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章馮大將軍府
不知道是不是顧玉磬的錯覺, 她總覺得蕭湛初整個晚上都怪怪的,比如晚膳時,偶爾抬眼, 見正望著自己,手的筷根本沒動。
“殿下, 可是有什麼心事?”顧玉磬一臉體貼地問。
“沒。”蕭湛初收回目光, 膳。
“今天進宮,貴妃娘娘可是說什麼了?”顧玉磬想起那一日,黃貴妃分明有意刁難, 這兩日她沒進宮,難道是她對蕭湛初說了什麼, 讓管教自己這兒媳婦。
“沒說什麼。”蕭湛初安靜地膳, 沒看顧玉磬。
生來尊貴,便是膳時,也是動作優雅。
不得不說,看點茶膳,總是讓人心情會起來。
顧玉磬看了一會,心還是有些不安, 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時可不是這的啊。
於是她挖空心思, 終於想起來了:“馮大將軍的爺不是得了一個女兒, 母妃說過要我們過去, 你要去嗎?”
蕭湛初終於抬眼,看了下她:“你是不是想去?”
顧玉磬:“說不上特想去, 不過我想著……我還是去吧,你覺得呢?”
依顧玉磬的意思,黃貴妃那, 她這輩自然不想像上輩那小心翼翼伺候著,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且必須不能讓黃貴妃挑理。
馮大將軍是黃貴妃的表親,既然新得了女兒,那她還是講究下禮數。
至於萬一冷落自己,那是們的問題,不是自己的問題,到時候自己受了委屈,興許還能去太后那不動聲色地表表委屈,興許還能博幾分疼。
顧玉磬如意算盤撥拉得響亮,蕭湛初卻另有一番想法。
自從兩個人成親以來,除了回門,便是進宮,她不怎麼有機會見人。今天宮中有緊急公務要處理,本來想乾脆留宿在宮中,後來看到荔枝,便想著她愛吃,才乾脆回來,生怕到了二日,荔枝不夠新鮮了已。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請了人來府。
府中一向清淨,韓鐵錚便是關係再,也絕不會邀請來府中。
是以乍聽到有人來,自是意外,意外之餘,又看她像很喜歡,便始覺得,府中是不是太過清淨無聊,她是喜熱鬧的性,這禁錮著她,她若是煩了呢?
一時想起那洛紅莘來,洛人口多,她若是嫁給洛商,倒是能成日熱鬧說笑,大姑妯娌玩耍吧。
以蕭湛初頷首:“那去吧。”
顧玉磬:“嗯。”
蕭湛初:“我也陪你去。”
顧玉磬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點頭,點頭時唇邊便抿唇笑來:“。”
蕭湛初捕捉到了她的笑意:“你想讓我去?”
顧玉磬猛點頭:“當然了!”
她的聲音嬌軟卻乾脆,彷彿去,她會理當然地高興。
於是蕭湛初自知道洛紅莘過來後低落陰暗的心緒,便瞬被夏日的陽光照亮了。
這時恰看到晚膳有煨鮮菱,是雞湯滾了,加鮮慄白果煨爛了。
蕭湛初記得前幾日她說愛吃,為了她愛吃,當時特意命廚房多加一點糖提味,讓她更喜歡。
當下取起旁邊擱置的白瓷勺來,為她舀了一勺:“嚐嚐這個。”
顧玉磬沒想到竟然給自己這個,便要伸手接過來,不過伸手時才意識到,手中捏著那勺,像沒有要遞給她的意思。
再說這麼遞給她那麼小的一個小勺彷彿也很扭。
她略頓了下,那勺已經到了嘴邊。
她眨眨眼睛看,嘴巴卻張了。
蕭湛初靜默地看著自己的皇妃,她兩眼懵懂,彷彿有些不知措,兩片薄薄的唇兒嫣紅水潤,她微張那片唇,露出麵粉色的小舌頭,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乖巧到彷彿一隻等待被投喂的貓。
蕭湛初沉默地將那燒煨慄放到了她口中,看她吃。
“吃嗎?”
