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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二、比我還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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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說道北方神偷金不易,進寶真觀偷盜蘭花,拿到了東西回到落腳的地方,金不易滿心的歡喜。沒想到這一趟倒是格外的順利,這麼輕鬆就把蘭花到手了。等到開啟了黑布袋子,裡面卻是一把爛草,金不易心裡咯噔一下,完蛋了。

下手的時候,那確確實實是蘭花,這一點金不易那是肯定的。好歹也是偷過多少回 ,從盆裡拔起來的是不是真正的蘭花,那還是清楚的。可是現在成了一包爛草,這就說明,自己著了別人的道了。再一看這黑布,確實是自己的,不是整體掉包。檢查繩子斷開的地方,看了半天,自己也試驗了試驗,這繩子像是被拉斷的。把進院子出院子整個過程詳詳細細回想一遍,就只有在建築工地裡面,虛驚那幾秒鐘最為可疑。臉上撞東西有點蹊蹺,最為奇怪的是,腳下的磚頭什麼時候被動過了?

要說能對我動手,也就只有這一個時間點了。金不易越想心越涼,這個時間點,不過幾秒鐘啊。這人在我身旁,我一點發覺不了,還能拉斷我的繩子,把裡面的東西掉包,這本事,那是人嘛?不可能啊,這只有妖魔鬼怪才能辦到啊。

再一想,對方那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而已。這是拿我的蘭花,這要是換成一條繩子套我脖子上,或者是一把攮子往我心口一送,還有命在嘛?金不易本身就是大賊,知道他們近身功夫的厲害之處,現在居然被人這麼玩了一下,差點尿就出來了。越想越怕,連夜換了住處,還真如林小強所說,這一夜就睡不著覺。

挨到天亮,心灰意冷,就想一走了之。但是心有不甘,就這麼鎩羽而歸,那不是把一世英名都付之東流了嘛?想我金不易,那還是江湖上排的上號的人物,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不行,既然他沒下死手,那麼我總要弄一個明白,這死也要死個明白啊。拿出手機,再仔細查寶真觀的新聞,可惜沒什麼收穫。當初林小強救墜樓小孩的時候,有幾張照片,但是都是躺地上之後的,要是有林小強出手的影片,金不易一看那就會明白了。

什麼都不清楚,那就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林小強等了他幾天,都沒有動靜。他就在江湖上尋找線索。他一個北方人,在西南能有什麼辦法?不過就是人託人,最後找到本地的一個線人。找了處僻靜地方,請他喝酒,跟他一打聽,這林小強,也就是那個瘸道士,那可了不得。本市江湖上,誰敢惹他啊。人家以前那就是數一數二的賊王,後來腳傷了,這才出家。別看腳瘸了,這功夫可一點沒落下,當初一人收拾販賣人口的大飛他們一群,隨帶把劉三爺給滅了。聽說就是去年,硬闖裘豹裘爺的擂臺,和那個金剛那是硬碰硬過了好幾十招,硬生生強出一個人來。就連裘爺對這事都是不了了之。你說他有多厲害。

喝著酒,這人噼裡啪啦說的是口沫橫飛,滔滔不絕。金不易一聽,眉頭緊皺。奇怪啊,按理我們這行,尚藝不尚力,怎麼說出來都是些力氣活?難道哪天晚上對我下手的是他?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就有這麼大的本事?遇高人不可交臂失之,看來啊,這個道士,應該去會會。

這麼著,浪費了好幾天,這才過來拜會林小強。簡單說明來歷,金不易就說,我呢,一向沒來過南方,這次大家的小小不愉快,還希望小三爺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既然失手,那麼我也認栽,今後這幾個市的地面,我絕對不會動手。

林小強心說,你一個北方人,這輩子還能來幾回南方?這幾個市你不動手,這話說了白說。知道我現在不在江湖上了,就這麼法不傳六耳的認個栽,其實對你也沒有一點的損失。狡猾狡猾的。不過無所謂,難道非要撕破臉皮,要人家留下點零碎嘛?就算當初還在江湖上的時候,林小強也不是這等心狠手辣的人。你既然服軟了,那就行了,要你知道強中自有強中手,人後有人,天外有天,那就行了。

林小強微微一笑,金大哥倒是客氣。我一個出家的人,哪兒管得了你的事情,什麼誤會不誤會的,我簡直聽不懂。

三爺,行了,話我也就說到這份上,當然,你要是非要想我把頭磕在地上,或者要我留下點零碎,你不妨先說。金某人也是江湖上站著撒尿的漢子,不是那輸不起的小人。

哈哈哈哈,無量天尊。金施主,怎麼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呢。以前呢,我實在江湖上行走過幾年,可是現在,每天我就是打坐唸經,早就不問世事了。你是走是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話就是等於明說,你走,這事情完了。我也嚇到你了,你也知道厲害了,以後,大家別來往了也就是了。你做不做案,本地有的人管你,我管不著。

金不易

又抱了抱拳。小三爺好氣度。不過,小三爺,有句話我還是想要厚著臉皮問問,到底你是怎麼下手的?我回去也是吧那天的事情反反覆覆想過很多遍,我始終覺得,不可能有那麼快的人。三爺,要是賞臉,您這本事,跟我再露一手,也讓我開一開眼界,怎麼樣?

