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點著頭，回應著宋仲的分析。
從事件發展的本身來看，郭志遠確實會抵賴借款，但是，我聽到過閻肅之前的敘述，那筆借款是枉媚兒分期匯入郭志遠賬戶，那麼憑銀行的票據，可以作為證據提起法律保護，這一點，我堅信郭志遠不敢不承認，也清楚借錢不還的後果。
“大家可能還沒忘記吧！枉媚兒是透過銀行匯款到郭志遠的私人賬戶，是有匯款憑證的事實，郭志遠不可能不承認這一點。所以，我並不擔心郭志遠會耍賴，但是目前咱們需要考慮的是，用什麼辦法向郭志遠挑明借款歸還的問題。”
這個嚴肅的問題，一直困擾著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宋仲點了點頭，好像是很贊同的心情，卻又緊閉著嘴巴，彷彿也是與我相同的心態，沒什麼好辦法的無奈。
我移目掃視中，心裡慢慢地劇增著焦急，因為這個問題特別重要，重要到了無法向周濤交代的地步。
花秋月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我的緊張心情，也體會到了我無可奈何的著急，迎著我的眼神變得柔弱了起來。
“其實，你的擔心很好解決，雖然，咱們的想法是要讓枉媚兒挑明要回借款，所以並沒有為難之處。當然，我能肯定，既然枉媚兒能認定是郭志遠洩露了豔照門事件，那麼就能痛心疾首地要回欠款，這是人之常情，有過曾經的相愛擁有，但事情被暴露出來，影響到自己的時候，枉媚兒絕對不會輕饒郭志遠。”
她的說話語氣顯得特別的輕鬆，好像並沒有真正理解我所擔心的事情，也沒考慮枉媚兒要回貸款金額之後的結局。
我無力地搖擺著腦袋，心裡還真有點淡淡的失望，本來還想著最理解最瞭解我的人應該是花秋月，但結局竟然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秋月想錯了，我所擔心的不是能不能要會欠款，而是擔憂是誰要回來。如果枉媚兒親自要回了貸款，那麼周濤將一無所有，我的目的並沒有達到，也無法兌現跟周濤的承諾。”
就在我的話語剛剛結束的那一刻，花秋月的雙眸遽然一滯，眼神直接變成了驚詫，而且臉頰上也是滿滿的愕然神情。
“對了，我真理解有誤，其實，最根本的原因確實不是能不能要會欠款。郭志遠家大業大，不可能在關係到名譽的問題上，看重兩千多萬的資金，而最關鍵的是，這筆抵押貸款最終如何分配。”
花秋月瞥著唇淺淺一笑，卻又偏著臉用很認真的眼神迎視著我。
我也還了個不失禮貌的微笑，立即開口補充道。
“按道理來說，用房產抵押的貸款金額，是夫妻享有的共同財產，可是，周濤在我的勸說下，已經放棄了應有的享有權，而離婚的事實即將變成事實，那麼欠款追回後，與周濤就沒任何關係了。”
“這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清償貸款之後，別墅就是枉媚兒一個人的財產，而且，周濤還將自己多年來積攢的積蓄也奉送給了枉媚兒，這樣，真正的贏家還是枉媚兒，並不是周濤，相反周濤的下場落了個人財兩空的境界，這事還真需要細思考慮。”
“所以說，我的心裡特別的緊張，而且是沒一點辦法的為難。假如沒有動員周濤交出那筆不菲的積蓄，倒也能說得過去。可是，我為了弄清楚枉媚兒的想法，也為了徹底查清事件的真相，竟然設局讓周濤毫無條件地答應了離婚，又動員周濤送給枉媚兒那麼多的積蓄。如果追回來的貸款，與周濤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我就是最可惡的人。”
“這事也不能全怪你自己，當然，與你有著一定的責任。咱們暫且不用考慮周濤對你的看法，單就是家產分割的問題，也不能便宜了枉媚兒，畢竟走到這一步的罪魁禍首是枉媚兒，而不是周濤。因此，我感覺受到懲罰的應該是枉媚兒，而不是一無所有的周濤。周濤在整件事態中，是最直接的受害著，為什麼要讓被傷害著一直處於傷害之中，這確實不是公平的結局。”
花秋月的臉上浮滿了怒容，好像是瞬間的情緒改變，又彷彿是忍不住的憤然遽升。
她的分析和帶著明顯的憤怒情緒，已經將氣氛渲染得沉寂了許多，而且所有人因為想到了枉媚兒的結局，表現出了憤憤不平的神態。
此刻，大家的疾憤情緒，全部轉移到了對枉媚兒的憤恨，卻對周濤的憐憫上，當然也對我之前為周濤出謀劃策，表明著極其不滿的情緒，差了要直接指出來。
“我真是不明白了，你個混球扯淡的玩意，幹嘛要給可伶的周濤出那樣的餿主意，這下好了吧！最終讓周濤什麼都沒有了，我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主意雖然需要人出，但也不是那樣的混蛋吧！”
張大志怒視著我，開始了口無遮攔的謾罵。
