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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水師基地

八尺寨將成為水師司令部駐地。與之配套,水師將在八尺寨建設一個完整的基地,可以實現修船、加煤、補充彈藥等功能。

除此之外,一所水師學堂、一個大型造船廠也在八尺寨拔地而起。

水師學堂全稱為“黑旗軍水師學堂”,是軍政府重點建設的四所高等學校之一,由水師司令部負責建設。

第一任校長由水師副參謀長唐約翰擔任。唐約翰原是美國海軍軍官,畢業於英國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因在美墨戰爭中表現優異,被選入美國海軍學院擔任海戰教員。

美國海軍學院創辦於1845年,又被稱為“安納波利斯軍校”,是美國唯一一所正規海軍軍官學校。

唐約翰擔任水師學堂校長,最為合適不過。

造船廠全稱為“邕寧造船廠”,以南寧富商鄒文清為廠長,費德羅兼任總工程師。鄒文清認同黑旗軍的革命綱領,甘願傾盡家財辦廠。費德羅是英國人,從小在船廠當學徒,熟悉造船事務。

邕寧造船廠是軍政府重點建設的大型企業,採取股份制,對外吸收股本,設立董事會。鄒文清一人出資十二萬兩白銀,軍政府注資十萬兩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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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十二萬兩白銀,就是造船廠的起步資金。除此之外,其他紳商正在陸續認購造船廠的股票,預計至少可得二十萬兩白銀。

楊烜先去了水師基地。基地由司令部直接統領,歸參謀長陸雨晨主管。

黑旗軍結束南寧作戰後,陸師主要負責清剿殘敵,全力推進均田免賦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水師不是均田免賦工作的主角,陸雨晨等人得以集中精力建設水師基地。

現在,水師基地已經規劃完畢,進入實際建設階段。

眾人站在一處高地,陸雨晨在一旁指指點點,告訴楊烜此處是修船廠,彼處是煤港,近處可以補給糧草,遠處是官兵宿舍。

楊烜已經審閱過水師基地建設方案。看到草案正在變成現實,他還是感到十分興奮,勉勵大家一番,便信步來到修船廠。

水兵們正在修補戰船。

陸雨晨介紹說:“不說蒸汽戰船,就拿風帆船來說,我國的木船質量也遠不如洋人的。我軍的主力戰船,主要是老閘船、波山艇。

“老閘船可在近海遠航,波山艇適合在內河航行。這兩種戰船,實際上都脫胎於民船,用於運輸貨物尚可,用於水戰實有不及之處。

“特別是老閘船,船上裝備的洋炮口徑較大。每次水戰開炮,造成的震動很大,老閘船木頭接縫處就會開裂、滲水。戰後若有空隙,就得抓緊粉刷桐油,堵塞裂縫。

“這也是一個共性問題,清軍的紅單船、米艇、趕繒船同樣如此。一方面,我們的造船木材不好。另一方面,我們的造船工藝又不如洋人。”

清初,為了對付臺灣鄭氏集團,清朝曾大力發展水師,一度在暹羅開辦船廠。因暹羅木材絕好,適宜建造海船。

康熙收復臺灣後,海上威脅減少,便開始裁撤水師,實行海禁政策。華夏造船技術不僅沒有進步,反而比明朝退步不少。

到後來,水師戰船費錢太多,清廷乾脆把大型戰船全部退役。道光末年以來,清軍水師已無戰船可用。

廣東水師的主力戰艦是紅單船,租賃自民間。另一種主力戰艦是米艇,由仿造民船而來,連海盜的老閘船都不如。

黑旗軍要建強水師,就得建造精良的戰船。陸雨晨直言不諱,指出自家戰船不可靠。邕寧造船廠廠長鄒文清接過話頭,說道:

