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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都是多情

章珩翻眼,“他出錢,你管呢。”才說完,被龔若水敲了下。

“不要打我頭!”

“那打臉。”金滿堂賊笑一聲,輕輕地拍了拍他古銅色的臉,哇,好有彈性,奇怪了怎麼青春期不長痘痘?再摸摸自己的,好多小顆粒。

“啊呸,”章珩嫌棄地道:“手可粗,你這手粗成這樣長大怎麼生娃抱娃啊?”他邊說邊扭頭伸長脖子陰陽怪氣地道:“像你這種小泥腿子,脾氣又壞,又矮,又單薄,又粗鄙,又……總之太糟糕了,長大都不知道怎麼辦,到時要嫁不出去?不要怕,有表哥……啊!”

桌底,重重一腳踩在章珩左腳,痛得他呲牙,惱道:“東弟,你不要太過份。”

“去啊,互相傷害啊。”金滿堂幸災樂禍,居然不找章珩晦氣,反而鼓勵他們打一架。

章珩慫,他打不過不想捱揍。

金滿堂挨在陳東手臂上,得瑟地大拇指向下比了個遜,“叫你不好好學藝,還敢嘲笑我?”

章珩窘得臉都紅了,要不是在武藝上和陳東相差實在太大,他早撲上去了。

金滿堂樂不可吱,大笑道:“本姑娘品行高潔,救死扶傷,腰纏萬貫,哈哈,”她頓了頓,用疾風一樣的語速接著說:“貌美如花膚白勝雪,身段妸娜指若青蔥,眉如遠山眸若水波。”

歇了一息,她小嘴微掀,如雪落無痕,輕問:“表哥,你覺得呢?”

章珩覺得好有道理,一直點頭。

金滿堂突然變臉,壓著嗓子質問:“那你剛才是在說誰呢?誰壞、矮、單薄、粗鄙,誰嫁不出去啊?”

章珩被這氣勢一煞,居然有些畏縮,茸拉著腦袋,“我,我嫁不出去。”

倚在門外的夏欣,嘴角微微上揚,連自己也沒發覺。

金滿堂嬉鬧了一會,端出辦正事的姿態問陳東:“東哥,我想那個夏公子多少有些家底,可是他的家僕還沒尋來,按圖紙來看,修繕費用應該挺多的,我們先出了吧?到時他要有就有,沒有還是我們自己的生意。”

有了那二萬兩八千兩撐腰,金滿堂可謂財大氣粗。

陳東沒有異議,“好。”

金滿堂立刻把自己取銀子的印章拿給陳東,他卻轉交給章珩,“表妹,這事還是讓表哥來辦,我這幾天要忙,大概……過幾天就要外出。”

陳東臉色本就不太好,現在陰沉沉的像天下墨黑的雨雲。

金滿堂心思敏感,知他患了離情別緒,忙道:“外出好啊,男兒志在四方呢。”又對章珩道:“表哥你物色一間大屋子,到時我們和奶奶一起住。”

章珩那頭張了嘴,這邊陳東從兜裡取出一張紙攤開。

金滿堂一看,該是地契的文書,有些形同近代的字,她就瞧懂了些,“一間三進,正房三間屋子共十二間,什麼意思啊?”

章珩搶在陳東前面道:“咱們是平民,正門只能一間開,三進指前廳中堂和後堂,正房就是,”他站起來,比了比龔若水的屋子,“這裡就是龔爺的主人居所,稱為正房,你看只有兩間,因為不大嘛。”

“說白了,就是平頭百姓的房子門口一間開,門的左右就是牆,沒斗拱屋脊雕獸,沒氣勢。改天我帶你到府裡去看看,看完知府衙門咱們去看巡撫衙門,長長見識。”

金滿堂一知半解,沒打算深入瞭解,點點頭作數。

陳東把地契收起來,“龔爺,勞你保管。”

接下來,大家都沉默無語。

金滿堂趴桌上,原以為要大費周折才能搞定林小花的事,誰知夏欣真的包攬上身,那她現在倒是沒事要做了,這才想起向龔若水打聽姚飛霞、陸鳴及自己娘、弟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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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若水捊了捊小鬍子,“你這個手帕交可是個厲害角色,身體沒什麼大礙,但她把陸公子身邊的人全換成她帶來的人,包括車把式。而陸公子的人,她全部帶走。”

金滿堂託腮,“她有點手段,心腸也不壞。平時和她聊天,聽她口氣,好像外祖家十分富庶。”

“東吳谷家,一方巨賈,與吳興鉅富魏家是姻親,”龔若水好意為金滿堂解惑,“聽說谷家家主有一年外出經商遇險,幸得姚姑娘外祖母董氏相救方才脫險,當時郎才女貌有了姻緣,但谷家主當時已有妻妾,董氏不願入谷家為妾,後來大概發現了有身孕,於是要了白銀萬兩獨自打拼。後來姚谷氏去世,董氏悲痛而亡,谷家也就斷了與姚家的聯絡。”

“本來姚家以前沒這麼富貴,可是姚員外有魄力和才氣,在谷家的提攜下,這十幾年已經獨當一面,十分粗豪。”

金滿堂也是個愛聽別家隱晦之人,聽得過癮,斟滿了茶捧給龔若水喝,接著好奇地問:“那董氏不願意為妾,怎麼就願意女兒為妾了?”

