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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不能答應

李虎也不挽留,設宴款待,大老遠的來一趟,冒著生命危險,而且還送來了機密軍情,不容易,於情於理都要感謝人家,不能連餐飯都不吃。

席間,李虎一人送了一份重禮,考慮到攜帶方便,都是金銀珠寶。兩人連聲感謝,覺得李虎非常的慷慨大方。他們過去也接觸過不少義軍老大,但像李虎這樣深明大義,這樣豪爽大方的,還是第一個,不愧是王者之子,氣度風範就是不一樣,將來若有機會,無論如何都要跟著這樣的老大混,有前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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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錢財,心情立即就不一樣了,感覺這一趟跑得值啊,言辭之間隨即愈發恭敬,知無不言啦。

“這件事,你們對霍六哥說了嗎?”

“沒有,沒有。”郭寶急忙解釋,說龍竹大仙一再囑咐,此事只能對兩個人說,一個是李虎,一個是羅青漢,其他人萬萬不能說,那一說就炸鍋了。二十萬遼軍圍剿,還有金狗幫忙,那還不嚇得撒丫子就跑。

“怨軍如今駐紮在哪?”李虎又問諸夏。

“興中府。”諸夏回道。興中府在黑山東北端,是從東京道方向攻擊中京的必經之路,算是中京道的一個重要門戶。

“那衛州、成州一線的遼軍主帥是誰?”

“是蕭幹。”諸夏說道,“他是奚六部大王,還兼知東路兵馬事。現在他的奚馬軍就駐紮在蒺藜山。”

李虎稍加沉吟,又問道:“中京道現在還有義軍嗎?”

“有,張關羽的武勇軍就在都山和盧龍山一帶活動,最近大概聽說了你們的事,正在往大山方向移動,估計也想來大山會盟。”諸夏說道,“另外,張撒八的射糧軍也在馬盂山一帶越打越厲害,對中京首府大定有一定的威脅。”

張撒八?這個人還是頭一次聽說,剛剛冒出來的義軍?“張撒八有多少人馬?”

“大概三四千人吧。”諸夏說道,“這個人是個挑夫,給遼軍運送糧草輜重,去年他糾集一幫人,搶了一批糧草武器上山舉旗,不久被耶律餘睹擊敗,逃到了深山老林裡。今年夏天,他又冒出來了,舉著你的大旗在馬盂山招兵買馬,很快重振聲威。聽說,耶律餘睹要打他,因為豹子軍威脅到了遼軍糧道的安全。”

哦,原來這麼回事,還有人冒充我的旗號,可見我的名氣很大啊。李虎很得意,哈哈笑了起來。

郭寶和諸夏互相看看,更為欽佩,王者之子就是不一樣,形勢惡劣到這種地步,依舊談笑風生,泰然自若,神人啦,或許正如傳言所說,王者歸來,復漢有望了。

幾碗酒下肚,感情拉近了,話也就多了。李虎隨即問到怨軍的事。他很好奇啊,想知道怨軍和義軍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雙方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一問,李虎才知道怨軍和義軍有很深的淵源。

怨軍首領都指揮使董小丑原來是個名氣很大的反賊,曾參加了當年的李弘大起義,他和羅青漢一樣,都是三十六路義軍首領之一。起義失敗後,他率先受撫於遼,一直在東京道打仗,打女真人,打渤海人,很賣力,屢建戰功。後來遼國建怨軍,考慮到他在遼東漢人中很有影響力,就把他拉出來舉大旗,結果很多土匪流寇衝著他的名聲,都跑來了。羅青漢受撫,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否則以羅青漢的性格,絕不會向契丹人低頭。

哦,原來是這種關係,這就容易理解了,說白了就是兄弟啊。李虎暗自高興,這個董小丑要好好拉攏,說不定將來能幫上義軍的大忙。

董小丑原來是個造反的反賊,那怨軍其它將帥呢?是不是也都是反賊?

那怎麼可能?契丹人當然要控制這支軍隊了,怨軍裡除了董小丑和他的一幫親信外,其它將領雖然也是漢人,但都是從別的軍隊調過來的軍官,都是契丹人忠誠的狗,彼此之間矛盾很深,所用怨軍打一仗敗一仗,自建軍到現在,就沒有打過勝仗。

諸夏說到這些事的時候,很激動,破口大罵,尤其對都虞侯郭藥師,更是切齒痛罵,好象和他有什麼過節。

李虎送走兩人後,叫黃涉即刻去寧昌城約見宗望和粘罕,現在可以談談了,現在二十萬遼軍正在北上,老子就是籠子裡的老虎,你把我逼急了,我可真要打了,我就不信你金狗沒有想法。

他對馬擴的話至今還是深信不疑,遼東形勢正隨著自己的崛起而發生變化,現今自己南下打地盤既能消耗遼軍,又能給宋金聯手攻遼創造機會,做為夢想獨霸遼東的金人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不會擋住自己的道。

黃涉匆匆又走了,暗地裡痛罵李虎。哪有這樣指使人的?你總要讓我喘口氣吧?我是人,不是牲口,好歹你也讓我歇口氣吧。

李虎又叫來羅思南,叫她找一幫人,立即在山城散佈謠言,說義軍連戰連捷,勢如破竹,已先後攻佔永州、降聖州等數個州縣,如今主力正在攻打上京首府臨潢,形勢一片大好。這要是放在過去,李虎這樣睜著眼睛騙人,羅思南又要反對了,但現在她對李虎那是言聽計從啦,兩人都光溜溜抱在一起睡了,就差巫山yunyu了,李虎還算通情達理,願意把雲雨留到洞房花燭夜,否則連雨露都灑過了。到了被窩裡,自己那是李虎的對手,再驃悍也沒用啦。

