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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訂版第十三卷 縱橫四海 第一章 全球徵電

“是你。”我長吐出一口氣。

“上次見面還是六六年吧?不知不覺四年時光就這麼過去了,細想起來可真是令人感到傷感啊。”

說完這句話,那個女子轉過了身,忽然間四周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熒光,把我和她籠罩在其中。熒光雖然顯得虛無縹緲,卻使我立即失去了對外的一切感知,想必來自外界的窺測也會被完全隔開,應是一種特殊的結界。但這層熒光不妨礙視力,更不妨礙身處結界之內的我的感觀。她正是阿織,虹翔、虹至楓兄弟的表妹。這個女孩在我的生命中出現得極少,但每次都是在驚濤駭浪之際出現,早被我定性為“奇女子”型別的人物。美女降臨雖是好事,這樣的人物出現卻不是我這種整天煩透了的人願意看到的。

這種表情就寫在臉上,不需要說一個字便已把氣氛搞僵了。阿織只得又笑了笑:“我們雖然見得不多,可每隔三四年便能得一見,也算得上有緣呢。不如我們提前把七四年約會的時間地點確定了吧?”

“喲呵,跟你約會就等於直面聖將爭鬥之威,我可沒那個膽子。”

我和她直勾勾地對視著,彼此臉上保持了一分鐘虛偽的笑容,終於逐漸都露出了厭惡之色。早已習慣做壞人的我首先撕破公關面具:“你出現在這裡,是為了向我傳遞什麼資訊吧?四年前你給了我一個建議,現在回想起來,對我的影響可謂翻天覆地。所以,我現在對你即將告訴我什麼當真是充滿期待。”

“我……”阿織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又垂下了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我來說吧,劉誠在哪裡?你們瞞了我多少事?”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就直說了吧。”阿織說:“請你去說服他,我很擔心哥哥的安危。”

“恐怕兩個哥哥都在那裡吧?你擔心的是哪一個?”

“什麼都猜到了嗎?真厲害。”

“現在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全部的想法。雖然一直不喜歡這麼做,但為了節省時間,只好如此了。”我轉過身說:“我會把你的意思帶到的,但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事。”

“站住。”阿織叫住了我,用認真的眼神看著我說:“你應該知道我們間發生過什麼事。但即使是那樣,他仍然是我的哥哥,我一樣地希望他能平安。在這一點上,翔哥哥和崖哥哥在我心目中沒有分別。”

我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說:“知道了,我會盡力的。”

難怪他們能那麼“迅速而及時,在技術上產生了那麼恰到好處的飛躍”!難怪共工要塞跑得比預想中還慢!

都是劉誠在幕後操作嗎?

我當真是小看了華嵩,他大概一直在身上裝備了功率很小的天災控制裝置,我與他合作了近半年時間,竟然對他們的預謀毫無察覺!

我一路疾奔到了交通處,乘車馳向共工要塞的核心機房區。外面戒備的警衛忽然看到了我,不由嚇了一跳。還未及舉手敬禮,我已經直竄了進去。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機房裡靜悄悄的,華嵩早已站在機房的內側出口處等我,見了我便招招手,說:“快過來,等你好久了。”

我按下了心頭想暴扁他的衝動,問:“知道我要來了?”

“那個女人跑出去時我們就知道事情壞了,劉誠說你一定會來。我只是個搞技術的,下面的我就不參與了,你們談吧。”

華嵩把我帶到了最裡面的一件會議室裡。劉誠正半躺在首席的椅子上等我。算起來已經七年不見了,他的面貌沒有發生什麼顯著的變化,只是顯得疲憊了許多。我心裡惱火,發覺這會議室中有干擾精神波動的儀器,使得自己不能很清楚地瞭解到他的想法,更加氣憤。見了面便沒好氣地說:“你可瞞得我好,幻界之主。”

“你錯了,訊息並不靈通嘛。”劉誠微微一笑:“這也是當年我們特別欣賞你的地方,從不亂打聽事情。我早在四年前就退出了幻界的政權,現在是一名閒人。”

“你可閒到了一個特別的去處。”我問道:“共工要塞的建造,你從中出了多少力?”

