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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十三章 敵人還是朋友

昨天的敵人,或許就是明天的朋友。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祈禱那該死的立場,不要在某一天衝突。

一句話:“世事難料!”

(我在暗,他在明,我的爆發力比他好,拼命一擊的話,至少可以把他重創。趁著其他人沒有回頭,全力突圍。)盤算好,李文傑隱匿氣息躲在山坳路邊一個泥坑裡,剛好路邊有一排低矮的小樹叢,成了最好的掩護。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了,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五步,動手!

‘藍月心’一聲輕吟,驀然從樹叢中竄出,淡雅的光影一閃即逝,彷彿夕陽西下時放出的最後一絲光霞。沒有澎湃的氣勢,只有足以致命的迅捷。“唰唰唰!”劍光在真力催動下一分為七,但實招只有三路,上襲陳方蘇頸項,中突左肋,下刺大腿。

好一個陳方蘇,面對突襲,絲毫不亂。左腕一番,一個李文傑從未見過、盾牌大小的龜殼型法器憑空冒出來,“嘭”一聲就擋住了上路劍光。令李文傑吃驚的是,明明可以擋住中路和下路的他,卻任由劍光刺入自己的身體。

“哇——”左肺被刺中,頓時鮮血淋漓,只是他沒有慘叫,僅僅發出一聲盡力壓抑過的哼聲。

(他是故意被我刺中的?)李文傑愕然,這下。連他都忘記應該是進擊隨即逃跑的。

“呵呵……呵呵……”陳方蘇看著愣在原地地李文傑,忽然間開始呵呵傻笑起來。

(他怎麼不叫?只要改變仙靈壓就可以喚來幫手的呀。)

“你笑什麼?”明知道不該問,還是忍不住問了。

“我在笑,像你這種心慈手軟好心過頭的笨蛋,又怎麼會是軾師殺同門的人呢?”肺部受傷,陳方蘇說每個詞都顯得很辛苦。

“你……”看著從陳方蘇胸部和大腿滲出來的鮮血,李文傑顯得不知所措。

“這是做給他們看的。我預算過受傷程度的,還好。我沒有看錯你,你再狠一點我就沒法這樣跟你說話了。”

“……”

“文華師伯地死絕對不簡單,是被二品以上的人用玄天幻劍從背後一劍穿胸而死。”

“啊!”(玄天幻劍!這不是只有掌門親傳才能學地劍式麼?連我也只是懂頭三劍。背後,是熟人所為?能讓師傅放心亮出後背的人,那必定是熟人!)

“所以我說事情不簡單。還有,你走之後我偷偷調查過,咳咳……”無論是誰。肺被刺穿,這絕不好受,如果不是用真力在維持,只怕他說話都困難。“文華師伯生前在偷偷調查誰把天道盟的機密消息出賣給邪派。”

“天道盟高層有叛徒?”李文傑的心有如被大錘猛敲了一下。

“天道盟近四年來處處被動,圍剿計劃沒有一次網到大魚的,不是有高層當內奸,怎麼會這樣?只是那個叛徒很隱秘,而且說不定位高權重。誰都不會懷疑他。”

“……”

“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了,師兄快走吧,我推進這麼慢,估計他們發覺了。記住,你先保住性命,有機會我會再聯絡你的。”

李文傑用力地抓住陳方蘇地肩膀。重重地點點頭,頭也不回地向袁夢跑的方向追過去。

眼見李文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界中,陳方蘇慘叫一聲:“哇啊——”不再壓抑自己的仙靈壓,把受傷的訊息發出來。

“他襲擊了小陳!”

“靠,又給他跑了!”

“媽的,姓李的小子好狠,他再扎偏一寸,小陳就要見祖師爺了。”

夕陽看上去那麼蒼涼,低垂地夜幕仿如慢慢靠近的陰謀,明知道它的來臨卻無法抗拒。

深呼吸一口微微變冷的空氣。李文傑忽然覺得自己背上的擔子重了好多好多。活下來,不再只是為了兒女私情!

