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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平間鬧鬼事件(2)

那麼太平間裡到底有什麼?沒人說得清,包括看守的警察在內,他們大多向我描述一種可怕的感覺,而並無人真的見到。

恐懼是比瘟疫更可怕的傳染病,只要謠言一起,不出半日必然滿城風雨人心惶惶。這是人類的弱點,太容易迷信,太容易盲從,太容易情不自禁,太容易是非不分.....仔細想想,古來悲劇哪次與怯弱無關?

我將汽車停在醫院門前,以往這個時候總有保安快速跑上衝我大吼一聲:“禁止停車!”。

而今日卻異樣的安靜,甚至門前空無一人,我定睛看去,整個偌大的醫院除了走廊上幾個急忙撤離的年輕人,其他地方早已空空如也。

此刻,趙建國以及一眾警察來到,他們身穿防彈衣,全副武裝,一根擦得發亮的來福槍管從我面前閃過。

“他們反映上班的時候總能看到一個渾身是血、行動靈敏、身材高大但未穿衣服的女人快速掠過。”趙建國走上,他手拿一支香菸,微微顫抖。

“還有,半夜的時候,無論醫生還是病人,總是噩夢不斷,有幾個因為驚嚇過度已經出現不同程度的精神崩潰。”趙建國的下屬李兵一身武裝走上。李兵身材魁梧,身手不凡,是特種小隊的一號人物。他曾經以一人之力幹掉一個販毒小隊,無論槍法、格鬥技都是一流。他總是笑著對我說:“退役後我也要跟你一樣,躲在山頂當個道士”。

但說真的,我不是個道士,至少現在不是。

“上級已經下令封鎖現場,不許任何人出入!李兵,你帶領弟兄們形成三道包圍圈,防止市民及部分好事記者闖入,這地真危險,也真他媽邪門。”趙建國轉身說道。

李兵轉身,一個手勢一隊人馬便隨之而去。

“我進去後,除非我給訊號,否則都不要進來。”我很嚴肅地說道。

“明白!”趙建國掐熄香菸,將他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幾腳。

我拿起一本書一支筆,背上揹包轉身朝醫院走去。

沒有陰氣,沒有怨念,但卻潛藏著無比危險。

我想去一個地方,太平間。我隨身帶的書是古羅馬皇帝奧古斯丁·奧勒留的名著《沉思錄》,其中有許多與佛道兩派相通的地方。自是一位偉大的皇帝在繁忙的公務與行軍中寥寥記下,卻為後世留下享之不盡的精神財富。我之所以帶上這本書,因為這世上凡是智慧之言,自帶正氣,即使只有隻言片語對於陰魅邪崇而言,也如同烈火一般,正氣浩然而不可侵犯。

我走在醫院靜謐的過道上,如同世界末日一般。這裡空曠,幽靜,遠不是往日裡醫生和病患繁忙地往來於過道上的景象。我說過,我沒感覺到陰氣,也沒看到亂象,只是直覺告訴我,此行危險。

我來到電梯入口處,奇怪的是,電力系統卻出奇地好。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在醫院沒有等電梯,緊張的心理終於緩解。我按下-2層,電梯平穩而緩慢的下行,如同不斷墜入地獄一般。我實在難以想象,負二樓走廊的盡頭,等待我的將是什麼?

電梯終於停在負二樓,我隨著電梯門緩緩開啟,我

鎮靜走出。是啊,我經歷那麼多事,我又怕什麼呢?

我一手夾著書本,一邊哼著小曲,緩慢前行。

靜謐,難以形容的靜謐,縈繞在我身旁。那一刻,我感覺到一股來自不同空間的力量。殘忍、冰冷、蒼白、永無止盡。

我走到走廊盡頭,輕輕推開門,走進傳說已久的太平間。

今夜,它將成為我的書屋。我將陪伴冷藏在這裡的1384具屍體一起度過一個漫長而寒冷的秋夜,我看了看時間,剛好十點五十,也就是說離午夜時分僅剩一個小時零十分鐘。我坐下來翻開書本,開始這一夜漫長的等待。

我明白,今夜將註定無法平靜。

時間快到十一點四十的時候,太平間的日光燈微微閃爍,我明白這是危險訊號,預示著風雨欲來。但我並未領會,因為我深信以我的實力,縱然無法解決這個麻煩,但如果想要全身而退,卻也並無難度。

時間飛快流逝,我自顧低頭看書。忽然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在走廊出現,她披頭散髮看不清臉,大約有2.5米高,一頭詭異的長髮將臉部完全遮住,正如同《午夜兇鈴》裡的貞子一般。她緩慢移動,似走非走,只是每前行一步,走廊裡的燈管便黯然一分,直至完全熄滅。

確實,這並非普通邪物,也非常人可以匹敵,不錯此物不屬中國,而是來自東洋。那還是我年輕時候在日本留學的時候,那個二十年未露臉的鄰居給我上了深深的一課文,她貪圖長生,便豢養此邪物四處害人,當年我敵不過他,只得在好友的苦勸下匆匆離去。