“我就一直混在華嵩手下的那群博士生中,為這個地方竭盡了綿薄之力,只是你沒注意罷了。”劉誠笑了笑:“你忙的是大事,難以分心到我們這些小人物身上,不足為怪。”

“小人物?幕後操縱著一切的小人物嗎?”我冷笑了起來:“別故意惹惱我,我現在已經夠窩火的了。給人當猴耍可不是我的愛好。”

“脾氣比以前火爆得多了,你可不適合當那種衝動型的武夫啊,我們坐下來好好談吧。”

我坐了下來,略為煩悶地點燃了一支煙。劉誠主動開口了:“我希望你相信我,我在此事中扮演的並不是什麼野心家的角色。說出來也許顯得太假大空,但我真的只是為了人類一族的命運而來此的。四年前脫離伽南政府時,我就已決心再不與政治掛鉤,最多在幕後作些推波助瀾的手腳罷。”

我毫不留情地說:“自己不掛鉤,就把我推到前臺?虛偽的藉口。”

“我也知道這種說法沒有說服力,特別對於現在已經非常人的你來說,對我產生懷疑是正常的。”劉誠說:“但無論你信與不信,我是為你和世界選擇了一條最合適的、代價最小的勝利之路。你知道,我們有能力看到一定時間之後的歷史格局。雖然時常不甚清楚,但大致不會有太大的偏差。如果你忠實地按照我的設想去作,或者阿織能夠不那麼感情衝動地去找你,我想,最終的結果是我們都樂意看到的。”

“你把自己當成了天神嗎?”我反問道:“你又有何權為別人決定一切?”

“出於好心——這樣解釋可以嗎?”

“如果不是出於野心的話,我就可以告訴你,那樣的想法是荒謬可笑的。”我撇了撇嘴,說:“一兩年之前,我也全心是你的這種想法,試圖以‘最正確的結果決定最正確的選擇’這樣的標準來衡量自己,衡量他人。最後才發現,那是多麼可笑的事。我們的生活中有太多的理性之外的變數不能去忽視。這些變數的組合,最後造成的結果也未必就是我們不能或不願意接受的。劉誠啊劉誠,你就少操些心,讓我們想怎麼走就怎麼走吧!”

劉誠沉默了片刻,慢慢地後仰到了椅子的靠背上,說:“我不該洩漏天機,但是必須得提醒你。如果你一意孤行,可能日後會遭遇更多的艱難困苦和流血犧牲,或者失去很重要的人。即使是這樣,你也要走自己的路嗎?”

“沒什麼好計算的。”我霍地站起了身:“我雖然目光短淺,只看得到眼前。但我已經看到了有許多我絕對不能失去的人和事物。你有什麼招就全拿出來,不要再妨礙我!”

“比以前大為不同了,有了些霸者氣勢。”劉誠微笑道:“雖然離王者還差了不少,可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七年前,我只認為你是個奮鬥一生可當個縣長的料罷了。既然如此,我便不阻攔你了。看來歷史當真已經不需要我了呢,還是回家去騎馬遊山吧。”

他說完了便站起來往後面的門口走。我大急叫道:“喂,話還沒有說到一半!你究竟藏了些什麼厲害招數?快告訴我——我現在急需時間倒流二十個月,比虹翔他們還要早出發!”

“去問華嵩吧,這還要看你的後方力量是否足夠強了,這一點我又幫不上你什麼忙。前方的情況確實已經很緊急,你的時間不多。至於虹翔,他的弟弟已經在他身邊潛伏很久了,我想他不會有事。”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象你那樣理性的。在真空世界中,誰能確定聖將是否還能那樣無所不為?誰也不知道。”

“沒錯,我是過度自大了,你指出了我的缺點。”劉誠略略一停步,嘆道:“最終還是她沒能忍耐得住。我開始還有些怨她,現在想來也是人之常情。如果真的出了閃失,她就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哥哥,算是舉目無親了,是我太刻薄了。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去找華嵩吧——可以讓我灰溜溜地消失嗎?”

