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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古鎮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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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道,林小強到了濱江路的小歌廳,喊下一個小包間,正在琢磨怎麼把老闆誆過來好套話,老闆娘一看他一個人來,又不喊陪唱的,只怕是消費不多,眼珠一轉,心說,這男人和男人好交心,我們那口子,又會說話,又愛喝酒,不如把他叫上來陪陪這位,到時候酒肯定多銷幾瓶,只怕忽悠他叫一兩個陪唱的也是未知。這就說,帥哥,心情不好啊,那沒事,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我呢,不好陪你喝,我叫我那口子過來,讓他陪你喝幾杯,說說話。哎,這年輕人,凡事都要想開,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等著啊,我叫他過來。

說罷,也不等林小強回話,自顧自的就走出去了。林小強心說,嘿嘿,這倒還好,正愁怎麼開口呢,人家自己送上門來了。行,等著吧。往沙發上一靠,沒一會,進來一個男的。也是二十八九歲的年紀,短頭髮,圓臉,滿臉堆笑,進來就掏煙。林小強一擺手,謝謝,不會。

這就倒酒,聊天。人家是生意人,又是為了賣酒,那就是自來熟。這樣的場合,林小強還不如李兵,李兵給他倒上一杯,大家問了稱呼,論了年齒,這就連幹幾杯。

看得出來,這個哥哥也是個愛喝酒的。過來說是陪林小強聊天,李兵看來,多半還是蹭酒喝的。你要喝酒啊,那好辦,現在林小強喝酒那叫隨便喝,反正身體不吸收,無非也就是浪費點錢而已。這左一瓶右一瓶,有的沒的閒聊,那老闆就越來越興奮,這就說,兄弟,有什麼煩心的事情過不去啊,這人啊,就這樣。別看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可是這事情我可經得多。沒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牙一咬就過去了。

你說的倒是對,不過大哥,你不知道,這不是過去不過去的事情,這事情想起來糟心。

什麼事?方便說的話給我說說,我幫你分析分析。

事情啊,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這個吧,我有一個哥們兒,從小玩到大那種,穿開襠褲長大的。這感情好吧?那都是比親兄弟還親。他呢,混的也不咋樣,去年吧,說是有什麼事情,借了我兩千塊錢。大家兄弟嘛,我也沒讓他打借條,這就給他了。事情不大吧?誰知道,今年也不知道這小子交了什麼狗屎運了,居然勾搭上一個有錢人的女兒,這一下就抖起來了。我想,你現在有錢了,把這錢還我吧?嘿嘿,你猜怎麼著?人家不認賬了,說我什麼時候借過你的錢?我操,吃軟飯了不起啊?我真想,我。

哈哈,我當什麼大事呢。兄弟,這人啊,都是這樣的。沒什麼可氣的。我跟你說,你這還算好的,不就是兩千塊錢嘛,至少他沒坑你吧?

坑我?什麼意思?

哼,我講個我的故事,給你聽。我有一哥們,也是同學,關係那一直都很好。當然,他也混的不怎麼樣,說白了,以前那也沒少在我這兒白吃白喝,這都不用說了。年初啊,他過來就說他要發達了,我就問為什麼,他說他跟一個富二代好上了,那意思能結婚。我就說了,這不可能啊,就他,也是什麼多帥的,嘴巴也不行,還富二代,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

嘿,人家直接一個電話,那小跑,開到我們門前來了。我一看,這是真有錢的啊,他小子算交上狗屎運了。大家這麼好的兄弟,你現在闊了,那多少拉兄弟一把,你吃肉,我沾點光喝口湯那也是好的啊。

嗯。

我就跟他說了,我說有機會你還是拉我一把唄,咱們這麼好的關係,對不對?這小子,滿口答應,錢什麼,不叫問題,到時候幫你投資就是。我說真的,他賭咒發誓的,我就信了。

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聽說這小子訂婚了。我又問他,我說你說那話算數不?他說當然算啊,你那點小錢,他媳婦家隨便給我投資點,你也發了。這我還不信嘛?於是乎啊,我就到處打聽生意道,誒,正好城西那面,有個KTV要出倒,四百萬,說是老闆欠了賭債,急等錢用。我過去一看,四百萬那是絕對值了,而且那生意我知道,一直都不錯的。這要是拿下來,穩賺不賠啊。

是啊,然後呢?

我沒那麼多錢啊,我當時就給他打電話,叫他過來看。他一看,行,這生意能做。我就說了,兄弟,你借錢給我也行,你入股也行,要是看準了,那咱們今天就拿下。這種便宜,別人來了那就直接拿走了。他說沒問題,他投資,算是大股東,我就負責經營,到時候三一三十一,一個人一半。這好啊,我當時那個激動啊,這下發財了,那規模的KTV,一年隨便百多萬的利潤啊,我這不是就要發了嘛?他話說的肯定,我當時就拿出來五萬塊錢,給人交了定金,說好一個周之後,打款辦手續。回家我就沒多想,就等著發財

了。

好事啊,這是。

好事個屁。結果這小子一天沒訊息,兩天沒訊息,說是出去旅遊了,等他回來再給媳婦說。我這就等吧,等到第五天了,聽說他回來了,電話過去催這個事情,人家說什麼?人家說我啥時候答應你這個事情了?我的個去,他娘的,這不是坑我嘛?當時我就發飆了,我說你吐出來的口水還要吃回去怎麼著?老子可是真金白銀拿了五萬出來給人家了!你倒好,裝不知道。沒這個本事吃軟飯,那就別裝逼啊,現在倒好,裝不知道,你是什麼玩意兒?嘿嘿,他倒好,直接就把電話掛了。再打關機。我這個氣啊。哎,最後,這定金也是要不回來,白白損失了五萬塊啊!媽的,老子算是被這小子坑慘了。

哦?還有這種事情?

