安撫：“好的好的，主持人姐姐相信你。”
網友看見這條影片，想再去找曾經那些錄音再聽一遍，卻發現，那些錄音全都消失了，怎麼都找不到了。
網上那些深扒蔡心怡是救世主轉世的帖子，也都被404了。
網友們的記憶很短暫，配合當下蔡心怡的澄清影片，大家很快忘記了發生在這個小姑娘身上那些“玄之又玄”的事，也都覺得曾經記憶中的那些事，都是巧合。
但有一點他們認為沒錯，那就是，蔡心怡的確是小神童。
即便有蔡敏這個媽媽給她炒作人設，可大家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姑娘的模仿能力的確彪悍，而且腦子也很聰明。
否則，怎麼可能配合大人炒作人設？
很快，熱門話題下，網友們又刷到一個老藝術家的採訪影片。
主持人問老藝術家：“聽說沈珺邀請您出演電影《爺爺》，而您卻拒演了。眾所周知，沈珺是點金勝手，她的電影，無一不爆。她的主角，無一不紅。您為什麼要拒絕這麼一個好機會呢？”
老藝術家對著鏡頭冷哼一聲，道：“我是想紅，想賺錢，也懼怕沈老闆的財力。可是，我入行拍戲這麼多年，從不畏強權。我不願意和這種品格低劣的資本家合作，也堅決不會放棄底線。”
主持人疑惑：“您這話怎麼說？眾所周知，沈珺對演員片酬從不吝嗇。她也很尊重演員自己的想法，怎麼會人品低劣？”
老藝家對著鏡頭透露了一個圈內人都知道的驚天大秘密：“當初，沈珺拿著心怡小姑娘的錄音散播到網上，讓人誤以為她是外星人。小心怡消失這幾個月，不是休息去了，而是被抓走做研究去了！直到那邊確認她只是個普通人，這才把她放回來。”
他冷哼一聲，又道：“當初心怡小姑娘的電影和沈珺閨女的電影一起上映，本來呈碾壓之勢。可這時候，沈老闆一通操作猛如虎啊，直接遮蔽了我們小心怡的關鍵詞，讓她失去了熱度。”
“沈珺為了給女兒鋪路，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手段之卑劣，手段只低俗，之噁心！”
老藝術家義憤填膺，捶胸頓足如是說。
主持人目瞪口呆，生怕老藝術家再說下去，被沈珺封殺，趕緊讓人掐斷直播。
畢竟沈珺是首富，她有錢有勢，想封殺一個老藝術家，還是很容易的。
這段影片直接讓全網都炸了。
評論區罵聲一片：
【沈珺你這兩年有錢了腦子都成糊了是嗎？為了你自己女兒的前途，就該這樣折騰一個孩子？】
【我靠，我被沈珺的騷操作噁心到了！雖然商場娛樂圈爾虞我詐，我能接受任何商業手段的互廝，但我接受不了沈珺你對一個孩子下手！】
【連孩子都搞，沈珺你是瘋了嗎？】
這些網友在沈珺微博底下罵得不夠過癮，就又跑去小胖土的微博底下罵。
小胖土的微博都是工作人員發的自拍或者影片，小胖土偶爾也自己發。
她會寫字，可她知道的詞語很少，有些微博就看起來很幼稚。
網友們就在她自己發的微博底下罵：
【你媽媽是個吸血資本家，估計也養不出什麼靠譜的閨女。呵呵，你都乖巧懂事都是裝的吧？】
【太噁心了太噁心了，你媽媽噁心，連帶著看你也很噁心！】
【小豬頭，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很像豬頭？學學人家蔡心怡，看看人家長得多可愛多女神。】
有網友看不下去了，在微博瘋狂控評：
【你們瘋了嗎？胖土只是個孩子，她懂什麼？】
【你們這群人有沒有腦子？人家說什麼你們都信？人家要是說珺珺殺人放火，你們也信？長點腦子好吧！】
【這些粉絲真的沒腦子的嗎？小胖土這麼乖，怎麼可能是裝出來的！我們珺珺一定是被冤枉的！】