“快走吧。”我又笑又罵地說:“如果當真遂我所願,到時再找你喝酒。”

華嵩才值了一個通班,睡眼惺忪地等著我,見面先嘮叨了兩句辛苦云云的話。聽我說了與劉誠的談話結果,啞然失笑道:“那個傢伙啊,十年來是首次被人駁得這樣無言以對吧?他也是,操那麼多閒心幹什麼呢?沒人會領情的。”

“我寧願日後後悔,也不願意現在絕望。”我催促道:“有什麼好東西,拿出來給我。”

“是今年初的事。”華嵩說:“本來是個業餘課題,研究結界間的大規模瞬間轉移,那是劉誠搞了好久的專案,在伽南科學院時就開始研究了,一直沒什麼突破性的研究成果。共工要塞專案完畢之後,他就又撿了起來。不過這次有三〇一的資料庫做後盾,我們在很短時間就取得了意想不到的進展。原來的課題沒成功,卻發現可以在宇宙負空間做大幅度跳轉。”

“太專業了。雖然我心裡大概有了點譜——簡單點給我解釋一遍。”

“物質等同化——還是太複雜了。簡單點說呢,就是可以把這個要塞模擬成一個非生物整體,並進行超大體積物體的超向航法。順利的話,一天就可以到達尼布楚。”

“什麼?”我立即跳了起來。

“不要吃驚,但那已經是極限了。目前的研究還無法進一步擴充套件這種範圍。十萬光年,基本上是這種超級跳躍的極限。”

“管他什麼極限不極限,足夠了。這次夠用,用得上就行了!”我激動地抓住了華嵩的肩膀:“那還不快給我跳?”

“喂喂,你輕點,我可經不住你們這些野蠻人捏!”華嵩齜牙咧嘴地把我的手推到一邊,說:“這不是‘youjump,ijump’這麼簡單的事。你知道這個模擬試驗和如此長距離的一次跳躍需要多少能量?”

“多少?共工要塞的核心爐能提供嗎?”

“絕對不能。”華嵩說:“簡單的演算法是,需要全球的電能全部轉移過來,進行二十天左右的儲存。”

“二十天,是否把時間不對稱流逝考慮在內?”我雙眼都快翻白了:“你可清楚遠征軍還熬得過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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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看你在後方的人的能量了。他們如果能儘快的說服地面提供這些必需的東西,我們就可以儘快出發。的確時間已經非常緊張,聽天由命吧。”

兩個小時後,我出現在了共工要塞司令部會議室裡。與會的高階軍官們大多困頓不已,為我一晚上連續召開兩個緊急會議感到大為不惑,辛巴的臉更是臭得嚇人。可是他們聽到我傳達的訊息後,頓時全部嚇醒了,會議室裡立即彌散著一種毛骨悚然的氣息。

“二十天……那只是理論值”司徒江海喃喃道:“考慮到實際的傳達、動員、申請、割接……還不知道要多少時間。全球動員啊!我們現在沒有這樣的政治實力。閣下,你知道gdi的動作有多麼磨蹭遲緩。就是非常正當的事,給拖上幾個月辦理也是常有的,何況咱們很久之前就跟他們大大不和了。”

我斜眼看著司徒,說:“如果去年我跟那個女人結了婚,估計這件事就易辦了?”

“誒,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我來說,是非常贊同閣下同那個女人劃清界限的。”司徒江海連忙分辯:“我只是想說,現在確實有很大的困難。”

“司徒啊,別說些大家都知道的事了。”辛巴把手中鋼筆轉了又轉,抬起頭來說:“電能怎麼傳得過來?我們在太空中拉一條上百萬公里的,傳越跳躍門的電纜?”

“那是技術方面的問題,華嵩保證解決,我們只需要考慮如何籌措即可。”

辛巴問:“現在我們的艦隊如果脫離要塞趕回去需要多長時間?”

“我們的要塞跑得真是慢得出奇,現在都出發三個月了還沒能到達禿鷲要塞。”司徒江海說:“不過這樣也好,大大地減少了傳輸能量的難度。如果使用最快速的戰艦的話,我相信可以在十天內趕到三星。但人一定會疲憊得什麼都不能做了,戰艦也需要大修。”

“只需要作出一個姿態即可。”辛巴轉頭對我說:“南都的大概可以確定,提都斯如果影響力足夠,也應該能從歐洲解決一部分。剩下的和國、北美,我看得動粗。”

“你作出計劃來,明天一早交給我。”我站了起來:“這場後方戰場的特殊作戰,我們只許勝不許敗,而且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不需再等待這邊出方案了,馬上把這個訊息發到三星,責令提都斯立即負責著手落實此事!散會。”

軍官們逐漸散去了,只有辛巴停留不去。待人都散光了,他以挑釁的目光看著我,問:“怎麼這時候才得到這種資訊,是被人玩了嗎?”

