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華聽完我的快言急語，臉上騰一下染滿了焦愁的恐慌神色。
唉！一聲輕輕的哀嘆。
“之所以我如此的無可奈何，就是因為想不明白的事情，卻在現實中就那麼真真切切地發生著。控制父親的治療費用，大哥的意思是不能花冤枉錢，大姐的心思是已經變成了植物人，即便是再努力也沒什麼轉機，所以我的努力就變成了最無助的舉動。”
他憂聲說著的時候，漸漸地勾下了頭，好像是陷入了更多往事的回憶之中，焦愁的神情慢慢地換成了無助的憔悴表情。
突然，花秋月斜目瞪了我一眼，又眨巴著眼簾，做著很清晰的制止暗示，直接表明了不許我再說得那麼的直白。
耿直的性格，還有嫉惡如仇的秉性，已經讓我無法控制情緒，早就有了想大罵特罵的想法了。其實，轉念一想的時候，顧月華的話語並不見得完全正確，畢竟每一個人有著自己的小算盤，有著自己最希望做的想法。再說了，也許顧月華的大哥和大姐，在父親的治療問題上，計劃出了更有效的辦法。
在心裡暗自深思著的同時，我抬頭微微地一笑，想改變一下顧月華的心情，也想讓沉悶的氣氛稍微歡快一些。
“這樣吧！小顧說個折中的辦法，這次我就算是幫你的忙，但是不能讓我因為行善連飯都吃不上，最起碼要保證我們的生活來源。”
我直奔著主題說出了關鍵的話語。
其實，此刻我的心思並不是想賺多少錢，而是突然中冒出了一個很迫切的想法，就是想探究顧月華大哥和大姐的目的，更想瞭解富豪的家庭情況。因為在我的想象之中，總感覺顧月華的家庭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尤其是顧智章所得的昏迷重症，導致的植物人病情，肯定不是正常的現象，而是非常神秘，非常驚悚的人為造成的現象。
顧月華聽到我做出讓步的話語時，憔悴的臉上突然間滑出了淡淡的驚喜神情，好像是盼到了希望一樣。
“謝謝範大的理解，其實，我想說的是，酬勞裡只包括前期的治療費用，當我父親有所好轉的時候，我會努力著從大哥那裡追加到治療費，當然，我也估算過，前期的醫藥費沒多少，不會超過五十萬。”
他緊盯著我的眼神裡透出了哀求，好像是懇請著我能夠答應。
“這麼說的話，小顧的意思就是我們只承擔五十萬的醫療費用，而後續的治療費，應該是你們自己承擔，絕對不能從我們的酬勞裡擔負，當然我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超過五十萬我絕對不會答應。”
我按照自己的理解重複著表態。
其實，我對治療植物人的費用還真不是特別的清楚，因為我就沒遇到這樣的病症，所以腦海裡並沒有清晰的賬單，也無法估算出醫藥費的具體數額。
“五十萬在前期的治療中肯定不夠，小顧的意思是要讓父親的病症有所好轉，也就是說，最起碼要看到顧老爺子的甦醒。而這個過程並不是幾天就能看到的結果，雖然我沒親歷救治過植物人病症，但是我能想象到醫藥費的壓力。”
張大志沉聲重氣地說著，陳色的臉上浮滿了拒絕的表情。
我沒有再接話，從張大志的臉上移開了視線，輕輕地落在了顧月華的臉上，心裡又是一陣忍不住的焦慮。如果真是張大志所說的情況，我感覺自己的表態，又出現了漏洞。
“張大教授不必擔心，我所謂的前期，也就是你們進駐我家，開始對父親治療的那段時間，並不是說必須要看到父親甦醒。其實，大家的心裡一直有個誤區，總感覺我是在設定陷阱。”
顧月華向後仰了一下身子，坐出了最大氣的姿勢。
“事實上，我說了那麼多，就是想表明我的心思，在治療費用，包括給大家的酬金上，我絕對不會心存邪念。父親的病痛比金錢重要，能讓父親甦醒，我可以傾家蕩產，只是暫時我沒那個能力，因為大哥大姐的經濟把控，我只能努力到這一步。”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顯得特別的鎮靜，好像是發自內心深處的肺腑之言，又彷彿是最直接的一次心聲表露。
我繼續著沉默，但是側耳傾聽的準備，並沒有放鬆，因為我已經猜到了，張大志不可能只是幾句話的插嘴。
“如果真是小顧說的那種想法，那倒是可以承受，治療前期只要不放在顧老爺子甦醒的條件上，五十萬的治療費用，確實差不了多少。但是，小顧必須明白一個道理，我們是本著救死扶傷的心態，並不是說只是為了賺錢，這一點我希望小顧心中有數。”
張大志話鋒一轉的改口，讓我想到了接下來的重要話題。
