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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或許

裴世矩舉薦齊王北上戍?,這在大家的預料當中,畢竟聖主面對當前困局,迫不得已之下已經“松了口”,之前中樞議定對北疆軍政大員進行人事調整就已經是個明確訊號。

只是齊王身份特殊,他是聖主唯一的嫡皇子,是中土未來的君王,這樣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在目前中外大勢下北上戍邊,負面影響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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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國內權力高層來說,它釋放出來的訊號是政治上流放齊王,這可能會加劇皇統之爭,進一步惡化兩京政局;而對普通貴族和普羅大眾來說,它釋放出來的訊號是南北關系緊張,南北大戰一觸即發,這肯定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會進一步惡化國內局勢;對大漠牙帳來說,它釋放出來的訊號是中土已經開始進行戰爭準備,退一步說,中土對南北關係的未來趨勢持悲觀態度,雙方之間的信任會越來越少,矛盾和衝突會越來越多,南北大戰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為此大漠北虜必然積極應對,積極進行戰爭準備,這必然會加劇南北關係的惡化,北疆鎮戍壓力會迅速增大,北疆危機會日益加重,這將直接影響到明年是否有可能繼續東征。

牽一髮而動全身,齊王北上戍邊的難度太大,聖主和中樞即便做出了這一決策,也需要做一番精心的準備,創造一個合適的政治環境,需要把齊王戍邊對國內外局勢所造成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否則就是適得其反,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麼,如何創造一個合適的政治環境?

在國內,最起碼要贏得兩京政局的平穩,東都要向西京做出妥協,西京也要向東都做出讓步,雙方即便撕破臉了,但考慮到日益惡化的中外局勢,考慮到即將爆發的南北大戰,也要暫時維持平衡,一致對外。同時,中央要加強對地方的控制,衛府要加大剿賊力度,雖然關隴、山東和江左三大貴族集團的鬥爭愈演愈烈,但做為具體表現的國內叛亂還在可控範圍內,還沒有蔓延到中土每一塊土地上,還能以雷霆之勢一掃而盡。

在外部,中土要鞏固和加強與西突厥的聯盟,雖然在今年西疆危機中失去的國土和損失的利益已難以挽回,但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來日方長,暫作忍耐,先藉助西突厥的力量,挑起東西兩部突厥的廝殺,把大漠北虜的注意力吸引到大金山一線,陷大漠北虜與左右難以兼顧之窘境,從而迅速化解西疆危機,並有效緩解北疆這邊的重壓。

在創造這一政治環境中,裴世矩的作用至關重要,在外他可以化解西疆危機,而西疆危機有了解決的可能,在內他才能脅迫和勸說西京做出讓步;西京讓步了,東都才能穩定兩京政局;而兩京政局穩定了,聖主和中樞才能具備發動第三次東征的基本條件。

那麼裴世矩是否有絕對把握化解西疆危機?

裴世矩化解西疆危機的辦法,名義上是以犧牲中土在西域的利益,來鞏固和加強與西突厥的結盟,但實質上就是挑起東西兩部突厥的廝殺。東西兩部突厥互相廝殺,互相消耗,也就無力顧及到中土,相反還都有求於中土,於是中土就能漁翁得利,不但西、北兩疆的危機都能化解,還能贏得恢復國力的充足時間,等到國力恢復了,中土可以發動南北戰爭,先聯合西突厥滅了東。突厥,然後再橫掃西域,把西突厥趕到蔥嶺以西去,如此一來他的國防和外交大戰略就算成功了,他的政治抱負就算實現了。

然而,這種事中土已經幹過一次,東西兩部突厥損失慘重,元氣大傷。前車之鑑後事之師,相信兩部突厥都不會重蹈覆轍了,他們現在的第一目標都是中土。

西突厥要與波斯人殊死搏殺,為此他們想方設法也要挑起東。突厥與中土之間的戰爭,而東。突厥為了建立統一的大突厥汗國,同樣要想方設法削弱西突厥和中土的實力,正好西突厥要與波斯人開戰,那麼東。突厥的目標就剩下了中土,只要擊敗中土,重創中土,那麼東。突厥再去收拾與波斯人打得兩敗俱傷的西突厥就輕而易舉了。

