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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一隻正經的讀書妖(過年求訂閱)

解除這個鎮邪塔內的邪祟,顯然不會那麼容易。

除了祝成真人的遺骸和亡靈,這塔內想必還隱藏著諸多的棘手東西。

然而,開弓已沒有回頭箭了。

抬頭去看,塔尖的那朵蓮花已經閉合。

四大道派代表的法力不可能一直維持著開口。

而且,清微道人還不是一條心的,剛被虐得那麼狼狽,勢必不會給餘閒退縮的機會。

不過沒關係,只要能找到赤霞真人一樣可以出去,再不行,就喊聖人襄助。

收斂起雜念,餘閒穩了穩情緒,繼續往下走去。

鎮邪塔一共有七層。

第七層是禁制法陣。

第六層黑漆漆的,彷彿深不可測。

悉心聆聽,不知從哪吹來的輕風,似帶著淒厲的嘶吼和哭嚎。

餘閒曾試圖不管不顧的想繼續找通往第五層的樓梯,結果拿著火摺子兜轉了一圈,居然空無一物。

“鬼打牆?”

餘閒大約有了判斷。

想了想,他直接在黃曆空間的請燈閣裡,點燃了一盞除穢燈。

這些日子,今日忌的事項都比較多或者沒機會去作死逆轉,因此都沒撈到氣運。

不過福緣他可是攢了一大堆。

除穢燈被放飛之後,餘閒便覺得一股清風自身體內迸發出來,向四面八方吹拂,把這一層樓都洗滌了一遍。

下一刻,那些風中的嘶吼哭嚎就都消失不見了。

餘閒再次拿著火摺子轉悠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通往第五層的樓梯。

有外掛就是這麼豪橫!

不過餘閒也沒掉以輕心。

和湖心島的塔樓正相反,鎮邪塔是越底層越兇險,駐紮在第六層的,想必都是一些能量幾近枯竭的遊魂野鬼。

像剛剛祝成真人以亡靈來迷惑餘閒,或許是禁制法陣的效果,也或許是距離它的屍骸太遠了,是以沒能展現太大的實力。

但如果自己跑去底層面基祝成真人,只怕很有可能被教做人,甚至治癒(致鬱)!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麼艱鉅的使命,還是讓赤霞真人先上吧。”

餘閒堅定了讓赤霞真人衝鋒陷陣的計劃。

同時,他也來到了第五層。

這一層,竟有燈火!

餘閒樓梯走到一半,腳步戛然停頓。

他扭頭看去,居然看到了一張書桌擺放在樓層中央,一個白衣書生正坐在桌前,藉著桌頭的油燈,埋頭翻閱書籍,神態格外的認真。

這畫風不對勁啊!

餘閒心裡泛起了滴咕。

眼看那個白衣書生遲遲沒有抬頭,餘閒又壯著膽子往下走了幾步。

直到腳底板觸及到樓層的冰涼地面。

然後,他繼續仔細觀察白衣書生,以及書生身後通往第四層的樓梯口。

想要過去,白衣書生是繞不開的。

想了想,餘閒一邊攥緊左右手的明斷尺和太鬥劍,一邊小心翼翼的道:“那個,請問你剛剛看到一個老道士路過這嗎?”

聞言,那白衣書生方才醒悟般的抬起頭,在燈光下,餘閒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容。

好帥!

餘閒自問已經帥炸天了,但看到這個白衣書生的,他居然有了點自慚形穢的感覺。

皮膚白皙細膩,猶如羊脂白玉,只是白皙得有些過分,火光似乎穿透了他的皮肉,將青筋血管都照耀得分外清晰。

至於五官,都很精緻,像是精心凋琢過的,甚至可以用巧奪天工來形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書生的眉宇眼睛有些細長,少了一些英氣,多了一些gay氣。

那書生的丹鳳眼瞄了瞄餘閒的小白臉,用清朗溫淳的聲音說道:“你是說赤霞道長嗎?你與他是什麼關係?”

