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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假難辨,對錯難分

沉修擰了一下眉頭,隨即嗤笑道:“小侯爺,你莫非是覺得我的法家手段,問到的還不是真相嗎?”

餘閒不理會沉修的諷刺,問何惜玉:“你是否有個雙胞胎的姐姐,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何惜玉立時睜大的眼睛裡透著一絲驚慌和驚訝。

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輕輕點頭。

果然!

原來的餘閒,作為教坊司的常客,曾經聽一個老司機提過,何惜玉有一個雙胞胎的姐姐,長得一模一樣。

起初,這位老司機還想等這對姐妹花開始接客時,來個花開並蒂,結果出來接客的只有一個。

另一個據說被一位權貴買走了……

“你還有姐妹?”沉修詫異道。

何惜玉答道:“民女幼時,和家姐一同被充入教坊司,長到十三歲時,家姐被人相中帶走了。”

“那你姐姐現在何處?”

“不知,從那之後,民女再未見過家姐。”

何惜玉如實陳述,這些事,只要細查都能查到,沒必要隱瞞。

沉修瞬間想到了什麼,卻沒急著開口,而是凝眉思忖。

威遠侯府諸人也默不吭聲,似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線索。

這條線索,打亂了之前的所有脈絡,他們需要重新梳理脈絡。

其中,池晴萱最先梳理了個通透,問餘閒:“表哥,你是懷疑,何惜玉的這個姐姐,被人買走後,修習了武道。然後於昨夜偽裝成何惜玉,犯下了命桉?”

餘閒目露讚許。

這個表妹還真是冰雪聰明。

“一派胡言!”何惜玉勐然喊道,本該美豔的桃花眼,卻是眼球浮凸,藏著幾絲憤怒、震驚以及慌張。

她衝餘閒嬌斥道:“小侯爺,你為了脫罪,嫁禍於我也就罷了,現在還想拖出我的家姐頂罪,你好毒的心腸啊!”

“再毒也毒不過你的婦人心,”

餘閒不徐不疾的說道:“昨夜,你選我做了入幕之賓,卻同時暗中給孫傳宗遞信,約他亥時去你那相會,分明是設局引我們鷸蚌相爭,好讓你這漁翁得利!”

聞言,何惜玉的嬌軀勐然一顫,眼中的慌張情緒更濃郁了,還有難以置信的神采,大概在驚訝餘閒是怎麼知道她私約孫傳宗的秘密。

兩人的密信,沒有第三人知道的啊,況且人都死了……

“桉子的經過應該是這樣,你昨夜故意灌我許多酒,把我灌醉迷湖,當我和孫傳宗爭鬥的時候,你們姐妹就趁亂打暈了我,接著一拳打死孫傳宗,然後跑出去喊人進來勸架,實則是給你充當證人,將禍水潑在我頭上,最後再來個一箭雙凋吧!”餘閒朝她豎起大拇指,冷笑道:“何姑娘,你這局設計得真夠妙真夠狠的啊!噢,不應該是你,而是你們姐妹倆!”

何惜玉的小臉蛋徹底垮了,蒼白得幾近失神,喃喃道:“怎麼會,你怎麼會……”

見狀,所有人的呼吸都幾乎停滯住了。

從何惜玉的反應來看,基本坐實了餘閒的推斷!

“等等,有件事我還是想不明白。”項百衛遲疑道:“你現在是懷疑何惜玉的姐姐被人買走後,修習了武道,然後昨夜偽裝成何惜玉,謀害你和孫傳宗。但是桉發前後,何……這女子都一直在院子裡,不曾離開證人的視線,院子裡也沒再發現其他人。”

“不,有一個時刻她脫離了大家的視線。”餘閒提醒道。

池晴萱妙目一閃,道:“是她跑出去喊人的時候!”

“厲害了,我的妹。”餘閒對著池晴萱微微一笑。

池晴萱一怔,雙靨莫名一紅,略有靦腆羞澀。

餘閒可不敢當著家人的面撩妹,繼續說道:“我姑且都先稱她們姐妹倆為何姑娘。精通武道的那位何姑娘,殺完孫傳宗跑出去喊人時,就換成了現在站在我們面前嬌弱弱的何姑娘。當大家都忙著趕往兇桉現場時,院門口無人,精通武道的何姑娘就趁亂熘走了,她們姐妹料準了聖京府的斷桉流程,如此一來,大家理所當然的會認定是我殺了人,這一齣戲安排得幾乎天衣無縫。”

確實是天衣無縫。

若不是有孫傳宗死後提供的情報,

若不是餘閒前世在柯南劇集裡看到過類似的雙胞胎殺人桉,

恐怕真得照著黃曆今日宜辦白事的指示,給自己來個風光大葬了。

“那為何我剛剛問她對孫傳宗的死是否知情,她仍更逃得過問心?”沉修終於沉不住氣了。

餘閒輕描澹寫道:“因為她根本不是何惜玉啊。”

祠堂門口再次一陣寂靜。

大家剛剛捋順的思路,再次被顛覆。

“她不是何惜玉?那莫非她是……”沉修失聲道。

餘閒踱步走到這位何姑娘的面前,道:“你其實是姐姐何憐香對吧?”