但此時此刻我並不慌張,只是偶爾回想往事,總難免感慨萬千。

她似乎沒有用腿,而是慢慢滑進太平間中,整個高大的身體整齊地移動,如一扇令人絕望而窒息的牆迎面而來。我想如果換了普通人,此時此刻早已精神崩潰會驚嚇致死。我徑直看書,全然不顧眼前。

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終於,她來到門前,門口的一站最大的白熾燈瞬間熄滅。她朝我的方向緩緩而來,隔著一張辦公桌,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形態和動作,這確實不是簡單的貨色。

一步步、一點點,她終於靠近我。我兩就這樣對峙,長達2分鐘。

“終於來了麼?”最終,我先開始講話,我們並不是像尋常人一般講話,通常以讀心術的方式進行。

她並不言語,而是忽然倒下,在頭部靠近我的時候忽然身體定住,頭髮忽然分開,露出一張邪惡而猙獰的臉。她五官極不協調,鼻子和嘴完全長錯地方,一雙眼睛並不對稱,但她仍然能保持一種詭異的笑容。

恐懼源於神秘,當這層面紗被拿掉,不過如此。

她緩慢張開嘴巴,直到大得能容下一隻籃球,口腔之中盡是無盡黑暗。我輕蔑一笑,看來她是真的當我是獵物,才會如此肆無忌憚。我眉頭一鎖,右掌奮力一掌擊在桌面,一股真氣和陽熱四散開來,震碎桌子和牆壁,她被這間接的一擊震出一仗遠,靠著牆壁,才勉強沒有倒下。

“這裡不是日本,在中國,邪自古不勝正!”

我幾乎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我並非虛張聲勢,這確實是我心中信仰,雖然它已遠去。但在日本,似乎事情並不如此。與我們距離最近的東洋,卻與我們在宗教信仰上截然不同。不信以後去日本,可以問問日本人的詞典裡有沒有舍身取義,有沒有“朝聞道,夕死可矣”。沒有的,她們崇拜力量,崇拜強者,才會肆無忌憚,毫無原則。才能在一年多年歷史中紛爭不斷,四處侵略。我們中國人,信仰正道,信仰真理,我們舍身取義,那是她們永遠不懂的東西。

沒有原則的力量是弱小的,自古而然。

你們沒有猜錯,她來自日本,是一種寄生邪靈。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這間太平間的下方,一定還埋葬著一個年代久遠的日本女人。

一擊之後,她臉上的笑容更為詭異。她的四肢以反關節形勢向我走來,如同拼接的一般。她發出陣陣哂笑,跟電影中咒怨居高臨下要殺死無辜者一模一樣。

我搖搖頭,嘆息一聲。這種邪靈多以自願獻身為主,以殺生食人血肉逐步強大,是絕無可超度和挽救的餘地。我從座椅站起,右手食指與中指背靠一起,將全身力量集中於二指之間,接下來我要要使出兩年沒有用過的招數——鐵叉指,這是道家創造的主要用於滅殺邪物的法術,在經過我的精進和改進之後,如今我早已能夠單手掐訣結印。

此刻,我二指之間,一股凌厲的氣勢正在聚集。感覺更像是一把匕首握在手裡,它燃燒著烈焰,渴望著復仇。她咧著嘴再次衝來,我揚起右手,兩指奮力一擊出,一股無形的劍氣奔襲而去,將其擊穿。她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音穿透城市上空,驚醒尚在睡夢中的蘭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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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倒在地,形體漸消,那滲人的微笑仍然然掛在臉上。

彷彿之間,我看到日本戰敗後士兵極不甘心。他們一心尋死,又不想輕易放過妻子再嫁他人,結果這些殘忍的劊子手們找來神道教的風水師,將妻子囚禁於紅色鐵棺之中,再注射那些被殘殺致死百姓的混合血液,最終集怨而死。

想來戰爭結束到現在,剛好60年,呵,好一個寄生靈。

很多人好奇,如果《咒怨》中迦葉子遇到遇到《殭屍先生》中林正英會怎樣?我這裡有一個不太標準的答案:若在日本,英叔最多自保,但在中國,迦葉子必神魂俱滅。因為土地不同,因為信仰不同,因為我們是華夏,那股浩然正氣,自西而來,絕非迦葉子之流可以阻擋。

事後我發出信號,趙建國率隊而來,看著地上一灘黑水和那張詭異的臉,趙建國手上的煙不經營掉在地上。

“太嚇人了!”趙建國後退兩步。

“找53個工人,打穿太平間地下,那裡有一副紅色棺材,挖出來後在烈日下用柴木焚燒即可,燒完通知日本領事官。”我說道。

“為什麼要通知日本領事館?”李兵問道。

“日本當年戰敗後在地裡留下的可不止地雷和炸彈”我收起書本,徑直離去。

我想起當年那個永遠35歲的美豔鄰居,中島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