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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試戲《智取威虎山》

星期一上午九點,方致遠到八裡莊的徐客工作室試戲。

徐客工作室可謂歷史悠久,1984年徐客便和施南生成立了電影工作室,由施南生管理財政,而徐客則有完全自由的創作空間。公司名字是來自於徐客在香江電影文化中心所教的一門課程的名稱,徐客覺得不錯,就移用了過來。

最近幾年隨著香江電影衰落,香江電影人北上求生,徐客由於將工作重心放在內地,而合作物件基本上都在北平,他便將工作室搬到了北平。

2003年CEAP協議拉開了香江導演北上的大幕,最開始他們只是頻繁往返於北平和香江之間,北上工作,南下享受家庭生活。但近幾年,像徐客這樣直接把工作室搬來北平的香江導演越來越多,有的甚至帶著整個家庭北上。

跟其他導演工作室類似,走進徐客工作室,方致遠就看到牆壁掛上著各種海報。其中有《黃飛鴻》、《蜀山》和《黑俠》這樣的系列電影,也有《青蛇》、《刀》這種當時票房不佳,但後來口碑逆轉的佳作,還有最近拍攝的《狄仁傑》系列。

徐客助理帶著方致遠來到二樓,敲了敲門。

此時徐客正跟博納老總於東,以及著名導演黃建新坐在房間裡聊《智取威虎山》籌備的事。他看到方致遠,笑著衝他招招手:“致遠來了!趕緊過來,我們正聊你呢!”

方致遠趕忙走了過去,畢恭畢敬地向徐客問好:“徐導,好久不見!我來試戲了!”又向旁邊於東和黃建新問好:“於總,黃導,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

徐客笑著招呼道:“坐吧!坐下來聊!”等方致遠坐下後,他看了看旁邊的於東和黃建新,對方致遠道:“雖然你認識他們兩位,但還是要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於東於總,是《智取威虎山》的製片人,這位是黃建新黃總,是這部電影的兼制。”

方致遠再次向於東和黃建新問好:“於總好,黃總好!”

於東和黃建新上下打量方致遠,同時微笑著點頭:“你好!”

徐客對於東和黃建新道:“這是方致遠,我準備讓他演少劍波。去年拍《神都龍王》的時候,我就感覺這孩子不但外形出色,而是機具表演天賦,我從影三十多年,見過無數演員,擁有和他相同天賦的演員屈指可數。他當時22歲,而曲波剿匪的時候23歲,年齡差不多。當時我就覺得讓他演少劍波特別合適,只是那時候他還是龍套演員,毫無名氣,讓他來演少劍波風險太大。我沒敢下這個決心,只是告訴他會給他安排角色。

沒想到今年上半年,他因為《陸貞傳奇》一炮而紅,而且成了爾東昇的男一號,爾東昇對他是贊口不絕。到這個時候,我就決定讓他來演少劍波了。6月份,我在松江電影節上遇到他,將接下來要把《林海雪原》搬上銀幕的訊息告訴了他。不過我還是沒有告訴他演誰,只是告訴他會給他安排重要角色。”

黃建新曾經是國內非常有名的導演,拍攝過《黑炮事件》、《背靠背,臉對臉》等著名影片。2003年被老同學韓山平從西影廠調到中影集團的黃建新,出任好來塢著名導演昆汀-塔倫蒂諾新片《殺死比爾》的中方監製。這次監製經歷讓黃建新深切體會到了中外電影的不同不只在於受眾範圍,更在於運作模式。

2005年,黃建新完成“心理三部曲”的最後一部《求求你,表揚我》後,便擱置了自己的電影創作,把工作重心從導演轉移到監製上。2006年,電影《墨攻》上映,反響熱烈,許多業內人士在對電影本身給予肯定的同時,也注意到了主創之一黃建新的監製身份。從此之後,很多香江和內地合作的商業大片都會邀請他擔任監製。

這次拍攝《智取威虎山》,於東擔心徐客這個香江導演對紅色題材的理解不夠深入,把握不準拍攝方向,因此邀請黃建新這個瞭解歷史背景、話語生態的內地導演作監製,希望他和徐客取長補短優勢互補,把《智取威虎山》拍成精品。

在徐客介紹方致遠的時候,黃建新一直在打量方致遠。他對方致遠非常滿意:“前幾年我一位朋友拍電視劇《鋼鐵是怎麼練成的》,到烏克蘭選演員。當時他們選了很多演員,從中選了一個最像保爾的。只是這個人選出來後,他總覺得好像差點什麼。後來我朋友就問那個演員,你相信革命嗎,相信這個故事嗎?得到的回答是不信。到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差的是精氣神,演員不信故事中發生的一切,怎麼可能演好這個角色?他們決定換人,重新尋找演員,最終他們找了一位不那麼像保爾,但有保爾精氣神的演員。

