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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鬼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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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說道是林小強和若通,拿了那個貓妖配製的解藥,到醫院去,就算是藥到病除。回到了道觀裡面,都覺得那就算了結了一個事情了。過了就過了。可是這人啊,那嘴巴是攔得住的嘛?一傳十十傳百,就有以訛傳訛的。治好了這些人的怪病,就覺得若通他們能治一切疑難雜症了。成群結隊來寶真觀找神仙給仙藥。林小強躲在小院子,沒有這些煩惱,若通確實是受不了了。他一個二十不到的小道士,見天圍著他問怎麼治不孕不育,臊的慌啊。這才過來找林小強,我說景雲師兄,我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我一直是當你的擋箭牌了,你往小院子一躲,我可是躲不掉啊。不行,這麼下去我非瘋了不可,你要想個辦法。

林小強聽了暗笑,自己也算是躲過一劫啊。不過看若通也確實可憐,說道,誒,若通師兄,話不能這麼說。最開始我沒想到這一層,我就想著青城山的名號大,容易讓人信服。不過現在看來,我倒是作對了。要是我出頭,只怕這一輩子都會被纏死。說是你多好,大不了,你往青城山一走,他們還能追到青城山找你不成?那麼大的青城山,他們知道你在那座觀?

若通一聽,咧嘴就臉色大變。回去自然是能躲過這些糾纏,可是關鍵是他不想回去啊。這趟出來,師父沒有規定時間,樂得糊塗,玩夠了再回去。就這樣回去了,還沒在若凡面前露個大臉,若通心裡還捨不得。可是現在除了走,好像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論口才,人家知本道長那口條多溜,都招架不住了,自己?算了吧。哎呀,這可怎麼是好?

林小強一看若通面有難色,大概一想,也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小孩子,在家裡關久了,好容易放出來,不瘋夠了哪兒捨得回家?林小強一想,現在大爺的狀況還是不錯的,基本是穩定的。觀裡現在是完全在明處,成天擔心別人來暗算,這日子也不好過。倒不如乾脆出去一段時間,等李兵有點成果了,再回觀裡不遲。況且小曼這幾天總是有意無意的催著問林小強結婚的事情,林小強那天說是說了,可是真要去結婚,反而有點怕。找個藉口躲出去也好。打定了主意,對若通說,若通師兄,我看這樣,確實成天來煩你,你也沒法用功。不如我們出去玩個十天八天的,觀裡就叫知根當家的對他們說,你回青城山了。這些人,那就是一陣風的事情,多來幾趟看不見你,那就不來了。我也很久沒有出去過了,大爺我看也沒有什麼問題,二先生那丹藥,總歸是有點效果的。你看我這打算怎麼樣?

好。若通一聽就叫好。這主意好,是又不用回山,又不用面對那些來求藥的人。況且要說出去,這一路上待人接物,買賣吃住,他可比不上林小強來的利索,等於還帶了個導遊。好,這主意好,景雲師兄,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回去收拾,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走。

你還真急,好,好,不過我這面事情可多,我要一項一項安排。對了,東西不要多帶,最好像我們上次一樣,帶幾件便裝。我也好好想想,這出去往哪兒走。

好,便裝我帶了一件。我們明早見,你先忙你的。說完若通急匆匆就回大院子了。林小強一看,這還真性急。我想想,這事情不用跟大爺稟告,不過要跟小曼打好招呼。另外,老衡還是讓他留在觀裡幫我保護著小曼呢還是跟我走呢?

進了小曼的屋,小曼一見他進來就把他抱住。這公事先了,了完之後,林小強才說,若通現在是快要被逼瘋了,我的意思,陪他出去躲幾天清淨。觀裡就全靠你了,特別是楊大爺,要好好照顧。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小曼現在什麼都聽林小強的。行,你每天晚上跟我打個電話就行。

嘿嘿,還真管起來了啊?林小強心裡苦笑。又溫存了一會,起來收拾自己的東西。反覆想了想,老衡還是留下吧,這觀裡是死的,動不了,自己在外面,天高海闊的,自保問題是不大的。想到了這裡,又悄悄開門,出來觀外面幾百米,一張符召喚來老衡,把這事情又仔仔細細託付了一遍。這次倒是沒有再畫大餅,老衡也是一口就答應了。

一夜無書,第二天一大早,若通拉著若凡就過來催林小強。什麼都安排好了,那就走唄,三個人還是道裝打扮,每人揹著雙肩包,帶好自己的東西,急急就出門了。林小強是帶齊了傢伙,若通自然也是木劍不離身的。這出來了,林小強就說,昨天我在手機上找了,往南去,有個古鎮,據說現在開發的不錯。我們第一站就去看看吧。據說哪兒有個古廟,供奉的還是極古的神仙,我們過去看看?