“唔。”我用一個無意義的感嘆詞回答了他,雙手枕在腦後,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再也不會了。從現在開始,命運由我們自己掌握。你快去想策略吧。”

“我的策略很簡單,已經想好了。立即派遣一個團的兵力,乘坐最快速的驅逐艦返回雷隆多,打著我的旗號。聲稱是要到和國執行‘勸解’任務的。至於這個宣傳工作,就得全交給提都斯去完成了,內藤不能參與此事。”辛巴呲牙一笑:“雖然我在南都市民間口碑不錯,但和國的那些傢伙可怕我得很哪。這種時候,惡名比什麼都來得管用呢。”

“那是和國,而且是十多天之後的事了。”我憂心忡忡地說:“北美呢?”

“調動劍士團啊,你難道把他們忘了嗎?”辛巴說:“雖然我不認為這種部隊能在正規戰爭中取代現有部隊,但用來作城市壓迫戰是很有效的。從建立到現在已經兩年多了,應該有三千人以上了吧。只要指揮得當,突然佔領大西洋城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那就按你說的去做。這方面我是外行了。”我苦笑道:“希望能成功。”

但這種事實在是影響面太廣了。即使是完全淪為雷隆多附庸的阿爾法、亞當斯和南都,接到通知後的第一反應也是“不可能吧,姓黃的瘋了嗎?”、“停電一個月,我們會被打回到原始社會的!”等等。

但是提都斯沒有給他們太多感嘆的時間。通知發出十二個小時後,他便親自帶著衛隊到南都供電局宣讀了此通知,並強制拉斷了除醫院和gdi分部等極少數必須供給單位之外所有的工業、居民用電,雷隆多緊急趕來的工程隊立即跟上架設宇宙能量輻射傳播裝置,開始把南都市區的電能向月球轉發。而此時的月球已經整個陷入了黑暗,正把自身所有的能量向雷隆多轉去。

搞定了南都市區後,提都斯便把其餘的工作交給了譚康和寒寒,讓這倆人分頭帶檢查組和工程隊到華夏地區的其餘高產能地和高耗能地檢查督促電能配給狀況。他隨即飛到了新羅馬去。新羅馬跟他關係好得非一般,但是聽到這種獅子大開口的要求後也立即面面相覷,無法回答。猶豫了片刻,才說:“我們可以限制三成的居民用電和兩成的工業用電,為期兩週。這是極限了。希望你們可以……”

“我們必須認識到,這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提都斯嚴肅地說:“是到了需要付出最大努力的時候了。”

“可是即使你們再怎麼說,現在民主呼聲高漲,黑箱操作困難,我們也確有難處……”

“你們知道的,瑞士部隊一直還在我的掌握中。”提都斯面色如常,但語氣中已充滿威脅:“如果到了需要召喚他們來的時候,民主派的抗議呼聲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吧?但是如果各位逼迫我走到那一步,那我也不在乎再多兼任一個新羅馬總長的職務的。”

“提都斯總督,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們可是交往深厚的好朋友啊!”

“那就請拿出朋友的誠意來。”提都斯轉過身說:“明早我會再來落實此事,你們最好連夜考慮。此事不容得片刻拖延。”

在提都斯的威脅下,新羅馬這個號稱“最騎牆的gdi分部”的堡壘城牆迅速崩潰了。他們接受這個苛刻要求的反應時間之快,竟使譚康為之驚呼:“這些傢伙平時是什麼都不做的嗎,能源大權可以說交就交?”

三〇七一年一月二十五日,南都和新羅馬的全部可支配能源都已開始正式向月球轉發。因為大部分地區停電,gdi全球聯合會主席約翰.亞當斯發去的質疑傳真沒人接,電話打去也沒人正面回答他,接線員只告訴他“領導下鄉蹲點查電錶去了”便掛了電話。他老人家倒是早已接到了提都斯發去的要電通報,但因早與名義上屬於他實際上管不到半個人的宇宙艦隊分崩離析,看了一眼便丟到字紙簍裡,稱“這種單列部門的一個不管事的傢伙沒資格向平行部門提出這種要求。如果打正規報告到全球聯合會討論還差不多”,然後就丟到一邊了。

可一週過去,眼看全球四大塊已經有一半開始向太空傳送全部能源,亞當斯也不禁有些著急起來:雷隆多到底有什麼能耐,可以這麼快便在地球一半的區域上貫徹此事?打電話去問和族人,那邊倒是牛逼轟轟:“我們沒理這件事,他們沒資格對我們作出此無禮要求!”