在小竹林裡急奔著。由於害怕自己的逃跑路線被發現,特意往南多繞了一點路。哪知道,卻在樹林旁地小湖邊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等著他。

“李師哥?”

“張師妹?”

明知道自己不該停下腳步的,忍不住,真的忍不住。除了因為張師妹也是當年仰慕自己的女孩外,還有一個特殊的原因——她也是文華師傅的入室弟子。

看著那張熟悉的鵝蛋圓臉,凝望著那因哭泣過度顯得有點浮腫的雙眸,一種欠了她什麼的奇妙感情油然而生。

張小雅師妹跟袁夢比起來,更像農家妹子,大大地水靈眼睛,扎在腦後好粗好粗地馬尾巴,略顯土氣的大紅衣裳、翠綠短褲。不是說她長得不可愛,只是感覺有點兒不舒服,這也是當初自己沒有選擇她地原因之一吧。

現在看到那雙淚眼,自己總覺得虧欠了她一個解釋。跑到她面前十步站定,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其實,師傅他……”李文傑還沒有來得及說“不是我殺的”這五個字,就看到張師妹把一包飯盒大小的東西遠遠地拋給自己。

“這是師傅留給你的。”本來李文傑出於戒心,是絕對不肯接玄天派人拋來的任何東西。可一來,師傅就是收了兩個弟子,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張師妹;另一邊,適逢剛聽到師傅死因不久,對師傅的遺物絕對是極度好奇,或許這件遺物就藏有玄天派高層叛徒的名字和證據。

就在猶豫地當兒,那件東西已經拋到他手上了。

(這東西……)剛接到手。李文傑就發現不對。可惜,太晚了!

“啊——”一陣強光爆發,那個飯盒似的東西驟然炸開,八條帶有吸盤的紅色觸鬚剎那間展開,完全沒給李文傑反應的時間,一捆就把他捆住了。粘粘的觸感包裹了整個上身,幾百個吸盤同時傳來驚人的壓力彷彿要吸破他身體的皮膚。把裡面地血肉都吸出來。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地真力正以飛快的速度流失著。

(完了。是紅斑誅仙章魚……)

這種章魚,算是邪妖的一種,一般生活在深海裡,專以捕食有靈性、有一定修為的海生妖靈為生,是極為稀有的品種。萬萬沒想到刑堂的人竟然把這東西都找來了。

“師妹,你……”

“你帶著狐狸精跑,糟踏我對你的感情就算了。你居然還殺害師傅,你這個畜牲、人渣、敗類、奸細!”張小雅一邊破口大罵,一邊上來用力地踢著李文傑地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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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被一口口水吐在臉上,李文傑卻發現自己已經麻木了,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袁妹,快跑!我無法幫師傅報仇了,但你一定要跑掉啊。)

遺憾的是。事與願違,應該是察覺到自己仙靈壓的急劇變化,袁夢正不顧一切,發瘋似的往這邊跑過來。

(夢夢!別過來!別過來呀!)無聲的吶喊沒有傳入袁夢的耳朵,反而清晰感到,有近二十股強大的仙靈壓迅速竄起。飛快地圍向袁夢。

“阿杰——”

“哈哈,這妖女居然自投羅網。”說話的應該是刑堂地傢伙。

“阿杰——你們別傷害他,我跟你們走!”

“走,當然走,不過是你們兩個都要走!”

“不!你們放過阿杰,我隨你們怎樣都可以!”

