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揚出了柔弱的眼神，迎住我緊盯著的視線時，抿嘴釋然一笑，笑得既含蓄又飄逸，笑得眼角和唇角的細絲皺紋聚顯而出。但那張圓圓的皙潤臉面，卻呈現著最悅心的愜意神情，令我想到了知識女性所蘊藏著高雅內在美。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讓人心裡有點發毛的感覺。”
她輕輕地說著，彷彿晨風拂曉的鳥鳴聲，不僅悠揚而且還悅耳。
此刻，她好像是因為我解釋清楚了顧月恆與顧月華，在顧家的態勢而喜悅得滿心歡喜，又彷彿源自於徹底想明白了大家族的人心叵測，卻讓自己生活在普通人家的慶幸。
“秋月，知道嘛！其實就咱們這樣的生活最愜意，不用想那麼多的事情，簡簡單單地為生計奔忙，清清楚楚地為自己活著，絕對不會因為有悖人倫而焦心不安，更不會千方百計地遮面窘迫。”
我不知不覺中說了幾句傷感的話語。
其實，就在這一刻，讓我有了太多的感想，富貴人家的奢靡生活已經養尊處優的習慣，造就了人性的扭曲。兄弟之間沒了血緣的較勁，父子相互猜忌，失去了應有的至親，榮華富貴彷彿是存在的唯一標準，親人的關愛卻建立在了對金錢的佔有上，撲朔迷離的勾心鬥角，彷彿是生存的法則，驚心動魄的暗中制衡，將人心泯滅到了令人寒心的地步，卻又裝腔作勢著，顯露出了和睦相處的大家風範。
沉默的沉思中，我知道自己的神情已經聚變，而花秋月似乎因為看到了我情緒急轉的憂慮，瞬間消失了全部的笑容，神情剎那間陷入了低迷的冷豔中，彷彿也想到了無法推斷的恐慌。
“長陽，你說得沒錯，人活著並只是為了享受，也不是以佔有財富的多少來衡量價值。其實真正的人生，應該是透過自己不斷的努力，迴圈漸進中改善，絕對不是踐踏在別人的肩膀上，實現所謂的理想，更不是不顧親情的血緣關係而勾心鬥角。”
花秋月用輕吟著的語氣，說著最低沉的話語。
她此刻的神情已經聚變成了最憂傷的境界，彷彿想到的寒心之處，遠遠超過了對顧家存在的迷離案情。
我沉沉地點了點頭，心裡湧動著許許多多想說的話語，卻又因為過分離奇的現象而無法開口。但是，最清晰的思路中，梳理出了造成如此現狀的根本原因。
“顧家出現這樣的態勢，罪魁禍首以及推潑助瀾的人，並不是顧月恆與顧月華，也不是張彩華跟謝麗，而是元兇顧智章。”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忍不住地咬牙切齒著。
在我的意識形態中，顧智章明知道因為自己的造孽，已經讓一個簡單的家庭，變成了複雜得難以置信的成員組合，那就應該解釋清楚，交代明白，絕不能隱瞞和繼續的神秘化。可是，作為事實造就者的他，不僅沒有解釋清楚，關鍵心存僥倖地徹壓著事實，從而導致了猜忌的升溫，加劇了相互攀比和提防的悲劇。
“你想的和我一樣，其實任何人都不能錯怪，導致這樣的悲劇，確實是顧老爺子的過錯，而且是一錯再多的結局。加入早點解釋清楚，介紹明白，子女之間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仇恨。”
花秋月聲平氣和地說著，緊抿嘴巴的那一刻，彷彿是忍不住地搖了搖頭，深重的陰鬱神情，好像擋不住地湧在了臉上。
她的解釋似乎更合理，更具說服力。如果提前做好解釋，我感覺真的不會出現這樣的慘烈後果，也不可能讓自己陷入痛苦之中。
不過，轉眼一想的時候，我感覺也許顧智章有著自己的不得已，有時候的一次錯事，就能決定之後的所有事情，甚至還有可能導致錯誤的思想，造成最錯誤的堅持。而顧智章也許為了在子女面前，維護所謂的尊嚴和威望，對於很明顯的錯誤決定，心存僥倖地一直堅持到了最後，這才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殘局。
“根據目前的態勢來看，受到傷害最大的人應該張彩華，將青春年華奉獻給顧智章，一直到了風華消失的晚年，才完成了名正言順的顧家夫人。但是，即便是這樣，還要忍受親生兒子無法相認的痠痛，這樣的傷痛，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悽慘。”
我用著做清楚的憂聲說著最悲慼的話語。
其實，僅僅是幾秒鐘的時候，我的意識已經轉移到了張彩華的身上，當然所有的情緒也集中在了她身上，畢竟這樣的女人在世上是少之又少，而且也是曠世的感情堅守。
花秋月可能因為我的話語所影響，頃刻間滿臉的哀愁表情。
“長陽，其實你跟我的想法確實有著驚人的相同之處，在顧家傷害最大的應該張阿姨。作為女人，我真的有點難以置信，能為愛情堅持到終生的人真的不多。而且，為了所謂的相愛，居然能忍受著親人之間天天面見卻無法相認，這一點確實沒人能做到。”