怎麼不是?我跟你說,為了這個事,我媳婦跟我鬧了一個月。我們這小本生意的,一個月也賺不到幾個錢,存五萬不容易。嘿嘿,那小子,玩我。我跟你說,當時他結婚,我真想過去鬧去,可是我媳婦勸我,人家財大氣粗的,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窮人沒法跟富人鬥,算了,忍了,誰叫我們沒那個命呢?所以我說兄弟,你那點事算什麼?你看看哥哥,這還不是過來了?所以啊,沒事,這人一有錢啊,那就變了,古人不是說過嘛,什麼富貴了要換朋友換媳婦的,就是這個道理。

他酒興正濃,那是滔滔不絕唾沫橫飛,林小強李兵一聽,哈哈,還真讓我們找著了,這人確實是前後變化挺大,剛才他的描述,這事情就是出在了那傀儡新郎生前出去旅遊那一段時間了。這個應該錯不了。再問問。

嘿,我說大哥,你這可比我還慘啊。我就不明白了,怎麼旅遊一趟,回來就不認了呢?

我怎麼知道他出去旅遊撞了什麼鬼!媽的,回來就是兩幅面孔。我跟你說,這出去旅遊之前,還跟我們幾個耍的好的說,什麼富貴不相忘,有他的就有我們的,大家還一起喝酒唱歌的。這旅遊一趟回來,我們這群人,理都不理了,電話那都換號碼了。你說,這叫什麼人?虛偽,這他媽的小人。

哦,那是真小人。他是上哪兒旅遊去了?難道真是撞鬼了嘛?

撞個屁,說是帶著她的那個富二代媳婦,就到校場古鎮去玩三天。就三天,人家就變臉了,也不知道他那媳婦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藥,哎,也許人家原本就看不起我們,只不過當著我們的面不好說。我後來一想也是,人家開跑車,用幾萬塊的包包,吃高階西餐的,哪能跟我們這些光膀子擼串的待在一起呢?我們也是一廂情願,自己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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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去了哪兒啊。林小強李兵一點頭,看來,這問題就出在校場古鎮上了。行了,聽他剛才的話,其他幾個朋友也不用再去找了,估計除了虧錢,遭到的冷遇那都差不多。此行不虛啊。來,大哥,你也不要生氣,幹一個。

坐到十一點多,這才告辭。一算錢,包廂五十,啤酒六塊一瓶,一共不過一百七八。人家老闆娘還直招呼,以後經常來啊。那個老闆那是喝了不少,直接就睡了。林小強林小強李兵裝作微醺,打車到了寶真觀附近,找個公共場所把肚子裡的啤酒倒出來,回觀商量,看來,這人死在了校場古鎮,那地方不知道有什麼古怪,我們最好還是去一趟。

事不宜遲,一大早,簡單交代了觀的事情,原本想把蔣力劉雲帶上,可是蔣力什麼不懂,幫不上忙,劉雲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也不好帶出去。囑咐二人,千萬小心,不要出觀,總之我出去幾天就回來,你們管好自己。

這校場古鎮,那是幾百年的古鎮了。現在的建築,都是清中期的。據說那是當年屯兵一個所在。不過本市古鎮好幾個,這個古鎮一來太小,二來太偏,所以一直沒有大規模開發,基本還是保持的原狀。 去哪兒玩的人也不多,畢竟喜歡便利的人是多的,去什麼古鎮玩,那也是外行跟著瞎熱鬧,並不懂。真正喜歡這些古建築、古風貌的,那總是少數。

因為政府沒有大力開發,所以這交通也就不怎麼樣。到了鎮上,再往古鎮走,那路就是不知道多少級的爛路了。說是機耕道那也差不多。這車坐的,跟碰碰車一樣,左搖右擺的。沿著這路一直往山裡走,古鎮坐落在一片山窪之中,一條小河旁邊。遠遠看去,確實一片青瓦房,古氣盡顯。

這地方確實偏僻,同車只有幾個人,還都是當地的人。下車的地方離著那一片村落還有上千米的距離,一問駕駛員,說是為了保護石板街,機動車不準上去,只能在這兒下。又說了,一天只有四趟車,自己看好時間來坐。

下車站在路旁。路旁有幾間門面,倒是新房子一樣。也有小賣部,旁邊停著一輛轎車,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自駕過來。小賣部門口停著好幾輛摩托車,駕駛員有的坐在車上抽菸,有的就沒有駕駛員。