耳邊傳來一陣雜亂的呼喊聲。李文傑知道,一切都完了。

(都是我的錯,我怎麼能在這種時候,還胡亂相信人。賠了自己,還賠了夢夢進去。小夢。我對不起你啊!)胸膛被越綁越進,紅斑誅仙章魚彈性十足的觸手此刻比絞索還厲害。捆得自己透不過氣來。海底邪物特有的腥臭味,燻得他沒差當場嘔吐出來了。

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連動個指頭都沒力氣了,可恨地是,耳朵等感覺器官還算靈敏,聽到了讓他睚眥欲裂、怒火衝冠的一段話。

“放你的小情人是不可能的,不過你若想讓他少受點罪,就看你侍候我們侍候得好不好了,讓我們高興了,他自然過得好一點。”

(媽的,玄天派什麼時候出了你這種敗類!)

“哈哈哈哈,對對對,如果你能像春香樓那個頭牌那麼好技術,一個人把咱們都侍候舒服了,我們就……”

(狗娘養的!誰敢碰她我就殺了誰!)

下面的東西,再也聽不下去了,李文傑恨不得立刻站起來,跟這群畜牲拼命,哪怕只能殺死一個也好!用力地掙扎著,依然不能動彈分毫,耳邊卻傳來袁夢的驚呼聲了。

“不要!”接著是衣帛被撕開的聲音。

(不!別碰她!別碰她!)張大嘴巴發不出一丁點聲音,用盡全力只換來脖子粗紅。(為什麼眼睛不能殺人!為什麼我不會只用眼光就可以啟動的殺人仙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眼眶,被憤怒地淚水浸滿了。模糊中,只看到一個很怪地黑衣服男子和一頭大得嚇人的白老虎向這邊走來。

“誰?報上名來!”

“玄天派處理叛徒,少管閒事!”

“你……你……到底是誰?”刑堂地人聲音中帶著顫抖。

(好強的氣勢,這是仙靈壓?還是魔靈壓?)

“他們兩個一個是魔女,一個是殺師的逆徒,我告訴你,你敢動手就是跟正道盟十萬正道修真者為敵!”

刑堂的人說了這麼多,那個男子依然沒有停止他前進地步伐。這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了他一句冷得讓人血脈都發凍的話:“那又怎麼樣?”

“你……”

“哇——”

李文傑的感覺依然模糊,可還能感受到刑堂的人動手了,一種荒謬的感覺從他心中升起:怎麼修為最低也有二品的刑堂高手對這個男子的攻擊好似以卵擊石?

“點子厲害,兄弟們並肩一起上啊!”耳邊響起風聲、雷聲、烈火地噼啪聲、寒冰碎裂的乒乓聲,可當這一切聲響結束後,那股奇特地氣勢再次爆發。隨即響起的是刑堂高手們絕望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鬼啊!”

“跑啊——嗚啊——”

“高人饒命啊,我們只是受命令……嗚啊——”

沒多久。慘叫聲停息了,李文傑忽然發現捆綁著自己的章魚沒由來地變成了冰塊,失去的力氣飛速流回到自己身體裡。用力掙脫了一下,把那條冰凍章魚震碎了,坐起身子,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狀況。

地獄,眼前的絕對是修羅地獄。

曾經跟不少邪道交手。李文傑從來沒見過這麼狠辣地手法。在場的二十六位刑堂高手,沒有一個是全屍的。有的頭給擰了下來,鮮血噴出足足一丈多遠;有的肚子中了某種爆破術,肚皮炸開,腸子飛了足足三丈;有的被柱子大小的冰錐穿過身體,釘在地上,活活流血痛死;但最多的是整個人變成冰雕,然後給踹成拳頭大小地冰凍碎肉塊。

(好殘酷的手法。這傢伙是什麼人?)愕然的李文傑不禁多打量這個男子幾眼,銀白色的頭髮長及胸口,白色的冷眉斜指向天,俊氣的臉龐稜角分明,慘白地嘴唇看不出一絲生氣。他身上的黑衣服只能稱為短衫,因為是無袖的。露出健實的肌肉來,配合上修長的身材,卻又顯得很好看。

不過整體給人的感覺除了冷,還是冷。

(這傢伙給我的感覺……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也是玄天派的麼?”男子開口了,聲音低沉陰鬱。

“曾經是。”

“哦,很好。”男子說完這句話,李文傑可以清晰感受到,男子完全撤銷了對自己的敵意。

“你恨玄天派?”