電話放下後半個小時,龜井壽又打了回來,此時的霸道聲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是帶著哭腔了:“主席啊,大事不好了。歐洲那邊是怎麼搞的?全球衛星防禦系統整個就沒反應!雷隆多軍由那個殺人魔辛巴帶隊,乘二十艘宇宙戰艦忽然突降到新京灣,現在已經朝我們總部過來了!”

“他們說了什麼嗎?”亞當斯焦急地問。

“說是‘不給電就不走了’。那些雷隆多兵可真是太野蠻了,已經打傷我們地方警察多人,根本無法阻攔。我們正在緊急研究是否出動特勤機甲隊、攻殼機動隊、新世紀天鷹……唉?你們這些傢伙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亞當斯的話筒裡傳來了一個華人說話的聲音:“總長助理,雷隆多軍的驅逐艦並不是只能在海灣處空降部隊,我們是直接從總部大樓天臺上空降下來的。這裡有份意向書,請簽字吧。”

龜井壽發出了哀嚎:“唉,你們這些傢伙當真是膽大包天了,給我出去!”

“快點籤!”那個華人大不耐煩地說:“早點籤了早了。不就是個把月不能用電嗎?算個屁,正好全體放假到北海道洗溫泉去!快點籤,想拖到咱們辛巴軍長親自來跟你談嗎?他可是個每走一步都有上百人頭落地的屠夫哦!”

話筒掉到了桌面上,發出了震耳的哐啷聲,隨即被人撿起來粗暴地結束通話了。

亞當斯拿著響著忙音的聽筒呆了半晌,過了足足十分鐘才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氣得五內俱焚的他立即召來了大西洋都的城防保衛司令斯蒂文.高爾少將,責問道:“本市保衛工作有無漏洞,是否需要增調一兩個野戰軍增強防禦?”

斯蒂文一個立正:“保衛工作一向天衣無縫,請閣下放心!”

“可是三年前的北都也是這樣說的,還是發生了那樣的事。真的不需要增兵嗎?”

“閣下,幻界戰爭後新徵的兵都是些渣滓。再加上這幾年經費緊張,野戰軍的軍餉一直都沒拿夠,三天兩頭地鬧小規模暴動。在野外操練操練還行,大量入城的話,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也罷。”亞當斯吐出了一口氣:“你的衛戍部隊有一萬五千人,裝備精良,比新京那些無能的治安警察要好得多。虧得當年沒把你也派到幻界去!雷隆多上雖然還有數萬陸軍,但訓練程度不夠,一時也難以從前線大規模抽調精銳部隊回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正式翻臉與我們開戰的可能性很小,估計不會有問題的。總之,此事便交給你了。”

在奪取了歐洲與和國的能源後,雷隆多的宣傳機器開始拼命地造起了輿論。主要基調是稱此次特別能源調配是為了人類的最關鍵未來考慮,所以不得以而為之,對大家的生活工作造成了很大不便,希望大家諒解——事後一定不會再影響大家任何事的。總之,這一個月的停電就當作是一場惡夢,過了之後馬照跑、舞照跳,一切照舊。

如果是在平時,網路上、電視電臺的輿論反擊準夠提都斯難過的,可現在歐洲和國華夏都全面斷電,電視電影無線廣播網際網路等資訊交流渠道早已全部中斷了,包括全體智慧精英在內的廣大人民群眾立即變得耳聾目盲,只能被他加印出來派到每家每戶的免費報紙洗腦。一時雖然頗為憤怒,但沒有大規模的呼應,沒過幾天也就習慣了這種不同往常那樣緊湊的鬆散生活。新京被一個團的雷隆多陸軍管制住後,更出現了龜井壽主動出面發表“一切為了人類”的先進思想社論的可喜局面——儘管這席話不見得出自他的誠心本意。

就在北美gdi內部開始出現拒絕合作是否正當合法的爭論時,提都斯忽然帶著一個營的衛隊出現在了大西洋城外。他極有準備,先不急著進城,而在城外的駐地裡搞了一個大型宣傳展覽,宣示人類宇宙遠征軍橫渡星河為人類洗怨報仇的壯舉,並且大肆宣傳主星應竭盡綿薄之力支援遠征將士的必要性和正確性。到得此時,北美gdi才突然發現全球僅剩自己這一個地區還有網際網路和電視、廣播這些容易給當權者造成麻煩的東西了。