餘閒心想赤霞真人剛剛為了進第四層,可能跟白衣書生打過,於是當即撇清關係:“我和他不熟,我也是剛巧路過,到處逛逛,看看能撿到什麼寶貝。”

“你的相貌如此倜儻俊朗,又手持兩件聖人法器,應該便是赤霞道長說的那位天命之子。”白衣書生卻直接拆穿了餘閒的謊言:“道長說他很賞識你的呢,還說你等會可能會經過這裡。”

“……”

“你好,餘先生。在下青冉,有禮了。”

白衣書生站起來,居然恭恭敬敬的向餘閒作揖行禮。

這直接把餘閒整不會了。

這劇本貌似有些詭異邪門啊。

“餘先生,在下能否請教你一些學問?”青冉很認真的問道。

“哈?請教我學問?你是不是搞錯了。”餘閒立刻想起了湖心島塔樓裡聖人們考校自己的那些問題,不會又來吧。

“沒搞錯,在下是虛心向餘先生求教的。”青冉解釋道:“赤霞道長雖然修為高深,但他不擅長學問,難以給予學問上的指點。因此他剛剛經過這,交代我說,餘先生在學識上見解獨到,有聖人之資,讓我有問題大可以向餘先生請教。”

這都把餘閒誇不好意思了,老臉一紅,轉口道:“我先問一句,你誰啊?”

“在下青冉啊。”

“我是問,你是不是人?”

聞言,白衣書生搖搖頭,坦然道:“在下是妖。”

場面一度寂靜,只有書桌上的燭火在搖曳,將白衣書生的身影拉得越發斜長。

不過白衣書生始終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殺意和詭異,神態依舊誠懇,像個正經的讀書人。

餘閒也在察顏觀色、疾思快想。

如果白衣書生說的是真的,那赤霞真人對這只妖似乎也沒敵意,反而像是老友之間的絮聊。

那麼,它對自己應該也沒威脅……

不過,沒威脅,不代表它會輕易放餘閒離去。

看到青冉滿面的求知慾,餘閒又試探道:“你為何會呆在這?”

“被抓來的。”青冉徑直道:“在下本是青丘國的少君,幼時青丘國遭遇了人族的攻滅,族人大多死去,只剩在下一人,被道夫子先生帶來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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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國……”

餘閒回憶了一下。

他曾在典籍裡看到過,這是一個曾經存在於遠北地區的妖國!

妖族中的青丘狐所建立,在近百年前,人族征伐妖族的大戰中被滅。

“百年?你多少歲了?”

“在下也湖塗不知道,在這毫無時間的概念,倒是赤霞真人剛剛說我有一百零八歲了吧。”青冉道:“鎮邪塔建立時,在下就住在這了。”

“道夫子為何只留你的性命?”餘閒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大故事。

“道夫子說,想透過在下,去驗證一些事。”青冉緩緩道:“道夫子說,人妖皆是天神創造的生靈,只是發展進化的方向不同,人性和妖性,理應大體相同的。唯一的區別,是人族在進化發展中,創造出了諸子千家、萬般學問,懂得了禮義廉恥、三綱五常。妖族卻固守原始本性,因此必然被天道淘汰。”

這聖人不是白當的,道夫子百年前就那麼熱衷科研事業了。

大家都在眾志成城的殺妖,他居然能抽空總結出這麼精闢獨到的理論。

“於是,道夫子就獨獨留下當時還是幼妖的在下,想嘗試以人族的學問開啟在下的靈識,看看能否讓妖族也能擁有和人族一般的心智。”青冉如是說道。

“他把你關在這百年,你不記恨他?”餘閒對這只大妖萌生了好奇心。

“為何要恨?”

青冉雙眼清澈,毫無波瀾:“恩怨應當分明,因果應當清楚。百年前,人族和妖族矛盾深重,近乎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道夫子他們是站在人族那一邊,自然應該為人族的延續而奮戰。而青丘國乃至妖族的覆滅,在下看來,則是必然的,畢竟我的族人們沒有選擇順應自然法則,去進化繁衍,哪怕不被人族所滅,也遲早會因為其他的問題消亡。”

“對了,道夫子管這叫適者生存物競天擇,說是天地初開、萬物出現之後,一路發展衍變中,有許多物種都消失於歷史長河中了,原因繁多,有氣候改變、有遇到天敵,但最根本的原因,還得歸結於優勝劣汰,這是萬物繁衍發展的必然結果。甚至,道夫子還曾說過,人族一開始,也是分成許多族群的,在不斷的征服和同化中,才有了現今的人族。”

