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靜一點……”阮緒沐浴在眾人圍觀的視線下，最為悲哀的是，他現在還是被某女騎在身下。這種傳出去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為了儲存自己的英武形象，他第一時間捂住了臉。
“啊呀呀……”衛恆事不關己地笑著說，“小妹，你的擒抱越來越熟練了。”
“嘿嘿……”少女騎在阮緒身上，衝衛恆比了個“V”的手勢，緊接著各種快門聲響起。不管阮緒願意不願意，相信接下來將會有好一段時間，這畫面會在網路上瘋傳。
“我勒個去……”阮緒罵著，“有木有搞錯啊……說好的援軍呢？怎麼來了個災星？”
來者——衛馨。衛恆的妹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阮緒能成為道家之子也是拜她所賜。
“別胡說，我可是福星。來這裡的路上還順便解決了一起劫機事件呢。”
“哦……難怪遲到那麼久。”衛恆恍然大悟。
“吶……話說這群混蛋在上傳圖片的時候會打上馬賽克吧？雖然我的臉不是那種汙穢物，但是一定會打馬賽克的吧？”
無視阮緒的碎碎念，衛馨繼續和衛恆寒暄著。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繼續欺負阮緒也沒什麼意思吧，衛馨站了起來。她輕輕一扯纏在手指上的琴絃，也不管阮緒願意不願意，脖子被纏住的他不得不迅速爬起來。
這感覺……就和被套上項圈的寵物一樣？
“話說小緒，你還用手遮住臉幹啥？”
“不……你不會懂的。”阮緒如是說道。
不管怎樣，總算接到人了。於是在衛恆和阮緒分別提了一箱行李後，三人一併離開。順帶一提，當晚，一組圖片在網路上瘋傳，標題也是千奇百怪，不過要表達的主題是一致的——“機場猛女怒騎男友”……諸如此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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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真實與否，對大多數人而言，絕對是不錯的消遣。當然，還有個別腦殘學校將此作為考試題目要求學生寫出對社會現象的種種反思，這已經是題外話的題外話了……
……
把行李扔在計程車的後備箱，三人一起上車。衛恆給司機指示了一個地點後就與衛馨繼續聊起家常。
“話說……人造衛星打算住哪裡？”阮緒剛提出一個問題，一圈細絲不知何時又纏上了他的脖子，沒等他改口，細絲收緊，一下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都說了不要叫我人造衛星！”
“抱……抱歉……衛……衛星……”阮緒漲紅著臉勉強吐字。
“是衛馨！”
“小妹……饒了阮緒吧……”衛恆連忙勸說。
“這混蛋是故意唸錯我的名字的！”衛馨不依不撓。
“大……佬……是你……的……名字……太容易……唸錯啊！”
“一般人也很難分清楚‘馨’和‘星’的啦……”衛恆繼續勸她。
“看在哥的份上饒你一次。”衛馨雖然收回勒住阮緒的細線，但還是賭氣似的撅著嘴。
“咳咳……”阮緒好不容易喘口氣，他也沒有想到這麼久不見，衛馨還是那樣在乎她的名字。
“馨”和“星”有那麼大的區別麼？細微的發音變化對常人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對專修音律的衛馨來說可能難以接受吧。
當然，明知道有地雷還去踩的阮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自討苦吃。
“言歸正傳吧。”衛恆為了避免兩人再起衝突而轉移話題，“下一次天命出現是在立夏那一天。距離現在還有四十多天時間。這段時間裡，其他的姑且不論，儒家的動作值得在意。”
“你是說劍之一族的暗殺行動麼？”衛馨接茬道，“師祖也對我說了，第二次百家爭鳴的時候，儒家部分劍之一族退出儒家，‘自稱’自發暗殺諸家之子。”
“沒錯。無論儒家之子是否同意，那部分劍之一族都不再是儒家中人，所以他們的行為也不算違背了‘約’。”衛恆肯定地點點頭，“這部分劍之一族實力強大，若是任由他們存在下去，對於下次爭鳴絕對是不利的。”
“也就是說……我們要解決掉那幫人了？”衛馨稍微安靜了一些，畢竟現在所說的是無比嚴肅之事。
“嗯。我已經聯絡了兵家之子，陰陽家之子。就在後天，我們三家集會，共同商議如何解決那個變數。”
衛恆和衛馨兩人旁若無人地交談著。因為被晾在一邊，阮緒頗為不爽，他頗為強硬地打斷了兩人。
“話說……你們兩個未免也太張揚了吧，討論這些也不管人家？”
“誒……好噁心……”衛馨白了阮緒一眼，“你的自稱什麼時候變成‘人家’了？”
“靠！我是說司機啦！司機！”
阮緒厲聲糾正衛馨的胡思亂想。
“這個啊？沒什麼大不了的。”說著，衛馨把手掌伸到阮緒眼前。阮緒一開始頗為奇怪，不過當他順著衛馨手指上纏著的細線看去，穿過前後座的護欄，細線的盡頭是一根銀針沒入在司機的後頸，阮緒瞬間明白了一切。
“這……什麼時候弄的？”
“上車的時候啊。因為不想被司機聽見太多，所以就暫時奪去他的主觀意識。現在的他只能夠按照命令開車到指定地點而已。”衛馨不慌不忙地說道。
阮緒覺得有些背脊發涼。衛馨什麼時候成長得這麼可怕了？這小妮子不是主修音律麼？怎麼感覺她比那個卓陽徹更像是傀儡師啊！
於是……討論繼續進行，直到計程車行駛至目的地——某環境幽美的小區。
“這是暮家提供的住所。大約一百平米，一個人住的話還湊合吧。”衛恆說著，全然無視阮緒那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衛馨答道：
“確實湊合，比起家裡還是小了很多呢。”
這兩個人在可憐兮兮地住在小酒吧的低檔客房的阮緒面前說的是什麼話啊！
接下來就是一番折騰，把行李搬上去，順帶繼續商量那未完的行動計劃。
……
司機在拿到報酬之後駛出小區，開入了立新市舊城區。在那兒，他走下車。不一會兒功夫，認定他是獵物的諸多舊城區居民將他與計程車圍在了中間。
他笑了，那是與他的面容不符的冷笑。
輕輕用手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他的真容只顯露了一瞬，緊接著他戴上了原先用來掩飾身份的假面。然而，在看見這個假面的瞬間，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是的，他們是知道的，這個假面的主人是何等可怕。
柔順的披肩中長髮迎風飄動，他，開口道：
“‘可愛的孩子們’……為我去尋找吧，那些失去了‘臉’，頂著面具而活著的‘惡魔’。對了，他們的名字是‘劍之一族’。找到他們後記得報上我的名字，否則……會死哦。”
宛如魔王號召臣下的小鬼，他那中性的聲音以極度魅惑語氣訴說著自己的命令。
沒有一絲溫柔，只有魔王獨有的殘忍的美感。
“是……‘人算’大人。”
所有人單膝下跪，恭敬地讚頌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