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了。
聖靈地樹之花。
可能，當晚就能結果，通往聖靈地的門戶，也將開啟。
第九殿，徐顧種植聖靈樹之地。
一道虹光從天而降，落在園林中。
徐顧正在駕馭聖靈樹，繼續催熟聖靈地樹，無論內心如何抉擇，聖靈地肯定是要去的。
不然，這一場浩劫，第九殿可能會度不過。
當虹光落下。
徐顧並未意外。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王陽。
王陽在來時，徐顧就有所感應。
當王陽落下，徐顧心念一動，一道蒲團落向王陽：
“坐。”
王陽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了蒲團上。
“要走了？”王陽看著眼前璀璨好似夢幻般的花朵，眉頭微蹙，神色肅然道：“這一去，只怕要去很長時間。”
徐顧點頭，沒有多少太多，而是道：
“如何？最近都有些什麼收穫？”
“沒什麼收穫，去了幾趟海族的領地，那些海族不僅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甚至，還敢攻擊我們第九殿。
“更是，將這些事情，推到了異獸身上。
“真當我們和他們一樣蠢了？直接去了幾趟，屠滅了幾個海族部落，將他們的滄海鐵晶礦，全都據為己有，更是讓他們的族人，為我們挖礦！”
王陽惡狠狠的說道。
很是出氣。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身為大勢力，橫行霸道起來，這麼舒服。
難怪，之前他弱小時，經常看到有大勢力，欺壓小勢力。
徐顧倒是並不在意，道：“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或是棘手一些的事情。”
“這個倒是遇到了。”
“說說看。”徐顧笑道。
他現在心很不平靜，因為，第三層神鬼契約，牽扯的東西很多，搞不好他就會萬劫不復。
當然，這裡的搞不好，不是指他簽訂神鬼契約，可能會有風險。
而是，無論簽訂還是不簽訂，都有風險，都有可能會萬劫不復。
所以，就想和王陽閒聊，是自己不平靜的心，儘量平靜下來。
“我在海族腹地，遇到了一些比較奇怪的海族，他們和其他海族，截然不同，有點邪門，還像是妖魔。”王陽想了想，神色肅然，很是鄭重道。
“有點邪門？還有點像妖魔？”徐顧眉頭微挑，也收起了輕視之心。
最近，滄海戰域，無數秘境出世。上界天驕和爭先恐後的下界，更有迷霧降臨。
滄海早就不是之前的滄海了。
很容易發生一些古怪的事情。
若是，不小心處理，可能會有麻煩。
“對，這些海族，好像殺不死一樣，確切的說，他們可能就是死的。”
王陽回想起了之前的遭遇，“我詢問了滄海公主，滄海公主同樣有些不解，好像也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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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說，去查查古籍，或是詢問一下族中長輩，等有結果了，會告知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結果。”
“連滄海公主都不知道？不愧是某些大老的最新試驗品吧？”
徐顧心神一動，有些動容。
“應該不會是什麼太大的麻煩。”王陽想了想道。
正這般想著，一道金色飛劍，飛入此地。
王陽臉色微變。
“飛劍傳書，滄海公主的。”徐顧眉頭微挑，接過飛劍，道：“是有關特殊海族的。
“你說的那種海族，是特殊的海族。名叫鬼魚族，也叫海鬼族。他們這個族群，和冥氏有點像。
“都是某些族群死後，被特殊處理，而成為的全新種族。
“鬼魚族，就是一些海族死後，將他們的屍體，集中處理，最後這些海族屍體中的部分屍體，會發生驚人變化。
“重新誕生生機，以及靈智。並掌握操控水運的驚人力量。
“是一種比較棘手的族群。在早古時期，曾有赫赫兇名，之後，就沒有太多他們的傳說了。在滄海戰域的秘境中，應該有他們的傳承，如今這是出世了。”
徐顧將飛劍中的資訊，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王陽。
