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次元 > 春閨夢裡人最新章節列表 > 046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046

002

木歸宜莞爾一笑,道:“若王爺沒能捨得的話,自然是物盡其用了,反正現在沒有糧草了,拿這些背棄了大越的愚民餵飽城牆上奮戰的勇士,這是一和二,三麼是動搖了大傾的民心,再稍加煽動,有了亂象,我們才有機會。”

洛霜玖撐著腦袋,笑道:“古語有云,最毒婦人,大概也莫過於此了,不過聖女由大傾人生養長大,不會捨不得嗎?”

木歸宜掩唇一笑,道:“誰叫他們信奉那樣一位皇帝呢,若不是大祭祀來救,我可就要死在獵場上了,人總是惜命的,再想做什麼,命才是最重要的。”

知天命緊跟著道:“以防萬一,臣下會在城外設下迷障陣阻止白家軍。”

“不,‘迷障陣’我親自來,”木歸宜抬了抬手,“那些夢裡的東西,我總要親自試一試才行,就勞煩大祭祀給我護法罷。”

“臣下遵旨。”知天命的雙手背在身後緊握得青筋暴起,為什麼就這麼不公平,同為上一任知天命的子嗣,她木歸宜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如今風水輪流轉她才是這一代的“知天命”,他不過是個暫時穩定人心的冒牌貨,現在還要費盡心機去救她。

更讓他不平的是,明明木歸宜自幼長在深宅中,隨著血脈傳承下來的靈力與記憶卻隨著她的成長越漸成熟,他花了近五十年時間翻遍典籍修習,卻不如人家一夜好眠。

木歸宜立在城頭,水蔥般的柔荑拈作訣,召來雲霧,環繞在城外,劃破中指一滴血珠卻沒有隨著常規落下,反而是緩緩升起落到陣眼中,她笑吟吟的道:“這樣既阻了來犯的敵軍,也阻了這城裡的人跑出去。”美人的傾城一笑卻讓人似*裸的立在數九寒天之中,連血脈都彷彿被這一笑給凍結了。

佑安王府中,絲竹不歇,回到房中的雲側妃倚在床頭卻是在做不軌之事,她的螓首深深埋在一件衣物中深嗅,一面自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喜歡上同為女子的佑安王,明知道她是女子,卻還是會軟倒在她的懷裡。

她回味著方才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想象著自己的雙手是洛霜玖的,動作越發的放肆,最後嫵媚的長吟一聲,癱軟在床上,她茫然片刻的雙眸漸漸清明,目光掃過枕旁翻了一半的《憐香伴》心頭苦澀,她曹語花卻沒有等到她的崔箋雲。

當她得知自己又要被送人時,第一次生出了防抗之心,故意觸怒太后和王賢妃,就是為了陪在佑安王的身邊,即使被她羞辱責罰,只要在她身邊她就夠了,有時候這樣的自己卑微得自己都厭惡,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心只為那個人而戰慄。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是什麼時候呢?

可能一切都是那晚的月色太過醉人,她是個思凡的小尼姑,跑出來卻撞見了兇殺現場,染血的修羅在月色下那樣的魅惑人心,以至於她不管不顧的幫著毀屍滅跡。

她還記得洛霜玖笑著跟她說:“這下面是我的同胞兄弟,可是他太沒用了,居然想著就現在這樣好好的過日子,貪圖享樂,不管不顧母親的醜恨和遺願,你說這人是不是該死呢?”

“你確定要跟著我,我不是什麼好人哦!”

“我……我是雲家的私生女,我一定可以幫到你!”不管不顧的喊出那句話,然後就是萬劫不復,每每心生悔意,可是只要她的一個眼神,哪怕前面是最汙穢的地獄,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跟她一塊同行,在其中沉淪。

時間回到現在,兗州城的事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倖存下來的人一個個都呆若木雞,恐怕這將會是他們一輩子的噩夢,這座城短時間內怕是很難再恢復生機。

因為死了太多的人,未免瘟疫只能全部拖到一處燃燒,就是如此也晝夜不停來回拉了七日,兗州城騰起的煙霧將日月都遮蓋了,那黑色的煙霧不知是不是兗州百姓們的難以止歇的怨念。

白洛雁在能下地行走後就親自下場去搬運屍體,白蘇燕幾次要攔都被他推開,最後只好跟著一起,而一名模樣頗為清秀的姑娘也跟著跑前跑後,腳底都磨出水泡,一雙素手也被那拉車的麻繩磨出血來。

這日,白蘇燕看著白洛雁胸口再度崩裂的傷口,忍不住上前按住他,“兄……公子,奴婢知您心中有愧,可你現在這般若是累倒了,適時,還要騰出人手來照顧你!”