龔若水面色有些古怪,“你真要知道?”

金滿堂覺著有戲,忙道:“當然啊。”

龔若水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啊,姚員外年輕時可是十分豪放且狡詐,某次偶遇了谷氏就非要得到手不可,後來驚動了谷家,差點殺了他。最後還是他膽兒肥,強……咳,就是那樣,生米熟飯,呃,珠胎暗結,總之……”

他越說越惱火,眼神閃爍,金滿堂越聽越高興,想到自己始終是個女孩子,那些露骨的話也就爛肚子裡沒倒出來。

金滿堂擠擠眼,“龔爺,你怎麼娶到二丫娘的啊?”

那賊樣令龔若水好一陣尷尬,突然站起來斥道:“你回頭見著了可得要尊重,那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到底和我們出身不同。”突然瞪著陳東,“你說,你嬸孃那人諸多規矩,到時不會和滿堂掐起來吧?”

陳東哭笑不得,“怎麼可能。”

金滿堂察覺了事情的嚴重性,想到以後自己要以這裡為根據地,連忙保證會規矩本份。

龔若水將信將疑,暗自思付:“算了,我到時與她說個明白。”

“那我回家了啊。”金滿堂搓搓手,覺得自己心理有病,聽了別人家一整套陳年秘事,心情有種莫明的快樂,這種滋味和站在富麗堂皇的宮殿外,窺見了宮殿內並不相符的陰暗醜陋一般。

再者,也深深明了一個道理:漢子都是多情的,黃瓜都是公用的,女子大多都是身不由己又愛飛蛾撲火的。

趕緊賺銀子,財大氣粗底氣足。

章珩連忙站起來,拿出兄長的架勢,沉聲道:“我也要回去了,聯絡工匠、石匠、雕花師傅什麼的,照我估計要最快得一個月才可以竣工。表妹你這段時間也沒瞎跑了,沒事來這裡和龔爺探討下菜譜的門道,畢竟是藥膳,藥性各有不同,別把人吃壞了。”

金滿堂第一次覺得章珩說話很有道理,“好吧,我們一起回去。”既然陸鳴、小花的事不用操心,她樂得呆空間裡面睡大覺,還要好好琢磨下種什麼藥材呢。

陳東本來想和他們一起走,被龔若水踢了一腳又坐下,“滿堂,晚上我去縣衙一趟,看下王娘子那事如何了。”

一句話,又佔滿了金滿堂的思緒,“東哥,你別操勞了,晚些我自己去問吧。再說那個掌櫃都沒信呢,你忙完自己的事情回家歇著吧。”

“沒事,我又不累。”陳東陰柔的眼神忽地燃起一束火花,“你……”又挨了一腳,“你先和表哥回去吧。”他垂眸,在金滿堂回眸時,恰好將灼灼目光遮掩起來。

金滿堂老覺得他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裡古怪,“有事我們晚上見面再說。”

“好。”

金滿堂走後,龔若水語重心長地對陳東說:“你準備上戰場?”

陳東心不在焉地答:“是。”

龔若水又問:“什麼時候回來?”

陳東目光變得遙遠,這次要避開太后**的耳目暗中運送物資到西北,戰事空前激烈、屍橫遍野,誰知道能什麼時候回來?上峰又說將軍有心培養他……

“我不知道。”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免得誤人誤己。”龔若水覺得自己的話很殘酷,但是它是對的,即使殘忍也得說個清楚明白。

“我會回來。”雖然馬革裹屍很英勇,可是陳東認為自己能平安歸來。

“猴年馬月?要她冒險等你?你能解甲歸田不?”龔若水一連三問,每個問題都像根針。

他的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進陳東心裡。如果他不能回來,那麼第二個問題毫無意義;如果他能回來,在十年八年後,蹉跎了她的大好年華,沒關係他會好好補償她;可如果不能辭官,被逼著和將軍一起捲入皇權鬥爭,按她桀傲不馴的性格,那就是推她到案板上任人宰割。