好,都聽你的。

三人直奔汽

車站。本來是一趟就直達,三個小時的車程。一看這路程,這時間,若凡不幹了,算了吧,我不去了。我還是回觀裡,反正他們也不認識我,他們找的是你。你們去就是了。

這哪兒成,若通心說,帶你出來,就是為了在你面前顯擺的。眼見這三個人,就我的本事最大,這一出去,要是再遇上個什麼妖啊鬼啊,我在林小強面前也大大露一臉,你不在,那哪兒行啊?

景雲師兄,若凡他暈車,坐不了那麼久。

那你們是怎麼來的?

一截一截慢慢坐唄,不然我們怎麼這麼多天才到啊。

那好辦啊,我們也一截一截坐就是了。來吧,第一站,半個小時,先前進幾十公裡唄。

這麼坐車,那就直達不了了。坐一趟,就休息幾個小時,正好,吃午飯。午飯吃過,又繼續坐幾十公裡,來到一個小鎮上,這意思,今天就只能住這兒了。

吃晚飯、找旅館,傍晚又出來轉轉,這都沒書。第二天一早,就起來退房啊。三人收拾好東西,下來到前臺退房,還沒到前臺,就聽見哪兒圍了一群人,吵吵吵,有個女的聲音挺大,情緒挺激動,旁邊幾個女的男的都勸不住。這熱鬧了,三個都是年輕人,能不好熱鬧嘛?可惜地方太擠,靠不上前,各個又都在說話,嗡嗡嗡,聽不清到底都是說的什麼。正在心急,門外警車響,進來兩個警察。警察來了,那就有秩序了。見門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先把雙方當事人帶回去慢慢詢問吧。那個非常激動的女的,還有賓館的老闆,前臺的服務員,三個人上車跟著警察走了,這兒,圍觀的人,那才慢慢散開。

林小強拉著若通就蹭到前臺,把房卡一遞,退房。前臺的就對講機招呼,查房間。這兒就等著唄。林小強靠在桌子上,我說,美女妹妹,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啊?

昨晚上守這前臺的,那是個大媽。晚上嘛,這樣的小賓館,也不好放小姑娘。白天呢可就是小妹妹了。林小強本來長得就不錯,再糅合了李兵的相貌之後,還頗有了幾分陽剛的意思,況且現在是仙體,那氣質就不一樣。這一問,人家還就真說,什麼事呢,就是吧,那個女的,也是昨天晚上住進來的,她們是出差,四個人,三男一女,就開了兩個房間,三個男的住一個套房,這個女的單獨住一間。一大早起來,這女的就發現不對了,梳頭的時候留覺得頭髮怎麼好像少了一樣,對著鏡子仔細一照,我的媽呀,這頭頂上,兩個鬢角上邊,有幾個地方,大的就是火柴盒大小,小的就是一個指頭的面積,直接就看見頭皮了。頭髮掉沒了。仔細一數,一共是七個地方,這梳頭的時候頭髮不少才怪呢。

這女的嗷的一聲就炸了。也顧不上洗漱了,衝下樓來就要跟賓館理論,昨天晚上這是我屋裡進了壞人了啊,把頭髮跟我剃了。還不知道還幹沒幹其他的什麼壞事呢。這能善罷甘休嘛?賓館的老闆被吵了出來,一聽這話,那就不願意了。你自己頭髮掉了,關我們什麼事?我知道那是你自己剃的還是得的什麼病啊?還訛上我了。這事我可管不了。你要說有人進了你屋,那好辦,走廊那都有監控的,我報警,咱們找警察說話就是了。

各說各話,各講各理,是這女的也報警,人家賓館的也報警。警察過來簡單一問,那好啊,先把你們的監控錄影調出來,人家老闆說了,我這錄影併入了大網的,警察局也能看。那好,走,先回派出所再說。就這麼,先就把人都帶回去,慢慢處理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林小強問明白了,正好那查房也查完了,結賬。一招呼若通若凡,三人就出了賓館,路上林小強就把這事情跟他們倆一說,你們看著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好玩吧?

嗯,掉個頭髮還鬧的這麼大。不過,景雲師兄,這世界上還有一晚上就掉那麼多頭髮的病嘛?

我哪兒知道。不過這脫髮啊,好像現在還很多。現在的人,好像特別容易脫髮。我記得啊,我們觀開山門那天,我站在大殿臺階上,往下這一看啊,這十個男的,就有五個頭頂上見光見稀。當時我還開玩笑呢,幸好我們是留頭髮的,就算以後禿頂了,那把髻子一紮,也看不出來。再說了,按她說的,東一塊西一塊的掉頭發,那叫斑禿,俗稱就是鬼剃頭,據說就是一下就禿一塊,旁邊的好好的。我看啊,這女的怕是得了斑禿的病了。

哦,那要是她自己得病,那就怪不得人家賓館了。

是啊。得了,這些事情警察會弄清楚的。咱們先吃早飯,然後呢,再去幫若凡買一身便裝。依我說啊,今後我們就儘量穿便裝,這個打扮,太扎眼了。

行,都聽景雲師兄你

的。若通心說,反正是你出錢,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這出門的事情,我還真不如你,聽你的,八成沒錯。