林小強眉頭就皺了起來。這人臉皮還真厚。叫你走就走唄。我還要給你露一手。當我是路邊上打把勢賣藝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啊,這人有時候太好說話也是什麼好事情。

無量天尊,金施主說什麼,我是一點不明白了。這天色也不早了,我還要做功課,我就不留施主了。

說完,林小強閉目不語,垂手打坐。這就是趕人了。話不投機,林小強也懶得跟他再說。原本以為可以結交結交,沒想到這人跟林小強不是一個路數。金不易站起身,也不說話,點點頭,轉身就走。

這事完了嘛?當然沒完。金不易今天一見林小強,心裡那更是疑惑。面前的林小強,走路那是腳步沉重,東倒西歪,看他的手,保養的很好,粗細合適,皮膚光滑,一個繭子都沒有,不像是長期練功的模樣。再看身上也不像是肌肉發達的樣子,沒有肌肉那就不會有傳說的那種力量啊。就這麼一個人,真有傳聞的那麼大本事?這江湖傳言,向來那是以訛傳訛,越傳越離譜,就林小強來看,只怕傳言不實啊。既然不是他能辦到的,那他背後就一定還有高人。這個高人,不結交結交,那是很讓人遺憾啊。得了,聽今天林小強的話,對於自己上次進觀的事情,人家已經不追究了。看來也是個心胸寬大的。那好,你不想露面啊,我再來,逼的你現身,倒要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

這金不易就是個死軸。他本意也就是想拜見拜見高人,說白了吧,要是能學幾招,那是更好。到了他這個地步了,很多東西早就看淡了,不過對於技藝的追求,那倒是興趣大的很。到底對方是用什麼招,是自己想不到的,這玩意就跟看魔術一樣,當真明白了道理,其實也就索然無味,最勾引人的時候,就是你不知道他死怎麼弄的時候。所謂江湖一點訣,說穿不值錢,就是這個道理。

今天再看了林小強,那是越看越不信面前這個年輕人能輕鬆削了自己去。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有道理,越想這心裡越癢,實在是按捺不住。回到了住處,又把寶真觀裡裡外外的情況仔細研究一番,上一次失利的教訓好好總結了總結。既然你這位高人不肯露面,那我就再來一次,這次加著小心,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高明的手段。

這次再去,那就不能著急了。這也要講究一個基本規律。一般來說,不管普通人家,還是什麼單位企業,發現了有來偷東西的,一般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那都是神經緊繃,加強防範。真過了十天半個月,那也就慢慢松下來了。俗話說,有千日捉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就是這個道理。金不易知道自己現在是露了像了,再要下手,至少那得等兩三個月。在這兒久待也不是辦法,乾脆一趟車就走,去到省城,一來遊山玩水,旅遊一番,二來,也是小小的做了几案,既解決經濟問題,也算是給當地的同行,留下個字號。

在省城作案,倒是十分的順利。優哉遊哉呆了三個多月,眼看天氣都開始熱起來了,這才返回寶真觀,準備再次下手試探。這一次,更是精心的準備,一開始,並不急於下手,知道自己在寶真觀現在白天是不能露面了,想要再親自進去打探,恐怕會驚動觀裡的高人。他也會找地方,找到了哪兒呢?我們都知道,老地方,寶真觀背後的那座山。

前文書咱們講過,這山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整個寶真觀。由於院牆並不高,從山上個看下去,兩個院子的情況那是一覽無餘。若說監視,確實是個好地方。可是這地方那都出了多少事情了?林小強曾經還上去嚇死一個狙擊手呢。當然,這狙擊手的來歷,現在林小強也不知道。但是這地方,向來是寶真觀的重點監視物件啊。雖然那時一年多兩年的時間沒有來過人了,可是不代表林小強對這地方那就忘了啊。胖子做的那套系統,放在劉雲他們屋子裡,一直也是在執行的。雖然這許久的時間,並沒有報過警,林小強都快要把它遺忘了,但是劉雲閒著沒事,雖說不太懂,可是也研究了一番。

林小強對於那山上的監視,主要靠的是鬼。無論當初的老衡也好,現在的老酒也好,或者江陽鬼王那面,都是明明白白打了招呼,要格外重視那個點。這金不易一上到山頂,剛找好地方趴下往下看,林小強那是已經知道了。一來是鬼向他報告,有人現在又在山頂上看您呢,目前沒看見妖或者是鬼,這人也沒帶這傢伙,您自己看著處理吧。這面,劉雲正睡的迷迷糊糊,就聽見那個電腦發出報警聲。胖子做的這個報警聲,類似是貓叫的聲音