對於張大志的為人，我確實是最瞭解，最熟悉不過了，不可能放鬆對賺錢的急迫感，也不可能考慮救死扶傷的事情。而這樣的表述，是為接下來的話題做了個大義凜然的鋪墊，也是為了更有把握地讓顧月華提前陷入感情的漩渦，不至於直接被反對或著是拒絕。
“請張大教授放心，我顧月華絕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更不會做出對不起朋友的事情。只要我父親能甦醒，我就有能力讓各位滿意，別說是前期治療費用的承擔，可能大家的酬勞也會水漲船高。”
顧月華的臉上漸漸的有了喜悅的神情，迎視著張大志的眼神，也變得平靜了起來，好像已經是很放心的情緒了。
我感覺顧月華基本上準備好了要上當，因為張大志的話題轉移，以及直接的表態，就是為了讓顧月華放鬆警惕，就是要顧月華在喜悅當中上鉤，當然這也是張大志一直慣用的伎倆。
對於張大志的設陷，我打心眼裡的高興，畢竟這次被陷的人是顧月華，而不是別人。如果是對於窮苦人家，也許我還反對，甚至是制止，但是富豪的錢不賺白不賺，賺再多也是無傷大礙。
“小顧，那咱們就這麼定好嘛！”
張大志帶著滿意的笑聲，喊出了一句具有感召力的話語。
“請張大教授明示，我已經感覺到了張大教授的計劃，肯定是對雙方有利，尤其對我是最好的選擇。”
顧月華居然不假思索地直接表態了，而且是很肯定的直言不諱。
我差點笑出了聲，只是因為不想打亂張大志的說話，更不想引起顧月華的猜忌，才強忍著低下了頭，躲開了被人盯矚的眼神。
“前期的醫療費用由我們來承擔，也就是從酬金裡墊付五十萬，當然最多也就是五十萬。當顧老爺子甦醒之後，小顧應該追加酬金一百萬，一方面是兌現我們墊付的五十萬醫療費；另一方面就算是對我們做出讓步的致謝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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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志幾乎是陰沉著臉色，顯得特別的認真肅穆。
我瞅著他的神情，感覺顧月華不答應都很難，因為那是一張沒有商量餘地的臉，又是兩道犀利得閃著冷嚴的眼神。
顧月華的迎視眼神略微一滯的瞬間，立即開口說道。
“這個沒問題，別說是再追加一百萬了，即便是二百萬我也不會反對，只要能讓父親甦醒一切都好說。”
他的表態確實是我想象的結果，甚至連說出來的話語都沒多大變化，因為張大志早就設計好了，於情於理絕對不會反對。
“如果小顧沒什麼要補充的條件，我感覺範大應該明確表態了。”
張大志放鬆了臉上的肅穆神情，轉動著眼珠子的時候，慢慢地移目瞅著我，好像是笑容滿臉的樣子，又彷彿是故作鎮定的神態，反正我感覺確實是很高興的心思。
“既然我們的張大教授都同意了，那我不同意也沒辦法了，不過，我希望小顧千萬別食言，做人應該有誠信，因為顧老爺子在業界可是大名鼎鼎的企業家，是各行各業大老闆學習的楷模。”
我順著張大志的心思，說著不可能讓顧月華後悔的提醒話語。
其實，此刻的顧月華已經表露出了最悅心的情緒，那臉上洋溢著的笑容，絕對沒有要改變心思的樣子。
“範大不用強調，我顧月華雖然比不上父親的能力，但是，父親的誠信我是毫不含糊地繼承和發揚光大。如果父親甦醒之後，給各位的酬謝少於二百萬，少多少我補多少。”
顧月華喊出了鏗鏘有力的話語。
此刻的他，好像已經看到了顧智章甦醒，也看到了父親的痊癒，當然喜悅和高興稍微提前了一點，但我感覺最終的結果，必然是大家都興奮的事情。
“好！我就喜歡跟聰明的人打交道，其實顧老爺子甦醒痊癒，才是所有人最為關注的話題，至於酬金的問題，我想並不是小顧所在乎的焦點，當然對於我們來說，那就是最興奮的事情了。”
我輕聲說完的時候，慢慢地站了起來，輕輕地擺動著腦袋，向大家發出了撤離的示意動作。
顧月華好像第一個明白了我的示意，立即起身時，直接伸手做出了握手的動作。
“希望範大能儘快進入治療狀態，讓我懸著的心落在肚子裡。”
他很幽默地笑了一下，握著我的手臂快速地晃動了起來。
“沒問題，三天以後，我們將進駐你家，會讓你懸著的心落在肚子裡，當然承諾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
我一邊說著，一邊抽手縮回了手臂，微微一笑中猛然轉身，向著包間的門口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