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聞言,不由得問道:“是何重要證物?”
陸恆一揮手,讓人將那箱子給抬了上來。
然後當著滿朝文武和李二的面,親手將箱子給掀開。
露出了裡面一隻被燒的渾身漆黑焦烈的狗屍來。
“這就是我家酒樓裡那只護院犬,今日在清理酒樓廢墟之時,清理出來的。”
看著這都已經被燒的烏漆嘛黑狗屍。
高士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問陸恆道:
“這護院犬,如今已然是一具屍體,又如何作為證物來使用?”
陸恆淡然一笑,對高士廉問道:“許國公,你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高士廉反問到。
“屍體,也是會說話的!”
聽見陸恆這話,高士廉皺著眉頭還沒說話。
先前被陸恆罵了一頓的崔仁師,此時卻是直接跳出來訓斥道:
“簡直是一派胡言!”
崔仁師說完第一句話後,更是指著陸恆罵道:
“陸恆,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在哪?”
“這裡是太極殿!是文武百官早朝的地方!”
“少在這裡用你聽來的那些市井謠言胡言亂語!”
面對崔仁師的訓罵,陸恆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狗咬摩托,不懂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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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才對高士廉解釋道:
“屍體雖然已經沒辦法開口,但是證據其實都還存在與它身上。”
“就比如我們眼前的這條狗。”
“如果它是被火燒死的,那麼他的肺和氣管裡肯定是會有大火燃燒之後的粉塵的。”
“而反之,如果它在大火燃起來之前,就死了。”
“那它的肺和氣管裡肯定是什麼都不會有的。”
高士廉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對陸恆詢問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刨開這具狗屍,看看他的肺和氣管,就能知道它是在火災之前被人害死的,還是在火災之後被大火燒死的?”
陸恆點點頭,“沒錯,並且其實死於火災的人,大多數並不是被火燒死的。”
“而是因為火將人呼吸所需的氧氣給消耗完了,最後窒息而死的。”
“所以如果有人死於火災而沒有被燒焦的話。”
“光是看他是不是死於窒息,就知道他是不是死於火災了。”
陸恆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知道跟他們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這其中的原理。
所以只是對高士廉說道:“現在只要許國公找個仵作過來。”
“將這狗的屍體的給解刨了,就知道當夜火災之前,是不是有人在酒樓裡動過手腳了。”
聽到陸恆說的如此言之鑿鑿,五姓七望的世家之人不免許多人都變了臉色。
而崔仁師卻是直接冷哼一聲,質問陸恆道:
“那就算是你說的法子,能證明你這狗是在火災發生之前死的,又能說明說明呢?”
“只不過是一條狗罷了,現在又燒成了焦炭。”
“且不說它是不是原本酒樓裡的那一條。”
“就算是,它可能死的原因也太多了,查明它什麼時候死的,根本就證明不了什麼!”
聽完這些這些話,陸恆轉頭瞅了崔仁師一眼,聲音裡帶著幾分冷酷的對他說道:
“這條狗的屍體,是當著諸多長安城百姓的面,從酒樓後院裡清理出來的。”
“清理出來之後的保管運輸,都有人證在。”
“所以它的身份你用不著去懷疑!”
“至於查明它的死亡時間還不能證明什麼?”
陸恆說道這裡,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呵呵,如果我還能查明它的死因呢?”
陸恆這話一出來,在場的許多朝臣這才反應過來。
雖然陸恆往日裡給人的影響是個憨子。
但他其實還有個名醫的身份在身上啊!
就連皇後和紅拂女的病,還有太子的腿疾,那可都是陸恆親自看好的。
所以他如果真有這本事,那好像也是理所應當的。
而一直在龍椅上坐著聽到這裡的李二,也是帶著幾分好奇的開口問道:
“陸恆,你也就別賣關子了,這狗的死因,你又如何能查?”
陸恆朝著李二拱了拱手,朗聲說道:
“這還不簡單嗎?我家酒樓後院這狗,向來警醒的很。”
“遇到不認識的人想要接觸他,肯定是狂吠不已的。”
“所以它肯定不可能是被人當面打死的。”
“那樣的話,它肯定會叫,酒樓裡負責值夜的小廝,也肯定能反應過來。”
“所以如果它死在了火災發生之前,那就只能是被人暗中毒死的。”
陸恆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環視了一圈那些五姓七望的世家之人,這才緩緩說道:
“而不管是人,還是狗,吃完東西後,最少也要一個時辰才能消化完。”
“所以這條狗如果死前被人投喂過東西,那麼它的肚子裡,肯定還殘留有沒有消化完的在。”
“只要把這些東西取出來驗一驗,就知道它是不是被毒死的了!”
在如今的唐代其實是還沒有官方的仵作的。
只有民間有一些負責喪葬的斂屍人。
而如果官方遇見一些屍體,想要弄清楚死因的話。
往往也只能請這些和屍體打交道比較多的人來幫忙看一看。
但實話實說,這些人因為沒有受到過系統的培訓。
所以水平也著實是慘不忍睹。
而像是陸恆這樣,對於屍體的死因、死亡時間都能說的頭頭是道,並且都有道理的。
連李二也還是第一次見到。
所以到了此時,李二也不禁好奇了起來。
直接就喊人過來,打算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把這狗的屍體給解刨了。
來驗證一下陸恆說的這些道理是不是都是真的。
為了避免弄髒每日早朝都要用的太極殿。
李二大手一揮,帶著早朝的文武百官就來到了太極殿前的空地之上。
看著一名從御廚裡找來的庖丁,在架起來的案板上。
解刨起了大唐第一具作為證物的狗的屍體。
隨著庖丁熟練的將狗的肚子解刨開。
從裡面取出一坨又一坨的內臟。
在場的一些向來遠庖廚的君子已經忍不住胃中開始翻滾了。
但李世民卻是看的津津有味。
他畢竟是在馬背上成長起來的皇帝。
當年靠著一把弓,不知道親手消滅過多少敵人。
解刨這麼一條狗,對他來說只是個小場面而已。
而等到仵作將狗屍體裡內臟都取出來後。
也就該到了要驗證陸恆理論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