李兵一看就知道,這都是摩的,在農村,算是主要交通工具了。同車的人,也有下車走路的,也有徑直就去找摩的的,林小強這打扮,一看就是來旅遊的,不過居然沒有人來招呼他。根據李兵的經驗,這一下車,招呼吃飯的,招呼住宿的,恐怕就是一堆,沒想到,本地民風未開,看到來消費的,居然沒人理,李兵確實大為詫異。

這也不用慌。站在路邊,裝作喝水,李兵把探查之術左右看了一遍。沒有任何的異常。現在李兵那可是上千米的探測距離了,這一下,就是直徑兩公裡的圓啊。見沒什麼異常,這才抬腳往村子裡走,一瘸一拐的,很是招人注目。

天色尚早,妖啊鬼啊也沒有說大白天出來亂晃的。不如就先在裡面參觀參觀,隨便把食宿都給解決了。這就往裡面走。這個村子不大,離著江邊有那麼幾百米,建在一塊平地上。這種山間小平地,西南地區一般叫做壩子。這塊壩子面積還不小,可是房子卻不是很多,不過一條石板路,兩邊各有幾十間房,都是木結構,小青瓦。古色古香。街上也沒什麼人,電線也是到處亂接,也有收衛星的鍋蓋放到房頂上的,怎麼看怎麼雜亂。臨街的門大都沒關,也有有人在屋裡的,也有沒人的。不過十幾分鍾,這街就算走完,到了那頭,卻是操場一樣,一個寬闊的壩子,地面那都是石板,遠處還有個土堆,像是舞臺一樣的杵在石板壩子的邊上。

走過去看看唄,就這麼一個狀況,要搞旅遊確實是不好搞。沒什麼可看的東西啊。在這石頭壩子裡轉了一圈,索然無味,掉頭回來,看見一間屋裡走出一個大爺,頭上纏著一圈白布,手裡拿著根矮凳,踱到門前,坐下來,點起長長的煙桿,抽著葉子菸。

頭上纏白布,這可是老風俗了。西南各地,苗漢各族,都有這樣風俗的,據說是紀念諸葛武侯,世代為他戴孝。不過年輕一代早就沒有這個習慣了,這老大爺還是這個打扮,可見這地方,確實封閉。

過去打招呼唄,聊幾句。老大爺還是健談,說到此處的來歷,那是明清兩代,駐軍的地方。那個大壩子,就是以前的校場,練兵用的。這兒呢,以前是駐紮500人,駐軍也做土,主要是確保江上的行船安全,保障鹽運,同時也是震懾周圍的少數民族。李兵一聽,這以前算是個軍屯點的意思。

大爺又說,這兒現在住的,也就是當初駐軍屯田的後代。不過年輕人還是出去打工的多,留下來的,還是老弱為主。又告訴林小強,這兒沒有專門的飯店旅館,也就是這幾年,還偶爾有點人過來參觀,所以村子裡有兩三家可以住宿,都在哪兒哪兒,門口什麼標記,到時候你自己去找就是。

跟大爺聊了半天,有趣的故事聽了好幾個,可是有用的線索卻一個沒有。天色漸漸暗下來,大爺起身,我也要做晚飯,小夥子,就在我這兒吃吧?

算了算了,您不是說有專門做這生意的嘛?那我就不麻煩你老人家了,我先去找到住的地方,明天咱們再見。

這就按大爺指的,往街裡面走。果不其然,有那麼幾家人家的門口,掛著一把雞毛撣子。這就是可以提供食宿的意思了。找了一家看起來乾淨一點的,門開著,可是屋裡黑漆漆的,也沒有,林小強走到門口,伸手敲了敲門板,沒人搭理。扯開嗓子吼了一聲,家裡有人嘛?

喊了幾聲,後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人,有人。聲音漸近,轉出來一個三十四五的大姐,模樣看上去一般,臉上帶笑,身上還穿著圍裙,兩隻袖子都高挽著。

你好,大姐。聽說你這兒可以吃飯住宿是嘛?

是啊是啊,歡迎歡迎。你們是幾個人啊?

幾個?就我一個啊。

好,好,進來吧,進來吧。

林小強往裡面走,這什麼意思,一個才行,多了不接待是不是?

不是,小夥子,我們家窄,留不了幾個人。今天啊,一大早就來了兩個美女,定了要在我這兒住。一共我就三間客房,要是你多來幾個人,我這兒住不下了。你一個人那就剛好,正好我在做飯,你要是再來晚點的,就沒法做你的飯了。

不慌,不慌,大姐,這住一晚,吃兩頓飯,多少錢啊。

嘿嘿,以前啊,我們都不好意思說要錢的話。還是後來啊,這來的客人教我們的,明碼標價。這住一晚上,五十塊,晚飯呢二十塊錢一個人,早飯五塊錢。

這個價錢,簡直的,太便宜了。此地民風果然淳樸啊。現在到旅遊地去,那個不是宰一個算一個。李兵以前也出去旅遊過,早上一碗麵條還收15塊呢。這地方,行,我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