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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只是威遠侯府的家丁(求訂閱)

餘閒寫完紙條,就遞給了顧帆。

顧帆含著滿眼的景仰,屁顛顛的跑去交給了那個歌姬。

歌姬的神情有些古怪,看了眼紙條上的潦草字型,眼中又顯露出不屑和鄙夷。

她從小就被調教練習歌舞,不通文學,也讀不通這段詩詞的含義,只匆匆掃了眼就轉過身,沿著紅緞飄到了吊臺邊。

當她把紙條交給盧曄的時候,低聲說了幾句。

盧曄一聽也皺了下眉頭。

一個家丁僕從,居然敢替主人對詩,還是在這種文雅之地,簡直有辱斯文!

再攤開紙條,看到上面難以入眼的字型,盧曄更是嫌棄到家了。

他覺得自己的眼睛被玷汙了。

但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心比天高的秀才了。

如今他是為三鬥米折腰寫小黃文的老秀才。

耐著性子,他艱難的閱讀這兩段詩詞,但讀著讀著,他的眉頭反而擰得更深了,眼睛更是激凸了出來!

那歌姬見狀,更是暗暗冷笑。

一介家丁,也好意思學人賦詩作對,剛剛還辱沒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於是,她翹首以盼著盧曄當眾念出這紙上的爛詩,讓那家丁成為全場的笑柄!

與此同時,傅錦年也仰頭望著吊臺,志得意滿。

享受著酒樓上下的矚目吹捧,以至於前幾日陰霾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見證了餘閒的翻身逆襲,連尊敬的杜隆也對這“差生”讚不絕口,令傅錦年格外的心塞。

後來,他認清了現實,跪舔是沒有前途的,既然杜隆不欣賞他,那他就另擇良木而棲。

他決定投效法家的對頭儒家。

而今夜在倒懸樓舉行的中秋詩會,匯聚了聖京城許多達官貴人,若是自己能在此一鳴驚人,儒家肯定會對自己珍而重之、悉心栽培。

到時,靠著家裡的關係,他再拜師楊吉,假以時日,必能讓曾對他愛答不理的杜隆高攀不起!

他也翹首以盼著盧曄把手裡的詩詞念出來了。

看盧曄面沉如水的模樣,肯定是寫得太爛了!

終於,盧曄的目光從紙條上移開,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以聲辯之術,嗓音高亢的說道:“為公平起見,老夫需要先說明一下,這段下闋,出自貴客的家丁。”

此話一出,周圍陸續傳出了驚奇譁然之聲。

傅錦年也愣了愣,隨即勃然大怒。

豈有此理!居然派家丁跟自己對詩,是瞧不起本公子嘛!

罷了!倒是要見證一下一介家丁能賦出怎樣的詩,到時自己定要好好譏諷幾句!

附近不遠的雅間裡,寧雲心的芳容也浮現出一抹疑惑,她看向十七皇子:“那個雅間的人是誰?”

“剛剛作詩的是恆國公的嫡次子,傅錦年,頗有才學,但由於是次子,他只好努力用功,考取功名了。”十七皇子介紹道,隨即目光落到了紅綢緞繫住的那雅間:“至於那裡面,人沒有露面,待我查一查。不過能派家丁應對,想來也不是什麼才俊。”

接著,十七皇子跟扈從叮囑了幾句。

那扈從去了外面,不久後,把剛剛的跑堂叫了進來。

“那雅間裡坐的是誰?”

“公子,小的不清楚。”

十七皇子一個眼神,扈從直接掏出一小錠金子。

跑堂直接眼冒精光,但嘴上仍顯得猶豫不決:“公子,小的真不能說,否則威遠侯家的公子要縫了小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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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從將金子丟給跑堂,揮手打發走了。

“威遠侯的公子?什麼情況?”寧雲心又來了興致。

“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十七皇子言簡意賅。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有些小機靈,據說最近偶有妙手之筆,令杜隆讚不絕口,但本王總懷疑,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他,否則他聲名狼藉了十年,怎麼可能立時一鳴驚人。”

“兩代威遠侯都是武勳,據說威遠侯夫人也曾是遊俠,這樣的家庭,確實很難造就一個有文采天資的子嗣。”寧雲心也表示贊同:“而且,這次還派了家丁應付,若是他有真才實學,何須如此。”

隨即,二人就看向了盧曄,想看看威遠侯府的家丁又是什麼成色。

“讓家丁在此場合對詩,滑天下之大稽!”

“該不會是本人對不上,就推家丁出來做墊背吧,哪怕丟臉也不是丟自己的。”

“那裡面坐的是何方神聖啊,既然能坐到頂層,按理說身份尊貴,不該如此啊。”

“別笑了,弄不好,人家的手下人才濟濟,一介家丁,沒準也有秀才之資,哈哈哈!”

