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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六、把水攪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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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說林小強李兵現在耐心好呢。劉雲在旁邊幹等著,那是直打瞌睡。其實林小強李兵也緊張,今天這算是明目張膽的挑事,就在看市場的兩個鬼眼皮子底下,這個度可不好把握,話多了,直接讓他們懷疑,現在還不是和城隍攤牌的時候,不能打草驚蛇。話不到,勾不起這些人的興趣,那就達不到預期效果。好在久坐必有禪,總算是沒有空等,這第一個鬼,那是忍不住上門來了。

林小強大大咧咧,坐著不動。這鬼作一個揖,林小強還了禮。鬼就問,先生,今天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你想談什麼?

別慌。事情倒是不大。我先問你,你是哪家鬼王手底下的?

先生,這事對別人不敢說,對您說了也無妨。我家大王跟您可有交情,我啊,是接班衡大哥的。

哦,怪不得他敢第一個呢。原來是連江縣鬼王手底下的。既然連老衡他都說出來了,那基本上就是可信的。李兵打個哈哈,老衡啊,他呀,實在是精明,跟他打交道,我盡吃虧了。既然你是接替老衡,那也好。

事情是這樣,我呢,有一批東西,想要出手。要是按我跟你們大王的交情,確實應該直接聯絡他。可是,這批東西,我怕他吃不下,而且我要的東西不較多,他也不見得都有。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把我想要些什麼,那都告訴你,你們自己看著準備。另外,最主要的,我也不妨跟你明說,這批貨,我是一分錢不想交這個所謂狗屁稅。你們怕他們,我那是不怕的。回去告訴你們大王,也不必讓老衡來找我,六天之後,我會帶樣品過來,讓大家都看看貨,公買公賣。

說著,李兵就拿出一個紙條來,在他面前略略展示。這都是李兵選出來的,老毛煉丹所需的高階材料,這可是幾十樣,確實是價值不菲。

等他看完,記住了,李兵又說,還有一件事,和你們大王關係好的,我知道是哪幾家鬼王,可是在這鬼市上,哪些是他們的人,我卻不知道。要是方便,你給我指點指點,有些東西,該向著你們大王的,我心裡有數。

這鬼說,也沒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先生,你也知道,我接手這攤時間也不長,不敢說有什麼心得。不過平日裡觀察,大概有個思考,誰是誰的,雖然不敢說明確,但是多少也有點數。你看,這個那個那個,估計是誰誰誰,這個那個,可能是誰誰誰,在我旁邊的那個攤位,那是和我們大王較好的白水鬼王的部下。我所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

嗯,行。李兵對林小強說,他是接老衡班的,不可能知道更多機密的事情。得了,把這個資訊傳過去就是。這戲還要往下演,別急。

有了第一個開頭,那就不怕後面沒人來。一個接一個,林小強還真跟六七個鬼接觸上了。當然,那話都是掐頭去尾,只說中間,就是有批貨要出手,讓準備東西。

這第一步就算完事。回到了觀裡,李兵把計劃又和林小強商量了一下,冒險是有點冒險,不過就算演砸了,大不了和城隍幹一仗,他難道還敢把我們趕盡殺絕?現在,就是看這些鬼王的膽子了。

馬上就聯絡老毛。老毛對上一批的原料表示感謝。不過老毛說,你這麼寄快遞,那可是真是冒險啊。以後千萬不要這麼辦了。要是不方便,他親自跑幾趟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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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快遞還不行?

老毛解釋,你確實夠奢侈,拿這神鬼莫測的陣法不當回事。不過,畢竟這東西就是一張紙,一路上又扔又摔,輾轉顛簸,只要破一點點,那就失效了。東西氣息外露,難免就會招來各路妖鬼的垂涎。這次的東西不算貴重,要是真是什麼珍貴的東西,或者遇到能看破你這陣法的厲害傢伙,你不就是白送人家了嘛?所以啊,不能這樣幹。

哦,原來是這個道理。這也是長見識了。林小強又說,這次,又給你找了一些原料,不過呢,我現在要要一批丹藥,不用特別好,就是鬼專用的,治療雷傷的丹藥。不過要快,最好幾天之內就能完工,我有大用。

老毛說行,這東西不是很難。不過幾天之內,我最多也就能練出二十顆。

行。到時候我派人來取就是。

說定了這事,李兵說,既然不能透過快遞,我們又不能親自去,那我們就只有一個選擇了。林小強說,老酒。

對。喚出來老酒,林小強一指他,現在,用你的時候到了。我這兒有一批東西,要立即送往寧潭縣,交於寧潭土地。我看你跑得還是比較快,準備吧這事交給你去辦。當然,你也可以拿了東西跑路,不過這以後嘛,哼哼。

