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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隔樓誰轉繞樑聲

() 按照教會的教學要求,除了語數英理化等後世所認為的正課外還要教體育、音樂和美術。剛看完教學要求的時候,張澤羽也感覺自己的牛皮吹大了。張澤羽從在部隊大院長大,而且是自幼習武,隊列訓練和田徑體cāo運動他都能教。難就難在這個音樂和美術上了。教會學校對藝術類的課程非常重視,尤其是音樂課。他聽了一節文匯書館的音樂課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聽理科課的那種輕視。文匯書館的音樂老師是個丹麥的醫生,還不是專業科班學藝術的,可人家那鋼琴彈的那叫一個yín蕩啊,這個奏鳴曲,那個交響樂的,人家啥都會。張澤羽連鋼琴都沒摸過,在網上下了個鍵盤鋼琴的軟體,也就只能湊合著照譜彈出來被誤傳為《亡靈序曲》的那首曲子,還總是彈錯音和節奏。而人家丹麥大夫不光會彈,理論知識掌握的也很多,什麼巴洛克時期、古典時期和浪漫主義時期好像是他經歷過似的;巴赫、莫扎特、貝多芬、肖邦、李斯特這幫人你要不知道是古典時期的大音樂家,光聽他還以為是這些人都是他鐵的不再鐵的好基友呢。

美術課就更瘮人了,蘇格蘭的大夫畫油畫就跟照片似的,那叫一個像啊,人家自己還很謙虛的,自己的作品跟前輩大師們比起來差遠了,sè彩運用的有什麼欠缺,人物的神態把握有什麼不對。張澤羽差吐血了,別油畫了,鉛筆素描他都沒畫過人物啊,多也就畫過水果、瓶子、石膏模型、桌椅板凳什麼的。畫圖紙他倒是很在行,尤其是逆向東西。你拿個外國人做的什麼東西出來,他能用最快的速度給你畫出圖紙來,並且連生產工藝和配套模具都給你整出來,可這有毛用啊?和丹麥大夫一樣,蘇格蘭大夫在繪畫領域的專業理論水平也不低。魯本斯的畫有什麼特,提香為什麼會被稱之為西方油畫之父而喬託則被稱之為歐洲繪畫之父,倫勃朗為什麼畫了那麼多自畫像人家都明白,起來一大套一大套的。聽的張澤羽這個一頭霧水啊,丹麥大夫的那些好基友的名字他還聽過,可蘇格蘭大夫的這些貨他一個都不知道。我了個去,這尼瑪也太傷自尊了吧,確實和人家有差距啊,張澤羽無限苦逼中。就算是想變夷狄為華夏,可也得有比夷狄更好的東西吧。這兩門課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上了。

不知道歸不知道,可硬著頭皮還是得上。稍微能讓張感覺欣慰的是,他還懂音樂和美術的基礎知識。繪畫方面,先給學生們講講透視法,講講亮度、yīn影、比例構圖什麼的,然後領著他們畫畫靜物。基礎知識差不多了之後,就開始帶著學生們畫圖紙。反正是鐵了心想培養工程師而不是培養藝術家,他相信,只要把他自己做的那些模型都拿出來顯擺給學生們看之後,不怕學生們不敢興趣。教會那邊愛哪兒告哪兒告,反正畫圖紙也是畫畫,換誰來也不能他教的是廚藝。

音樂方面,他能看懂簡譜,知道各種符號是什麼意思,能演奏一門樂器——簫。因為他父親會吹笛子,他從也跟著學。年紀稍長一的時候,他感覺簫比笛子拉風就改吹·簫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吹·簫的意思突然變了,他一吹·簫,跟他關係挺好的人如果聽見了保準會過來誇他一句,“呀,口·活不錯啊。”一個大老爺們總被別人誇他口·活好,換誰心裡也會不舒服的。以前是為了得sè,練的都是比較大眾的曲子,像《枉凝眉》、《月滿西樓》、《滄海一聲笑》之類的。既然沒法得sè了,那就自己欣賞吧,曲子也不練了,腦袋裡想什麼就吹什麼,沒想到這下玩大發了,一下子就進入百思隨曲韻,曲韻百思的境界。這麼大家可能感覺很玄乎,好像有多高深似的,其實這種境界不見得有多難,曲子也不見得有多好聽,只是能真實的把演奏者想法表達出來,至於表達的好不好,就要看演奏者自身對音樂的理解能力了。可是要教學生的話,再這麼天馬行空的吹就不行了,還得演奏那些名曲,必須拿簫出來練一練。

