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被戲弄的姜若水
太子幽幽地從黑暗之中甦醒過來，他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看到了三皇子那張帶著戲謔笑容的面容，瞬間臉色一片鐵青。
一瞬間，太子明白了。
自己被三皇子算計了！
羅九鼎和葉天這兩個叛徒，早就暗中投靠了三皇子。
“老三，你可真是好手段！”太子眼神陰翳，童孔之中，含著濃濃的怒氣和兇狠，只是太子身上的色厲內荏，卻早就被三皇子看穿了。
“大哥，階下囚就要有當階下囚的覺悟！”
“給我跪下！”
三皇子勐地一踹，踢斷了太子的小腿。小腿上傳來尖銳刺骨的疼痛，讓太子控制不住地跪了下來，眼中含著淚水。
“老三，你……”
“大哥，成王敗寇，你早就應該有這個覺悟！”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羅先生和葉兄弟選擇投靠孤，你不該反省反省，你做人的失敗之處嗎？”
三皇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子，嘴角露出勝利者一般的笑容，似乎在譏諷嘲笑太子，一把好牌被太子打廢了。
太子聽了三皇子的話，臉色扭曲起來，一陣青一陣紅的。
三皇子的話，就如同一柄犀利的匕首，血淋淋地捅進他的胸膛，破開他脆弱的心臟。
事實上，連太子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他是孝元帝的長子！
他是吳國的太子！
明明優勢在我，怎麼就被翻盤了？
在冠軍侯隕落的時候，太子就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什麼吳國皇位，什麼醉枕美人膝，全都與他無關了。
羅九鼎和葉天的背叛，不過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太子徹底絕望了。
“老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給我個痛快！”
在徹底沒有了翻身的希望後，太子反而有了自殺的決心，只求三皇子給他一個痛快。
“哈哈哈！”
三皇子洋溢地笑了出來，臉上笑容之濃郁，宛如吃著棒棒糖的小朋友。
“給你個痛快？”
“大哥，你可真天真！”
“三弟我還打算把你交給父皇呢！”
三皇子說出他的打算，太子瞬間臉色蒼白無比，面若死灰。
自己綠了父皇。
還起兵造反。
父皇會怎麼對他？
太子忍不住地打了個寒戰，渾身上下都冷得發抖，感覺置身於冰窖之中。
……
五皇子府。
紀天賜端坐在檀木椅上，臉色不悅，微微搖了搖腦袋。
在他的腳下，魏延風跪著，腦袋低垂，似乎要塞進地裡面去似的。
“屬下無能！”
“沒有抓住太子！”
“讓三皇子得逞了！”
紀天賜聽了魏延風的彙報，嘆了口氣。
昨晚出動御林軍，在帝都大肆搜捕太子的下落，結果還是功虧一簣，便宜了三皇子。
不過明白了前因後果之後，紀天賜也沒有責怪魏延風。
畢竟誰都沒有料到，太子的心腹，居然會是三皇子的人。
陪伴太子到最後的羅九鼎葉天兩人，把太子綁了送給三皇子，太子現在心中的想法，大概是崩潰的。
“起來吧！”
“三皇子技高一籌，居然策反了羅九鼎和葉天，是孤的失策！”
紀天賜柔聲說道，跪著的魏延風方才長舒一口氣。
紀天賜心中非常清楚，以他和羅九鼎、葉天之間的關係，他們兩人是絕對不會投靠自己的。
他們綁了太子，就算不投靠三皇子，也多半會投靠六皇子。
紀天賜倒也沒有感覺太過可惜。
“婉妃那邊有訊息了嗎？”紀天賜接著問道。
在冠軍侯行動之前，婉妃突然從冷宮之中失蹤。
只不過，當時各方都忙著交手，沒人理會婉妃這顆不重要的棋子。
現在，大戰落幕，太子和冠軍侯徹底失利，到了清算的時候。
婉妃自然被所有人當成了軟柿子，誰都想要去捏上一捏，看看能不能捏出水來。
“殿下，有探子回報，說在大明山一帶，見到了婉妃的蹤影。”
“末將已經讓於海，去大明山一帶，搜捕婉妃了。”