這?一分析,裴世矩西行若想實現既定的長遠目標,難度非常大,不過短期目標還是有把握的,西突厥還是願意把東,突厥人趕出西域,還是願意與中土聯手對東。突厥形成威脅。

東。突厥一旦處於劣勢,只有妥協,考慮到前車之鑑,東西兩部突厥必然聯手對抗中土。這種局面下,西突厥考慮到自己即將與波斯人大戰,為解除後顧之憂,這是最好的挑起東。突厥與中土大戰的機會,必然極力唆使東。突厥發動南北大戰,而東。突厥考慮到中土太強大,自己一個人對付中土力有不逮,此刻恰逢中土東征連續失利,元氣大傷,又有西突厥幫忙牽制中土最為強悍的西北軍,那麼顯然這是最好的進行南北大戰的機會,乘你病要你命,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既然南北大戰是事實可見的,難以避免的,而裴世矩此次西行的成果,從另外一個角度說,事實上等於加速了南北戰爭的爆發,那麼裴世矩未雨綢繆,理所當然要在北疆積極進行戰爭準備,但在今天之前,裴世矩考慮到中土元氣大傷,沒有贏得南北戰爭的絕對把握,所以還是力求以“主和”來延緩南北戰爭爆發的時間。

然而,封德彝的一份密信,還有段達的一道奏章,卻迫使他不得不改變立場,轉而支援聖主繼續東征,這等於宣告中土在南北關係上的態度由“溫和”轉為“強硬”,是要撕破臉的前奏,南北關係的惡化速度必然越來越快,南北大戰的腳步必然越來越近,這反過來倒逼裴世矩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來加強北疆鎮戍力量,想方設法遏制和延緩南北關係的破裂,於是他只有一個選擇,公開支援齊王北上戍邊,公開要求招安白髮賊,力求把本來會“禍害”北疆局勢的危險因素,以最快速度轉化為可以暫時維持南北關係的有利條件,為即將到來的南北戰爭打下一個較好的防禦基礎。

段達奏章裡的內容肯定是可信的,無論是封德彝還是段達、陰世師,絕無可能謊報軍情,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如果白髮賊的軍隊多達數萬,且同時在三線作戰,可見其實力已經到了足以威脅到北疆安全的地步,反過來說,這股力量如果為朝廷所用,投入到北疆鎮戍上,則鎮戍形勢必然逆轉。

北疆鎮戍形勢逆轉,南北關係的惡化速度得以遏制,這對裴世矩西行非常有好處,可以保證裴世矩能夠實現預定目標,反之,如果裴世矩在西邊挑起了東西兩部突厥的廝殺,而東線這邊則陷入困境,北疆鎮戍軍無法有效牽制北虜軍隊,導致大漠牙帳再無後顧之憂,敢於集中力量與西突厥決戰於大金山,則整個形勢就對中土不利了,如果西突厥打敗了,裴世矩此趟西行不但無功而返,甚至還會加劇西疆危機。

然而,齊王尚可控制,白髮賊卻無從控制,雖然李子雄、韓世諤、周仲等貴胄叛逆都在白髮賊帳下,聖主可以下詔特赦,允許他們戴罪立功,但白髮賊是否相信聖主?是否願意為朝廷效力?是否願意交出軍隊?如果白髮賊先假作受撫以贏得喘息時間,然後倒戈一擊,甚至裡通外國,與北虜內外夾擊,則長城危矣,北疆更有可能陷入長久混亂,那對當下的中土來說就是一場災難了。

所以,對於聖主和中樞來說,齊王北上戍邊可以,風險可控,但招安白髮賊不可以,風險太大。退一步說,李子雄、韓世諤、周仲等貴胄都可以赦免,參加叛軍隊伍的青壯平民也可以赦免,但白髮賊等所有賊帥卻不能赦免,這種人不僅有反骨,不可信任,更重要的是他們背後有“黑手”,他們只忠誠於這些“黑手”,時刻都有造反的可能,所以必須誅殺,殺雞儆猴,這是原則問題,沒有商量的餘地。

因此,當裴世矩提出招撫白髮賊的建議時,聖主和中樞重臣們都露出了詫異之色。裴世矩不可能不知道聖主和中樞的原則,他也不可能違背原則,既然如此,他為何還提出這個根本就不可能的建議?退一步說,就算聖主和中樞妥協了,裴世矩又憑什麼認定,白髮賊及其帳下賊帥們願意交出自己的軍隊,任由朝廷宰割?

納言蘇威實在忍不住了,他和裴世矩不僅是政治盟友,私交也非常不錯,此時此刻他不能不提醒裴世矩,“聞喜公,白髮賊只是一枚棋子而已,他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又如何決定數萬叛賊的命運?”

裴世矩想了片刻,嘆道,“或許,某能決定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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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