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抬起了不大的臉盤，尖尖的下巴向前一伸，濃眉下藏著的那雙眯縫小眼睛，快速地移到了我臉上，卻緊閉著嘴巴並沒有說話。
“楊大師，你就說一句肯定的話好嗎？大家的心裡真沒底兒，如果不是為了收入，誰去想這些沒用的事情。”
我著急得有點無法自控，總想立即發火怒罵，可是又因為靈咒的神秘而吼不出罵語，但眼睛確實是怒視的樣子。
“什麼事情是沒用的呀？我感覺咱們所做的每一件都是大事的重要事情，絕對沒有無意義的事情。”
王華瑞晃動著不高的個兒，滿是雀斑的臉已經笑得露出了猙獰的面孔，而那雙三角形小眼睛，因為笑變成了一條細細的小縫，刺蝟般的腦袋上，所有頭髮是根根硬刺般的直逼堅挺。
他一走進診所，就是不停地東張西望，好像是在驚訝什麼所有的人都到齊了，而且全都是一副沉凝的神態。
我皺眉瞅著王華瑞，等待著安靜之後的問話。
根據最開始的計劃，王華瑞和範晨陽是一組，負責對宋仲的打探，可是範晨陽臨時改變了心思，就是要跟著我，這才讓王華瑞單獨行動。
“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感覺有點不大對帽，是不是出現了難以解決的事情？其實，即便是碰到了不好解決的問題，那也不至於要悶悶不樂，不是有一句老話嘛！辦法總比困難多。”
王華瑞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直接站到了我跟楊洋的面前，卻偏著頭緊繃著臉上的所有肌膚，彷彿明白了全部人沉默不語的原因。
我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橫著跨了一步，繞過了王華瑞走到了診療案桌的前邊，也就是張大志坐著的對面，落下屁股的那一刻，才轉眼緊盯住了王華瑞急切的眼神。
“對宋仲的情況瞭解得怎麼樣？別廢話直接說重點。”
為了不讓王華瑞廢話連篇，我只能提前做出了警告。
在我的團隊裡，有兩個人的性格是截然不同，楊洋是不喜歡開口，即便是非說不可的話，那也是短語的應付。而王華瑞卻是個話癆，只要有機會就會說個不停，而且是十句長話裡，可能只有一兩句是有的言辭，剩下的全是沒任何價值的廢話。
“哥，你是不是遇到了難事，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冷漠了呢！咱們可是好幾天沒見面了，見面了應該有點他鄉遇故知的樣子吧！我還沒有開口，你就向我挑毛病了，這讓我情以何堪。”
王華瑞向前攤著雙手，一臉的肅穆神情，好像是很認真的心情。
他的裝模作樣那也是令人不得不咋舌的優點，可以在一秒鐘之內，讓情緒徹底轉變，而且還能隨著環境和氣氛的變化，表現出不同的情緒，包括哭和笑的各種舉動。
我的提前警告並沒有起到作用，王華瑞還是廢話連篇著。
“哥的心裡很著急，能不能揣摩著我的心思說點想聽的話，兩個大男人之間的對話，哪來的情以何堪？”
再次皺眉聚攏的時候，我也偏著臉，用特別嚴厲的眼神盯住了王華瑞，心裡已經擋不住地湧起了不小的怒氣。
王華瑞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驚愕，卻很快就變得嬉笑的神色。
“有什麼著急的，宋仲就是個十足的大混蛋，這次透過我的多方打探，算是徹底弄清楚了他的身份背景，而且還瞭解到一個非常令人生厭的事實，當然只是我個人的認為。”
“能不能挑重點說，我真沒耐心等待，也不想聽到與宋仲無關的任何話語，你也不要妄加評論，說事實就行。”
“那顯得多沒意思，有些事情需要鋪墊之後說出來才會有效果，只簡單地說出事實，就沒什麼懸念了。哥，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這次咱們接診的患疾，肯定是沒任何阻攔的順利，因為宋仲是關鍵人物，又是咱們治療患疾的重中之重。”
“宋仲只是枉媚兒的助理，也就是經紀人，並不是患者。”
“哥確實錯了，宋仲是枉媚兒的生活助理不假，但並不是經紀人，也不是咱們要對付的直接患者，卻是此次行動的關鍵人物，也就是說宋仲是導致枉媚兒離婚的原因，換言之，宋仲是枉媚兒的情夫。”
“你是說宋仲與枉媚兒有一腿？”
我猛然中感覺事情變得簡單了許多，並不是之前的那種迷茫無措。如果宋仲確實是枉媚兒離婚的直接責任者，那麼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包括靈咒的控制現象和枉媚兒的失眠症患疾。
有了這種想法，我立即轉眼緊盯住了楊洋。
“楊大師，你聽出什麼門道了嗎？”
急聲問出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楊洋想都沒想，直接開始了很決裂的搖頭舉動，而且緊皺著眉頭的樣子，顯得特別的疑惑，彷彿沒任何思路一樣。
“沒什麼門道，就聽出了狗男女一對。”