演少劍波這個角色形象是次要的,關鍵是精氣神。少劍波是曲波自己的化身,而曲波15歲參加革命,46年到東北剿匪已經參軍八年。雖然只有23歲,但已經是一位老革命。他跟一般的年輕人肯定不同,應該是極為沉穩的,在眼神中能看到鋼鐵般意志。

在方致遠身上,我感覺到這兩點,在他身上有不屬於他們這個階段年輕人的沉穩感,同時在他的雙眼中,我看到一往無前的氣質。我聽說過方致遠的事,為了追求夢想,他休學到橫店做起了橫漂。從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到演藝圈最低層的橫漂,簡直天差地別,不是心懷夢想,很難堅持下來的。”

說到這裡,黃建新說自己的結論:“我認為只有理想主義者才能演好理想主義者,而方致遠是理想主義者,從這一點來說,他演少劍波真的挺合適。”

方致遠聽到這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以前演過革命題材的影視作品,知道演這種題材的作品最重要的是精氣神。在接到試戲的通知後,他立刻調整自己的狀態,透過情緒記憶讓將以前演革命題材的感受調出來。現在看來,這幾天的努力沒有白費。

於東跟華宜的王家兄弟不同,很少干預導演創作,更不會硬塞演員給導演。徐客想用方致遠,黃建新也覺得沒問題,他自然不會反對:“我覺得黃總說得不錯,演革命先烈,關鍵是精氣神,神似比形似更重要。”

徐客見於東和黃建新都沒有疑義,就道:“既然你們也都覺得致遠演少劍波沒問題,那事情就這麼定了。”他笑著對方致遠道:“致遠,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將由你在《智取威虎山》中出演少劍波。”

“放心吧,導演!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方致遠拍了拍胸口,信心十足地表明了自己態度,“要不要我演一段,讓你們看看?”

徐客跟方致遠合作過,對他的能力非常清楚,根本不需要再試戲:“不用,我知道你能演到什麼程度。今天叫你過來,除了讓你跟於總和黃總見面,聽聽他們的意見外。還有一件事,我們下午準備去拜訪曲波夫人劉波女士,正好帶你一起去。”

《林海雪原》雖然是小說,但少劍波的原型公認是曲波本人。演這種涉及到真實人物的角色,跟人物溝通交流非常必要,也是走進人物內心的最佳選擇。曲波在2002年已經去世,自然沒辦法跟他溝通交流,而曲波夫人就是最佳選擇。

方致遠自然是求之不得:“太好了,我有好些問題想跟曲波家人請教呢。不過劉波女士已經八十多歲,我們去拜訪,不會打攪她老人家休息吧?”

黃建新聽到這話就知道方致遠下了功夫的,否則不可能隨口說出劉波已經八十多歲。他之前就聽徐客講方致遠對待表演極其認真,會用心作桉頭工作,堪比梁家揮,現在他切實感受到了:“我們主要是去打個招呼,畢竟我們拍的是曲波的作品,肯定得當面給他的親人說一聲。如果她身體好,我們可以溝通交流;如果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那我們打了招呼就走。”

方致遠點頭道:“我明白了。”

下午兩點,方致遠跟徐客和黃建新來到北平大學人民醫院,在病房中見到了劉波女士,以及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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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波是《林海雪原》中少劍波的原型,劉波是小白鴿白茹的原型。老人家馬上要九十歲了,但精神狀態不錯。她聽到徐客準備將《林海雪原》搬上銀幕非常高興,畢竟徐客是國內國外都非常有名的大導演,會讓更多人知道這個故事。

對方致遠這個少劍波的扮演者,劉波女士比較滿意。就像黃建新說的,方致遠雖然長得不像曲波,但有人物的精氣神。不像現在很多革命題材的電視劇,演員根本沒有革命者的精氣神,反而像公子哥。不過她也指出了方致遠的問題,太過白淨,不像那個時代的戰士。

方致遠向劉波女士和她的家人表示,自己接下來會接受為期半個月的軍訓,同時還會用紫光燈美黑,努力讓自己的外形和精氣神都接近203的戰士。

12月1日下午,方致遠坐著保姆車來到懷柔,與劇組匯合,準備進行軍訓。有些劇組軍訓只有訓練的時候在一起,晚上是各回各家。《智取威虎山》軍訓不同,演員們白天在一起訓練,晚上也都將吃住在一起。

由於是來軍訓的,是來磨鍊意志的,方致遠沒有帶助理,是一個人過來的。他拖著行禮剛剛走進賓館大廳,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致遠!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