“不。”簡單的回答,反倒讓人摸不著頭腦,李文傑有種模糊地感覺。這男子好像就是單純地看玄天派地刑堂高手不順眼。

既然不是即時的敵人。李文傑連忙來到衣衫破碎地袁夢身邊:“夢夢,你沒事吧?”

“沒事。他們剛撕破我的衣衫,他就來了。”

(他,神秘的他,他到底是誰?)李文傑不由得又把視線放到這個神秘黑衣男子身上。直到再次望向這個男子,李文傑才發現,原來現場還有一個生還者——張小雅!

看到她所處的位置,李文傑突然間感到一陣莫名的狂怒,張小雅她人在,為何還任由刑堂的畜牲去非禮袁夢,不但不阻止,還站得這麼近看熱鬧?說不定他們這樣對袁夢,還是她教唆的。

不想還好,一想到這裡,李文傑全身肌肉都緊繃了。

男子停了下來,又看了看癱坐在地上一面驚恐的張小雅,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摸了摸下巴。只是,正當他抬起腳步準備走過張小雅那裡時,一個強大無比的仙靈壓急速接近這裡。

“怎麼回事?”隨著雷吼般的聲音炸響,一個高大、著上身的強壯男子出現在李文傑的視線內。看了看地上慘死的刑堂高手,望了望那個神秘男子,最後把憤怒的目光鎖定在李文傑身上。

眼看救星來到,剛才還驚恐萬分張小雅突然說道:“秦護法!姓李的那個畜牲勾結邪派高手,伏擊我們,還想姦汙我,秦護法,你要為我和死去的兄弟報仇啊!”

(什麼?我勾結邪派高手,還想姦汙你!)聽到這話,李文傑愕然了,雖然懷疑煽動刑堂高手對袁夢施暴是張小雅所為,但他一直不原意相信平素那個被戲稱為是‘乖小雅’的小師妹會做出這種事來。現在明明白白聽到了這份誣衊。李文傑徹底怒了。

“你!你敢再說一次!”身形暴起,李文傑衝過去就想給張小雅兩個耳光。

沒有成功,半空中就感到一股強大地衝擊撞過來。

(糟了,憤怒過頭居然忘記還有秦護法在。)

玄天派四大護法之首秦兵,是個修道兩百多年的高手,早已突破人屆一品,但由於太過於嫉惡如仇。心境一直無法突破,導致無法飛昇。結果就成了比一品高,但不入仙班的半仙了。可論戰力,絕對是玄天派中頭三名,在整個正道盟也可以排上前十位。

眼看就要被打中,忽然一團白影閃過,等李文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一頭大得可怕的巨型大白貓叼著衣領。晃來晃去。

“無恥小賊,別以為你帶上頭上古神獸我就怕你。”秦兵兩手一分,收於左右腰,古銅色的胸膛泛起異樣的金屬光澤。

上古神獸?到底這只大白貓是不是什麼上古神獸,李文傑就不知道了。明顯地是,這只大貓咪沒有什麼上古神獸的自覺,除了它地口水開始趟出來,宛如幫李文傑洗澡一樣。浸溼了他整個背外,還好奇地哈著氣,搖著尾巴看著秦兵。

貓咪搖擺尾巴是什麼意思李文傑不清楚,但秦兵的頭髮鬍鬚開始變紅,他就絕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秦兵綽號‘狂野獅王’,除了因為他的勇猛無匹外。還因為他高達七尺的魁梧身材、完全不忌普通法器的金剛身、以及他比獅子還有力千倍的雙臂。就像現在,當他真力運全身,他的頭髮鬍鬚就開始變紅,上身肌肉膨脹兩倍,配襯上他堅毅地國字口臉和血盆大口,真的有如雄獅猙獰狂野。

