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好像是意識到了直奔主題的時機，急切的眼神掃過我的眼睛時，更清晰地挑了一下彎彎的眉梢。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但並沒有開口的舉動。
“小顧，說句實話，我們已經很努力地想從外圍探知到靈咒的屬性，但是卻事與願違，根本就沒法直觀地弄清楚，被附在老爺子身上的靈咒到底是哪種咒符的作用，所以才耽擱著沒法治療。”
花秋月急聲傾訴著，好像是沒準備好的語無倫次，但卻將主要的話題引申了出來。
她是明白了我點頭的暗示之後，情急之中的唐突開口，所以才顯得特別的緊張，而且也說出了與教授不符的話語。
我抿嘴笑著的同時，從眼睛裡激閃出了挑事的眼神，但還是不開口的舉動，因為我知道，花秋月說話並我在顧月華面前還有分量，這並不是顧月華對我有情緒，而是源自於異性的相吸。
“你說的沒錯，如果靈咒屬性那麼簡單的話，前幾位大師和專家，也不至於偷偷地離開。當然，我也清楚他們的偷偷離開，有著其它鮮為人知的原因，但最關鍵的是靈咒不好化解。”
顧月華帶著輕輕的笑音，說著安慰的話語。
其實，他的這句話，卻讓我意識到了接下來的恐怖。靈咒雖然很神秘，也很複雜但確實不是大師級人物放棄賺錢機會的直接原因，如果我的推測正確的話，有可能是因為找到了施法之人，才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偷偷地逃之夭夭。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對顧月恆有著更堅定的認為。在顧家，能讓名聲顯赫的大師級人物撤離，那絕對是顧月恆能夠起到的作用，別人還真沒那個能力，尤其是顧月華跟謝麗，根本就沒那個實力，當然身為顧夫人的張彩華，也可以做到這些，但動機並不是很充分。
“小顧，咱們能不能說點實質性問題，當然，我說的意思是，靈咒的施法之人，也許就在你們顧家的親人之間。”
花秋月壓低了嗓門，用低吟的聲調，說出了最驚心動魄的話語。
我快速地轉過了頭，將驚訝的眼神緊逼在了顧月華的臉上，因為我要掌握接下來還能不能說出實質性話題。
顧月華蹙眉的驟然間，臉上居然掛出了喜容，並沒有出現讓我擔心的神情，而且是很自然很坦然的直接表露。
“這種推理不是你們第一個提出，而是錢幾位大師專家，也有過這樣的說法，但是結果確實更神秘的離開，根本就沒有真實答案。當然，我也是這麼認為，只是我無法找出那個人。”
頓聲時，顧月華偏著頭瞅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時接著說道。
“顧家的親人，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應該只有四個人，我跟我大哥，還有謝麗和阿姨。但是，從幾十年的交情來衡量，老爺子的六名貼身保鏢，全部是沾親帶故的人，當然還不算那兩名醫護人員，如此龐大的人群和複雜的關係，別說是外人難以應對了，就是我自己也是無法判斷的窘迫，因為誰都有嫌疑，誰都又不存在直接的厲害關係。”
急切地收聲停止了說話，顧月華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代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沉鬱神情。
我被他提到的六名保鏢和兩名醫護人員，驚得瞠目結舌，因為我從未考慮和懷疑過保鏢和醫護人員，也能參與到顧家的權勢爭鬥，而且打心裡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當顧月華提出來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人心叵測的原因，也想到了在利益面前，人會失去理智而暴露本性的必然。根據顧月華的言辭分析，六名保鏢和兩位醫護人員，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從外面請來的工作人員，而是有著特殊身份的自家人。所謂的自家人理所當然的就是顧家的旁系，或著是顧家的血緣分支，有這樣的關係，就絕對有參與爭奪顧氏集團繼承人的衝動，因為他們都感覺自己，必須要分得蛋糕，而且還要帶一杯美羹。
“這麼說來，小顧也開始懷疑身邊的所有人啦？”
花秋月慢聲問著的時候，白皙潤澤圓臉上，閃出了心曠神怡的表情，好像是已經有了滿心的歡愉情緒。
“不僅懷疑了，而且我也在努力地排查著，但就是沒找到任何證據，而且是疑雲重重的感覺。”
顧月華彷彿因為花秋月的開心神情，也情緒也變得喜悅了起來。
雖然我沒高興的感覺，但是，卻很清晰地感覺到了顧月華已經容進了我們要說的話題當中，而且是很主動很歡迎的心態。只要有這樣的情緒，我們的談話從來深入下去，也才能達到最終的目的。