,也就是個掩人耳目的意思。劉雲一聽,這哪兒來的貓叫啊,這都快夏天了,貓的發情期不早就過去了嘛?迷迷糊糊起來,眼前紅光閃爍,一看,那電腦報警了。這可是好玩的事情啊。衣服都來不及穿好,光著腳屁顛屁顛的就找林小強報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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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兵把探查之術一開,那位置現在就是清清楚楚。趴著個人,是個凡人。林小強仔細看了半天,身材矮小,看這魄氣似乎是練過的。這又是誰呢?不管他,來者不善,一切還是小心為妙。當下叫劉雲看好門戶,林小強閃身那就奔山上去了。

就林小強的身手,別說金不易,有十個他現在也發現不了林小強。今天可不是那天逗他玩的時候,今天林小強那是打仗,使出渾身的本事,真叫無聲無息,鬼神難測。上到了山頂,還是老地方,林小強一看,這身形怎麼有點眼熟呢?想不起來是誰。不知道他的目的,不敢隨便驚動,陪他蹲了半夜,等到他起身要走的時候,藉著月光,林小強這才看清楚臉。啊,金不易?居然是他。這人還沒回北方啊?怎麼,還盯著我的蘭花呢?怎麼這麼不要臉,比我還要無賴啊!

林小強這個氣啊。這三個月,開始的時候,確實也是提放著他再來。倒不是怕他,而是不想麻煩。裡裡外外這麼多的事情,哪有心思管他啊。等了十幾天,人也沒再來,看來這人確實是走掉了。林小強就把這事放在了腦後,專心解決的是倉庫修建的事情。房子不到兩個月就完工,連大小院子的花壇那都是重新搭建好,佈置了新的花卉。林小強李兵這就買來貨架,把左右兩間小屋子裡的東西,清理出來,最值錢的放在小屋的倉庫裡,其餘的,就分好類,裝好箱,往大倉庫搬。還有十幾箱完全不認識的,那就暫時放在臥室法陣那間屋,等以後落實了再處理。

你想,慢慢兩間屋都裝不下,上百箱的東西,這要分類,還要設計倉儲,工作量多大啊。林小強李兵都累的不行了。沒辦法,反正鬼市劉雲也是知道根底的,把他抓過來,一起幫著弄吧。白天還不好大張旗鼓的弄,都只有晚上,悄悄咪咪的做。一個多月,這才收拾完畢呢。這劉雲已經是整的頭昏腦漲,快要麻木了。所以,今天碰上點新奇的事,那個激動啊。眼看林小強出去了,盯著那個電腦屏幕看了半天,好像就只有那一個紅色的斑塊在啊,那是一個人啊,我們家道長呢?哦,我們家道長是神仙,這凡人的技術,那肯定是捕捉不到他的。

可是道長專門不動手呢?嗯,這裡面一定有深意。劉雲胡思亂想,盯著螢幕久了,眼前也發花,一不留神,這瞌睡上來了,不由自主就趴電腦面前睡著了。等林小強回來找他,一看這小子,居然呼嚕都起來了,倒是和裡邊屋裡的蔣力有的一拼。

一拍他的肩膀,誒,起來。

哦,道長,你回來了?解決了?

解決什麼啊,你沒看見我也在哪兒蹲了半宿嘛?你猜,來的是誰?

啊,誰啊?

金不易啊。

劉雲一臉的茫然,金不易?金不易是誰?

林小強一拍腦袋,哦,我想起來了,這事你不知道。嗨,也沒誰,一個想拿我們蘭花的,幾個月前就過來使活,被我攔下了。我以為他早就走了,沒想到,還惦記著呢。沒事,要是再來,我多少讓他長點記性就是了。

哦。是這樣啊。劉雲現在多少清醒了點。可是道長,既然您看見是他了,剛才就下手把他驚著了不就行了,幹嘛還要等那麼久?

你不知道,他一直趴著,我也看不見臉。等他站起來我才認出來。一時沒有想好對策,這才放他一走。你沒看見,我也在那樹上呆了半夜嘛?

道長,你開什麼玩笑,你是神仙,我哪兒看得見你啊。

廢話,我說你嘛,我說的是,那個電腦,雷達那個,你不是也能看見嘛?

道長,你,哎呀,那真是開玩笑,我這兒看不見你啊。真的,就看見一個紅的,一直只有一個。

什麼?這紅外的雷達看不見我?這句話,李兵還沒有什麼反應,林小強可是大吃了一驚。不可能,雖說我們有點隠氣術,但是那是對付妖鬼的,我們這肉身也是活生生的人呢,是人,那就有紅外的特徵,就躲不過這雷達。當初若通不也是被發現了嘛?怎麼劉雲說看不到我們呢?

你真沒看到?

我騙你幹什麼,道長,真沒看到。

我才不信呢,別是你睡死了,錯過了吧。

哎呀道長,你怎麼信不過我呢?這樣,我把蔣大個子也叫起來,您再上去一遍,我們當場實驗,你看我說沒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