那姑娘也頗為憂心,只是自己與他沒什麼關係,不好說話,只能跟在後頭希望能幫襯一二,這幾天下來也頗為狼狽卻沒叫一聲苦。

“這裡有奴婢替您做,這位姑娘能請您扶公子去休息嗎?”

那姑娘猶豫的看向一旁的屍身,“可是,我想尋回我家裡人的屍身,就算不能安葬,也好叫我見他們最後一面,親手為他們送行。”

白蘇燕心中不忍,卻是無可奈何,這屍山血海的尋起來怎麼容易,屍體可能已經被人拉出城燒了,甚至可能都被人吃了,那姑娘也是心思玲瓏剔透的,知道這時候尋人無望,卻還是想著碰一碰運氣。

白蘇燕勸慰道:“姑娘這些日子辛苦,興許您之前拉走的幾車腐爛的屍體中就有你的親人,你已經為他們送行了,敢問姑娘大名。”

女子閉了閉眼,只落下一滴淚來,道:“小女姓關,有幸與雲長公同名。”

“兄長?”不過一個互通姓名的時間,白洛雁居然支持不住倒了下來,被兩女攙會帳篷,招來軍醫重新包扎,確定只是失血過多加上心緒不寧,白蘇燕這才回去重新幫忙搬動屍體,清理街道。

蒹葭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晃悠悠的走出來,問道:“你怎麼看?”

白蘇燕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要麼幫忙,要麼趕緊走。”

“真兇。”蒹葭嘟嘟囔囔的撩起袖子提起兩句屍體就扔上板車。

“小心點。”

蒹葭冷哼一聲,道:“我跟他們無親無故的,願意幫他們收屍已經是他們三生有幸了,你要求別太多啊!”白蘇燕有些不滿她的態度,卻也沒有立場去指責她什麼。

待幫著拉了幾趟後,蒹葭又重新問了方才的問題,白蘇燕這才回她,“大越餘孽其實也知道自己復國無望,民心已失,不少南郡的平民都偷偷跑回來,卻以知天命為首的一派依舊不死心,佈局蟄伏這麼多年,一朝出手便是叫大傾元氣大傷。”

“喂,誰問你這個了?”蒹葭毫不客氣地賞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我是說你先前那麼容易過了迷障陣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知道迷障陣的陣眼是什麼,是一滴血,我猜一定是知天命的血。”

白蘇燕一驚,迷障陣之所以攔不住她和兄長是因為它把他們當成了主人,所以不會攔著,知天命和他們有血緣關係?大越皇室血脈,是了,沒有任何一個帝王肯把自己的皇權與人分享,所以大越的祭祀與其說是天命選定,不如說是帶有皇室血統的孩子!

待得七日後,兗州城勉勉強強能看出些舊日的模樣,不得不說洛霜玖是瘋子,她縱容底下人屠城、人吃人,燒壞大多官員房舍,而雲遙沫的屍體也發現了,就掛在佑安王府的大堂上,手中捏著一束已經乾癟的水仙花。

沒人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雲家的女兒,她與洛霜玖之間的關係,卻能從她屋裡看了一半的《憐香伴》猜到一星半點罷,若她們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或許真的能做一對虛凰假鳳,相守一生。

白蘇燕不願面對城裡那縈繞不去的怨念,常常跑到城外的小山坡上獨坐,待在那座城裡,她常常想起自己的母親,大越的荼蘼帝姬,究竟是怎樣的執念讓她們這般瘋狂,不但賠上自己,甚至連自己的子孫都要他們承下這份恨意。

她想,若非順姬早逝,洛霜玒又緊盯著他們兄妹不放,或許此時此刻,兗州城之劫也有他們的一份,站在母親她們的角度,她們恨大傾滅了大越,令她們國破家亡,這無可厚非,可是如今這喪心病狂的動作,是將自己的一腔怨恨都發洩在平民百姓身上。!