“挺吃的。”
顧玉磬沒想到竟然真得喂自己吃,這讓她有些意外,她不覺得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太出格了,不過心又很喜歡,如果她是一隻貓,那必是高興到搖尾巴了。
“再來一口。”也不太想吃了,想喂她,將特意喂她做的甜食,喂到那水潤的小嘴中,看著她一臉享受的。
一直喂了六七口,顧玉磬才不吃了,蕭湛初想著怕此吃膩了,也不喂了。
被餵食了的顧玉磬,已經徹底拋卻了剛才的小心翼翼,她恬不知恥地湊過去,去摟住的胳膊,軟膩膩地道:“殿下——”
蕭湛初:“嗯?”
顧玉磬的聲音清甜柔軟,像清冽的蜜糖:“還想吃……”
蕭湛初:“不是說吃飽了嗎?”
顧玉磬便不說話了,咬著嫣紅的唇兒,蒙了一層水汽的溼潤眸巴巴地看著。早已經逝去的春日便隨著的煙波縈縈繞繞著。
蕭湛初便覺,那眸光嬌媚如絲,如春日的煙波一般縈繞著自己的心,心被纏緊,心底的渴望便洶湧狂奔出,四肢百骸始酥麻,身體始緊繃,萬物復甦,蓬勃萌發。
顧玉磬湊近了,趴在的肩頭,輕輕地對耳朵吹了口氣,之後軟糯清甜的聲音,很是無辜地道:“可是,我還沒吃我的殿下。”
……
顧玉磬直接被抱到了榻上,錦帳放下後,被翻紅浪,這是洞房花燭都沒有的狂浪,蕭湛初幾乎是放了有的忍耐剋制,恣意縱情。
當埋在深處時,在她耳邊低吼:“全都給你吃,我吃了。”
顧玉磬於意識茫然一片中炫白中,模糊著想,這真是蕭湛初嗎,那麼尊貴冷清的皇,怎麼可以說出這麼讓人羞恥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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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馮大將軍府這一日,顧玉磬特意命王管準備了一份厚重的賀禮,等到了將軍府,將軍府的人自是盛情款待,馮大將軍夫人更是拉著她的手親暱得很,彷彿全然忘了那一日,因聖旨賜婚自己蕭湛初,她當場失態。
不過這些事過去了也過去了,大誰也不會提,至如今看著一片融足夠了。
馮大將軍是黃貴妃的表哥,又是一品大將軍,如今府中添了人,雖不是兒,前來賀喜的也頗有一些,顧玉磬認識的差不多都到了,便是她舅母霍大夫人也在。
顧玉磬挑了一個時候,過去她舅母霍大夫人說話,問起霍如燕來。
霍大夫人看左右無人,小聲道:“你也知道她那性,說是怎麼都不要嫁了,你舅父說,不過是玩玩,這也沒什麼,如燕鬧得要死要活,昨日眼睛都哭腫了。”
顧玉磬:“舅舅只顧自己面,怎麼不想想如燕,那人一身髒病,是絕不能嫁了!”
霍大夫人點頭:“我倒是也這麼想的,昨日你母親也過去我那,幫著勸了一番,你舅父倒是聽你母親的,現在正想著怎麼挑破了。”
顧玉磬松了口氣:“那。”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世上男啊,哪怕是疼自己女兒,但其實事到臨頭,往往以謂的大局為重,們沒想過,女人一旦嫁得不,可是毀了一輩。
顧玉磬:“那個大夫,趕巧我也是碰到了,讓人先藏在一處,若是府中要,我隨時讓人送過去。”
霍大夫人:“那敢情,這個人很重要,歹也是證據,免得們死賴著不承認。”
一時又嘆:“多虧了你留心,不然萬一真嫁過去,還不知道怎麼著呢。”
顧玉磬:“這也是如燕的命,她命不該嫁那個人。”
霍大夫人點頭:“不過現在也得留心著,看看給她再找一個。”
顧玉磬自然安慰了霍大夫人一番,霍如燕年輕,不難找。
說著時,她心突然一動,想著若是撮合霍如燕洛商,豈不是很?