紀天賜點點頭，對著魏延風吩咐說道。
“捉拿婉妃的事情，適當關注一下就行，不用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婉妃身上。”
“接下來的奪嫡之爭，才是關鍵！”
“老三、老六、老七他們的動向，要時刻關注！”
“特別是老三，悄無聲息地就策反了大哥的心腹，不可不防！”
“末將遵命！”
……
在各方行動的時候，婉妃在冠軍侯心腹的保護下，一路向南逃遁，希望能夠逃到越國，得到越國的庇護。
大明山中。
兩道人影，飛遁在半空之中，速度之快，帶起一陣刺耳的音爆之聲。
這兩道人影，一老一少，一男一女，氣度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若是吳國的官員見到飛遁的老者，一定會滿臉的驚訝。
這名老者，便是大司農周傾川。
至於周傾川身旁的少女，則是神農氏的後人——姜若水。
“周爺爺，你再快點，婉妃都要逃出吳國了！”姜若水拉著周傾川雪白的鬍鬚，語氣有些急促地催促著。
周傾川聽到姜若水的催促，嘴角苦笑一聲。
“小若水，不用急，大明山距離吳國邊境，還有上千里地，婉妃逃不了的！”
“小若水，你坦白，為什麼你對捉拿婉妃的事情，這麼上心？”
周傾川深邃的目光，盯著姜若水，看得姜若水心裡發虛。
姜若水眼神有些閃躲。
“沒……沒有什麼為什麼……”
“就是為了正義！”
“冠軍侯起兵造反，婉妃身為冠軍侯的女兒，難道不應該抓嗎？”
“婉妃是應該抓捕，只是這點小事……也用不著我親自出手。”
“昨晚太子和冠軍侯那麼一鬧，帝都中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處理呢。”
還不等周傾川繼續抱怨幾句，姜若水就打斷周傾川的話。
“所以啊……周爺爺你更應該抓把勁，趕快把婉妃抓起來，然後回帝都處理公務。”
在姜若水和周傾川說話之間，他們兩人已經深入大明山之中。
婉妃的氣息，被周傾川敏銳地捕捉到。
“找到了！”
“在哪裡？”姜若水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婉妃的蹤跡。
“呵呵！”周傾川輕笑一聲，緊接著身影鬼魅地閃動，下一瞬間，就突兀地出現在婉妃的面前。
體內真氣一震！
化作一道無形的氣勁，直接將婉妃身旁十幾名護衛的五臟六腑，全都震碎，七竅流血而亡。
“啊——”
婉妃尖細的叫聲，突兀地從喉嚨裡爆發出來，直衝雲霄，在山野之中，是如此的清晰可聞。
婉妃臉上的恐懼，如同見了鬼一樣，都能夠化成實質。
“大……大司農……”
婉妃見到來人，語氣結結巴巴的。
她完全沒有想到，日理萬機的大司農，居然親自來追捕她。
也不知道，這是她的榮幸，還是她的不幸。
“婉妃，不要反抗，跟老夫回帝都吧。”
周傾川的話語輕飄飄的，聽上去，像是一個務農老人的話語，但他的一句話，落在婉妃的耳中，卻宛如天條，有著不容反抗的威嚴。
婉妃嘴唇蠕動幾下，雙拳緊握，臉色不停地變化著。
她猶豫了幾息的時間，最終也沒有反抗周傾川的勇氣。
大宗師，哪裡是她能夠反抗的。
下一秒，婉妃就被打暈了過去。
打暈了婉妃之後，姜若水在周傾川耳邊，小聲地滴咕著。
“周爺爺，把婉妃交給五皇子。”
“哈哈哈！小若水，原來你是為了五皇子啊！”周傾川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開懷大笑，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姜若水被周傾川的笑聲，弄得渾身不自在。
“周爺爺，你別瞎想，我和五皇子之間，清清白白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那樣？”
“我都還沒說出口呢！”
周傾川用戲謔調侃地眼神，看著姜若水，姜若水的臉頰上浮現出兩片嬌紅，宛如二月桃花那般美豔。
姜若水跺了跺腳，有些不開心，撅著嘴說道：“周爺爺，我跟你說正事呢！”
“小若水你的人生大事，難道不是正事嗎？”
“五皇子他，怎麼騙走小若水你的心的？”