提都斯冠冕堂皇的演講迅速深入了民心,僅僅過了兩天,大西洋城裡就發生了四十多起民眾的遊行請願活動,打的標語盡是“用愛發電,有愛無限”這類的,似乎他們的覺悟忽然間昇華到了全球的頂級水平。

這種請願書接得多了,任何人都得頭大無比。北美gdi內部會議的爭吵立即升格,就連亞當斯也說不出什麼正當的拒絕理由了。唯一的介面是影響過大——可人民都那樣表示了,所以這個藉口也不夠充分。於是他便裝死,把斯蒂文頂到前面來坐風口浪尖。可憐的斯蒂文少將得了亞當斯的空頭支票後,滿心覺得升官發達的機會到了,宣稱:

“不要理那些傢伙,都只是些滿口胡言的亂黨而已!我必將嚴密守衛首都防衛,不讓一個亂黨進入!”

當然,這等豪言壯語也只能在內部會議上發發,要是公開釋出在媒體上,定然會立即受到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之效。有這等莽漢頂缸,亞當斯就好擺高姿態了,接受大西洋報記者採訪時說:“歡迎提都斯代總督前來與我具體會談。事關人類大業,我們怎會不傾全力支持?只是提都斯代總督也應拿出誠意,儘快前來。”

話說得漂亮,大西洋城卻暗自進行了戒嚴。城防司令以“整備電力系統”為名,把有關媒體單位和網際網路的電力供應全部拉斷,然後出動一萬名士兵,連夜在提都斯的駐地到大西洋城之間鋪設了縱深五公里的混凝土反步兵鹿角,只差還在空地里加埋地雷。城中直通gdi總部大樓的大道上更是停滿了坦克裝甲車,堵得連兒童車都過不去。

這樣明目張膽地阻礙,連亞當斯都覺得他做得不漂亮。然而只要能達到把提都斯困在城外不得入內就行了——反正城裡已經沒電了,接受不到他的宣傳策反資訊。多拖得幾天,屆時把電力供應一恢復,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通告全北美“提都斯是個懦弱無能的偽君子,我們開啟了門他卻不敢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值得信任和合作”就行了。

算盤打得雖精,卻沒起到應有的效果。兩個小時之後,亞當斯就聽到了提都斯強行搗毀了鹿角障礙,已經抵達城區入口處的訊息。此時斯蒂文已經亂了套,企圖恢復電力供應,發動全部媒體來攻擊提都斯是“入侵者”。然而媒體並不聽他指揮,長槍短炮各個角度一轉播,卻讓無數人看到了他在主幹道上並排八輛坦克堵塞交通的惡劣行狀。大西洋都數十年沒有什麼特別值得興奮的訊息了,紛紛湧到街頭共睹盛狀的大小媒體記者見到提都斯手下的劍士營手舞長刀,如砍瓜切菜一般輕而易舉地把攔路的鋼鐵怪獸們一一搗毀,開出一條大路來時,竟然止不住地歡呼了起來。這種歡呼從記者口中頓時波及到全城,乃至整個北美大陸。斯蒂文的衛戍部隊們給劍士營和伴隨他們前進的人民歡呼聲嚇傻了,槍也不敢開,堵也不敢堵,只得步步後退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坦克群中披荊斬棘地前進。

二十公裡長的坦克大道,劍士營只用了四個小時便清除完畢,比正常人走路慢不了多少。身穿盔甲、腰攜長劍的提都斯在陣中緩緩而行,又以精心打造的戎裝精英形象贏取了不少媒體印象分。當他們來到北美gdi總部門口時,亞當斯終於明白自己的一切設計都已經是徒勞了。儘管他是北美gdi之主,全球gdi的名義領袖,但在民心沸騰的此刻已無法反對提都斯的提議。他唯一能做的是給斯蒂文打了個電話,痛斥了他一頓“沒用的東西,苟活於世還有什麼意義”,結果逼得這個可憐的傢伙吞槍自盡,成為了大西洋進軍事件中唯一的一個犧牲者。

七一年一月二十八日,提都斯突入大西洋城,與北美gdi簽署了諒解協議,和平地取得了全美的能源排程權。之後,經過全球齊心合力十二天的緊急傳運,共工要塞終於取得了足夠的能量,躍入了未知的空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