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作為大周的都城，其規模之大比起現世大興的神京城還要廣袤數倍，這是時代特性的結果。
畢竟比起武者，這些修行神通道法體系的修士在搬山挪嶽，改川易流的手段上更為精通，製造的建築自然也更加宏大。而隨著楚陸仁穿過一道拱門，正值中午的陽光將金色的薄紗披在了皇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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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時代，是後世的稱呼。
事實上，對於當世人而言，一如武道時代的悠長歷史一樣。整個道法時代也已經發展了悠久的歲月。
皇宮也是如此。
而按照涵芝仙的說法，歷朝歷代雖然不斷更替，但京城始終都是玉京，最後入主的也都是這座皇宮。
因此皇宮內，四處可見歷史的浩瀚。
或許在宏觀的外表來看，一切都很正常，畢竟每次新朝誕生的時候，都會對皇宮進行一番新的修飾。
但以楚陸仁的眼光，卻可以從微觀層面上輕易看出，看似金碧輝煌的牆壁背後，其實是一層層的刀槍痕跡，地上乾涸的血跡也被塗抹上了新的顏色，空氣中瀰漫的香氣也彷彿是為了掩蓋什麼。
“吼！”
穿過一處園林，楚陸仁看到了一座巨大的人工湖，空中有白鶴飛過，湖裡有蛟龍走水，奢侈而華貴。
“這些都是宮中飼養的奇珍。”
涵芝仙見楚陸仁目光變化，驕傲道：“這些可都是難得的命妖，吃了以後雖然比不過諸位教祖那般不死不滅。”
“但延壽百載千年，還是綽綽有餘的。”
“.....百載，千年？”
“不死不滅？”
楚陸仁敏銳地捕捉到了涵芝仙言語中的問題：“.....恕我直言，人皆有命，天底下豈有長生不死之人？”
“你在說什麼？”
此言一出，涵芝仙反而愣住了：“諸位教祖食氣而生，俱是不死不滅，至今已經活過不知道多少個年頭了。甚至就算是我們，作為朝廷天官，能將真靈寄託在封神榜上，壽命也是以千年計算。”
“.....啊。”
說到這裡，涵芝仙才如夢初醒：“莫非楚道友所在的地方和我們不一樣？也對，國師當初也是如此。”
楚陸仁聽完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不死不滅的三大教祖。
食氣者，神明而壽。
.....等等。
想到這裡，楚陸仁突然一愣，下意識地說道：“食氣而生....這個氣，指的應該是靈氣吧，靈氣能這麼吃？”
“有何不可？”涵芝仙聽到這個問題，也更加疑惑了，隨後便如同說出什麼常識一般，一臉理所當然地解釋道：“天地靈氣，循環往復，本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又怎麼會有什麼問題呢？”
“.......”楚陸仁沉默了。
天地靈氣，無窮無盡？那為什麼後世的靈氣相比於上古時代，會十不存一？很顯然這就是一個謊言！
那麼問題來了：謊言是怎麼形成的？
三大教祖。
“食氣而生，人死以後靈氣迴歸天地，循環往復，形成了一個生態迴圈，這才讓天地靈氣無窮無盡。”
“可是三大教祖，他們不會死。”
“非但不死，他們還不斷吞噬天地靈氣，有借無還.....結果就是迴圈被打破，天地靈氣也日益減少。”
“當然，他們不是短視之輩，自然很快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猶如天地蛀蟲，不死不滅也是在吃天地的根基.....而且天地靈氣日益減少，他們也無法永久存活。那要怎樣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呢？”
答桉再簡單不過了。
殺掉一個就行了。
“.....大周立國，推翻前朝。第四教因此覆滅。”楚陸仁下意識地想起了之前涵芝仙提到的上古歷史。
天下原來有四位教祖。
其中一位，死在了大周的立國之戰。一位教祖的死亡，他吞噬的天地靈氣全部進入了天地迴圈之中。
靈氣因此昌盛。
天地也延壽了。
然而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隨著時間流逝，天地靈氣還是會被教祖們一點點吃光，一點點衰弱下去。
.....嗯？
想到這裡，楚陸仁突然一愣，隨後心中生出了更恐怖的猜測：他所處的現世，天地靈氣已經十不存一。但這種靈氣的變化，在上古以後的武道時代，是最開始就是這樣，還是慢慢變成這樣的？
如果上古以後，天地靈氣就十不存一了，那還好說。
但如果天地靈氣十不存一的現象，是在上古以後慢慢演變而成的.....那就說明了一件極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上古以後，依然有人在食氣延壽！
大周滅國。
上古破滅。
這一場大戰依然有勝利者，倖存者存活到了現世！天地靈氣十不存一的現象就是他為了延壽的結果！
“....壓龍老母？”
說到不死者，楚陸仁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一位。上古三大教派和現世三大邪道，顯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邪教和仙教，淨教和淨土教，然而最後的聞香教和人教，卻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
不.....或許有什麼秘聞，自己不知道罷了。
上古，還是太多秘密了。
楚陸仁思索之際，已經跟著涵芝仙一路來到了皇宮的一座大殿內，而後涵芝仙便讓他在這稍等片刻。
“我現在去稟報總管大人。”
“....總管？”
“是啊。”涵芝仙聞言苦笑一聲：“以前還沒有這麼麻煩的，總管大人也是最近幾年才被陛下任命的。”
最近幾年才被任命？
楚陸仁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比自己更早進來的人.....該不會是姜烈吧？想到這裡，他頓時繃緊了神色。
如果真是姜烈，那情況就不太妙了。
很快，涵芝仙離去不久，殿外就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一道倩影就出現在了殿門口，遙遙看向楚陸仁。
“見過總管大人。”楚陸仁見狀趕忙起身。
令人安心的是，這位總管大人是個女的，顯然不是姜烈。令人驚訝的是，她的臉上竟是披著一層薄紗，遮住了容貌，而且顯然是特質的，連神意都無法穿透，彷彿是在防備別人看到她的真容。
不過....需要做得這麼誇張嗎？
皇宮外，可能有垂涎美色的小人也就罷了。可皇宮裡，大家都是守禮君子，防小人正常，君子也防？
然後楚陸仁就發現，總管大人不說話。
一雙英氣十足的眼眸，泛著柔水秋波，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詭異眼神看得楚陸仁有點頭皮發麻。
“總管大人？”
“.....陸仁。”
“嗯？”
總管大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楚陸仁立刻就發現不對了。雖然很久沒有聽過了，但這個聲音他不可能忘記。
畢竟在他還是先天境的時候，這道聲音的主人就助他許多。
如果沒有對方，自己在燕雲府也不會那麼順利，崛起之路恐怕也會困難數倍。
只是楚陸仁怎麼也想不通，對方為什麼會在這裡。
“前輩姐姐！？”
楚陸仁目瞪口呆地看向了正前方的這位“總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