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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052章

謝長寧居然……死了嗎?

這讓沈姝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雖然她討厭謝長寧這個人,但這只是她個人主觀的看法,實際上他的行為處事,在這個時代裡是再正常不過的,並且無論如何,他這個人都還遠遠沒到該死的地步。

之前在峽谷處發生流民襲擊的時候,沈姝就猜測有人想要謝長寧死,雖然其中過程有些曲折,可他最後還是活了下來。沈姝以為經歷了這件事之後,他應該就會格外的警惕起來,幕後指使的人就很難達成目的了。

然而這才過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就又出事了。雖然蕙姐兒沒有直接說謝長寧死了,但是從她的描述中來看,被利刃刺穿胸腔,即便沒有直接傷到心臟,可是當時的情況根本來不及送醫,也基本相當於是被判了死刑。再說得直觀點就是,若是他沒死的話,周姨娘怎麼敢把兩個孩子從船上推下來?

沈姝看著伏在她身邊哭累了沉沉睡去的兩個孩子,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

周姨娘敢把人推下船,就是篤定了他們落水後肯定活不成。如果蕙姐兒跟禎哥兒回去了,能順利指認周姨娘還好,若是不能,就會面臨著被一條毒蛇盯上並且隨時準備咬一口的境地。沒有了謝長寧這棵大樹的庇護,大宅門裡爾虞我詐,想對付她們姐弟兩人的或許還不止一個周姨娘,她們如何應付得過來?

沈姝想得入了神,忽然感覺到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回過神來看是崔奕璟,他臉上帶著憂心,“阿姐,弟弟,哭。”

相處久了,有些話即使他說得不太清楚,沈姝也能大致猜得出是什麼意思。他這會兒這麼問,應該是想問蕙姐兒跟禎哥兒為什麼會哭。

沈姝無法像他解釋她們是因為謝長寧死了所以難過,因為他不懂什麼是死,鬱硯秋走了三年,如今再提起這個人,他都已經記不清了,於是只能簡單說成是因為父親不要她們了,她們難過,所以哭。

崔奕璟似乎聽懂了,忽然緊緊抓住沈姝的手,緊張道,“我乖,母親不走!”

沈姝摸摸他的頭,“我不會不要你的,無論如何也不會。”

中午的時候,船在江州府境內梧桐縣的碼頭上停下了。是沈姝要求的,因為她不知道蕙姐兒有什麼打算,不宜走得太遠。

昨天的大雨過後,明媚的陽光重新撒滿大地,照在人身上只覺得暖洋洋的,河面上微風陣陣,迎面吹拂而來。

兩個孩子差不多都是在午後醒來,醒來之後第一時間便要找沈姝。她那會兒正跟崔奕璟坐在船艙裡,兩人都靠在窗邊,窗簾子捲起了一角,透過那一處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象。

碼頭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談笑聲議價聲遠遠的便聽得見。

“母親!”先醒來的是禎哥兒,睜開眼沒能在屋裡找見沈姝,便慌亂的起身跑了出來,鞋襪都顧不得穿上。他步伐有些踉蹌的,一下子撲進沈姝懷裡,手緊緊的摟著她的腰,彷彿一旦放鬆就再也抓不到一般。

他雖然沒哭出聲來,沈姝卻能感覺得到滾燙的淚水浸透夏日輕薄的衣衫,在肌膚上留下灼熱的感覺。她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安慰道,“禎哥兒別怕,都過去了。”是的,都過去了,只是看不到未來的路而已。

一旁的崔奕璟學著她的樣子,也伸手去拍禎哥兒的背,笨拙道,“弟弟,不哭。”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蕙姐兒也醒了,出得門來後,卻並未去到沈姝身邊,而是就站在門邊,一手扶著門框,靜靜的看向窗邊。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姝無意間抬頭看見了她,愣了愣,道,“蕙姐兒什麼時候醒的,怎麼站在那裡不過來?”

蕙姐兒與她對視片刻,便垂下了眼,回道,“才醒來。”一邊說著,慢慢走了過來,在旁邊坐下。相比於昨天的悲傷,她今天顯得太過平靜了,低垂著眉眼,也不說話,讓人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沉默片刻後,沈姝開口問道,“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蕙姐兒聞言抬起頭來看向沈姝,那是探究的眼神,她不答反問,“母親怎麼會在這裡?之前分明有人說親眼看見你跟璟哥兒乘坐的馬車分明墜入了懸崖。”

在見到她們姐弟兩人的時候,沈姝就知道她必定要面對這個問題,而問題的答案她也想了許久,不過在回答之前,她更關係的是蕙姐兒透露出來的資訊,“你說有人看見了,是誰?”