訊息很快在山城傳開,嗬,山城軍民那個興奮啦,這樣發展下去,明天春天大家可以到上京臨潢府住宮殿了。

李虎總算看到宗望了,這位金國的二皇子長得厚厚實實的,很強壯,相貌和金兀術有七分相似。女真人都蓄著一臉大鬍子,一雙濃密的眉毛,如果不是很熟悉對方,看上去都大致差不多。

金兀術也來了,瞪大眼睛怒視李虎,恨不得把他打成豬頭。相比起來,宗望和粘罕就顯得很有沉府,喜怒不形於色,對彼此間的過節隻字不提,言笑甚歡。

李虎懶得客套,都是熟人了,知根知底,還惺惺作態幹什麼,直接說主題吧。今天的主題是什麼?當然是南下,但南下不能由我的嘴說出來,而是由你們提議,我來考慮,否則我怎麼突圍?你金軍在衛州、懿州一線屯駐有數萬大軍,就算我殺出去了,我也只剩下半條命,到了中京道還玩個屁啊,遲早一命嗚呼。

果然,宗望一張口,就是威脅,“二十萬遼軍正在北上,另外,我還聽說遼國使者從大宋回來後,假如一切順利,遼國皇帝還要再從南京道徵調五萬宮帳軍北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盤算一下今年冬天怎麼過?”

李虎馬上裝神弄鬼了,小臉一苦,沮喪啊,不過口氣很強硬,一副色厲荏苒的樣子。老子不裝出害怕的樣子,你也不會露出老底,快,告訴我,你的底限是什麼?

粘罕、兀朮一左一右,你一言我一語,極盡威脅之能事。李虎越聽越怕,臉色都變了,“這天真的很冷啊。”一邊說還一邊還把斗篷緊緊裹在身上,一個勁地哆嗦。

宗望估計差不多了,終於說出了目的,“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野牛原一仗,我們還攜手抗敵,也算是兄弟了,現在你有難,我們不能見死不救,無論如何要伸以援手……”

“你要什麼?”李虎不耐煩地打斷了宗望的話。不就是交易嘛,痛痛快快說出來,搞那麼一大堆虛情假意幹什麼?累不累啊?

宗望淡淡一笑,“我可以放你一馬,讓你突圍,讓你南下,但你只能帶軍隊走,其它人都留下。”

明白了,女真人就是有遠見,把軍隊放走,把百姓留下。軍隊可以為他消耗契丹人,百姓可以為他創造財賦,天才啊。

遼東這塊地方,若論聰明才智,當然首推漢人,但自李弘大起義開始,漢人便前赴後繼的造反,造反就要死人,死的最多的就是漢人,尤其是東京道、上京道、中京道三個地方,漢人相對來說比較少,人口因此驟減。如今龍化、山城兩地大約聚集了四十萬漢人,這個數字很龐大,如果女真人能把這四十萬漢人擄掠回去,不但能增加金國的人口,也能為金國帶來難以估量的財富。

李虎突然更冷了,他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錯誤地估計了四十萬漢人的價值,這不是包袱,而是無價之寶啊。或許對人口眾多的大宋來說,這四十萬人不過九牛一毛,無足輕重,但對蠻荒小國來說,這四十萬人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啊。

錯誤的認識,導致了對形勢錯誤的理解。金人其實根本不在乎那點戰利品,他們要的是人,只要有人,武器可以打造,絹布可以紡織,錢財可以累積,他們的實力會穩步增長,而自己失去了人,也失去了人心,即使突圍南下,也不過苟延殘喘,最終是為金人做了嫁衣裳。好聰明的女真人。

可笑自己還在自以為是,以為金人為了消滅契丹人,願意拱手放行,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便宜事?本以為自己佔了金人的便宜,現在回頭一看,是金人佔了自己的便宜,而且是個大大的便宜。

“我不能答應。”

寒風中,李虎冷得牙關打戰,但此事事關個人榮辱,事關遼東漢人的尊嚴,事關遼東義軍的存亡,即使腦袋掉了,也絕不能答應。

宗望微微一笑,“虎帥,回去考慮考慮吧。”說完他轉身走了。他信心足啊,李虎走投無路了,要想活命,只能答應這個條件,最重要的是,這個條件並沒有損害李虎的個人利益,他還有軍隊,還有實力,只要他能突圍南下,他依舊可以打出一片天地,這麼優越的條件,他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虎帥……”粘罕走到李虎身邊,誠懇說道,“要下雪了,遼軍會搶在下雪之前攻到龍化,這樣一來,你即使能維持一段時間,但軍心渙散,人心惶惶,待到春暖花開,不待遼軍再打,你的軍隊就潰散了,你的百姓也逃離了,而你,也就一無所有了。”

李虎笑著伸出手,用力拍拍粘罕厚實的肩膀,“野牛原一仗,我要謝謝你,雖然說遲了一點,但我真的很感謝你。”

粘罕大笑,也拍拍李虎的肩膀,跟在宗望後面走了。

金兀術還是很生氣,但李虎現在深陷困境,讓他同情啦,尤其這個豬頭用盡了所有手段,連臉都不要了,好不容易在遼東有了點起色,結果轉眼又被打回原形了。

“哎,把胸膛挺直了。”金兀術一拳打在李虎的胸口上,“只要穿過這一關,你還是一頭猛虎,將來,兩軍陣前,我們再浴血廝殺。”

李虎身軀在抖,但臉上笑得很燦爛,沒有絲毫懼色,“哎,老兀,小星星在不在寧昌?”

“在。”金兀術笑道,“什麼時候我們出來打獵?”

李虎眼睛一亮,頓時來了勁,身軀也不抖了,興沖沖地說道:“第一場大雪下來之後,如何?”

“一言為定。”金兀術和李虎擊掌相約,告辭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