【真是細思極恐。娛樂圈現在好像一大部分人，都捧著寵著蔡心怡，為什麼啊？難道大家不覺得奇怪嗎？這群人像瘋魔一樣，無條件支援一個四歲多的小姑娘，被灌了什麼迷魂湯？】
【被灌迷魂湯+1，坐等珺珺子出來澄清。我是珺珺子五年老粉，一路看著星藝成長，看著她成長，我相信她的人品！】
【+1，相信珺珺子的人品！曾經想搞我珺珺子的人都涼透了。現在也不差這一個，呵呵。我倒是很想知道，這個蔡心怡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爺爺》拍攝現場。
小胖土正在和爺爺一起休息，躲在樹蔭下吃冰糕，突然就發現，劇組的工作人員看她眼神不太對頭。
她跑到一個女場務跟前，從助理手裡拿了根新雪糕遞給她，並問：“姐姐，大家為什麼都看著哞哞啊，是不是哞哞又長肉肉了？姐姐不要瞞哞哞，要告訴哞哞真話哦。說假話，是會長鬍子的！”
女場務從小胖土手裡接過雪糕，彎下腰，揉揉她的小腦袋，小聲說：“哞哞最乖了，哞哞千萬不要玩手機哦。快起找助理姐姐，待會吃完冰糕睡個午覺，睡飽飽，下午好繼續拍戲！”
小胖土一臉納悶地回到樹蔭下，沒一會兒，助理姐姐過來抱她回房車睡覺。
她在助理姐姐的照拂下，躺進被窩，緊閉著雙眼。
等助理姐姐一走，她立刻就睜開眼，翻身爬起來，從枕頭下翻出手機，開啟微博。
小胖土用自己短胖的小手指一條條滑過那些不堪的評論，很多字她不認識，就複製下來，一個個去百度裡查。
這些評論她看得很費勁兒，可是，她大概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淚水憋在眼眶裡打轉，她委屈極了。
她抬起胳膊，抹幹臉上的眼淚，小拳頭攥得緊緊地。
聽見房車臥室外面有動靜，她立刻又把手機塞回去。
沈珺探頭進來，見她還睜著眼睛，走進來，笑眯眯俯身下來親她額頭：“哞哞，怎麼還不睡覺呀？”
小胖土想起剛才那些評論裡，很多罵媽媽的，她的小心臟就揪著疼。
可是，她不能心疼，不能哭，她得笑著給媽媽親親，讓媽媽感受到治癒的力量。
小胖土拿小手捧住沈珺的臉，分別在她額頭，兩邊臉頰親了一口，喉嚨裡明明帶著難以壓抑的哭腔，卻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
“麻麻，不要怕，哞哞是你的小太陽。不管別人怎麼說，你都是哞哞最愛的麻麻。你不是吸血鬼，你也不是瘋zhi，你是哞哞最最喜歡的大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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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聲音裡帶著哭腔，很勉強地擠出笑容。
聽了她的話，沈珺大概猜到，女兒是看到了網友評論。
她也應該看到了那些罵她自己的評論，可她選擇忽略那些罵自己的，著重在乎那些罵沈珺的。
想到這裡，沈珺鼻頭一酸，可她還是得假裝胖土的安撫很有效果，在胖土鼻尖上親了口。
她聲音又低又柔：“寶貝，媽媽有你這個小太陽罩著，怎麼會不開心？你是媽媽的小太陽，媽媽和爸爸會是你最強大的屏障。爸爸媽媽，會永遠保護你。”
小胖土擺擺手：“不要不要，當屏障很累。讓哞哞當屏障吧。”
她把一雙手展開，比劃著說：“等哞哞長到這麼大，哞哞就可以很強了，到時候，就能保護爸爸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