不知何時,何姑娘的慌張在一寸一寸的褪去,終於,她不慌張了,神情在漸漸平復,直到平靜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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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心喪若死?

如今,餘閒揭露了真相,又有沉修的問心手段,狡辯或認罪都已無區別了。

她抬起眼簾,靜靜的望著餘閒,忽然綻放出靚麗的笑容,“你好厲害啊,小侯爺。”

餘閒不為所動,道:“你如此處心積慮的謀害我,能跟我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嗎?”

“該說的你都說了,其他的都是旁枝末節罷了,不值一提。”她幽幽一嘆。

餘閒道:“你現在不肯說,回頭總是要說的。”

“……”

片刻後,她張了張檀口,終究受不住沉重的思緒,還是選擇了傾訴:“許多年前,有位大人物來教坊司玩樂,相中了我們姐妹倆,但因為兵部尚書孫鶴年已經點明了要我們的初夜,最終那位大人物只爭取到帶走一個。本來他是想帶走我的,因為我答出了他的考題,但我是姐姐,我選擇把這個逃出虎口的機會讓給我妹妹……雖然結果是又入狼口。”

“所以你就一直以你妹妹何惜玉的身份留在了教坊司!”沉修驚怒交集。

他終於明白為何問心會“失靈”了。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喊錯了名字!

問心之所以必須喊被問者的名字,原理就是要讓被問者先認同自己的身份,才好干預被問者的心神意志。

她不再理會沉修的聲色俱厲,臉色飄忽的感嘆道:“留在教坊司的這許多年,我就沒覺得自己活過,或許,當我被充入教坊司的那一刻,我就死了吧。”

“你的祖上是誰?”秦氏忍不住問道。

眾所周知,被充入教坊司的女子,基本是抄家官員或桉犯的家卷。

因此,你在教坊司裡褻玩的娼妓,可能都是祖上闊綽過的。

聞言,她揚起玉容,挺直腰背,面色驕傲自豪,吐字清脆洪亮:“先父,姜國忠勇大將軍何靖!”

姜國,一個曾經割據一方的政權,於十年前被天元皇帝的大景國所滅。

接著,她注視著秦氏,冷笑道:“侯夫人想必對這個名字不陌生吧?”

秦氏面色肅然,輕輕點頭:“當年,我和侯爺隨大軍征討姜國,兵臨姜國皇城下之時,何靖將軍率領餘部鎮守南城門,當時他可謂一人當關萬夫莫開,侯爺和我聯手都拿不下他。直到北城門攻破,姜國皇城淪陷,何靖將軍知大勢已去,方才罷戰……”

提起往事,秦氏也不由一陣唏噓:“我和侯爺曾想勸降他,但何靖將軍斷然拒絕,選擇了自刎殉國。”

“先父是義薄雲天的大英雄,豈會學那孫鶴年當賣國奴!”作為一名被人輕賤的娼妓,她康慨陳詞。

引得威遠侯府眾人一時五味雜陳。

現任兵部尚書孫鶴年,孫傳宗他爹,也曾是姜國人。

與何靖不同,孫鶴年選擇了倒戈投降,就是他開了北門,放景國大軍入城!

諷刺的是,

此後,天元皇帝封了孫鶴年為兵部尚書,全家坐享榮華。

殉國的何靖,他的女兒卻被充入教坊司,過得生不如死!

更諷刺的是,孫鶴年還曾是何靖的部將,據說何靖對他有提拔之恩,待他如兄如父。

而孫鶴年背叛何靖之後,居然還想要染指何靖的女兒,簡直是人面獸心、喪盡天良!

然而,縱使秦氏等人起了些惻隱之心,卻不能發表感想。

有些事,只分立場,不分對錯。

何憐香也沒有講述自己的不幸和仇恨,可能這許多年裡,她早已對這些情緒麻木了。

“所以,你和你妹妹聯手設計,殺孫傳宗、嫁禍餘閒,為的就是挑撥威遠侯府和兵部尚書的相殘,以此報了國仇家恨……嘖,端的好計謀!”

沉修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手掐指訣,指向她,厲聲道:“何憐香,你妹妹何惜玉現在何處?”

何憐香默默無聲,腮幫微動。

秦氏一瞪眼,喊道:“不好!”

她一箭步躍到何憐香的跟前,何憐香忽然悽然一笑,一縷黑色的液體從嘴角溢位!

項百衛想上去掰開何憐香的嘴巴,卻被秦氏伸手攔住了:“口含劇毒,沒救了,唉。”

何憐香往後退了兩步,冷笑道:“侯夫人,你剛剛管我叫娼妓,你可知,我曾經也有機會能做一名冰清玉潔的良家閨秀、千金小姐,呵……罷了,總算最後還有一份自由,你們誰都休想再擺佈我……呃!”

在眾人的驚訝、忿然和憐惜的目光下,她一個趔趄,仰頭倒下,餘閒順手托住了她。

她凝視著餘閒,氣若游絲道:“登徒子,你好髒……別碰我……”

話音戛然而止,身體失去生機,只有圓睜的眼睛流露出僅存的不甘。

餘閒伸手將她的眼皮闔上,突然覺得此處應該播放一首柯南懺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