她帶著顫音的說話，好像是滿心的憂愁，又彷彿是無法理解的煎熬。一雙玻璃似的眼睛瞅著我，不僅有著瑩瑩的淚光閃現，而且還浮滿了悲慼的冷光，讓我感覺到了厭世的情緒。
唉！一聲沉沉的哀嘆。
“對了，你說還有一個人少不了嫌疑，難道是張阿姨嘛！”
突然中的改口提問，她好像是有所預感的急切。但是，因為剛剛對張彩華的悲催人生激發出了憐憫之情，我感覺不該懷疑。
“最早瞭解到顧家的現狀時，我對謝麗和張彩華有著絕對的懷疑，甚至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可是，隨著對顧家的進一步瞭解，加上跟謝麗的談話，已經對張彩華的悲催分析，我居然有了要否認的態度，因為我感覺張彩華真的沒那個必要。”
我將心思歷程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其實，這樣的心思歷程確實有著很多的不以為然，而且並不是一沉不變的結果。所有人因為環境的改變，局勢的早就，堅守的信念和堅持的底線也在隨波逐流。
“懷疑一個人是有著很多道理的，尤其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因為對每個人瞭解不夠，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所以產生的認識也就大相徑庭。但是，我的意見是，必須要按照你最開始時的想法進行下去，絕對不能因為對某個人的過去而改變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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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秋月輕聲說著時，彎彎的眉頭緊蹙下，兩道弱弱的柔光，始終如一地撲在我雙眼上，好像是最認真的盯矚。
雖然她的話語有著一定的道理，但是讓我確實有點難以下定決心的感覺，畢竟張彩華是堅持了那麼多年的殘局。
“秋月，我感覺張彩華很可能做不出這種事情，咱們可以從頭開始捋一下思路。”
我沉聲說完時，也是忍不住地緊皺著眉頭。
每一個人的思路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但是，每一個人心中所寄託的嚮往絕對相同，那就是過上幸福的生活。張彩華為了這樣的目的，從青春絢麗的少女時代，到風華正茂的中年時期，一直堅守在顧智章的身邊，做著沒有前途的考量，而晚年的有幸結合，似乎已經是最完美的結局，絕對不存在要讓顧智章身陷病魔。
“長陽，其實我知道你所不願意接受的事實，張彩華雖然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對顧老爺子有著鍾情，而且是老來的願望實現。但是，對顧老爺子的怨恨，也許並不在於對過去的堅守。”
花秋月挑眉一笑，豐唇間露出了神秘的笑意。
我有點被驚詫了一下，絕對想不到真實的原委。
“有新的想法趕緊說出來，我已經很焦慮了，好像因為張彩華的無私精神，徹底顛覆了我的構想。”
“沒必要改變想法，張阿姨具備了復仇的前提和誘因。”
“能解釋清楚嗎？我確實有點想放棄對張彩華的懷疑，畢竟她所做的一切是全心全意為顧智章考慮，絕對沒有替自己著想。”
“此話並不符合現實情況，從張阿姨本身來講，也許絕對不是陷害顧老爺子的人。可是，你認認真真地考慮，仔仔細細地推敲，張阿姨確實有著不小的動機。”
花秋月的臉頰上再次很自然地掛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好像想明白了一切，又彷彿是想清楚了全部事件，可是令我無法想象，也琢磨不出其中的原委。
“還是沒明白張彩華的動機到底在哪裡，剛才咱們已經分析了張彩華的過去和現在，好像並沒有找到必然的結果。”
我有點倔強地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但卻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鑽牛角尖，也不是沒認真的思慮。
“長陽，你可以換一種思維方式，應當站到張阿姨的角度考慮問題。一位青春美少女，論才華沒多說，是絕對的財會本科生，論工作能力，又是高職的財務總監。而這樣的美女，在顧老爺子的那裡，並沒有得到應該得到的回報，當然這並不是直接誘因。”
花秋月又是一個挑眉微笑的神態，好像就是故意要提升神秘的程度，又彷彿是必然要增加我的急切心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