“能不能說說你懷疑的重點，其實我們已經可以確認那個人了，只是還需要做進一步試探。”
花秋月繼續保持著溫聲細語，神情依然是輕鬆自如。
顧月華有點緊張地移目瞅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整個坐姿向前挺著的同時，伸長了脖頸將臉龐揚了出去。
“我懷疑最大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大哥，一個是阿姨。”
“有沒有依據，或著是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大哥顧月恆一直對我有著牴觸和防範情緒，尤其是在我從國外畢業返回來之後，曾經跟老爺子有過好幾次的爭執。按道理來說，我在外面找份工作沒任何問題，畢竟有老爺子的這層人脈。可是，老爺子就是不答應，非要讓我留在自家的企業工作，但大哥卻極力反對，不過道理也說得通，需要我多歷練一下。”
“那麼你懷疑張阿姨的依據又是什麼，她不應該也是反對你進入自家的企業吧？”
花秋月低聲說著話的時候，斜目瞅了我一眼，卻很明顯地從眼神裡帶出了鎮定，方法已經可以做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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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意識到了顧月華的懷疑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捕風捉影，因為朝夕相處中的點點滴滴，可以折射出許許多多的不經意發現，當然也是最直觀的疑點。
顧月華並沒有著急著回答花秋月的問話，而是很緩慢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但探出來的腦袋依然如故，只是黑瞳停滯著有了深思的神態。
我能想到對張彩華的懷疑，並沒有能夠說明白的直觀原因，因為張彩華的行為舉動，已經修煉到了聖人才女的地步，即便是有很多疑點，但也是很容易發現。一位長期在大企業身兼數職，又能被顧智章寵愛的女人，絕對不是世俗的那種浮淺。
“說句心裡話，對於阿姨的懷疑，我只是猜測，還真說不出疑點的具體事情。不過，有一個現象卻值得考慮，因為老爺子昏迷之前，曾經想我提示過阿姨就是大哥的親身母親，這一點好像就是我懷疑的直接緣由，當然也有牽強附會的成分。”
顧月華轉目一笑，好像是對我深表著歉意。
我立即微微一笑，卻很沉著地點了點頭。
“張阿姨的舉動和言辭，根本就不是咱們這些矛頭小子能夠觀察的結果。能夠一步步從小職員發展到財務總監，又能從財務總監走到顧夫人的實權地位，那是絕對要具備修養的超能力。如果你簡簡單單地看破了她，還能是張彩華嘛！”
拖了一聲重音，我忍不住地搖了搖頭。
“範大的意思是，你們也懷疑到了阿姨有可能就是施法，控制我父親的人，而且是有了充分的證據？”
顧月華因為興奮，居然提高了嗓門急聲喊問著。
“張阿姨參與施法的可能並不大，但是，據我分析，可能知道老爺子為什麼要長期昏迷，也清楚昏迷的原因就是被人暗中施法的結果。不過，她雖然知道這些，卻裝著不知道，還在繼續扮演著無計可施的驚心和發愁。”
我輕聲低語著，但語氣卻非常的沉重，因為這是一次關乎著能不能確定正確的人選。如果出了差錯，不僅我賺不到治療的報酬，而且還會讓顧月華徹底脫離顧家，所以這事的重要性，已經超出了推論的本身作用，昇華到了家族興旺發達的切身利益。
“不知道範大到底懷疑到了誰？不過，之前逃離的大師，曾經跟我大哥透露過，好像是懷疑到了我，是我將老爺子施法變成了植物人。那次如果不是謝麗的幫忙，也許我真的被大哥看成大逆不道的人了。”
顧月華說到這些的時候，居然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好像並沒有因為這樣的懷疑，而改變心情。
“現在不是懷疑，而是確定，對顧老爺子施法靈咒的人就是你大哥顧月恆，而且張彩華肯定是知情者。”
我暫釘切鐵地喊說著，心裡已經是九成的把握了。
“範大，你要明白一件事，在顧家，尤其是老爺子昏迷之後，顧月恆是絕對的實力派。如果沒有相當的證據，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認定，也不可以採取行動，一旦暴露了目的，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嚴重。”
顧月華沉聲重氣地嘟囔著，沉鬱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此刻的他幾乎是病態的樣子了，好像因為焦灼和恐怖，神態徹底陷入了恐慌無措的地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