當然也只能是想想罷了,畢竟大都是從小認識的,人願不願意,也不是自己能說得,況且霍如燕這要退親,洛商那也要花一些功夫捨棄那門親事吧。
想想也真是愁,怎麼一個兩個的,這麼的男女,卻婚事不暢呢?
顧玉磬想得入神,以至於後來進了花廳,還在想。
花廳,洗兒會已經始了,中放了一個金盆,金盆中是煎的香湯,香湯中有果蔥蒜彩錢等,外面數丈的紅緞圍上,這是謂的圍盆了,一旁來客紛紛撒錢,算是給添盆,顧玉磬作為親戚的新婦,自然也給添了。
這時候,取了金盆中那些立起來的棗,要分給在場年輕的婦人,據說吃了這種棗,以後定是能生男,算是圖一個兆頭。
馮大夫人一眼看到了顧玉磬,便笑著道:“娘娘一個這棗吧,圖個兆頭,早日為皇室枝散葉。”
顧玉磬卻不是太想聽這話。
生孩這種事,可是她心一個坎,上輩成親三年,根本沒生出一男半女,想想都覺得糟心,至於這什麼棗,她根本不想吃,吃了又有什麼呢,上輩又不是沒吃過。
不過她還是取了過來,只是沒吃已,放在一旁。
馮大夫人見此,嘆道:“殿下,我前幾日進宮見到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還提起,說是盼著你在能早些有個一男半女,我說,皇妃看著也是能生養的,想必過不了兩個月該有動靜了,到時候她可以等著抱孫了。”
旁邊其它幾個婦人聽了,也都恭維地笑:“說不得皇妃娘娘如今有喜了,一般婦人,嫁過去一兩個月,肚有動靜。”
“若是一直沒動靜,那得讓大夫看看了,莫不是肚不爭氣。”
“說得是,我兒媳婦進門兩個月有了。”
顧玉磬一眼掃過去,知道那幾個婦人往日馮大夫人交,這分明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無非是自己嫁給了蕭湛初,奪了馮大將軍這門親事,馮大夫人又仗著黃貴妃那關係,自己自己當長輩,倒是給自己說這種話。
須知生孩這種事,是顧玉磬心的一根刺,雖然她也知道自己上輩進門三年肚沒動靜不,可是卻聽不得人說,一聽不舒坦。
哪怕重活一輩,依然不舒坦。
她掃了一眼剛才說話的那婦人,隱約記得是吏部侍郎的夫人,便驚訝地看著那婦人,詫異地道:“進門兩個月便大了肚,莫不是沒進門時懷上了?”
這句話一出,場上一下安靜下來,尷尬如同細微的針,刺著那侍郎夫人。
侍郎夫人臉上頓時憋紅,訕訕地說:“娘娘說哪話?我李風肅正,怎麼會有這種事?”
顧玉磬便解釋道:“夫人不要誤會,我也不是說你媳婦大著肚進門,我是隨口一提,我年輕,不太懂,以以為——”
她無奈地眨眨眼睛,一臉無辜。
她這,誰還意思說她,再說畢竟這是九皇妃,皇兒媳婦,到底是得敬著拜著,那侍郎夫人便只能忍下尷尬,勉強撐著笑說;“這也是隨便說說,不打緊,不打緊。”
心卻扭得要死。
畢竟顧玉磬還真沒說錯,她那兒媳婦匆忙進門,是因為有了喜!
周圍的幾個婦人,聽得這話,看那侍郎婦人面上的尷尬,想起坊謠言,一時笑不語,想著或許這年輕不懂事的九皇妃歪打正著,竟然說中了吧。
於是場上氣氛便微妙起來,顧玉磬滿意地看著那婦人眼底的狼狽侷促,笑了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