不需要靠近敵人,只是手上的發出的虛勁,操縱空氣的流動,就能在二十丈外凌空撕碎敵人。

知道那個黑衣男子很強。(若是面對秦兵的話,勝算還是不大啊!)很想去幫那個黑衣男子。後頸被叼住。李文傑驚訝發現自己跟剛才給章魚裹住時一樣,使不上氣力了。

(這貓。什麼來頭?好強。)

這邊李文傑動彈不得,那邊已是劍拔弩張了。

“小子,報上名來,我秦兵不殺無名之輩。”

“……”銀髮男子沒有說任何一個字,只是冷冷地望著他,彷彿在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狂傲的傢伙,告訴你,我秦兵不殺無名之輩,你!至少要告訴我你的戰績。”

低頭看了看周圍死狀可怖地刑堂高手,男子又是一聲令人極不舒服的冷笑,終於開口:“想動手儘管動手,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你……”

“如果你還想找動手的理由,那好,我告訴你,大概在三年多前,我在祈侖湖邊殺過包括那個什麼刑天壽的二十多頭豬。”完全想不到,這個男子竟然挑釁似的說出這個驚人的秘密。

“什!麼!”

(他就是兇手?!不是魏強?)李文傑愕然地等大了眼睛,當晚地事情他確實記不清,只是那份模糊的熟悉感告訴他,此人自己見過。若是在大街上碰到,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把此人認定是兇手的。現在銀髮男子說出這個事實,李文傑真是又驚又怒、又憂又苦澀。

(我的救命恩人居然是我苦苦追尋三年多的殺人兇手!)如果李文傑還是玄天派中人,大概此刻已拔劍衝殺上去了。可笑的是,現在的自己完全沒有動手的理由。假如……假如銀髮男子把秦兵幹掉,這才是最合乎自己現狀的結果。

一時間,真的是甜酸苦辣,都湧上嘴裡,不是滋味。

“你!這!畜!牲!”秦兵狂怒了,澎湃地真力瘋狂亂竄,以他為中心,激烈地氣流向四面八方噴發。他教底下的泥土和雜草,被狂絕地力量拉扯上半空,然後給炸得飛散。

秦兵左手上舉,手心向下成爪形。右手從腹部前身平攤,掌心朝天。擺好架勢時,一個金燦中帶血氣的巨大獅子頭幻象包裹了秦兵整個人。

“獅子麼?”銀髮男子黑白分明地瞳子裡流露出一樣名為‘冷笑’的情愫。

“死——”秦兵一聲狂嘯,出手了,在他身上的獅子頭形象陡然變大十倍,下顎穿過地面,從地底往上突。無形的上顎則有如泰山壓頂,烈陽撞地。以無敵之勢從上往下轟下來。

鳥獸驚散了,爬蟲嚇走了,大地顫抖了,風雲變色了。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在畏懼著。

(糟了,是‘獅王噬’!快跑!尋常法器絕對擋不住這招的。)李文傑冷汗急流。

銀髮男子一動不動,他的思緒好似沉澱入一團冷冰地朦朧濃霧中去了。宛若過了很久。又仿若過了很短時間,隱藏在濃霧中的思緒終於有了決定。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能清晰感受到地決定——殺!

天地的氣息在這一瞬變了,李文傑感受到一股打從骨子裡發寒的驚人壓迫感,彷彿是被什麼極度兇殘的東西從山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身體不由自主發顫著。

(混帳!我怎麼會如此害怕?我不也是神經百戰的高手麼?高……手……)‘高手’二字,在此時此刻卻可憐得等同於‘螻蟻’了。

(不!不管他是誰!我都不能低頭,我絕對不能在小夢的面前當個懦夫!)李文傑強制壓下自己懦弱的想法,憑著心中愛人地信念支援。用力地抬起頭,正視銀髮男子。身體沒有發抖,儘管皮膚上滿是雞皮疙瘩,但最終,李文傑還是直面了這份讓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強大。

不抬頭不要緊,抬頭才發現。秦兵竟然比自己還不濟,氣勢沖天的‘獅王噬’消失了,堅實的肌肉上盡是發亮的虛汗珠子,如中流砥柱般從不動搖的身子居然在輕輕搖晃。

(怎麼回事?)