天真爛漫放肆的女子,如何要她莊重高雅守禮……

陳東想到這裡,感覺五臟六腑都揪在一起,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龔若水不忍心,安慰道:“東哥兒,若你回來時,你未娶她未嫁,咱們再說。”

他這般說,陳東看到了希望之光,眉目漸漸舒展,誰料他眉目一沉,鋒利補刀:“本來她就把你當兄長。”

這心窩子戳得可以!陳東咬牙切齒,拂袖離去,“龔爺,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夏欣無意竊聽別人隱秘心事,可是這對忘年交說話聲音之大,不是聾子都能聽見。他就站門邊,透著圍牆眺望不遠處的桃林,絲毫不掩藏。

陳東卻沒看到他,攜一身鬱怒,匆匆離開。

“希望你能回來吧,別到了戰場就紅了眼和你爹一樣橫衝直撞送死。”

裡面又傳出了龔若水喃喃的聲音。

夏欣去了前堂,想請二丫替他找套沒有補丁的衣裳。二丫奇怪了,他穿的衣裳明明是爹爹新裁未著之衣,怎麼會有補丁,仔細看了一圈都沒發覺。

“公子,補丁在哪裡?”

夏欣把右手抬起,展開大袖給二丫看。他原來沒發覺,剛才金滿堂打量的目光這個位置停頓了下,事後他展開來才發現了指甲床大小的小補丁。

二丫覺得自己爹對這個夏公子很看重,加上金滿堂也很看重,心裡有種愛屋及烏的感覺,“公子,要不請裁縫帶著好料子來做幾套?”

夏欣覺得身上的裡衣也不算粗糙,拒絕了,“就穿布衣吧。”

二丫咕嘟,那也得請人裁啊,她只會分辨藥材和配藥,不懂拿尺子和剪子呢。吩咐張大娘去一趟縣裡請裁縫後,二丫就去了抓藥,有陸鳴的,有姚飛霞的,有滿堂娘的,弟弟不用喝藥,伙食好人就長起來了。

夏欣往縣裡去了。

一看到俊美不凡的生面孔,各方潛藏的探子都出動了,陳東的人自然報了他。

夏欣去了三個地方。銀號,金條兌了銀票。因身懷鉅款,還被地痞盯上了,於是他去了一家裁縫店避難,出來時擰了一個包袱,估計裡面裝了有五套衣裳。最後去了一家糕點店,回程時提了三盒糕點。

三個盯上他的地痞被店家招呼了茶點,沒多久那三人倒地不起,後來官差來了,店家說這三個無賴覬覦他閨女,他要給點顏色瞧瞧。

因戰年經年不歇,未出閣的小閨女都是寶貝,皇帝等著她們出嫁生兒子充實人口,長大好從軍。三個地痞一向對婦道人家都是色。迷迷的,所以店家這個理由很充分,官差二話不說捉了扔牢裡。

陳東的眼線進了糕點店也買了兩盒最好的糕點,順便打聽剛才的事。那店家笑了笑直說,剛那公子給了他二十兩打發三個地痞。

陳東坐密室裡聽著手下匯報情況,心中對夏欣接觸過的三個地方都起了疑。

樟清縣可是四省交界的運輸重地,很多機密都在這裡接頭上下傳遞,沒一個地方是簡單或乾淨的。

可一想到夏欣隻身一人,若不是被金滿堂所救,恐怕已經暴屍荒野了,也就放下了對夏欣的疑慮,沒將此人事告知梁歷齊。

金滿堂回家後,立刻進了金草堂,原昏昏欲睡的狀態立刻被點燃——所有的果實都處理好了!

她興奮得捧住小晶,啵唧親了一口。

小晶白熾的光芒忽然流縈出絲絲粉霞,“主人來了,主人快看看成果。”

金滿堂管不住嘴,第一時間走到裝桂圓的木匣子前,捉起一個掂了掂,果殼飽滿、稱手、沒搖晃感,“一定是極品!”剝開一看,再聞,然後吃——滋味無窮。

這可是補腦靈丹啊,金滿堂吃了一個又一個,手根本停不下來。眼看匣子空了,她才忍痛罷手,幸好受補,不然怕會流鼻血。

今晚拿什麼燉湯呢?

蟲草花吧,老少咸宜。金滿堂覺得自己不能獨食,拿起布塊,包了兩份,一份給娟兒拿到奶奶家,一份拿到龔爺家。

這玩意有抗菌抗病毒、提高身體免疫力的特性,這麼多傷患喝它最好了。

金滿堂邊想邊咽了口水,彷彿金黃色的湯液已經擺在面前,誘,惑她的味蕾。

她出去把其中一份交給娟兒後,又回到草堂讓小晶位移至若水堂屋後,可是小晶說桃花林其中一顆樹上有人,所在位置恰好能看到她,只好憋在那兒等待時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