他似乎對偷情出軌的事情非常的深惡痛疾，話語說出的瞬間，滿臉都是疾憤的神情，而且瞅著我的雙眼也變成了瞪著的樣子。
“先別罵她們是不是人，這個與咱們沒關係，我要說的是，宋仲會不會就是靈咒控制的施咒之人。”
我將突然中想到的關鍵問題說了出來，如果能確定，那麼對於化解靈咒就沒任何懸念了，治病救人也就是最簡單的過程了。
“不可能，如果是情人關係，就不會施咒控制。”
楊洋快速地說完之後，立即搖擺著腦袋，一臉的否定神情。
這下，讓我陷入了困惑，如果不是宋仲所為，那又會是誰，就成了我最大的疑問。找不到施咒之人，就沒有化解靈咒的任何辦法。
“能說說原因嗎？我怎麼感覺宋仲的嫌疑最大，而且也是有著充分的動機，要不然誰會對枉媚兒施咒呢！”
我帶著疑問的語氣，輕聲問著的同時，用很急切的眼神緊盯著楊洋的臉龐，總想從神情上觀察出心緒的變化。
“靈咒的控制是為了讓被控制者出現詭異行為，讓人丟臉……”
楊洋停止說話的時候，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才接著說道。
“有情人關係，那是因為雙方的相愛，宋仲沒必要禍害枉媚兒。”
他停聲的那一刻，滿臉漲得通紅，彷彿是自己做錯了事一樣，卻又顯得特別的鎮靜，似乎並沒有驚慌的情緒。
可是，他的分析確實讓我打消了對宋仲的懷疑，當然目標瞬間就消失，根本就找不到能夠懷疑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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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師說得沒錯，施咒之人絕對不會是宋仲，如果真是情人關係，怎麼可能用這麼陰毒的招式陷害人呢！施咒之人對靈咒發揮作用所出現的行為，是非常的瞭解，任何人也不會讓自己的情人，在大庭廣眾面前出醜，又毫無尊嚴的喪盡天良。”
花秋月滿臉的疾憤，那雙玻璃似的大眼睛裡，閃滿了恨意。
我心裡清楚，靈咒一旦發揮作用，就會讓人失去所有的人性，意識模糊不說，關鍵是就會失去自控能力，所做出來的舉動，絕不是人能想象的結果，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結局。
“看來這是一樁讓人頭疼的病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也沒下一步的打算，即便是住進枉媚兒的家，也不見得就能有收穫。詭異行為不外乎裸奔的現象，就算是知道了所有，一樣是找不到施咒之人的結果，找不到施咒之人，咱們就無法化解靈咒，賺錢的希望也就變成了絕望，你們說該怎麼對待這件事。”
帶著哀愁的語氣說完時，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心裡已經聚滿了無能為力的感覺，但並不想放棄那麼豐厚的酬金待遇。
“沒什麼好辦法提前想出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有可能還會有柳暗花明的希望。”
花秋月擺頭的時候，甩起了一襲順滑的淡棕色短髮，飄蕩出了錦緞般的光滑波浪。
此刻，她的神情顯得特別的釋然，好像是胸有成竹的感覺，又彷彿是漠不關心的沉冷面對，總之讓我無法理解。
“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咱們不能要，如果真沒有出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結局，那麼咱們的努力就白做了，到手的酬金也就擦肩而過了，這樣的結果我不想看到。”
我沉沉地怒吼著，心裡的焦灼變成了無法形容的厭惡情緒。
花秋月碎步移動中，慢慢地走到了門口的地方，抬頭瞭望了好一陣之後，才緩緩地轉身面對著我。
“有些事情不能因為沒把握就放棄，更多的事情是在努力中改變，如果你非要想明白了，找到了答案才開始展開行動的話，那麼也就體現不出你的才能，也就沒必要召集我們。”
“你這話說得讓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很簡單呀！正是因為枉媚兒的事情太過複雜，才讓咱們接手了，如果簡單的話，還有咱們的份兒嗎？”
“道理我明白，可是想不清楚，拿不出方案，確實就沒把握讓枉媚兒滿意，她不滿意咱們就沒什麼回報。”
“錢固然重要，但並不是重要得連探索的精神都沒有吧？這次的靈咒控制事件，也許對咱們是一次百年難遇的參與機會。即便是最終的結果出人意料，但那也讓咱們瞭解到靈咒的厲害，同樣是另一種回報，也許要比賺錢還有意義。”
“秋月，有你這樣的理解，我就放心了。”
我沉沉地回應之後，立即半勾著頭，開始深思做哪些準備的考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