銀髮男子開始向秦兵踱步過去,步伐奇特,剛開始頭三步走得很急,越到後頭就越發從容悠閒,彷彿走上前不是攻擊對手而是對一個可憐的戰敗者進行無情的宣判。

秦兵想動,想出手,可眼前男子地步伐有如死神的腳步。無法停止。更無法抗拒。自己的精神被一步步壓迫,一步步擊退。腦子裡生平第一次想跪地認輸。乞求憐憫。沒有用,只要精神一弱,只怕精神防線崩潰的瞬間,自己的腦子就會被這駭人的殺氣沖垮,變成永遠地傻子。

不能戰,不能降,只能挺著身子等死!

李文傑感受著銀髮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銳利氣息,心裡已經有個很壞的預感。

夾帶著難言的冷傲氣息,銀髮男子終於在秦兵面前站定,他的雙眼就在秦兵左手前不足三寸的地方,秦兵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戳到男子的眼睛。

不敢動,就是不敢動!秦兵就如一尊正在陽光下曬化的泥塑,身上汗漿淋漓,卻一動不能動。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麼?”銀髮男子的話語,比來自九幽地獄的詛咒還可怕。

“嗯……呃……”秦兵喉嚨中只能發出含糊不清地聲音。這到底是乞求,還是抵抗地怒吼?

“就因為,你是畜牲,我是廚師。”

(廚師?)李文傑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奇異的答案。

“天下就是我地廚房,沒有人能在廚房裡打敗廚師,懂了麼?”

秦兵的左眼皮眨了眨,似冬非懂的樣子。沒有再理會秦兵,徑自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非常短的小刀來。小刀短得可憐,劍鋒最多就是三寸,跟削水果皮的小刀差不多大小。小刀鋒上隱隱透出血紅色,殺生不少的明證。

“死吧!”最後兩個字,就是死神的宣判,鋒利的小刀從左至右,劃出一條閃亮的銀芒。銀芒左半邊還是銀色的,經過秦兵的脖子後,就成了銀紅色。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秦兵喉嚨上噴出的血液沒有飛散,剛噴出來就成了一條雪條,從喉嚨一直連到小刀刀尖上。或許是李文傑的錯覺,只覺得秦兵體內本魄丹裡有某種力量正在崩潰。自暴自棄似地離開秦兵的身體,從喉嚨的破口透過雪條和小刀,流向銀髮男子。

“……”李文傑、袁夢、還有張小雅,統統呆住了。

(這是什麼手段?天魔?天妖?)唯一能確定的,這種手段肯定跟名門正派毫無關系。

秦兵喉嚨上的雪條忽然消失了,他的左膝一彎,右腿不自然地挺直。身體歪斜著往後仰倒,沒有冰封的傷口再次噴出大量地鮮血。猶如井噴,飛散到他身後五尺見方的草地上,染紅了好大一片。鮮血是如此之多,卻沒有一滴沾到男子地身上。男子就這樣冷酷地看著代表秦兵生命的鮮血噴灑一地。

看著,看著,直到秦兵雙目凸出,身體不再抽搐。完全嚥氣。

(好殘忍!好冷酷!這男子……到底是什麼人?他,會傷害小夢麼?)李文傑打定主意,只要男子敢對袁夢動手,哪怕必死都要上前跟他拼命。

回過頭來,看了看李文傑和袁夢,男子露出奇怪的表情。他歪著頭,左手託著右手手肘,右手掌託著下巴。一副耐人尋味的樣子。

半晌,他突然道:“我叫冰翔,如果你們沒地方去的話,就跟我一起走吧。”說完,不理會他們,往張小雅那邊走去。

(一起走?這算是邀請?我沒有聽錯吧!)正在恍惚的當兒。叼著李文傑的那只白色大貓咪竟然說話了:“喲,太陽從西邊出來咯!從來只會殺人地冰大少爺居然救人了。”

(啊!救人?)

