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琴，我們的事待會兒再說，我出去下！”黃小虎真心不大好受，拍拍張書琴的肩膀，然後衝出門去。
早晨六點多，旭日東昇，微風徐徐，莊子裡的空氣無比清新。黃小虎的心情卻不輕鬆，因為他看到徐靜拎著一隻裝火燒的小袋子，一邊抹眼淚，一邊往山莊外狂奔，看起來真的很傷心。
這次，沒有別人欺負她，讓她這麼難過的人，是他黃小虎啊。
“靜兒！”黃小虎忍不住喊了聲她的名字。
徐靜身形一頓，卻沒有回頭，反而跑的更快了。
黃小虎煩躁地抓了抓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山莊大門，黃小虎正尋思著，要不要霸氣點，直接抱住她，不讓她走。徐靜忽然自己停下了，黃小虎一呆，還以為人回心轉意，願意聽他解釋呢。
再一瞧，才明白，原來是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什麼？！我娘抽羊角風？！”徐靜聲音陡然拔高，“怎麼會呢？她從來沒犯過這種病啊？”
“爹，您先打120！我馬上回來！”事關徐大娘的安危，徐靜不再哭哭啼啼，結束通話電話後，急匆匆往家趕。
黃小虎聽到她的最後一句話，心裡泛起濃濃的失落感。徐大娘生病了，徐靜不想著找自己求救，而是準備打120，這是個很危險的訊號啊。說明剛才的事，對徐靜衝擊很大，甚至讓她產生跟自己分手的衝動。
黃小虎捫心自問，徐靜跟自己青梅竹馬，幾年前就已經確定戀愛關係，她在自己心目中佔據著很重的分量，他無論如何，不想這樣失去她。
好在，即便徐靜明確知道黃小虎就跟在身後，也沒有嚴詞拒絕，讓他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不許插手她家的事，這就說明，一切還有希望。
黃小虎暗暗給自己鼓勁兒，厚著臉皮，徐靜前腳踏進自家大門，他後腳就跟上來了。
雖然時間還早，但徐家小院裡已經站了好幾個村民，都是被驚動的左鄰右舍，堂屋裡也有，大夥兒都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手足無措地看著地上還在輕微抽搐的徐大娘。
“靜兒她娘，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啊……”徐立國跪坐在地上，眼圈通紅，強打精神，安慰徐大娘。
“哎呀，小靜和小虎回來了！”
徐靜和黃小虎一進門，就引起鄉親們的注意，很多人表情登時鬆弛下來。
“太好了！小虎正好就在莊子裡，這下人有救了！”
“老徐，你瞅瞅自己那傻樣兒！小虎可是咱寶石村的神醫啊，又是你未來女婿，你應該第一時間通知他來才對，打什麼120嘛！”
“小虎，快來看看，小靜她娘這羊角風抽的可有點狠！”
大家夥兒紛紛讓道，把黃小虎請到堂屋中央。
徐立國看到黃小虎，眼睛裡也閃爍著喜悅的光彩，“小虎啊，你能來，大叔真高興！快幫你大娘看看吧，都抽抽二十分鍾了，我擔心她受不住啊！”
“哎！大叔放心，有我在，大娘會沒事的！”黃小虎說著，繞到徐大娘另一邊，把她側臥的身子給正了過來。
這一坂過來，徐大娘的整個狀態頓時一覽無遺。
痙攣已經停止，她此刻顯得很安靜，可怕的是，眼睛是斜的，嘴巴是歪的，而且微微張開，口水順著下巴，一直流到脖子，情況看起來真是糟透了。
“娘！”徐靜看到這一幕，驚叫一聲，撲到她身邊，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徐立國也大吃一驚，嗚嗚咽咽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回事啊？抽羊角風，敞開衣領，側臥一會，應該不會很危險才對啊！為什麼會這樣？”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面癱？”
“哎呀，救護車怎麼回事？現在還不來！”
一時間，村民們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對這個情況很懵逼。
突然，完成初步檢查的黃小虎發話了，“這根本不是癲癇症狀！徐大娘得的是狂犬病！”
狂犬病？！
這三個字一出，屋裡屋外一下子安靜了！村民們被這個診斷結果，衝擊地說不出話來。
即便他們不咋瞭解這個病，也知道一點，一旦有人狂犬病發，那就離死不遠了。不管送到多正規的大醫院，都沒救。
“啊——”徐靜呆了幾秒，突然大叫一聲，撲在徐大娘身上，痛哭起來。
“靜兒，你別這樣……”黃小虎伸手，想把她拉到一邊。
“你走開！我不要你管！”徐靜甩開黃小虎的手，趴在徐大娘身上，就不起來了。哭聲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娘，你為什麼……我不是給錢讓你打針嘛……你為什麼偏不聽呢？錢在命面前算什麼呀嗚嗚嗚……你辛苦一輩子，女兒還沒來及孝順您哪！別走啊，別丟下我跟爹嗚嗚嗚……”
她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說著話，惹地鄉親們，紛紛跟著垂淚。
“素誼啊！你讓我說什麼好啊？一針狂犬疫苗也就百來塊錢，你省來幹嘛喲？現在病成這樣，你讓我跟靜兒咋辦？”徐立國蹲下身，雙手捂臉，樣子無比的痛苦。
黃小虎實在看不下去，大聲道，“我說徐大娘得的是狂犬病，但沒說她沒救啊！”
啊？
哭聲戛然而止。
徐靜率先起身，站到黃小虎面前，滿臉希冀地看著他，問，“真的嗎小虎？我娘還有救？你沒有騙我？”
黃小虎目光柔和地注視她，心疼地替她擦乾眼淚，認真說道，“靜兒，我怎麼會騙你呢？過去不會，今天不會，未來更不會。相信我，好不好？”
這話一出口，徐靜的淚反而落地更兇，“小虎，之前……對不起！”
“是我對不起你。”黃小虎低低說了一句，然後轉移話題道，“徐大娘怎麼受傷的？你知道？”
“嗯！”徐靜點頭，“大概一個月前，她去鎮上找我的時候，被一隻流浪狗給咬了一口，我當時走不開，給兩百塊錢讓她去鎮衛生院打針，我以為她打過的，沒想到她這點錢都要省下來！都是我的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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