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去往洛陽的路上。
馬車搖搖晃晃,晃得人直想吐。
陸恆有點難受地嚼了顆酸梅,感覺懷胎十月孕吐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你很不舒服嗎?”
李明玉關心地摸了摸他額頭:
“這也沒有發燒啊……”
“應當不是風寒了吧。”
陸恆都驚了。
他指著自己屁股底下的馬車板子,震驚道:
“你不暈車嗎???”
“這玩意都坐三天了,我屁股都被顛麻了不說,關鍵是它也太晃了點。”
“擱誰來,誰不暈啊?!”
之前在長安,他雖是城裡城外地來回跑,常常都是坐馬車,很少騎馬。
但那時候路程短,顛兩下也就過去了,走得也慢,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連著顛三天,隔夜飯都快給他抖摟出來了。
而且,長安城內的地面,尤其是朱雀大街附近,鋪得那叫一個好。
跟他們如今走的官道比起來,簡直就是省道跟高速的區別!
李明玉有些詫異地看他:
“官道肯定沒法跟長安城裡比呀。”
“以前我雖然不能經常出宮,但每年夏日最熱的那陣子,父皇都會帶著母后和我們出去避暑的。”
“這種路程,我每年都會走一遍……”
“陸恆,你怎的比我還嬌氣?這官道比起那些山路來已經好太多了,而且咱們車隊走得也不快,根本算不上有多顛簸的。”
陸恆哪裡受得了這種激將法。
他當即一拍大腿。
“誰說我嬌氣?”
“我這叫做未雨綢繆!”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要致富先修路?這話很有道理的!”
“以後咱們大唐要發展起來,頭一件事就是要先把這個路給鋪好才行,否則貨物太重,運送起來非常麻煩。”
說到這裡,陸恆眼珠子一轉。
他皺眉望向李明玉:
“不對。”
“都成親了,你咋還叫我名字?”
李明玉本來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他了。
結果聽到突然轉折的後半截。
她臉當即一紅,橫了陸恆一眼:
“你……那你想讓我叫你什麼?”
陸恆嘿嘿一笑:
“娘子,你應該喊我郎君才對吧?”
他本來想讓李明玉喊自己相公啥的,但是仔細想了想,大唐夫妻間的稱呼好像不是這個。
喊郎君,好像也挺順耳的。
李明玉經過陸恆持續不斷的不要臉攻勢,此時居然已經有點適應了。
她聲音細若蚊蠅:
“那,喊你陸郎,這總行了吧。”
陸恆笑得滿面桃花開:
“誒!”
果然,媳婦的力量是無窮的。
尤其是剛追到手的媳婦。
李明玉這麼一聲陸郎,他聽過之後愣是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滿臉都是笑不說,嘴都咧得能看到後槽牙了!
長安城到洛陽城,耗時十天。
這還算是快的。
經過十天的顛簸,陸恆眼睛都快望穿了,終於看到了洛陽的城門。
………………
陸恆一行人並不知道——
他們還在路上遭罪的時候,有一個更遭罪的信使,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到了洛陽城內。
直奔長孫無忌的齊國公府邸!
府內。
長孫無忌看著自己手裡的信件,眉頭皺得死緊。
他放下信,問眼前信使:
“你是東宮的人?”
信使恭恭敬敬地拱手回答:
“回齊國公,正是。”
“此信乃太子殿下親筆所書,在下星夜兼程送來的。”
“殿下說,這信越早送到越好,因為公主與駙馬爺不日便會抵達洛陽,而殿下在洛陽最信任也最親近的人,便是您了。”
長孫無忌都被說得有些無語了。
李承乾這話,他還真的沒法子反駁!
畢竟,自己是李承乾的親舅舅,這小子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敢讓自己幫忙照顧照顧陸恆和李明玉的。
否則的話,他長孫無忌只是皇后的親哥哥,李明玉跟長孫皇后再親,那也沒有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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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那勁照顧她做什麼?
最多不讓他們一家在洛陽出事就行了。
長孫無忌嘆了口氣,道:
“他們,具體什麼時候到?”
信使在心裡算了算:
“約莫還有一兩日光景,很快了。”
“對了,殿下還說,您只需關注一下他們即可,只要沒出事就不必過問太多。”
這話,什麼路數啊?
長孫無忌聽得滿臉都是問號。
他本以為李承乾的意思是,直接把陸家人和李明玉打包甩給自己。
結果又不讓他多管了?
見狀,信使補充了一句,道:
“這個……殿下擔心,以駙馬爺的脾氣,或許人生地不熟的,本來在洛陽還能穩重點行事,但有了您照管著,他或許會乾點什麼出格之事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