老酒又要下跪,尊者,我可不敢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用人不疑。既然被逼的沒辦法了,那就只有冒險一試。這就要給老毛準備啊。首先,把要帶給老毛的東西,仔細包好,比上次還要用心,裡裡外外好幾層。然後拿紙盒子裝起來,再裝進揹包裡。第二個,那就是給老酒寫介紹信,你一個鬼過去,總要有東西取信於人家吧?當下拿出土地仙蒃,就書信一封,算是給老酒證明身份。再往下,那就是要給老酒點保命的東西了。第一是拒陽的符,不然老酒只怕連人家土地廟都不敢進,現在這是林小強施展法術,拿陰炁給他畫了塊地盤呢。第二,就是幾張加速的符。這玩意,消耗魄氣太厲害,林小強是肉身,基本用處不大。老酒其實也不敢拼命的用,不過真到了保命的時候,那能用就用,能跑就跑唄。第三,就是幾張小小的雷符,都是陽炁雷,拿給老毛爭取時間的。這老毛,本事實在小,也只有這樣了。

一切準備就緒,那就出發吧。老酒這是第一次出遠門,責任就這麼重,他也是激動加緊張,還相當害怕。按下老酒不提,李兵就加緊再趕製了一批東西,大威力的進攻性的。本來李兵說夠了,可是架不住林小強煽乎。林小強說了,既然幹都幹了,那就來點大的。你這不痛不癢的,不過癮啊。所謂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幹嘛不給天上捅個窟窿出來?李兵於是就再趕製了一批,這次的威力,有點過分的大了。

第二天夜裡老毛來電話,說是老酒到了。行,看來還是能辦點事。林小強說,那就讓他把東西帶回來就是了。書不要麻煩,到了第六天,是老酒也順利回來了,東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那還等什麼,咱們惹事去啊。

這次就拿東西隱去東西的氣息。到了鬼市,佈下陣法,先讓這兩個看市場的鬼看了東西,給他們看的,那就只是一顆丹藥,還有一堆符。這次的符也是比以往高階。兩個鬼看著丹藥眼饞,可是買不起,那就只有閉嘴了。

李兵這次可是打了埋伏。真正的好東西,藏著呢。這次的陣法,除了隔絕聲音,那還隔絕氣息。等林小強坐定,果不其然,這鬼們,呼就往前奔。第一個進來的,居然是和連江縣鬼王對頭關係好的那面的。

李兵一笑,那一摞的符,現在根本不放在心上。先把丹藥拿出來,你看這個。做法掩人耳目,再把錘子和平底鍋拿出來,你再看看這些。那鬼一見,傻眼了。這錘子眼熟啊。哎呀,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李兵這就攤牌。這些東西,我想做多少,那就做多少。不過呢,我不會在這兒出手。我也不管你是哪家鬼王的手下,反正我只認東西不認人,誰給的價高我就賣誰。但是,你們這個級別的,做不了這個主,要想買,叫你們老大親自來找我。時間地點在這兒,你回去報告就行了。不過呢,你給你們老大帶個話,要是不想惹麻煩,最好不要讓城隍那老小子知道,我是不怕他,可是你們嘛,到時候只怕兩頭不落好。

連江縣鬼王送來的勢力圖,李兵已經研究夠了。按他所說,這城隍就是不得人心,江陽縣的鬼王,算是跟城隍最近的了,地盤就在城隍眼皮底下,那都對他暗地裡盡是埋怨,其他大大小小的鬼王,也就是忍氣吞聲而已。所以李兵兵行險著,乾脆把話明說了,只要城隍一時半會不知道這個事,那就成了。

一個一個交代清楚了,都是這套話。假裝把那些符交易了,丹藥還是帶走。回到了觀裡,李兵就對林小強說,這鬼市啊,我看以後我們也不去了。就在我們這兒,我們另搞一攤,直接和那些鬼王交易得了。

第一個來訪的,就是江陽鬼王。他最近啊。一看這地點,我的媽呀,這不是土地爺的駐地嘛?怎麼著,這叫我去的,是土地爺?這事情麻煩了。為了這鬼市,城隍和土地,其實是鬧翻了的,這事情他能不知道?可是現在新土地上任也有些日子了,沒看見有什麼動作,據說城隍爺那面也是極為關注的。沒想到,土地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居然就要見各處鬼王,這事情分寸太不好拿捏了。兩面那都不敢得罪。不去?看這架勢,土地爺要有動作,天底下哪有幹的過土地爺的城隍啊?人家可是秩仙真神,背後還有行仙天仙呢。何況我們這兒的情況,那是八縣土地一體,憑你一個江陽城隍,那不是以卵擊石嘛?去?要是城隍知道了,只怕當時就要自己的難堪。左右為難啊。

最後一想,不去也不行。這訊息,只怕現在各路鬼王那是都知道了。自己不去,保不齊就真有去的。那連江縣那個,據說跟土地爺的關係就非同一般。這次手底下的人看見的傢伙,和上次他們動手的時候出現的傢伙太像了。這就簡直是把這個事砸瓷實了。按理鬼王不能跟土地來往過多,鬼王那得聽城隍的。可是我們這城隍,也太他媽不是東西了。這口氣,確實也是憋的慌。得了,你去我去大家都去,法不責眾,有什麼麻煩啊,到時候你城隍老爺和土地老爺扯皮去吧。

也格外的小心,不敢大張旗鼓。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也不敢帶人,就自己隠氣藏身,做賊一樣,來見林小強。自報了家門,解釋半天這夾板氣的難處,最後才問,尊者,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林小強笑了。既然你是江陽鬼王,那我們是鄰居。有件發財的事情,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幹?