後世的蟻穴式建築隔音效果都不太好,夏天的時候,二樓的住戶一個月嘿咻幾次上下左右的八戶人家都能知道。相比之下,這個時代沈陽城就顯得異常可愛了,遠離建築物的空曠之地很多,不用擔心簫聲會驚擾別人。在一棵大柳樹下張澤羽發現了一塊墊著草墊子的大石頭。坐上去不凍屁股還很背風,估計是上了年歲的老人在這裡坐著曬太陽用的。對好了吹孔之後,張澤羽開始吹起了《神話》、《吻別》、《隨緣》(電影《太極張三丰》版)、《昨rì重現》,當他吹起《飛雪玉花》的時候,天上竟然也非常配合的開始下起雪來。他自己也沒在意,又接著吹了《晴雯曲》和《葬花吟》,這時候已經很凍手了,但是張澤羽並不打算就此停下,雖然兩個多月沒吹了,但是他感覺技術好像不但沒有荒廢,反而比以前吹曲子時更有感覺了。他又接著吹了《亂紅》,剛吹到第十個節的時候,腦後突然傳來一聲噴嚏聲,給張澤羽嚇的差沒把簫給扔了。

他站起身來往樹後觀瞧,樹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個孩子,年齡看起來跟自己的學生們的歲數差不多,但又不是自己的學生。自己的學生一共就那麼二十多頭,張澤羽了一遍名之後就都記住人了。這孩子長的濃眉大眼白白淨淨挺好看,但是看著面生,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孩子站那看來是有段時間了,此刻地上有了薄薄的一層雪花,但是孩子周圍並沒有腳印。

見張澤羽不吹了,孩子連忙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您的。”

張澤羽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並沒有生氣,他問孩子:“冷了吧,到背風這邊活動活動暖暖身子。”

“嗯!”孩子頭,也沒多言語,站到了大樹背風的這邊搓手跳腳活動著身子。

見孩子不話,張澤羽先發問了,“大冷天的,不在家睡覺,怎麼跑這來了?”

孩子一指遠處一所大宅子,“我家就住在那兒,本來都倒下睡覺了,不知道咋整地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我就穿上衣服出了屋,影吧抄的聽見簫聲,我就過來了”

“呀,那看來我倒是應該向你道歉了。擾你清夢了。”張澤羽心裡奇怪,這孩子這耳朵也太好使了吧。他家距離自己吹簫這地方得個百十來米呢,自己吹的聲音也不大,他怎麼可能聽見呢?

“不用不用,您就是不吹我也睡不著。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間就冒出來那麼一股勁兒,就不想睡覺,可想起來幹啥了。要是用話本裡的詞兒來,我這就是心血來cháo了。”

“可想幹什麼了,那怎麼不去幹呢?”

“我幹了啊,這不是一直在這聽您吹曲子麼。”

這麼也對,聽也是個動作。張澤羽突然間感覺自己的智商下降了,一不心就秀了一下下限。

孩子接著問:“請問您吹的這些曲子都叫什麼名啊?我一首也沒聽過。”

聽過才怪了呢,這都是幾十年到一百多年以後才有的曲子。張澤羽也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就反問了孩子一句,“你很喜歡?”

“喜歡啊,這些曲子都太好聽了,比起傳世的古曲來也一不差。”

“不對。”張澤羽擺了擺手,“剛才我吹的這些是比不上傳世古曲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東西。真正懂音樂的人聽了,雲泥自現。”

孩子迷茫了,好聽的曲子怎麼會比不上那些聽起來沒滋沒味的東西呢?

見他不解,張澤羽繼續,“洋人把音樂分成古典音樂和流行音樂。也就相當於我們中國的雅和風。雅樂是宮廷音樂我們先不,就這流行音樂的風。我們中華文明自商代到今天傳承了三千六百多年了,歷朝歷代民間都有很多好聽的曲子出現,但是能夠傳世的,也就只有那麼多。chūn秋時期的曲子,到了秦漢時期可能就無人問津了。漢代的曲子傳到唐代可能就成了噪音。一樣的道理,剛才我所吹的曲子,現在可能你感覺很好聽,但是再過個幾百年之後,可能後人會,這是啥狗屁玩意啊。而那些傳世的古曲就不一樣了,千百年來能夠流傳下來,就證明這曲子經得住時間的考驗,是傳世jīng品。”

“道理我明白了,但是這麼好聽的曲子,後人怎麼能不喜歡聽呢?”

“時代不同,喜好肯定也不一樣啊。盛世的時候,就喜歡那種比較華麗的曲,國力衰亡的時候,要麼是靡靡之音,要麼是奮發圖強的曲子。這麼你明白了麼?”