“啊!貓咪會說話!”袁夢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應該是……得救了吧?)

這邊李文傑放下心來,那邊還有人承受著恐懼和死亡的雙重威脅。面對走過來的冰翔,張小雅嚇得完全不能動彈。

殘忍!好殺!魔鬼!冷酷無情!這就是張小雅對冰翔的全部印象。本來秦兵趕到,以為終於可以揚眉吐氣,殺掉這個叫冰翔的男子,然後再次施行對李文傑兩人的報復。誰知道,這個冰翔竟然連半仙級的秦兵都輕鬆殺掉。

(現在他要來殺我了!要來殺我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對了,我還有最後一招。)

對著冰翔,張小雅強行扭曲著臉上的肌肉。堆砌出一個媚笑來。

誰知道……

“啪!”沒看到冰翔怎麼出手。張小雅左邊地臉蛋就中了狠命的一個耳光。耳光聲響徹初垂的夜空。嘴裡的鮮血噴灑半空,臉上的勁道依然強勁。似乎就是這個耳光就足以把人的頭顱打飛。側著頭,張小雅足足給打飛出一丈多。

“啊!”袁夢發出一聲低呼。

“婊子!”冷哼一聲,沒有給張小雅反應地時間,又是一個耳光。

“啪——”這次是右臉。天旋地轉,在空中翻了幾圈,張小雅俯身摔倒在兩丈外的一個小土坡上。腦袋頭昏腦漲,身體的骨頭幾乎摔散了架。

袁夢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不敢看,不敢聽了。

“嗚嗚,我……”張小雅企圖求饒。

“爛貨!”一個忽閃,冰翔就到了她背後,一聲低罵之後就一腳踩到她的後腦勺上。強大的力量,使張小雅如狗吃屎,一面陷入了泥地中。

當冰翔一手把她的頭從爛泥中拉出來的時候,整個臉已經黑乎乎的張小雅發出了她徹底的投降宣言:“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錯了,我投降!我什麼都願意幹!別殺我,求你了!”

不單向冰翔求饒,還把乞命的希望視線落到了李文傑地身上。不敢正視這道視線,李文傑低下了頭。

“你知道麼?你地靈魂比屎還臭!”沒有理會張小雅的求饒,冰翔地右手再次彈出了那把小刀。

這次,連李文傑都看不下去了。儘管小雅背叛了她,儘管小雅一手煽動刑堂高手侵犯袁夢,但畢竟多年同門,怎麼都有多少感情的。如天地之差的力量對比,讓阻攔成為不可能,確實也沒有阻攔的理由。只是看不下去,怎麼也看不下去。李文傑把頭偏過一邊,等候冰翔最後那一刀下去。

“別——”半側著身子看到這把剛剛殺死半仙級高手的小刀,張小雅徹底崩潰的,尖叫一聲後,昏了過去,與此同時,她居然小便失禁了,溼漉中帶著臊氣的尿水染溼了她翠綠的褲子。水漬在如此翠綠的褲子上可謂再明顯不過了。

“哦……”眼看一個大姑娘在自己面前嚇得尿褲子,冰翔臉上的表情真是有趣極了。只怕他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對他來說,殺張小雅這種出賣朋友的垃圾,純粹是一時氣憤,想殺來洩憤罷了。

殺掉無還手之力的對手,本來就稱不上樂趣,現在張小雅暈死外加尿褲子,冰翔真是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殺?還是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