反正若凡暈車,今天前進無非也就幾十公裡,坐一個小時車的事情。那又何必著急呢?不慌不忙,找地方吃早飯,又一起四處逛了逛,給若凡買了一身便裝。找個廁所大家都換上唄。若凡那是新買的,林小強那是小曼張羅的,肯定都是合身的啊,若通這一穿上,好嘛,褲子又短是衣服又小,林小強一問,這都兩年前買的了。我的若通師兄,無量天尊,兩年前買的你還能穿嘛?你在長個啊!算了算了,你這身也別要了,再去買身新的吧。

又折騰出來,給若通買衣服,順便買了個比較長的登山包。幹什麼?拿給若通背,正好把他的木劍裝進去,不然這書包上面插把木劍,道士打扮的時候還沒什麼,便裝了,就顯得奇怪了。三人換好了衣服,重新收拾包裹,打散了頭髮都扎在腦後,若凡沒見過若通這打扮,嘻嘻哈哈了半天。眼看就到中午了,林小強說,找地方先吃飯,吃完了歇會咱們就出發吧。

這樣的小鄉鎮,也就是兩三條街。剛才買衣服買包就算是把全鎮逛完了。前面就有一家館子,林小強抬腳就進。進屋落座,林小強葷菜素菜一點,三菜一湯,不要酒,快點做上來,我們都餓了。

這兒喝著茶等著上菜呢,林小強耳力那多好啊,隔壁,也就是這館子的小包間,裡面有人說話。也搭著這種小地方的館子,那隔音就不怎麼樣,一女的,正在說,我這頭髮這樣了,還怎麼留啊?我下午就回去,考察的事情,你們繼續吧。

頭髮?林小強這耳朵就豎起來了。果不其然,這小場鎮上,抬頭不見低頭見,還真是早上掉頭發的那女的。仔細一聽,原來啊,人家是省城的某個大公司派下來考察一個專案的。派出所也調解完了。什麼個情況呢,是監控也看完了,她幾點進屋,這一夜裡那都沒人進去,一直就看到了早上她衝出來。賓館現場人家民警也去了,窗戶也都是好的。這下賓館就有理了,你看,我說沒人進去搗亂吧?怕她還不服氣,專門到鎮上醫院,請了個醫生來。這掉頭發啊,歸皮膚科管,老北也普及一下,要是哪位有這個煩惱,到醫院那掛號得掛皮膚科,人家專業的。這位大夫一看,你這個頭皮不像是剃的啊。男生刮過鬍子的都懂啊,這頭髮也好,鬍子也好,長在皮膚外面的拿刀剃了,可是這髮根那一部分那是好的啊,也就是說,皮膚裡面總是有點小黑點一樣的啊,青噓噓的,對不對。可是這個女的,那皮膚就是一片白,毛根都被破壞了。再拿了賓館床上掉的頭髮,那呢不像是被刀剃短的。最後,派出所就說了,反正根據現在的證據,我們就只能認定,你這就是自身的疾病。這錄影也在,頭髮呢,我們也保留一部分,你自己也保留一部分,要是你覺得我們這個結論不對,那等你找到證據,再來調查。現在就只能這樣了。

那女的還能怎麼辦?一項一項都擺在眼前,也就只有先簽字認可,自己再回去找大夫找專家唄。這就在這兒和同事商量。林小強聽著一笑,也沒當回事。這菜就上來了,先吃吧。這兒吃,還沒吃完,人家裡邊吃完了結完賬就出來了。林小強本來沒注意的,也就是因為好奇,看看她這頭髮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正好他坐的是面朝外的位置,這才抬頭仔細盯著人家的頭髮看。

這一看,不對。雖然說啊,林小強這法眼不是長開,但是探查之術基本還是開個幾十米的,這已經成習慣了。雖然法眼沒開,可是開著探查之術,這眼睛看出去,那和凡眼所見到底不一樣。林小強這一眼看過去,就覺得不對,哪兒不對,說不出來。心裡一轉個,連忙是開了法眼來看。這再一睜眼看過去,好嘛,她那頭上,七八個黑窟窿一樣,都是聚集的陰炁。嘿嘿,這和那群爛手的何其相似。不過這陰炁可要輕許多,還到不了皮膚潰爛,最後傷及骨頭的地步。不看是不要緊,這一看,林小強放下筷子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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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按照常理說,人身體陰陽失調不是沒有,這是常事。可是人的這個失調,是陰魂陽魂的失調,表現出來是人整體的一個狀態。像這樣區域性的陰炁堆積,那絕對就是有外力做的手腳了。經過了貓妖這事,林小強現在也善於思考這些問題。那麼這手腳是誰做的呢?是人做的?還是像那貓妖一樣?要是人做的,不管他跟這女的是有何恩怨瓜葛,這人亂用法術,那都是不對的,要教育教育;要是像那貓妖一樣,那肯定是非得要抓出來教訓教訓了。不行,不看這一眼那還好,看了這一眼啊,想明白這些事情,這件事啊,我還非管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