姜若水翻了一白眼，知道自己怎麼解釋，周傾川都不會相信，自己和紀天賜之間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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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爺爺，你別瞎說。”
“我幫五皇子，是為了谷中大計，是為了玄天靈種。”
聽到玄天靈種這四個字後，周傾川的臉色，瞬間變得肅穆起來。
“玄天靈種？”
“五皇子怎麼和玄天靈種有關係？”
姜若水紅唇微張，將她把玄天靈種送給紀天賜培育的事情，和盤托出，告訴了周傾川。
周傾川聽完之後，連忙拍了拍大腿，感慨一聲。
“女大不中留啊！”
“小若水，你還沒有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五皇子又不是農家大宗師，你怎麼能夠將玄天靈種交給五皇子培育呢？”
姜若水聽到周傾川以為自己是因為私情，把玄天靈種交給紀天賜培養，頓時不開心了，一張俏臉緊繃著。
“周爺爺，我把玄天靈種送給五皇子培育，才不是什麼私情呢。”
“五皇子他，在培育靈種上的造詣，不弱於任何一個農家大宗師。”
姜若水的話，讓周傾川微微愣了一愣。
他看著姜若水，發現姜若水提起紀天賜的時候，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中，流露出欽佩的神情。
“周爺爺，你可千萬不信！”
“五皇子在培育靈種上的造詣，真的不俗！”
為了說服周傾川，姜若水還把紀天賜寫給她的信件，放在周傾川面前，讓他看看信件中的內容。
周傾川一開始並不相信姜若水說的話，並不認為紀天賜在培育靈種上面，真有極深的造詣。
畢竟他乃是農家大宗師，對於培育靈種，太熟悉了。
他太清楚，培育靈種的難度。
紀天賜一個修煉皇室武學的準宗師，怎麼可能有堪比農家大宗師的造詣？
但是，隨著他看的信件越來越多，他臉上的神情，也越發地凝重。
他發現，姜若水說的，好像是真的。
信件中的那些奇思妙想，讓周傾川大開眼界。
不說這些奇思妙想能不能成真，光是能提出這些想法，就能夠推斷出，紀天賜在培育靈種上面的造詣，絕對不凡。
見到周傾川臉色凝重，姜若水嘴角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周爺爺，你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五殿下，絕非一般人！”
周傾川沉默了片刻，笑了一聲。
“五皇子，的確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也騙不走小若水你的心！”
“五皇子的信件，你都隨身攜帶，是不是每晚睡前，都要塞在枕頭下面？”
“周爺爺，你胡說什麼呢？”
姜若水瞪了一眼周傾川這個“老不修”。
周傾川笑了笑，不以為意，神情正經地說道。
“小若水，你就如此篤定，五殿下他有可能培育出玄天靈果？”
周傾川有些好奇姜若水如何作出這個判斷的。
他年幼之時，得到神農谷農家高人的指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半個神農谷的人。
在他晉升大宗師之後，神農谷的人，第一時間就來請他培育玄天靈種。
他在培育玄天靈種上，耗時十年，最終一無所獲，抱憾終生。
對於神農谷請諸位農家大宗師培育玄天靈種的事情，周傾川心中，可謂是一清二楚。
姜若水臉色猶豫了一下，喃喃低語。
“周爺爺，我懷疑，五皇子已經培育出玄天靈果了！”
姜若水的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在周傾川的耳中炸響。
這短短的一句話，似乎有著某種魔力，能夠震耳欲聾，宛如山嶽崩塌，江河逆流。
周傾川饒是以他大宗師的心境，也在短短的時間內，被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直上九重天，似乎要將他吞沒了似的。