“越東海,他的同伴們都叫他越東海。”蕙姐兒看向沈姝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母親認識這個人嗎?”

這個答案在沈姝意料之中,可是她心中的驚訝卻並未因此減少,甚至又翻起了之前並未得到解開的疑惑。

越東海為什麼會幫她?或者說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心中所想,並且願意幫她?想起這些問題,沈姝便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之前因為太過離譜而被她否定了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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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想得一時入了神,很快又會蕙姐兒的聲音拉回現實,“母親,你認識越東海,對吧。”疑問的語句,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是肯定的語氣。

“算不上認識,此前從未見過。”沈姝搖頭。

蕙姐兒聞言,忽然笑了起來,“母親覺得我會相信嗎?如果真的不認識,他怎麼會瞞下你們獲救的訊息並且稱你們死了?當然,這也不是絕對沒可能,不過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忽然做出了這種事,原因怎麼想都只可能是為利益所驅使,至於是誰指使他的,母親以為呢?”

這些話,完全是質問的語氣。

蕙姐兒會有這樣的猜測,其實也是在情理之中,沈姝明白這一點,所以並沒有多生氣,“所以你想說什麼?”

蕙姐兒並未回答,又繼續問道,“母親知道我跟父親找了人,到懸崖下尋你跟璟哥兒尋了幾日嗎?”

沈姝點頭,“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出現?你知道我跟禎哥兒有多難過嗎?禎哥兒以為你死了,幾度哭得昏迷過去,而我,日夜都被愧疚與悔恨所折磨,因為我覺得是我害了你們。”蕙姐兒看向沈姝的眼神,滿是憤怒,“你明明沒事,明明知道我們在找你,卻躲著不出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母親,你知道婦道兩個字怎麼寫嗎?”她質問沈姝,卻又不等她回答,嘲諷道,“若不是為了尋你,我們本來可以更早啟程的,或許就不會遇見那夥人,父親也不會死。母親,都是因為你,父親他死了,你知道嗎?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沈姝平靜的看著情緒激動的蕙姐兒,“你覺得我不守婦道,覺得是我害死你父親的,對嗎?”

蕙姐兒神色帶著怨恨,“難道不是嗎?不然你為什麼要假死逃走?若不是因為尋你耽誤了形成,父親也不會死!”

沈姝聽了,心底忽然就覺得有些悲傷,“我不知道你對守婦道的定義是什麼,我既沒有跟父親以外的男人有任何可以稱之為親密或曖昧的行為,也沒有對任何男人有超越朋友以上的感情,我問心無愧,只是不想再跟他相處下去了而已。”

“你父親曾許諾過我兩個條件,只要是他能做主的,不觸及律法不違背人倫,他便會答應我,而在離開全州之前,我寫下和離書讓他簽字畫押,他卻拒絕兌現承諾,告訴我,我生是謝家的人,死也只能做謝家的鬼。”

“而你說你父親是因為而死的,這只是你主觀的看法而已。事實上從流民襲擊一事就能看出來,是有人想要他的命,雖然當時沒能得手,但是很顯然背後主謀並未放棄,否則也不會有後面的事。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無論早晚,所以即便是你麼沒有因為尋我耽誤行程,那些人也一樣會出現。你父親的死,怪罪不到我頭上。”

沈姝自認為說得很清楚,可惜蕙姐兒的觀念跟她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父親他待你並不差,你卻想要同他和離,如此將他的尊嚴置於何地?”

聽到這話,沈姝便知道她跟蕙姐兒是說不清的,於是便不再反駁,直接問道,“所以呢,你想怎麼樣?”

蕙姐兒見沈姝並未辯駁,面上看不見半分憤怒,甚至一點也不在意的態度,心中便已認定她是預設了,心中憤恨愈盛,“父親他死了,你知道了卻一點也不難過,母親,你沒有良心。”

“是我看錯了人,從前是,如今也是。”

沈姝回道,“蕙姐兒,你父親於我,不過是個有著婚姻關系的陌生人,我會為一個陌生人的死感到惋惜,卻不會為他難過。這個世界上每天每時每刻都會有人死去,而你該笑的時候依舊在笑。你看你也是如此,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