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中砸出的巨大坑洞邊上，斑蒼拄棒而立，兩隻淡黃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透著光芒，緊緊的盯著下面的玉蟬。
糟了！糟了！這下真糟了！
坑洞下方的玉蟬渾身碧光大作，心中卻是叫苦連天:這豹子自己也接觸了一年多了，說話行事也頗有章法，往常給幾個小妖說時, 也是要三思後行。怎麼今兒個收拾自己，二話不說，只是猛揮棒子！
要是按自己以前的本事，要處理這豹子就跟碾死只螞蟻一般，只是如今全身被封印，只有些許元神能洩露出來，雖然化虛為實, 勉強抵了個護罩, 可是無疑於拿著刀尖和豹子比鬥，而且只能抵擋，不能攻擊。
這豹子果然妖黑心也黑，什麼玩意兒！
整個山腹雖然不小，可是出口只有斑蒼背後的洞府口，斑蒼轉瞬就可逃走，如今聽見玉蟬出聲，心中也略微定了定。
自己的性格自己知道，玉蟬誘導自己自言自語自然也會瞭解不少，自從那日自己離開洞府之後，幾日時間，玉蟬定然會有對策，斑蒼想的清楚，於其和玉蟬周旋，不如劍走偏鋒, 打個措手不及。
幾棒子下去, 先瞧瞧玉蟬的底牌。
如今的結果, 還算滿意，除了元神, 似乎確實沒什麼手段，也果真是動彈不得。
“小豹子！！！我平日裡也贈你靈氣修煉，各取所需，何必這般不講情面。”
轟！！
斑蒼聞言手中狼牙棒一揮，砸到旁邊的石壁上，無數灰塵飛揚。
“情面？哈哈哈哈，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邪魔外道，蠱惑心智，再接我一棒子試試……”
斑蒼大笑，手一揮，無數妖氣又鼓盪著衝入狼牙棒中。
玉蟬見狀，急忙驚叫：“等等等等，我不是邪魔，娘的，你這豹子倒是聽我說話啊！”
話音還沒落, 一根棒影破風而來, 驚的玉蟬肝膽俱裂，心中驚叫：“我命休矣！”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玉蟬身遭的碧光晃盪，感覺著又墜下去了好幾丈，身子都被顛翻了過來，可是幾息過去，覺著自己彷彿還有些意識。
“唔？我沒死？”
若是自己能動，玉蟬狠不得給自己撓兩爪子看看是不是真的。
封印控制的自己動彈不得，便是兩隻眼睛也只能一直瞪著。瞧不見坑洞上面的豹子，不過元神感應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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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豹子還在！自己不是幻覺！
身側又有一個轟出的大坑，剛才的那一棒子砸偏了！
“給你三句話時間，想清楚了再說——”
大喝一聲，斑蒼不動聲色的站在上面，心中的判斷又確定了幾分。
剛才一棒，擦著玉蟬身子砸下去的，元神結出的綠色護罩又消散了不少，如今只有些淡淡綠點繞著，完全啊沒有了防護的功能，那玉蟬依舊沒有顯出什麼其他手段。
前後幾棒子時間並沒有多長，主洞那邊過來查探還得耽擱一陣，自己還有時間。
玉蟬肚腹朝上，六足向天，心裡面更是憋屈無比，不過心知世上無論人妖精怪，萬千種族，對於邪魔都是避而遠之，除之後快，這豹子或許真是動了殺心，棒子是真的能揮下來。
玉蟬腦中急轉，口裡連呼：“我不是邪魔，也未曾害你！我可以向天起誓！”
豹子沉默不語，玉蟬在坑洞底下仰天高呼起誓。
聽著起誓完畢，冥冥中心中生出一絲感應，斑蒼倒是略微信了半分。
之前聽赤玄說過，此方世界修行生靈，不敢隨意向天起誓，若有違背，必生因果，劫難降下，便是天嫌地厭的邪魔外道，也依舊不敢，不然或許原本還能多活段日子的，頃刻間便會有天劫降下。尋常小妖或許不知，斑蒼可不認為這被封應著的玉蟬是個小角色。
“第二句！”
冷冷聲音傳來，玉蟬的心都漏跳了半拍，見過那麼多小子，直接逃走的有，被自己轟散魂魄的也有，控制住元神的也有，偏偏沒有一個，是發現自己之後直接揮棒子的。
心中只罵晦氣，不過口上不敢停，真怕這個楞頭豹子再砸一棒子。
“我只是吸收些許靈氣，於你無害，你只要信我，我可以帶你找無數的寶藏，無數的術法神通，讓你成為妖祖，妖聖都是輕而易舉！咳咳……”
連珠炮的說出，玉蟬的元神中似乎都帶著些顫音。
“喲，這怕是我聽到的最大的一次好處了，妖聖？呵呵，跟著我，可惜你不是戒指裡的老爺子也不是燈裡面的火苗。”
“什麼？”
豹子輕笑一聲，森然喝道：“少說什麼有的沒的，你是誰？為何被鎮壓？吸收靈氣幹什麼？還有，我怎麼相信你？”
豹子不被自己丟擲的利益所動，還說著亂七八糟的妖話，玉蟬的心中更是焦急。
自己耗費了數千年，元神才破開封印露出了這麼點，豹子的幾棒子，打的元神疲弱，如今靠著元神說話都是艱難。
只是若真要按著豹子的全部如實交代，一旦洩露出去，自己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俅，可目前自己被封印，連自殺也做不到。
“這豹子難纏，得說的留有餘地些。”
打定了主意，玉蟬正氣凜凜道：“我吸收靈氣自然是要恢復法力，破開封印，我本是玉蟬得靈生智，修行數萬年，因為斬了數個邪魔，被邪魔封鎮，如今我被封印，生死全在你一念頭之間，自然句句屬實，何必騙你。”
“你發誓！”
“……”玉蟬心中發苦，“好~”
不待開口，冷冷聲音又傳來。
“按我說的來，我說一句，你跟一句。“
玉蟬想破口大罵。
“剛才所言，句句屬實，沒有絲毫欺瞞。”
“……”
玉蟬跟著讀完，心中暗道，一會只要靠近，便元神侵入，大不了一起死，只要身軀還在，反正再過上幾萬年，爺爺照樣能活過來。
“之後，心中不能生出傷害我的心思，更不能對我施展任何術法和元神影響，唔，也不能影響其他生靈，物事對我造成傷害，否則天劫落下，身死道消，魂飛魄散，元神泯滅。”
玉蟬此時真的想把豹子抓起來，好好的看看胸膛裡面的心是什麼顏色的。
真要發了此誓，自己可真就成了被豹子拿捏的了，即使自己有復生本事，天劫之下，一切平等。
可若是不發此誓，自己定然會被豹子拆得七零八落，碾成渣渣都有可能，以後能不能復活都說不好，即使復活，沒有身軀吸取靈氣，這烙印在元神上的封印恐怕再也驅除不掉了。
玉蟬心中糾結著，斑蒼同意攥攥手中的狼牙棒，眼神閃爍著望著玉蟬。
不論赤玄曾經說過世上生靈如何敬畏誓言，自己心中其實並沒有太信，若是真這樣，世上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