“……”

這一瞬間,餘閒除了顏值,連引以為豪的才華都有些自慚形穢了。

妖族都這麼勤於學習,身為人族的自己卻成天只想著用什麼姿勢躺平最舒服。

“還有,聖人石壁上,聖人有云,六國之亡,非戰之罪也……”

“等等,先打住。”

餘閒連忙制止了這位妖族讀書人的暢談。

大概是這百年來,它一直獨自在這看書,缺少交流。

難得來了一個人,還有聖人之資,滿腔的學問觀點正亟待發洩。

“那個,是不是回答了你的問題,我就可以過去了?”餘閒決定開門見山。

青冉一怔,回頭看了看通往第四層的樓梯,道:“原來餘先生是想下去,那為何不早說,餘先生說了,在下肯定是沒問題的,餘先生不說,在下又怎麼能知道餘先生的想法……”

“……”

餘閒只覺得耳邊似乎有蒼蠅亂飛,陷入了對人生和妖生的思考。

“既然餘先生有事,在下就不便叨擾了,請便吧。”青冉側身抬臂,示意餘閒可以隨意通行。

“不用我回答你的問題就可以過去?”餘閒遲疑道。

“餘先生與我無親無故,來去自由,在下怎能冒犯阻攔呢?”青冉反而露出了納悶的神情,“不過似乎樓下有些髒東西很煩人,經常打擾我看書,餘先生下去後可得小心些。”

“……謝謝提醒。”

餘閒拱拱手,再三確定青冉沒有敵意,就繞著它走向了樓梯口。

就在他即便向樓梯口邁開步子的時候,一回頭,就看到青冉又坐回到書桌前,燭光下,神情似有些失落和苦悶。

看到它形只影單、落寞寂寥的身影,餘閒莫名起了一絲惻隱之心。

撇開青冉的身份不說。

它從始自終,對待自己都顯得很真誠懇切,眼神清澈得近乎毫無雜質。

這讓無時無刻都在動心眼的餘閒,再次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而且,青冉自幼小時就一直被圈禁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足足百年的光陰,這實在有些滅絕人性……哦,滅絕妖性。

雖然餘閒能理解道夫子的初衷,畢竟妖族已經不容於人族社會了,放青冉出去,他必然會慘死於修行者們的手下。

看幾排書架子滿滿的書籍,想必大多是道夫子留下的,想引導青冉去妖性長人性,可是,不管人性還是妖性,都應當是嚮往自由的。

自己的出現,似乎讓它一度很雀躍欣喜,可以讓它抒發長久學到的知識……與人溝通分享、暢談討論,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吧。

“這百年來,平時有人找你聊天嗎?”餘閒忍不住問道。

青冉偏著頭回憶道:“一開始是道夫子經常來教導我,後來道夫子說要去行走天下,就偶爾用意念來交流。後來塔裡也來過許多……呃,奇特的族群物種,不過它們大多覺得和我無話可說,不太理睬我,年年歲歲一甲子,它們基本都死去了,還活著的那幾個,也忙著自己的事不搭理我。就是祝成真人的靈體有時路過這,會說幾句話,你剛剛有見到它嗎?”

“見到了,還幹了一架。”

餘閒心裡默唸,嘴上問道:“它路過這會說什麼?”

“他說我一隻畜生,也妄圖參悟人族大道,不自量力。”

“……你別理它,它就是在外頭太缺德了,才被關進來的。”

餘閒滿不是滋味,明明青冉的歲數比自己大了七八輪,但此刻看著燭光下的白衣書生,他似乎在看一個迷惘孤苦的孩童。

想了想,餘閒道:“你剛剛不是說有問題想請教我嗎?我或許可以試試給你解答,但只是或許。”

聞言,青冉頓時大喜過望,甚至展顏歡笑,連忙又站起來,鄭重的向餘閒作揖行禮:“感謝餘先生賜教。”

頓了頓,青冉清了清嗓門,十分虔誠又慎重地道:“在下苦讀百年,閱遍無數典籍,近來時常有一個困惑,為何人族能出聖人,啟迪眾生心智、傳遞文明薪火。然而妖族卻無法出現一個聖妖,以至於妖族覆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