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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西域商隊

在長安城方向,華安與麾下的十萬精銳兵馬,駐紮在城外不遠的一處開闊地,城內的官員全都前來拜見華安,並要求華安移駕長安城。

不過華安以擔心干擾長安城百姓的日常生活為由,拒絕進入長安城,畢竟,以華安對這些地方官的瞭解,只要他進入洛陽城,勢必要調動大量的兵馬護衛,同時,還要清理街道,驅趕城內的乞丐,強令街道的店鋪懸掛歡迎華安的旗幟等等活動,而這樣一來,勢必要加重城內老百姓的負擔,干擾老百姓的正常生活。

見華安不肯進入長安城,眾官員微微有些失望,畢竟,這讓他們少了一個表現自己政績的機會,長安城極為繁榮,只要華安進入城內看到城池的繁榮,必然會對他們大加讚賞,而這樣一來,他們獲得升遷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增加了。

當然,很多長安城官員在返回城池之後,仍舊花費大力氣整治城內的環境,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華安真的不會進入長安城,他們覺得華安拒絕進入長安城僅僅是表面的,私下裡很有可能會微服進入城內,從而暗訪長安城內的各種情況,對長安城的各級官員進行更加準確的評估。

這些油滑的長安城官員果然猜對了,華安雖然表面上拒絕了進入城內,但心下對長安城的情況還是非常好奇的,並決定微服進入成內遊覽一番,以免干擾長安城百姓的正常生產生活。

在城外歇息一夜之後,第二日凌晨,華安便在王三等部將和十餘名親兵的保護下,微服前往城門處準備進城。

由於長安城是有宵禁的,所以,城門的開閉都有嚴格的標準,只要不是極其重要的軍國大事,就絕對不能改變城門開閉的時間,就算是城池的最高官員也不能隨意要求開閉城門。

華安與麾下眾人抵達城門的時候,還沒有到城門開啟的時辰,為此,城門是緊閉的,而在城外,很多百姓和商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他們全都急著進城,以完成自己的任務。

華安走到一名挑菜老漢的身旁,蹲下來挑揀著菜簍裡的新鮮蔬菜,輕聲問道:“老人家,這些蔬菜是要挑到城裡賣嗎?”

老漢見華安衣冠整肅,充滿一種讓人敬仰的霸氣,身後又有眾多隨從,知道華安是有身份的人,於是,連忙恭敬的回道:“都是自家種的,賣到城內賺些小錢貼補家用,若是公子需要,半價拿去就是了。”

華安聞言,微微一笑,輕聲道:“半價需要多少錢。”

老漢略微想了一下,笑著說道:“這些蔬菜若是挑到城內大約能賣一百文,公子若現在就要,五十文就行,良心價。”

顯得,看得出華安是個有錢人,所以,老漢也不想少收錢財。

華安笑了笑,輕聲道:“既然挑到城內可以賣一百文,老人家五十文賣給我,豈不是吃大虧了。”

老漢憨笑了兩聲,輕聲道:“公子一看就是有本事的大人物,不太瞭解市井小事,老漢的菜挑入城內的集市,的確可以賣一百文左右,但集市的官爺要收取四成的稅,到手也就六十文,而且,還不知要在街道上呆多久才能將菜全部賣完,五十文賣給公子就可以省卻不少事,老漢並不算吃虧,公子若是在街道上買,的確要花費一百文,所以,公子也不吃虧。”

“市場要收四成的稅,怎麼會這麼高。”華安詫異的說道。

“公子是外地人吧!稅收一直都是這麼高,這幾年都沒有變過。”老漢的語氣顯然是對重稅表示不滿。

華安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老人家為了省事,寧願少掙十文,看來小日子過得一定是不錯吧!”