正深思間,敏感的感覺到一物向自己面門襲來,下意識接住,卻是一罈酒,抬頭看去洛霜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他抬了抬酒壇子,道:“趕緊喝吧,皇兄來了,就沒得喝了。”

白蘇燕只是將罈子放到一邊,道:“王爺這樣在亡靈面前怕是不妥罷。”

洛霜璵仰頭喝了一大口,道:“什麼妥不妥的,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要是死了就能將那些蛀蟲都除掉,本王就是現下立刻自盡當場又有何妨?”

白蘇燕當他是喝多了在說胡話,“王爺,您出來了有一會了,底下人要是尋不到您又該犯愁了。”

“愁?讓他們去吧,如果離開了我一會就亂成一鍋粥,要他們這些偏將做什麼?”洛霜璵也不講究,直接到她旁邊躺下,“再說了,只准你光明正大的偷懶,不準本王偷得浮生半日閒?”

003

白蘇燕這才微側過頭去看他,離得近了才發覺他手裡拿得根本不是酒,不過是假作飲酒裝瘋,“那王爺您是在愁什麼?”

洛霜璵看向她,那雙與洛霜玒極為相似的桃花眼眯了眯,哼笑道:“你這個丫頭好奇心怎麼就這麼重,你在宮裡也這樣?”

白蘇燕垂眸道:“是奴婢會錯意了,奴婢本以為王爺是想找奴婢說道一二。”

洛霜璵懶懶的哼了一聲,看向天空嫋嫋升起的黑煙,問道:“你身在‘氐貉’可有怕過的東西?”

白蘇燕沉默了許久,道:“奴婢怕讓親人失望。”

“好巧,我也是。”

白蘇燕看著少年泛紅的眼角,道:“王爺,誰也想不到佑安王與知天命擺下迷障陣不是為了禦敵。”

洛霜璵默然,這世界最怕的就是理智的瘋子,他那不知道是二哥還是二姐就是這樣的瘋子,然後他們的母親順姬也是,她能一面裝作天真樂觀、討人喜歡,一面又心狠手辣、步步為營,若說湘竹帝姬和荼蘼帝姬還剩下一點母親的本能,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能算計自己、自己的孩子,甚至是周圍的每一個人都成了她可以利用的資源。

大約是對著陌生人,也可能是因為頂著的是別人的麵皮,白蘇燕難得鬆懈了心神,道:“奴婢曾聽人提起,說順姬痴迷於圍棋,尤其看重勝負,對於她而言從來沒有和局,要麼大獲全勝,要麼魚死網破,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奴婢能理解她。”

洛霜璵斜睨著她,冷笑道:“那你也會視自己的孩子如棋子一般的利用?”

白蘇燕迎上他的眼神,認真的道:“不會,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在我這一代就結束了,既然我沒本事讓我的孩子幸福,那我又何必生下他,叫孩子繼承我的悲哀?”

洛霜璵緩緩闔上眼,道:“大越與大傾的恩怨很快就會結束的。”

白蘇燕起身拍了拍衣襬,揖禮道:“奴婢就不打擾王爺雅興了,先行告退。”

洛霜璵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嘆息一般的道:“覺悟很高嘛。”

白蘇燕回到營地後,照例先去探望白洛雁,而帳中除了躺在床上臉色雪白的白洛雁就是在旁衣不解帶照料的關羽姑娘了。

白蘇燕上前,道:“這幾日麻煩關姑娘了,因為軍中事務繁忙,勞煩關姑娘了,如今我已得空,就交給我好了。”

關羽猶豫了一會,拉著她走出了幾步,小聲的道:“夏至姑娘,我知你與白偏將有舊識,這段日子裡他一直心情抑鬱,已經影響到他的傷勢,還請您能幫著勸解一二。”白蘇燕點了點頭,關羽張了張口似還要說些什麼,最後猶豫了一會,還是退了出去。22(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