頃刻間,譏諷嘲笑之聲,擠兌揶揄之詞,不絕於耳。

哪怕盧曄還沒公佈,卻也讓倒懸樓的氣氛達到了今晚的高點。

“盧老,將這位家丁所作的下闋說出來吧,也讓本公子開開眼界、長長見識。”傅錦年在那喊道。

那紅衣歌姬也在興致勃勃的催促盧曄:“老先生,快說吧,您看貴客們都等不及了。”

盧曄環顧著四周那一張張的戲虐表情,突然莫名的扎心。

他想起了自己懷才不遇受盡白眼嘲諷時的光景。

“全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庸俗之輩!”

盧曄萌生了和家丁同仇敵愾的念想。

然後,他對著整個倒懸樓,振聲道:“請諸位安靜一下,老夫這便滿足你們的心願。”

周圍果然安靜了,大家豎耳聆聽。

在萬眾期待中,盧曄彷彿看到了那些曾經輕賤自己的王八蛋,運起儒家法訣,以洪亮至極的聲音說道:“傅公子的上闋是天上落佳人,翩躚若驚鴻……”

說著,盧曄只覺得俗不可耐,剛剛的誇讚,純粹是顧及恆國公的背景而說的違心話。

尤其現在,對比手裡的詩,他就更覺得傅錦年的上闋簡直狗屎不如!

“而這位貴客派出的家丁,作的下闋則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這段下闋一出,倒懸樓依舊安靜,甚至更安靜了。

大家似乎在品味這段下闋。

直到潘大春突然一拍桌桉,吼了一嗓門:“意籲嚱!錦年,這段下闋作的比你好啊!”

傅錦年從失神中回過神,扭頭瞪了眼這二貨,但仍然抑制不住湧上臉的氣血。

他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盧曄,更想親眼看看作出這下闋的是什麼樣的家丁!

連潘大春這種水平都能分辨出好壞,更何況現場的賓客們。

他們之所以沉默,只是因為預備好的嘲諷臺詞臨時用不上了,需要在波濤洶湧的情緒裡,重新醞釀新的臺詞!驚歎這段下闋的臺詞!

沒錯,這段下闋,實在賦得太好太妙太傳神了!

寥寥幾句,就營造出了一種美輪美奐,又磅礴大氣的氛圍感!

盧曄看到大家的反應,頓時歡欣鼓舞,只覺得自己憋了一輩子的惡氣也吐了大半。

就是要狠狠打臉這些高高在上的權貴階層!

讓他們明白,草芥也是能成長為蒼天大樹的!

此刻,這位歷經三朝的老憤青,那顆沉寂,或者說死寂了許久的心再次活絡了過來。

回想這一生的鬱郁不得志,艱難困苦與潦倒,他怒了,於是在點評時,他不再隱忍:

“傅公子的詩,雖然還行,但意境表達過於膚淺,只點綴了歌姬一人,並無任何高明深遠的思想,還需多多打磨。”

傅錦年被這番毒舌刺激得面紅耳赤,暗罵你個糟老頭子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本公子承認這段下闋不錯,但也不至於把我的上闋貶得一文不值吧!

然而,盧曄根本不再理睬傅錦年的顏面,捧起那段潦草的下闋,又望著那神秘的雅間,朗聲道:“相反的,這位貴客的家丁,賦的下闋,卻是意境悠遠、發人深省。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如今諸位在此共聚,但想必仍有許多親人們天各一方,可即便相隔天涯,卻能欣賞著同一輪明月,也不失為一份慰藉。”

“這位家丁,能在歌舞昇平、杯觥交錯的環境中,維持獨到清醒的感悟,賦出了遠方親人的牽掛思念,實在是才高八斗、境界高深!老夫亦是自愧不如啊!”

說著,盧曄的眼角竟有些溼潤了。

他這一生命運多舛,曾經為了養家湖口,不得不捨棄自尊去寫小黃文。

可當孩子長大後,卻嫌棄自己的名聲,離家去了外地。

中秋闔家團圓之夜,仍舊了無音訊。

如今,他置身在這喧鬧之地,卻是嚐盡寂寥。

“天涯共此時……”

寧雲心痴痴的輕吟著這段下闋,忍不住又扭頭望向了窗外。

外面的粼粼江水,燈火闌珊,人潮洶湧,那麼多如夢似幻的風景,卻是加起來也抵不過這一輪皓月綻放出的魅力。

觸景生情,想起這些年來,唐王和眾皇子們之間的互相傾軋、爾虞我詐,寧雲心不由一陣潸然。

她多麼渴望有普通人家那般的溫馨親情。

這次遣人出使大景,皇子們生怕自己一離開就會被兄弟捅黑刀,是以一個個都極力推辭。

最終,寧雲心懷著無以復加的心酸挑下了重擔。

這一路上,她從未回頭,也覺得自己已經心喪若死了。

可這一刻,品味著這半闋詩,她突然格外的希望,在西唐的親人們也在凝望著這一輪浩浩明月。

內心百轉千回著,寧雲心又望向了那個雅間,那燦若星河的眸子,煥發出柔情、好奇和憧憬等情緒。

她突然很想見一見這位威遠侯府的家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