顯然,對於非常貧困的窮人,即便能夠多掙一文錢,也會不辭辛苦的前往街道,畢竟,貧困的現實會讓人變得錙銖必較,以獲取生存之所需。

老漢咧嘴一笑,輕聲道:“這些年日子確實是越來越好了,吃喝是不用愁了,生活越來越有奔頭了,還有這些蔬菜都是自家種的 ,成本一文錢都不到,能賣錢就不虧。”

華安淡然一笑,輕聲道:“老百姓的日子變得越來越好,這真是大晉的福氣啊!老人家還是挑到城內賣吧!我們也要進城,買了你的菜不好拿啊!哈哈!”

“呵呵,買賣不成仁義在,與公子交談,老漢心裡舒服,公子真是好人。”老漢讚賞的說道。

華安拍了拍老漢的肩膀,向一群牽著駱駝的西域商人走去。

西域商隊的領頭是一名年過五十的老頭子,他穿著西域人特有的服飾,管理著大約兩百頭駱駝的商隊。

華安只看了一眼,便看出這名商隊領頭是一名極為精明的商人,雖然歲月在他的臉上劃出了道道皺紋,但他的眼神卻依舊閃爍著商人特有的精光,這是長久的商業生涯所練成的一顆火眼金睛。

見華安與眾隨從威風凜凜的走了過來,商隊頭領笑呵呵的迎了上來,並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華安抱拳回禮,並輕聲問道:“敢問老丈,你們是來自哪裡的商人。”

“我們來自很遠很遠的一個叫呼羅珊的地方,不知公子聽說過沒有。”領隊商人小聲回道,並用一雙精明的小眼睛看向華安。

華安自然知道呼羅珊,於是輕聲說道:“原來你們是波斯人,真是挺遠的啊!從呼羅珊走到長安城,只怕要走大半年吧!”

見華安好像對呼羅珊很瞭解的樣子,商隊領頭心裡微微驚訝了一下,連忙回道:“是啊!我們的商隊去年秋天就出發了,至今已經走了八個月了,才抵達長安,休整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可能還會前往洛陽城,之後就是買些貨物返回呼羅珊了。”

華安點了點頭,輕聲道:“呼羅珊的特產運到長安城,價格增長十倍都不止吧!利潤一定非常可觀。”

商隊領頭笑了笑,輕聲道:“價格增長三十倍都不止,不過利潤卻也不是很多,都丟在路上了。”說完眼神之中略微有些落寞。

華安見這名商隊頭領的眼神突然暗了下來,立馬明白一定是路上麻煩太多,以至於他要不停的交出過路費,從而大大增加了支出,造成三十倍的差價都不能獲取多少實際利益。

“怎麼,路上不太平,有劫匪?”華安明知故問的說道。

商隊頭領點頭道:“劫匪只是其一,還有沿途各國的城池和關卡的過路費都需要交納,各國為了獲取財力以互相征伐,年年增加過路費,各方勢力更是變換名目的重複收取費用,這樣一路下來要交納很多錢財,不賣三十倍的價格,成本都不夠啊!若是遇到黑心的劫匪,所有的財物都會被搶走,甚至,人財兩空。”

華安微微點了點頭,正色道:“看來遠途經商也是非常冒險的生存之路啊!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你們都是黑心的商人呢?”

“哈哈!能得到公子的理解,鄙人心裡非常高興,這是呼羅珊的特產綠松石,送給公子作紀念好了。”商隊首領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塊非常圓潤的綠松石,放到了華安的手中。

顯然,精明的商隊頭領早就看出華安不是一般人了,甚至長安城最高長官的身上都沒有此人的氣勢,為此,他自然要送出禮物討好一番了。

華安接過綠松石,放到眼前仔細的看了看,讚賞道:“光滑圓潤,打磨精細,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老丈如此破費,讓我如何回報呢?”

“呵呵,交個個朋友而已,何須回報。”商隊頭領客氣的說道,眼神之中全是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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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安笑了笑,將綠松石收下了,並開口說道:“西域小國林立,每一國都向過往的商隊收取高額費用,若是大晉統一西域,取消名目繁多的各項費用,僅收取一次關稅,並打擊沿路土匪,則來往商隊的日子一定會好很多吧!”

