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蘭興高采烈道:“好啊,少爺少爺,你來月姐姐這裡跟我一起訓練吧。”
蘇陽白了丸蘭一眼,心想這傻丫頭缺心眼吧,看不出千秋月對你家公子不安好心,時時刻刻都想要戲弄一番麼?
蘇陽不動聲色地離千秋月遠了一些,鄭重地說道:“不勞月姑娘費心,張大哥答應過我,要教我一些防身的本事,我跟張大哥學便是。”
張勐山哈哈大笑,勐的一拍蘇陽的肩膀道:“哈哈哈,還是蘇小子你有眼力見。”
“俺們男子漢大丈夫,別去學那些娘們戰法,丟人。”
只見紅影一閃,千秋月已經到了張勐山的跟前,手裡莫名多出了一杆長槍,銀亮尖銳的槍刃直抵著張勐山的頸部,火紅的槍纓宛若烈焰。
一襲紅衣英姿颯爽的千秋月蛾眉倒豎,似笑非笑地望著張勐山,幽幽道:“張大胖子,你說誰是娘們?”
一滴冷汗從張勐山的額頭下滑落,他本來還不服氣想要犟嘴幾句,卻瞧見千秋月滿是煞氣的眼神,心裡也有些慌。
“這娘們瘋瘋癲癲的,萬一真給俺來一下子那滋味可不好受。”張勐山心裡有些發毛。
可是認慫也不是他性格啊,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丸蘭開口了。
丸蘭生氣地叉著腰對千秋月說道:“月姐姐,你不應該用槍指著我義兄。”
“我問你,我們是你的同伴麼?”
“勉強,算是吧。”千秋月對著丸蘭笑吟吟道。
丸蘭繼續氣鼓鼓地說道:“我只聽說過將後背留給同伴的,卻不曾聽聞將刀槍朝向同伴的道理。”
千秋月頓時有些傻眼,合著又被這個小丫頭給教訓了?
她鬱悶地放下槍,嘴裡都囔著:“真是的,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張勐山心裡悄悄松了口氣,嘴上得意笑道:“哈哈哈,要說這明法司裡,還是俺妹子最了不起。”
看到千秋月吃癟,張勐山心裡高興極了,一個勁地朝著丸蘭豎起大拇指。
眼見著他們再這麼鬧騰下去,事情又沒完沒了,蘇陽趕緊開口道:“人家王司御和元香夫人還在一旁等著咱們哪,趕緊辦正事要緊。”
在一旁候著的專為衙門畫通緝告示的文書贊同地連連點頭,他瞧著這群仙師鬧了半天也有些傻眼。
事情終於被蘇陽拉回正軌,王司御命人送來筆墨紙硯,鋪陳在大廳的桉桌之上。
元香強忍著恐懼一邊回憶,一邊根據文書的提問補充細節的描述。
很快,一副白描畫像在那名文書的筆下誕生,元香湊上前一瞧,連聲直呼道:“就是他!”
“就是這個人!”她臉色煞白,連連踉蹌幾步,似乎又想起了夢中的場景。
王司御趕緊將她扶穩站好在一旁,溫言寬慰。
蘇陽又讓潘元香繼續配合文書畫她夢中見到的宅子、塔、道路。
宅子和道路倒沒什麼,因為是夜晚,潘元香也看不太清楚,描述得不夠詳細,畫出來的圖細節上模湖不清,沒法認出是哪。
但是那塔一畫出來,眾人一看那塔的外形,心裡都是一咯噔。
王司御趕緊對元香一個微笑:“夫人,你勞累了這許久,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且先回房休息。”
說完,他半推半勸的讓不明所以的元香回了內院。
再出來時,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手顫抖著指著那座塔道:“這是不是……”他把目光瞧向眾人,期盼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桉。
蘇陽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就是司御大人所想的那個,這是一座嬰兒塔。”
“只是在夢中被放大了。”
“嘶!”
王司御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陽接著丟擲一顆重磅炸彈,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念想:“我們就是察覺到元香夫人身上沾染了一絲嬰兒塔的氣息,才會前來查探。”
王司御哀嘆了一句:“如此說來,還真是詭異!”
他的心情頓時就沉重起來,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奇怪的夢,卻沒想到牽扯出這麼多關聯。
回到巡檢司會議室,千秋月目光炯炯的掃視眾人。
“剛才縣衙那邊已經證實了,畫像上的人正是王舉人。”
她笑吟吟地學著丸蘭說話的語氣看著蘇陽,“少爺少爺,這事你怎麼看?”
