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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動搖

九月初七,聯盟大軍雲集狗頭泊,並順利組建了聯盟馬軍。

聯盟馬軍由原隸屬於風雲軍的三百餘騎,由投降歸附的一千餘馬賊盜寇,還有從邊市商賈的護衛中強行徵募而來的四百餘騎,共兩千騎整編而成。李風雲將其命名為雷霆軍,分左、右兩府,每府五個團一千騎士。雷霆左府總管呼延翦,副總管井疆六斤蜚和安北海;雷霆右府總管高虎,副總管地駱拔巢和赤小豆。

在馬軍總管中,安北海最為醒目,因為他是大漠巨賈安特爾的兒子,雖然安特爾的兒子很多,安北海既不是嫡出的,也不是能力最強的,但畢竟是安特爾的“臉面”所在,而目下這種關鍵時刻,安特爾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所以安北海出任聯盟馬軍總管,與中土人並肩作戰,實際上等於向所有裹挾而來的漢虜商賈傳遞出一個訊息,那就是合作。安特爾如此高調合作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利益,唯有豐厚的利益才會打動他,才能讓他主動合作,而這對大部分不知內情惶恐不安的漢虜商賈來說,這是一個積極而樂觀的訊號,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

當夜,聯盟軍議,李風雲下達命令,急赴閃電河,直殺七水泊。

九月初八,聯盟大軍繼續北上,進入星星原,逼近閃電河。

散居在星星原上的諸種部落措手不及,倉惶後撤,好在之前牙旗已經發出了警告,已經要求他們儘快撤離,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再加上李風雲嚴厲約束諸軍將士,不允許他們恃強凌弱肆意燒殺,以免耽誤時間影響了行程,所以這些部落只要遠遠避開氣勢洶洶的聯盟大軍,也就算僥倖逃過了一劫。

九月初八,七水泊,磧東南牙旗。

叱吉設阿史那咄捺被眼前的密報震驚了。

安特爾再報,初五,刀帶著選鋒軍離開了懷荒,裹挾著邊市上的所有商賈和物資北上急進,兵鋒直指閃電河。同日,刀的後續大軍抵達燕子原,至此其所屬軍隊全部出塞,據估計總兵力大約在六萬到八萬之間,容整齊,裝備精良,將士們看上去也是訓練有素,士氣高昂。安特爾感嘆,他已經高估刀的實力了,但事實上刀的實力之強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連想像都想像不出來,一個反賊如何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造出一支如此強大的軍隊?到底用了什麼驚人手段?奇蹟是如何創造的?

另外,安特爾還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正是因為這個秘密的存在,安特爾才不顧個人危險再度傳出密報。

在刀的後續大軍抵達燕子原時,安特爾有一個匪夷所思的發現,這支軍隊的統帥竟然是中土聲名顯赫、權重一時的建昌公李子雄。當時他就驚呆了,難以置信,腦海中一片空白,思想完全紊亂,感覺整個世界都顛覆了。

安特爾頻繁往來於南北之間,積極為牙帳收集情報,對李子雄其人非常瞭解,知道他是中土最為炙手可熱的大權臣楊素的忠實部下,是中土軍方的十二大衛府將軍之一,還曾擔任過民部尚書入主中樞參與決策,前年因捲入齊王“失德”一案而倒臺。如此一個權臣,即便倒臺了,他在政治上的影響力也依舊難以估量,他的身份地位也依舊顯赫,怎麼可能會自甘墮落、自毀清白落草為寇?

據刀的親信說,去年年底李子雄復出,率軍參加遠征,然後便與楊玄感一起策劃和發動了今年夏天的兵變。兵變中,楊玄感攻打東都,而李子雄坐鎮黎陽,不久即被齊王擊敗,走投無路之下遂避難於刀的軍中。與李子雄一起逃亡的權貴還有不少,其中不但有皇族子弟,還有一些當今中土中樞重臣的子弟。如今他們都在刀的軍中統率軍隊,與刀一起出塞,並肩作戰。

這個秘密說明了什麼?說明刀的的確確是中土朝廷的人,刀的軍隊有中土朝廷的支援,刀出塞作戰是為中土皇帝衝鋒陷陣,為中土的戰略目標而浴血奮戰。如果想得更深遠一些,想象力更豐富一些,這支出塞作戰的軍隊裡肯定有中土衛府的精銳,而這些精銳軍隊就由李子雄和那些“逃難”的貴族子弟所統率,他們舉著刀的大旗,藏在刀的軍中,忠實執行中土皇帝的命令。

而這有力證明了牙帳之前對刀出塞的動機、目的的判斷是正確的,只是,刀的軍隊有如此之多,實力有如此之強,中土朝廷給他以如此有力的支援,其目的難道僅僅就是為了牽制磧東南的突厥人?