足足用了十幾息的時間，周傾川才消化了姜若水的話。
“小若水，你確定？”
“此事事關重大，你可不能為了幫助你的小情郎，張口就來！”周傾川定了定神，神情無比地凝重，語氣中透露出肅穆的氣氛。
姜若水憤恨地跺了跺腳，不滿地說著。
“周爺爺，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戀愛腦嗎？”
“你以為我會為了五皇子，就會編造事實嗎？我絕不是那種人！”
姜若水話音剛落，周傾川的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小若水，你終於承認了！”
“五皇子，就是你的小情郎！”
姜若水：“……”
看著周傾川這個老不修，姜若水感覺心好累了。
周傾川這是變著法子來套她的話。
“周爺爺，說正事呢！”姜若水刮了周傾川一眼。
周傾川擼了擼鬍鬚，一本正經地問道：“小若水，你怎麼確定，五皇子已經培育出玄天靈果了？”
周傾川培育過玄天靈種，對於培育出玄天靈果的難度，心中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一度絕望地認為，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培育出玄天靈果了。
姜若水猶豫了一下，說出了她的判斷。
“我感覺！”
“你的感覺！”
姜若水點點頭：“我的第六感！”
“在把玄天靈種交給五殿下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五殿下對於培育玄天靈種這件事情，似乎非常有把握。”
周傾川聽了姜若水的話，連連搖頭。
“小若水，不是我說你，你的第六感，不太靠譜啊！”
姜若水額頭上冒出三根黑線，精緻的瓊鼻中不悅地悶哼一聲。
“不僅僅是我的第六感，還有……”
“還有什麼？”
“在我把玄天靈種交給五殿下之後，沒過幾天，五皇子府就誕生了一位大宗師。”
“周爺爺，你不覺得太過巧合了嗎？”
聽到姜若水的這番說辭，周傾川愣了一下。
前不久，五皇子府中誕生了一位大宗師，這件事情，可以說是整個帝都，人間皆知，甚至一度壓到了邗國使節團的風頭。
周傾川身為大司農，自然也去調查了一番。
調查了之後，才知道，晉升大宗師的人，乃是五皇子妃的陪嫁。
這個結果，不僅是周傾川，包括其他三公九卿，也感慨五皇子運氣真好。
娶個老婆，還贈送大宗師，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但按照姜若水今天的說法，那位大宗師的晉升之旅，恐怕另有玄機。
“小若水，你有幾成把握？”
姜若水猶豫了一下，方才小聲不確定地說道。
“七成吧！”
“所以，你才想要捉拿婉妃，和五皇子加深聯絡？”周傾川一口就說出了姜若水心中的小九九。
姜若水點點頭：“本來，我想去捉拿太子的，可惜三皇子下手太快，直接策反了太子的心腹，所以我只好把目標放在婉妃身上！”
周傾川微微點頭，笑吟吟地說著。
“小若水，你要和五皇子加深關係，我十分贊同。”
“無論五皇子有沒有培育出玄天靈果，他畢竟是奪嫡的最有利的競爭人選，都值得神農谷下注。”
“不過，如果你想要下注的話，其實還有更好的辦法！”
“什麼辦法？”
姜若水愣了一下，好奇地望著周傾川，眼巴巴的樣子，讓人憐惜。
“你可以以身相許！”
“那麼什麼關係，能比聯姻更加緊密？”
周傾川話音剛落，姜若水的臉頰，瞬間一片羞紅，似乎能夠滴出血來。
“周爺爺，你瞎說什麼？”
“小若水，你不要害羞！”
“要是真的如同你說的那般，五殿下培育出了玄天靈果，以你們神農谷的態度，多半是要聯姻的。”
“你不願意，也會選擇其他神農谷的女子。”
“難道，你要把你辛辛苦苦種下的果實，白白送給別人！”
周傾川如同一個老頑童似的，戲弄著姜若水。姜若水臉皮很薄，被周傾川戲弄得無地自容，只能催促周傾川，趕快返回帝都，將婉妃交給紀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