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陷入暈厥之中的李清苑,本人就好像一根失去了水分的枯木般。
無論是春風吹拂,亦或者雨露澆灌,都很難使她再度煥發生機。
不管林羽怎樣灌注靈力,都難以讓她的身體起到反應,久而久之,反倒是他本人先承受不住靈氣的大量損耗,不得已只好先停下來。
“林羽小子,究竟是什麼情況,為何老夫感受到大股的靈氣洩露,莫不是你想用本源靈力,去拯救她吧?這樣做,是愚蠢的!”
簾帳之外,忽然傳來孫大夫的蒼老聲音。
這時候,林羽已然停手,他顫抖著收回雙手,再在額頭上抹下一把汗水,被迫只能暫時放棄喚醒伴生靈獸的想法,轉而將她的衣裳掖好,用杯子遮住了她的身子,才掀開簾帳走了出來。
眾人看到他一臉疲憊模樣,不禁皺眉。
“失敗了?”
林羽點了點頭,回頭看了李清苑一眼。
“她如今的體質,比我想象中,要糟糕得多。明明昨天見到她時,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看來,你們兩個人是真的認識啊!不如先跟我們說說,你的感受,你覺得她會是得了什麼病症?”
林羽抬起眉頭,思索一陣,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關於人體方面,我所知甚少,就不在幾位面前獻醜了。不過,我方才嘗試著利用自身靈力,去啟用她身上的魂契,然後發現,她體內的情況,異常糟糕。如今的她,就好像一片荒漠中的枯樹,只是澆水施肥,還遠遠不夠,除非,能將她整個人的機能壞死,全部補救成功!”
這一番話講出來之後,在場四人,便若有所思起來。
孫大夫看了一眼靜躺在那裡的李清苑,就慢步走過去,然後捉住她的一隻手腕,把住了她腕上的脈搏。
最後,他的眉頭,也像林羽一般,緊鎖起來。
“林羽,你的比喻,形象貼切,老夫為她診了脈搏,發現她如今的脈搏,沉滯無力,乾澀失調,這種症狀,一般只有心神枯竭,才會導致此種狀態。病人的情況相當嚴重,看來,我們需要儘快找到她生病的原因。幾位,如果你們有各自的診斷方法,不妨前來一試!”
孫大夫一出聲,剩下三人,也都用了各自方法,前去檢視了李清苑的病況。
他們三人的診斷方式,各有不同,有看臉色和眼球的。
也有看對方手指和手掌狀態,還有莊玉此人,在看了她如今的氣色之後,就吩咐李清苑的貼身丫鬟,替他取了幾根她們小姐的頭髮。
原本靈動的李清苑,如今已經變得瘦削枯槁,形容憔悴。
任何人見到她,都很難相信,這是李家那位楚楚動人的二小姐。
林羽也很難想象到,只不過短短一日未見,她的變化就有如此之大。
等到他們幾人問診結束,從房間裡退出來時。
跟著一起退出來的,還有兩位貼身服侍的丫鬟們。
這個時候,李天宏和一眾家眷,正等候在房門外,準備詢問情況。
可是當一名貼身丫鬟在他耳邊,低語一陣之後,這位李家家主,登時勃然大怒。
“把他給我拿下!”
事出突然,暴怒不已的李天宏,當眾命家中侍衛拿下林羽。
在場眾人,多少還有些不清楚他此舉的意思。
倒是從房間裡退出來的其他四人,多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李家主,如此震怒,大可不必!林羽他也是一番好意。”
“孫大夫,您切莫多說,此人身份不明,我先前著急沒能查清他的情況,卻沒想到,在這問診過程中,他竟然敢輕薄我女兒,我李天宏是什麼人,想必京師的各位,也都知道。不必多說了,把他給拿下,暫且關到李家倉房裡!等過些日子,再做處理!”
於是乎,當著眾人的面,林羽被幾名侍衛當場拿下,然後扭送到了一處僻靜無比,又相當破舊的屋子裡。
整個過程,林羽都沒有掙扎。
並非他不想掙扎,或是不能,而是在這種狀況下,他想得是,尋找一處合適的地方去好好地查清楚,李清苑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如今的他,一門心思,全在這上邊,於是就沒有在乎這些。
等到倉房的大門重重落下時,他才恍然驚醒,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囚禁與此,放眼望去,只有一間孤零零的屋子,裡邊擺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及一些陳舊發黴的糧食。
這是一間幾近廢棄的糧倉,而他如今就被關在這裡。
倉房的內部,是呈漏鬥狀的,邊緣有一些空地,可供人走動,而漏斗的地步,則是盛放著諸多的穀類糧食,如今都已經落了灰塵,有些發黴。
倉房裡除了他以外,還有一些肆虐無忌的老鼠,正在黑暗中,嘰嘰喳喳的。
林羽嘗試著推了一下糧倉的大門,發現這裡的門,竟然使用精鋼鑄造,沉重無比,而且已經從外邊落鎖,他推了幾下,發現它紋絲不動,而且外邊,還能聽到有侍衛說笑巡邏時,發出的動靜。
他是被囚禁與此,一時半會兒,怕是很難從這裡走出去。
眼見自己出不去,林羽索性也不著急著出去。
如今,他心中正有諸多想法,需要時間去慢慢揭開。
方才,在李清苑房中之時,他趁著給對方啟用魂契的同時,也仔細地打量了她如今的狀態。
除了瘦削,衰退以外,她的髮絲,也開始變得蒼白,牙齦退化,滲血。
他曾翻開過她的眼皮,發現李清苑的眼球渾濁,眼底還有斑駁血痕。
種種狀態表明,她除了表面的衰頹之外,內部器官,恐怕也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衰竭。
只可惜,在幻獸大陸上,人們並沒有像樣的檢測工具,所有的病情診斷,就只能靠個人的技藝,經驗,還有前人累積下來的知識,著作進行判斷。
他能夠預料的是,這種病,只靠普通人的經驗和閱歷,是很難查出來原因的。
林羽雖然不太清楚人體的生理特徵,以及具體的病因,病歷,但他將這種狀況,一一轉換,挪移到一隻野獸身上。
他在腦海之中,模擬出一頭靈獸的狀態。
它原本是一頭強壯有力的靈獸,皮毛光亮,靈力充沛。
可是在短短時間裡,它就變得渾身毛髮枯燥脫落,體型瘦削,機能退化……
林羽在黑暗的糧倉中,在腦海中模擬推論了一陣之後,很快便想到了多種可能。
而這第一種可能,便是有人用毒!
奇毒入體,損壞了李清苑的身體器官,導致她重病昏迷。
但這個可能,很快就被他給駁到了。
因為,如果是下毒,那下毒之人,為何要用這麼長的時間,如此冒風險的方式,來慢慢毒害她?
畢竟,多年以前,她也不過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又有何人,會扭曲至此,來陷害一個小姑娘,而且還是用這麼大膽冒失的方法?
那如果不是中毒的話,就還有一種可能。
某種可能存在的巫蠱,或者是某種可以影響到人體的外物,那種東西,必須能夠接觸到它,而且給人的影響,又是潛移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