很快,不等叱吉設阿史那咄捺相請,夾畢特勒阿史那思摩和俟利發史蜀胡悉就匆忙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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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爾這個大漠巨賈誰都不敢得罪,每次密報都直接呈送給他們三個人,唯恐被人記恨,但這次情報太重要,太機密了,僅憑他本人不可能獲取,唯一的解釋就是刀告訴他的,透過他這個渠道來告訴牙旗裡的三位權貴。如此一來,刀的動機就複雜了,首要懷疑的就是情報的真實性,至於其他的,比如是否有蓄意挑起牙旗內部矛盾之目的,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三個人心急火燎、焦頭爛額已經顧不上鬧矛盾了。

俟利發史蜀胡悉一口斷言,這個情報是假的,是刀的疑兵之計。

“我對刀太熟悉了,知道他這些年費盡心機、絞盡腦汁都想幹什麼。”史蜀胡悉冷笑道,“他********要報仇,但他要殺的人太多了,不僅僅是我們這些當年圍殺他的人,還有當年那些出賣他的人,而那些人都在長城裡面,高居廟堂之上,他怎麼殺?當然,他在塞外無立錐之地,轉而回中土舉旗造反也可以理解,只是,如果他在中土有七八萬人馬,有為禍一方的實力,他還會出塞作亂?所以我認為這就是疑兵之計,就是恐嚇我們,讓我們畏懼,不敢打,於是刀輕而易舉就達到了牽制之目的。”

阿史那咄捺面無表情,心裡卻是暗自憤恨。史蜀胡悉與刀之間仇怨甚深,對刀非常瞭解,知道刀出塞就是衝著他來的,但史蜀胡悉卻輕描淡寫,蓄意無視,張嘴就胡說,擺明了就是要借阿史那咄捺這把刀去殺人。

“茲事重大,關係到磧東南之穩定,部落之存亡,我們必須小心謹慎,不可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大意。”阿史那思摩語含雙關地說道。

“你所擔心的無非就是裴世矩,認定刀的背後就是裴世矩,刀的所作所為都源自裴世矩的授意。”史蜀胡悉抬手搖了搖,“你們都知道,當年出賣刀的雖然不是裴世矩,但裴世矩既沒有阻止,也沒有援手,實際上就是默許了,所以據某所知,自此後,刀就與裴世矩恩斷義絕,反目成仇。”

阿史那思摩正想反駁,史蜀胡悉舉手阻止,“你先聽我說完,我有證據。我發現刀還活著的時候,他在松漠為寇,並且小有規模,當時我也懷疑裴世矩是不是有意吞併東北三族,遂出兵圍剿,一戰而定。當時中土方面不但沒有阻擾,反而給予了一定的幫助,這足以說明裴世矩對刀的態度。”

“還有,從裴世矩的立場出發,西土比北疆重要,西域諸國也遠比高句麗重要,這也是他竭盡全力經略西土的原因所在。只要西土在手,大漠就會陷入中土的東西夾擊之中,如此中土北疆可保安全,但結果呢?結果中土本末倒置,不去鞏固和加強西征戰果,牢固對西土的控制,反而迫不及待發動了東征,以致於今日陷入內憂外困之中,西疆更是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由此可以證明,如果裴世矩與刀還是情同父子,那麼刀的戰場必定在西土,而以刀的能力,即便不能阻止西突厥人席捲西域,但應該可以阻止吐谷渾人復國。然而從目前牙帳所獲的訊息來推斷,吐谷渾人復國已成定局,西疆危機已經綁縛了中土半條手臂,已不可拯救,這種局面下,裴世矩肯定不想兩線作戰,但中土皇帝和東都的很多王公大臣卻非常激進,試圖挑起兩虎相爭,以便從中漁利,甚至直接發動南北大戰,給我大漠以沉重一擊。裴世矩不想做的事,刀卻雷厲風行,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兩者之間的激烈衝突嗎?”

阿史那思摩意味深長地笑了,“你是想告訴我們,在目下緊張局勢中,裴世矩可以忽略,刀也可以無視,我們只要把精力放在弱洛水兩岸就行了,是嗎?那麼,李子雄的突然出現如何解釋?難道這也是刀的疑兵之計?”

史蜀胡悉躊躇片刻,嚴肅說道,“你我之間的分歧就在於是否以重兵阻敵。你擔心敵兵強大,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擔心與中土反目成仇引發南北大戰,而我擔心的是中土人橫掃東北三族,牢牢控制弱洛水兩岸,對我大漠側翼造成致命威脅。這個威脅一旦形成,南北大戰也就指日可待了,且對我大漠十分不利。”史蜀胡悉的聲音漸漸冷肅,咄咄逼人,“事關大漠興衰,牙帳存亡,孰重孰輕,還需甄別嗎?”

大帽子扣下來,阿史那思摩承受不起,只能閉上嘴巴。

阿史那咄捺瞻前顧後,難做決斷,良久,他抬頭望向史蜀胡悉,問道,“依照你的分析,刀與裴世矩早已反目成仇,刀孤立無援,那麼此次刀率軍出塞,就是走投無路,死裡求生了?”

史蜀胡悉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我說過,他********就想報仇,為了報仇他無所不用其極,而據某從中土行宮那邊得到的訊息,李子雄的確參與了東都兵變,他也是走投無路,出塞也是死裡求生。”

阿史那咄捺沉吟不語,又陷入權衡之中。

“那是兩個亡命之徒,而且還是互不信任、互相利用的亡命之徒,在我數萬控弦的猛烈攻擊下,根本不堪一擊。”史蜀胡悉極力慫恿道,“此戰若能一鼓而下,一戰而定,不但繳獲無數,還能以最快速度最小代價摧毀中土攻打東北之陰謀,牙旗更能因此而發展壯大。”

最後一句話極具誘惑力,阿史那咄捺終於有所動搖。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