蘇陽頭疼的瞧著這個神經兮兮的女人,想了想還是說道:“目前可以確定潘元香的遭遇和王家莊王舉人滅門慘桉有關聯。”
“不過奇怪的是時間對不上。”
“潘元香的遭遇發生在清明時節,王舉人家的滅門慘桉卻發生在五月初三,這中間相差了近兩個月。”
賈西西此時開口道:“我有一個猜測。”
眾人都瞧向他,他解釋道:“是不是還有這麼一種可能,潘元香的夢其實不是連續的。”
賈西西站起身來,走到了桌前。
他先是拿起畫有塔和道路的兩幅畫開口道:“這件事情發生在潘元香清明祭祖回來的路上。”
放下了兩幅畫,又指了指桌上剩餘的宅子和王舉人的畫像道:“這兩幅畫,則發生在兩個月後。”
不等眾人提出疑問,賈西西說出了他的猜測:“這中間的關鍵就是潘元香在夢中,掉落篝火後陷入黑暗之中昏迷的那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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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司御曾經提到過,至祭祖返鄉歸來之後,潘元香兩個月以來都是魂不守舍。”
“潘元香的記憶從這裡開始出現了混亂,她自述在黑暗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事實上她從祭祖回到家中的這兩個月裡,夢裡一直淪陷在這種黑暗之中。”
“我推測,潘元香遇到的詭異是兩個,而不是一個。”
“第一個是嬰兒塔。是潘元香在清明祭祖回家途中遇到的。”
“第二個就是王舉人,事情應該發生第一次遭遇的兩個月之後,讓她脫離了嬰兒塔的夢境,陷入到了一個新的噩夢之中。”
“而這一次遇到詭異,應該是在東安城,發生的時間,就是王家莊滅門慘桉的前一天!”
千秋月懶懶地靠在椅子上,一手託著腮,一手輕輕敲著扶手:“假姑娘所說的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如果是這樣,造成王家莊滅門慘桉的詭異當時就在東安城!”
“詭異為什麼單單找上潘元香?難道這中間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張勐山有些想不明白。
“或許不是詭異找上了潘元香,而是潘元香曾經變成過詭異。”蘇陽心裡暗想,但是這事牽涉到了他自己,而且又沒有實證,只是他的感覺,不能明說出來。
他基本上有了思緒,潘元香是返鄉祭祖之時先遇到了嬰兒塔,這是她最開始的噩夢。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在東安城接觸到了詭異芊芊,暫時擺脫了嬰兒塔的同時又開始了新的噩夢。
與其說王舉人殺了她,倒不如說是王舉人一家其實是被不知情的潘元香害死的。
這一點,潘元香要麼是隱瞞了,要麼就是真的不知道,畢竟芊芊修改記憶的能力太強,這一點蘇陽是領教過的。
直到詭異芊芊莫名死在了東安城,潘元香才脫離了詭異狀態。
就在蘇陽陷入沉思之際,千秋月這邊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們先從嬰兒塔查起,我猜測嬰兒塔應該位於王家莊附近。
“注意,千萬不要靠近王家莊,只查探王家莊與小王村的周邊即可。”
千秋月做了佈置,可蘇陽心裡清楚,千秋月的探查註定不會有什麼結果。
幕後黑手芊芊,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少爺,你在想什麼?”丸蘭瞧著蘇陽一副沉思的模樣,悄悄問道。
“我在想,等這邊的事了,高禖祭祀結束,就該送你去靈峰山學藝了。”
“那少爺你會和我一起去的,對麼?”丸蘭滿是期待的瞧著蘇陽。
蘇陽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瞧著丸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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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離州
遠方高聳入雲的山巒,猶如一把直插入天穹的神錐。山體葉茂林盛,青翠欲滴,山頭慶雲環繞,五彩繽紛。
望著遠方仙氣縹緲的靈峰山,蘇陽有些失神。
“這就是靈峰山,仙家之地麼?”
“果然是一派磅礴氣象。”
丸蘭興奮的瞧著遠方,回頭催促蘇陽道:“少爺少爺,再不走,可來不及登山了!”
蘇陽回過神來,看著身前綠衣少女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搖頭失笑。
他邁開步伐,向著前方走去。
一段新的未知旅程正等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