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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偷酒之人(下)

百家中人本已為今日之事無法善了,不想先有碧落黃泉出頭,後又有醉道回岸解圍。眼見得胡峰又不在此,便想著要將此事就此了結。不想他們如此如此作想,武林群雄卻不答應!

“各位江湖同道,事以了清,還清眾位散了吧!”

聽著百家人群中傳出這麼一句話來,群雄皆不言的望向他們這邊。那人只道是眾人都沒聽清楚,便又再次說了聲。只是效果與之前好像沒什麼兩樣,這叫那人有些難堪了。往日裡,百家人言自來都是一呼百應,縱然是百家中的無名小卒喊話,江湖同道也都會很給面子的回應幾聲。可是今日喊話的還是百家中在江湖小有名氣的青年高手,眾人卻是很不給面子的不言不語,也不退走。

群雄忽然有人大聲的問了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你們說不歸散人怎麼還不回來!”眾人聽也都是一愣,繼而故意大聲的回應了一番,而後便該幹嘛的還是幹嘛,氣得那人直跳腳。見眼得場面又回覆如初,不對,應該說是比之先前的火熱,百家中一位長者突然用內力喊道:“諸位,此事已了,還請各自散開,這條小巷容不下許多人!”

一陣冷場過後,群雄看著百家中人更是惱怒。先前不歸散人要時,連個屁都不敢放。這會人走了,便又開始耀武揚威起來,先前散人挑戰時怎不見百家有這個底氣說話!

“諸子百家,大好的名頭!只可惜後人不濟,算計別人不成在先,對方反擊連個屁也放不出來在後……”

“誰,是誰在暗中挑事!有種的站出來!”

“挑不挑事大家心裡清楚!”

眼見著那人也不敢現身,百家中人也覺無趣。但想來百家的名頭還是能鎮的住江湖,內心也有著一絲自傲,說話也越發有底氣起來:“不敢站出來便縮好了,千萬別叫我百家中人發現……”

聽得百家這些人都這個時候了,說話還是這麼橫。碧落不由看了黃泉一眼。只見這個宿敵眼帶笑意的看著自已,怎麼看都覺得她是在幸災樂禍。辦為後面這個說話的正是他們縱橫家的人。

眾人此時本就對百家不滿,又聽得百家之如此相激,怎肯就此罷手!他們本敬百家,所以才對其有所退讓,但他們可不是敬在場的這些百家中人。這些沒有一絲血性,面對他人指著眉頭的邀戰,卻不敢應戰的所謂男兒,這些想幻想著婦人為其撐腰的百家後人,憑什麼要他們這些真正的男兒敬他們!

“老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便當是老子說的就成!什麼玩意兒,左一個百家右一個百家……百家中要都是你這種草包,老子還真就能獨挑了它!看什麼看,老子可不是嚇大的!老子可不像某些人,沒事欺上門去,人家強硬了點便軟了,開始扯起虎皮來了。虎皮扯破了,便嚇得跟只鵪鶉似的……大家聽好了,我江某人今後若是生出個帶把的像他們這樣,老子自個兒把自個廢了……”

“江兄弟說得好……你若是下不去手,兄弟我幫你……”

如此之類的聲音頓時滿天飛了起來,聽得那江某人跳起來大罵道:“呸!呸!呸!直娘賊,你們才他媽的只能生出這樣的兔崽子出來呢!”

眾人多為草莽之輩,說話不免有些粗俗不堪。但也正因為如此,大家卻都說得盡興,眼瞅著眾人越說越帶勁,忽然有一人像是想起什麼大呼道:“江湖同道們,你們說便說了,但也不在說得這麼露骨好不好!”

“我呸!就你這屠夫相,還學人家讀書人!”

“哪個王八蛋說老子是屠夫相?哪個挨刀的說老子學讀書人,你才學讀書人,你們祖上全他媽的都學讀書人!跟你們說,老子仰慕黃泉聖女不行啊!說話這麼俗,她不連句話也不跟老子說了!”

黃泉愕然,她實在是想不到這把火這麼快便燒到了自己身上。更想不到的還是因為這個問題。看著原本吵鬧的江巷突然間安靜了下來,黃泉咯咯的笑了起來。聽著這脆如風玲輕吟的嬌笑,眾人忽然覺得還真是不虛此行。真不愧是名動江湖的奇女子,便是一聲笑,便化解了不少陰陽家與這些江湖客的間隙,但最終雙方的關係還是要黃泉的回答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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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笑罷方道:“這位大哥真是,怎麼能這麼直接跟女兒家說話!你如今卻叫奴家怎麼下得了臺!”