商隊首領聞言,渾身一震,詫異的看向華安,並隱隱感覺到了華安的身份,畢竟,城外不遠處的十餘萬晉軍精銳就駐紮在哪裡,這支軍隊的情況,他自然是知道的,而華安口氣如此之大,氣度如此不凡,很有可能就是城外大軍的統帥。

“若大晉能夠統一西域並維護商路,則必然是我等商人之福,我等商人最盼望這種情況的出現,並非常願意出一份力。”商隊頭領連忙說道。

“哦,你們能出什麼力,說說看。”華安笑著說道。

“商路沿途小國林立,城池眾多,各地的情況都不一樣,而我們來往的商人對各地的情況都非常熟悉,若大晉有收復西域的打算,我們商人必然願意提供情報,讓大晉王師能有充足的準備。”商隊頭領正色說道。

“好,如此就太好了。”華安高興的說道。

商隊頭領上前一步,小聲說道:“城外駐紮著十萬晉軍精銳,想必公子可以調動這十萬兵馬。”

“噓,知道就好。”華安連忙阻止商隊頭領,讓他不要亂說話。

商隊頭領見狀,已經完全肯定華安的身份了,並連忙抱拳道:“失敬,失敬,若日後有什麼需要,商隊願意幫忙,這是商隊的令牌,只要出示此令牌,來往的商隊都會盡力幫忙的。”說著將一塊褐色的小令牌,交到了華安的手中。

華安接過令牌,心頭微微有些詫異,頓了頓,輕聲道:“若大晉軍隊一直打到呼羅珊,並攻滅薩珊王朝,在呼羅珊建立郡縣,你們商隊也願意幫助我們嗎?”

商隊頭領愣了一下,他被華安的野心徹底的震撼了,頓了頓,輕聲道:“商人追求的永遠是利益,天下越是一統,對我們商人就越有利。”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日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華安正色說道。

商隊頭領聞言大喜,輕聲道:“我叫薩拉迪,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薩拉迪,我記住,我最好的朋友。”華安應了一聲,拍了拍薩拉迪的肩膀,轉身向城門處走去。

華安轉身離開後,一名年輕的西域男子走了過來,輕聲道:“令牌是我們商隊的重要物品,對我們商隊來說極其重要,你怎麼可以隨便送給別人呢?”

薩拉迪笑了笑,輕聲道:“哈不拉,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我怎麼會認識?”哈不拉輕聲說道。

薩拉迪趴到哈不拉的耳邊,小聲說道:“此人便是大晉帝國的真正主人,他麾下足有百萬精銳大軍,隨便撥出一支兵馬就可以滅亡西域諸國,而且,城外的十萬晉軍你也看到了,那便是他用來掃平西域的兵馬,這樣偉大的人,若不用心結交,豈不錯過了很好的機會。”

“哦,他便是大晉帝國的主人,難怪氣勢不凡,若是如此,動用所有商隊支援他也不虧,日後我們一定還可以賺回來。”哈不拉高興的說道。

“咔咔咔……”時辰到了之後,長安城的城門緩緩的開啟了,等在城門口的眾人,也全都陸續進入城內,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當然,華安一行人是為了視察長安城內部的情況,為此,他們是沒有目的地的,顯得比較悠閒和隨意。

“王上,剛才那名西域商人,看上去很精明啊!”王三小聲說道。

華安笑著點了點頭,正色道:“沒錯,一看就是老狐狸,幾句話的工夫就識破了本王的身份,不過,此人還算聰明,已經願意向本王效力,當然,本王日後也不會虧待他的,他的投資是一定會有回報的。”

“王上說的是,有西域商隊相助,我們日後收服西域就容易多了,吐谷渾的情況,商隊應該也會知道一些。”王三說道。

華安點頭道:“沒錯,商隊的人一定對吐谷渾的情況有所瞭解,所以我軍若要滅亡吐谷渾,必須要尋求商隊的相助。”

王三聞言,點頭稱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