“我們邕寧造船廠的首要任務,就是為水師建造戰船。當前,我們的敵人是清軍水師,不是洋人。所以,我們的水師戰船不必求大,不必像洋人戰船那樣精良。

“木材問題,目前問題不大。廣西多深山,深山多巨木。廣西木材質量雖然不如暹羅,但製造小型戰船綽綽有餘。工藝方面,工程師費德羅精通造船,我們又有許多肇慶籍的造船工匠,可以很快投入生產。

“按照大元帥的指示,我們準備製造蒸汽動力船,不再使用風帆。噸位在五十噸至五百噸不等,軍用民用皆有。”

使用純蒸汽動力,這是楊烜做下的決定。風帆動力船效率低,適航性差,佔用大量水手、甲板空間,弊端十分明顯。

當時世界上,純蒸汽動力船早已發明,但尚未得到大量普及。很多造船廠抱殘守缺,不願接受純蒸汽動力船,仍在試圖挖掘風帆船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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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烜知道,風帆動力船已經不能適應即將到來的電氣時代。純蒸汽動力船之所以沒有完全取代風帆動力船,是因為它使用明輪驅動,傳動效率不高。

當時雖已發明螺旋槳,但螺旋槳故障損壞率太高,蒸汽動力船仍以明輪為主。所謂明輪,就像現在的汽車車輪一樣,架在戰船舷側。除了傳動效率低,明輪還影響艦炮開炮,容易被敵炮命中。

1837年,英國海軍部曾公開懸賞兩萬英鎊,尋求明輪替代方案。1845年,英國海軍組織兩艘蒸汽戰艦做拔河比賽。一艘使用明輪,一艘使用螺旋槳,結果使用螺旋槳的戰艦獲勝。

由此可見螺旋槳的優越性。而螺旋槳之所以容易損壞,是因為當時鍊鐵技術不行,螺旋槳的材料強度、韌度不夠。楊烜有把握突破鍊鐵技術,進而製造出可靠的螺旋槳。他瞭解戰艦發展趨勢,自然主張採用純蒸汽機動力製造戰艦。

他問鄒文清:“技術細節上,還有什麼困難嗎?”

鄒文清胸有成竹,對道:“技術骨幹雖然還很少,但是關鍵崗位都已配齊。只等船廠造成,就可以開工建設。費德羅那裡積累有技術圖紙,我們有把握製造純蒸汽動力戰船。

“現在,主要是蒸汽機和螺旋槳問題。蒸汽機方面,我們已向洋行訂購。螺旋槳問題,費德羅認為它不可靠,主張先沿用明輪,仍向洋行訂購。”

楊烜點點頭,認同鄒文清的主張,說道:“明輪技術效率稍低,但比較可靠,你們先使用明輪造船。螺旋槳方面,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有把握煉出質量更好的鋼材,螺旋槳問題就可迎刃而解。”

眾人向造船廠方向望去,只見工人正在修建船塢。一期工程共設三個船塢,一個可造五百噸的大船,兩個可造兩百噸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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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綱在一旁解釋說:“我從總司令部申請調來兩百名工兵,對我們水師基地建設幫助很大。”

接下來,眾人來到水師學堂。說是水師學堂,其實地方不大,租用了一處瀕江的書院。

學生們以水師骨幹為主,也有從陸師等其他單位抽調過來的人才。

校長唐約翰說:“目前,水師學堂已經開始運作。第一期招生已經結束,學生已經開始上課,共設兩個班。

“一個速成班,學制一年,共招生一百二十人。主要學習實用技術,三個月學習,九個月上艦實習。

“一個英才班,學制三年,共招生三十人。這個長期班將系統學習水師知識,一年課程學習,兩年上艦實習。

“我參照美國海軍學院的管理模式,在水師學堂實施嚴格的軍事化管理。速成班一百二十人成立學員連,英才班三十人成立學員排。”

楊烜深知水師教育的重要性,說道:“水師專業性強,技術程度高。我們華夏水師落後太久,請唐先生按照英美標準,對學員嚴加要求,儘快培養出更多的水師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