聽著這帶著絲懷春少女羞澀,若撒嬌般的回話,眾人只覺渾身一陣酥麻。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只聽黃泉聲音又接著道:“你們真是……都這麼盯著奴家看什麼!好了,奴家就跟你們說實話好了。師門給奴家找了門親……但奴家拒絕了!只要你們當中能讓奴家傾心,便是從了他又何妨!”

聽著眾人的歡呼,黃泉又道:“你們都叫個屁!奴家只一人,不過倒是還有些師姐妹……還是先看看你們下不下得起聘!奴家姐妹是無所謂,但師門長輩那總得有一番說法吧!不說了,奴家跟陰陽家告辭了!”

眼見著黃泉與陰陽家要走,眾人又看向碧落,碧落也柔和道:“碧落黃泉宿命相爭!若真有豪傑能入黃泉法眼,便也勞煩為碧落建棟樓閣……”

這些江湖漢子一聽,當下哪有不起鬨之理。明知自己等人無指望,但能見得仙子下凡,聖女入凡也是樂事。正想再打趣一二,碧落的聲音陡然清冷了起來:“今日凡來此尋釁之縱橫門人,若無應戰不歸散人者,逐出縱橫門!”

話音未落,黃泉也道:“凡我陰陽所屬,今日無有應戰胡不歸者,非我陰陽門人!”

接著相繼有趕來的百家長老紛紛道出這些話來。而此言令眾江湖豪傑無不拍手稱快。言百家還是有明理之人。只是眾人大聲叫好之跡,當事者卻叫嚷道:“我等不服!計由各家定,禍卻由我等背!再者,你們只是家中長老,更有甚都卻連個長老都不是,無權如此對待我等!我等要面見家主……”

“對,我等不服,要見家主……”

“就是,我等多為長老子孫,便是要驅逐,也不問問我爺爺答不答應……”

“說得不錯!本就如此!”

聽著已方聲勢也不小,先前說話之人又道:“若家門執意如此,我等確也不可奈何。但如此護不了門人的門派,我等留之又有何益!到時不用門派驅逐,我等自行叛出!”

“閉嘴!”

面對這些人的言語,之前應戰胡不歸的陳青雲突然呵斥道:“毫無廉恥,卻也敢自稱百家之人!百家諸子是何等人傑,怎會有你等鼠輩為後!我入雲龍陳青雲,羞與為伍!”

說完大步走遠離這些人!眾人有不少是後來者,雖不知之前發生何事,但看著場中自稱百家中人如此表現,也是心下鄙視!等他們又從旁得知這些人的作為,更是目露鄙夷。有些脾氣火爆之人更是大聲怒罵道:“呸!我還道真是百家之人,原是被逐出門牆的!這般不堪之人,還敢言是百家中人,也不見百家清理門戶!聽著,以後不準你們說是江湖武者,否則老子立馬便結果你等!記住老子王參的話!哼,真是丟我南方武林的臉!”

“王參?憑你也敢管我百家之事!”

“呸!老子就管了咋樣!諸子百家是我漢人的百家,你要敢將之抹黑,老子便是剁了你,江湖英雄也只會道聲好!再說,你還是百家中人?要不是百家自會清理,老子現在便送你上路!”

“那你就動手啊,不動手你便是王八!小爺現在就說叛出百家……”

話未說完,那人便身首異處!

“背叛者死!”

話說動手的卻是去而復返的胡峰。他最恨的便是背叛,無論什麼原因。說話間還看了醉道人與酒肉和尚一眼。二人明白這是在警告他們兩人。醉道人不滿道:“看什麼看,老道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答應了便不會耍賴!”

“貧僧也是!”

兩人說著都是一臉不憤的看著胡峰,大有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胡峰適才也是領教了一二。若只是比鬥,三人也就半斤對八兩,都差不多。若是拼命,那就難說了。誰知道這些老江湖會留有什麼底牌。再者雙方現在還是朋友,沒有必要為一些小事相爭。

可胡峰的退讓卻是讓這兩人蹬鼻子上臉了。那醉道人道:“道歉!”

“就是!貧僧答應做護道者,但護得不是你!”

眼見著這兩人還唱起了雙簧來,胡峰皺眉道:“還貧道酒來!”

只一句話,兩人都默不作聲了。正如胡峰所言,他們都還不起。雖然之前胡峰說那一窖酒換來兩個護道者值了,但他二人心裡清楚得很,那可是幾百壇價值千金的美酒。在這亂世搏個前程也就半罈子酒錢的問題!眼看著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倆人,這倆人有些目光不善的一一回瞪過去。如今倆人心情正不爽,有心與他們大幹一場。只可惜掃了一眼,竟無一人敢回應。道士與和尚大怒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道士(和尚)!”

不去理會這對沒個正行的活寶,胡峰對著蕭瑤招了招手道:“瑤瑤,跟哥哥走!”

眾人見胡峰都要帶著蕭瑤走了,而百家之人也都各自散了,這才一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