“好像是明白了,但一時半會轉不過來這個彎。”

“好吧,我給你吹首曲子,你聽聽好聽麼?”完,張澤羽開始吹起了《刺撓》(原名就一個字。是哪首各位看官應該能明白,直接人家作品是靡靡之音怕作曲不高興,所以意思不變,書中稱之為“刺撓”)。

一曲吹罷,張澤羽問對面的孩子,“怎麼樣?”

“好聽,但是總有一股不出來的感覺。”

有不出來的感覺就對了,“再聽!”完,張澤羽又吹了一首《jīng忠報國》之後再問孩子:“這首曲子和上一首比一下,你感覺哪首更好聽?”

“好像是第一首好聽,但是總感覺那裡不對。”

張澤羽心想,你能感覺出來有地方不對就對了。“剛才那兩首,第一首是靡靡之音,雖然好聽,但絕不會傳世。後一首名為《jīng忠報國》相對來,哪首更能傳世?”

“明白了,謝謝先生賜教。”孩子抱拳躬身,向張澤羽行了個禮。

“別別別,兄弟你別客氣。”張澤羽連忙扶正了孩子的身子。

“我叫武凱,草字子勝【注1】。請問先生您是文匯書館的音樂教習麼?”

張澤羽一聽,你這不哪壺不開提哪壺麼。我正愁音樂課我怎麼教呢,你問我是不是音樂老師。這問題就跟問他“您是不是豬才怪?”一樣,他不知道是應該回答是還是不是。“我是中學教習,主講算學、格致和化學。兄弟,不瞞你,究竟能不能教音樂,我心裡現在也沒底呢。”

“什麼?先生是主講算學、格致和化學的?”武凱一聽就傻了,自己學音律快十年了,曲子沒少學,譜子沒少看。全奉天城都不見得有誰會的曲子比自己更多了,可人家隨便吹了十來首曲子自己一首都沒聽過。人家還謙虛的自己對教音樂一底氣都沒有。那人家的算學、格致和化學水平得高到什麼程度啊?

“是的。”張澤羽還沒明白武凱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請問先生,您那還收學生麼?”武凱感覺自己見到高人了,今天心血來cháo果然是有原因的。

“收啊,你要到我們這上學?”張澤羽沒想到自己出門溜達也能撿個學生。

“是的先生。”

“我們學校會一直招生的,你先不用著急,回家問問你家大人去再,畢竟我們那是教會學校。”

“不用問了,先生。家父常年在外經商,家中一切我就可以做主。先生在上,請受學生武凱一拜。”完,武凱直接就跪地上給張澤羽磕起頭來。

“這……不……你別……你起來行不?”張澤羽不知道什麼好了。他這時候的想法很複雜,首先,他是不喜歡給別人下跪的,也更不喜歡別人給他下跪。但是呢,他又感覺,如果真的有學生跟著自己學,跪拜自己自己貌似倒也受得起。只要自己認真教學生就是了。可是自己和這孩子的年齡也差不了太多,撐死撐死也就十歲,差了不到一輩人,讓人家跪他心裡還是有愧疚感。這要是個三五歲的孩給自己磕個頭拜個師,或許也就啥事都沒有了。

武凱沒馬上起來,他問張澤羽:“先生,您同意收我為學生了?”

“同意,同意,你先起來。有話咱站起來行不?”張澤羽把武凱給扶了起來。“我叫張澤羽,從外國回來的,沒起字。現在天太冷了,你也別在這耗著,你先回去,明天早上你來學校找我,你看這麼的行不?”張澤羽看武凱凍的有打哆嗦了,心裡很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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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聽先生的。”武凱以前念的是私塾,老師的話那就是命令必須得聽。

“那咱倆就都往回走吧,正好我也得回學校了。”

“學生告退。”武凱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退後幾步之後才直起身子轉身往回走。

詩曰:

木葉回飄水面平,偶因孤棹已三更。秋涼霧露侵燈下,

夜靜魚龍逼岸行。欹枕正牽題柱思,隔樓誰轉繞樑聲。

——唐·羅隱《中元夜泊淮口》

【註解1】:原型人物為二琴先生。因對二琴先生的尊敬,特請書友武凱兄弟友情客串一下。但除姓名外的其他所有背景資料均為二琴先生的真實資料。來也巧了,二琴先生家就住在文匯書館附近,都在奉天的大南關。年齡也正合適,二琴先生是一九零五年去唸的奉天官辦中學,此時正在家閒著呢。二琴先生的父親也真的常年在外經商,家裡的事他就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