我確實習慣了被他的冷言惡語的謾罵，但是，此刻卻是當著閻肅和宋仲兩個外人的面，挨了這樣的難題話語的謾罵，心裡還真不是滋味，卻又不好發作。只要我有丁點的言辭激烈，爭吵就變成了現實，所以我只能強忍著怒氣，虎著臉靜靜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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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教授不能完全怪範大，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沒人能預料到結局。我跟著郭志遠那麼多年，但並沒有真正瞭解透郭志遠的為人。事實上，我也做了不少的壞事，可是我絕對沒想著坑害女人。”
閻肅的低沉話語打破了僵局，也挽回了我的面子。
他頓聲之後，很急切地移目瞟了一眼於豔，又用最快的速度，從於豔的臉上撤回了視線，重新落在張大志的臉上，接著說道。
“誰能料想到郭志遠這個畜生，不僅佔了女人的便宜，而且還想獨吞愛他的女人的全部財產，那裡是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勸說張大教授，因為郭志遠的緊密計劃，是絕對的無懈可擊，如果範大不動員周濤答應所有條件，枉媚兒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能放棄繃緊的神經，大家也不可能將事情的真相想明白。”
沉長的話語說完時，閻肅的臉上已經聚出了為難之情。
我確實能理解做錯事情之後的要悔改的心緒煎熬，其實，閻肅此刻的心情，應該是既懊悔，又憤恨加討厭自己。
“你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整件事情還不是因為你嘛！你勸我不要找混球淡的麻煩，那麼咱們就說說你的所作所為，讓大家聽聽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張大志將怒氣轉移到了閻肅身上，而且是更憤怒的情緒。
我絕對不能開口，一旦開口搭上話，張大志必然會針對著我，所以繼續保持著沉默，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張大教授罵什麼都行，但是，罵人解決不了問題，咱們的正事是想辦法替周濤討回公道，讓枉媚兒和郭志遠陷入困境，這才是咱們的一致目標。當然，我不否定自己的行為是豬狗不如，但總得給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吧！”
閻肅心平氣和地說著，好像並沒有因為張大志的憤怒，而聚生半點怒氣，依然是很和善的神態。
他的口頭表達能力，以及雄辯的才能，確實讓我歎為觀止。
“還能想什麼辦法，枉媚兒一旦撕破了臉，郭志遠必然要想辦法歸還欠款。而周濤已經是淨身出戶的離異者，對那鉅額資金，根本就沒一點的分享權力，你讓我怎麼辦？”
張大志很急切地向前攤著雙手，一臉的無可奈何。
我能理解張大志的心情，但就是無法接受他的暴脾氣，而且也想不通他為什麼總要針對我撒潑，好像我就是他發洩不悅心情的物件，只要心情不好了，就能千方百計地找茬頂撞我幾句。
不過，細思之下，也許就是因為我們直接過分的熟悉，而且我又是他的間接學生，所以才那樣毫不忌諱地表達著親善的心態。
“有個辦法可以一試，但是，必須提前跟周濤說明情況。”
張大志用低沉的聲調說完時，慢慢地轉動著頭，將兩道已經變得溫和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臉上。
當看到張大志的眼神和表情時，我感覺到完全可以正常交流了。
“只要是辦法，你就說出來，不管能不能用，那就要看大家對你想出來的計劃，有什麼看法了。”
我為了穩住張大志的情緒，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其實，在我心裡構思著的第一句話，就是很清楚的回擊，但話到嘴邊的時候，還是改變了心思，畢竟此時此刻是為了討論出有價值的辦法，並不是為了爭論誰對誰錯，更不是沒有頭的犟嘴狡辯。
“你肯定沒忘記吧！周濤是遠大集團的副總裁，當枉媚兒豔照門事件暴露之後，周濤肯定沒法再待在遠大集團，而且因為枉媚兒的鬧騰，郭志遠也不可能留下周濤，那麼，在這種情況下辦法就有了。”
張大志的陳色深重的臉上，終於掛出了笑容，而且迎視著我的眼神，也含滿了友善，好像對我再也沒震怒謾罵的想法了。
我認認真真地思考著，但是卻無法想明白周濤的離職，能與要回來的貸款有什麼聯絡，也不清楚張大志到底想奉獻那些計策。
“如果真的想到了辦法，那就直言說出來，你這樣的賣關子，大家會更焦急的，而且，你也想到了，如果不提前準備，周濤萬一做出立即辭職的傻事怎麼辦？”
為了緩解張大志心情，我停聲的時候，立即從臉上釋放出了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