不敢。尊者,我膽子小。沒這個發財的命。

哈哈哈,我知道,你呢,一直在城隍眼皮子底下,規規矩矩老老實實。跟各家鬼王,也是不親也不離。我這麼說吧,這天底下什麼事情,那都逃不過一個理字。我前任楊大爺跟城隍那些事,你比我都清楚。該是我的東西,到了時候我肯定要拿回來。不過,現在一來是時機不成熟,二來嘛,我也不想傷了大家的面子。我也就跟你明說了,我準備找一個地方,恢復舊制,還是按百分之五的稅率抽稅,甚至於剛開始這幾年,百分之四都可以。不過我第一沒合適的場地,總不能在我這門口幹吧?第二呢,實話實說,我手底下缺人手。你我是知道的,這些年氣也沒少受,虧也沒少吃。那麼這樣,地方和人手你想辦法,收入我分你一半。以後等我把我的東西拿回來了,那收入裡面你也永遠佔兩成。你看怎麼樣?

江陽鬼王眼都直了。我的乖乖,這土地爺可真敢說。另開一個鬼市,這是說開就開的嘛?被城隍聞著點味道,那是要死啦死啦的。報酬是夠豐厚,要是這鬼市回到土地手裡,恢復以前的稅率和以前的繁榮,別說白得兩成,就是一成,那都夠了。可是啊,那得有這個命來花啊。得了,我的土地爺,我實話跟你說,要是您想賣點什麼,或者買點什麼,偷偷摸摸的避開城隍爺,那沒問題。退一萬步講,就算城隍爺知道點風聲,這是和您交易,他也不會真找我們麻煩。可是這要另立爐灶,我確實是不敢。

李兵一看,看來這城隍積威不小,這麼重利誘惑,都不敢冒險。行,不急。你也考慮考慮。想要買什麼,或者我想要什麼,大家互通有無也行。

當下叫出來老酒。這個,以後就是我的聯絡員。你呢,也要派個跟我聯絡的。我知道,你不方便見我,那以後有什麼事,就讓手底下的帶話吧。

這個不是問題。當下江陽鬼王拿出個小信物,交給老酒。以後在他的地盤上,那就可以放心走動。林小強也拿了些符給他,便於他手下的鬼進出寶真觀。這就算是簡單見面,大家認識了。

往後陸陸續續,又來了四五家鬼王。無非也就是這個意思。賣了一批東西,也互相留了聯絡。不過李兵提出的另開一個鬼市的想法,無一例外,沒一個敢接招。看來計劃要變。

現在老酒有了好幾個信物,在很大一個地盤上,基本可以安全行走了。這是目前唯一的好處。不過,這幾個鬼王來了之後,就沒人來了。李兵拿出圖來一看,來的這幾個,還都是離我們近的。按圖上所說,也是分屬不同的勢力。這些只怕都是些機靈的,兩頭不得罪。行,勉強算是把第一步邁出去了。書上說,遠交近攻,離我們進的,願意跟我們和平共處,這也是好事,至少到時候真和城隍翻臉了,他們實質上可以保持中立。

不過這樣我們太被動了。按李兵的計劃,那是立馬聯絡上各家鬼王,按我們的意思,往外賣軍火啊。不然他們打不起來啊。他們不打起來,這城隍的勢力就是鐵板一塊,我們找不到地方下手啊。現在雖然說鬼界戰雲密佈,暗流湧動,但是沒這個火星子,他不炸啊。不行,計劃要變,我們要想辦法,給他們找點事,這個水不攪混了,我們釣不起魚來。

還在這兒籌劃呢,連江縣鬼王親自跑過來了。一提另開鬼市,他也是大搖其頭。這事情,實在是不敢。

這個態度也在意料之中。林小強也沒當回事。他又提出,希望林小強不要再跟其他鬼王交易,特別是和他開仗的那個方面。

林小強臉色一變,你說的輕巧。你還想做我的主嘛?只跟你交易?你吃得下嘛?

當時林小強就把東西全拿出來了。各種的丹藥,上百件法器。我說鬼王,就是這批貨,恐怕你胃口再大,那也吃不下去吧?我的單子想必你也知道,你當真有這麼多的東西和我換?

連江縣鬼王一看,這土地爺要瘋啊。原本以為也就是土地爺窮了,做點玩意換點東西,所以說希望這東西都能進自己口袋。萬萬沒想到,他弄這麼多出來賣,這還是一批而已。就算這一批自己咬著牙拿下了,第二批第三批,肯定吃不下了。他這麼做,不怕出事嘛?這可都是仙器。問題是,他全是一次性的,屬於純消耗品,買回去不用則已,一用就留不住,不怕數量多了貶值。這些東西全流入鬼界,足以改變各個鬼王之間的力量對比,這個後果,不敢想啊。我說土地爺,你這是想要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