王陽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道：“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什麼麻煩吧？我去將他們給直接端了？扼殺在搖籃中。”
徐顧搖頭：“海鬼族人，是由海族屍體轉化而來的，你殺的海族越多，海鬼族就越多。”
“我不殺尋常海族。”
“你不殺也會有人殺，沒有必要做這些無用功。”徐顧搖頭，道：“等他們的圖謀浮出水面吧。到時候，自可清算。”
“是這個道理。”王陽點頭，認可道。
“不說這些。”徐顧道：“我馬上就要進入聖靈地，只是，現在在考慮要不要，簽訂第三層神鬼契約。”
“簽訂第三層神鬼契約？”
王陽心中一驚，看向徐顧：“你真的打算簽訂第三層神鬼契約嗎？代價似乎很大的樣子，第二層神鬼契約的討債人，都已經足夠難對付了。”
他之前，倒是開過玩笑。
讓徐顧簽訂第三層神鬼契約，然後，大幅度提升悟性，將其轉化為實力後，再大殺四方。
不過，這終究是開玩笑。
當不得真。
“對。並非玩笑。”徐顧很是肅然：“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陽沉默許久：“利害你可清楚？”
“清楚。”徐顧點頭。
他現在的悟性，已經不夠用了。
若是，年輕王者爭鋒，他的悟性，絕對要拖後腿。
不只是如此，其他各資質，也都是如此。
他終究不能算是，真正的年輕王者，只能算是偽王。有很大的缺陷與不足。
若是，不想辦法補足。等面對其他年輕王者時，就要陷入被動了。
搞不好可能會隕落。
徐顧搖了搖頭，出於謹慎，把搞不好和可能去掉了。
他一定會隕落。
而，若是籤訂契約，那就真的越陷越深了。如王陽所言，簽訂二層神鬼契約後，遇到的討債人，都難以應付，更不要說第三層了。
“只要利大於害，就可以做。”王陽道：“想來你心中應該有數。”
若是，常人可能還會猶豫許久，患得患失，最後，兩個都得不到。
徐顧顯然不會。
“害。”徐顧罕見的嘆息一聲，道：
“心中有數。可這選擇，實在不是什麼好選擇。”
“有得選就不錯了。”王陽笑道：“不是你說的嗎？人生就是這麼無奈。沒有人會在乎你的感受。”
“不說這些了。”
徐顧搖頭，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道：“若是簽訂第三層神鬼契約，我可能去很長一段時間。”
“重活一世嗎？”王陽道。
他聽說過神鬼契約，當初，他走投無路時，也曾想過這個選擇。
第一層契約，透支自己的靈魂。
第二層契約，就要去和其他人做交易，讓其他人為自己買單。
而，作為代價或者說是交換，需要幫助他人完成一樁心願。
第三層契約，再第二層的基礎上，條件也變得更加苛刻。
似乎是重活一世，幫一族完成心願。
總之，很難。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當初才沒考慮神鬼契約。
太麻煩了。
徐顧道：
“我有預感，這一次，籤訂契約，要我完成他們心願的族群，就在聖靈地中。”
“預感準嗎？”
王陽道。
他知道徐顧的打算。
想要一邊進入聖靈地，尋找聖靈之魂和生靈之晶。同時，完成契約任務，幫助一族完成他們的心願。
相當於，順道完成兩個任務。
這當然是非常好的選擇。
可若是預感不準，籤訂契約後，沒能進入聖靈地，未能找到聖靈之魂，取到聖靈之晶。
那就真的麻煩了。
迷霧之下，第九殿這麼大的盤子，絕對要受到極大的衝擊。
“很準。”徐顧點頭。
這個是眼前小字給的提示。
自然準。
王陽道：“那就去做吧。之後，這樣的選擇還會有很多。
“只要有得賺就行。”
說完，他補充道：“只要不虧就行。”
“那第九殿這段時間，就交給你照顧了。”徐顧道：“我此去，可能會去很長時間。迷霧籠罩，異質瀰漫，還有其他勢力虎視眈眈，當謹慎小心。”
“沒問題。”王陽拍著胸脯保證道。
徐顧還是有些不放心，心中暗道，果然，有了勢力，也就有了牽掛，道：
“資材不要吝嗇，滄海鐵晶雖然珍貴，但人命更為貴重。海族的礦石就是我們的礦石。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是遇到危險，可以捨棄地盤，直接逃走。等我回來解決。”
“放心。我心中有數。”王陽笑道：“你別這樣，我害怕。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
徐顧搖頭：“這就是生離死別。我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你也很有可能，就被其他年輕侯者們，給圍殺了。”
現在的局勢，誰都不能保證，自己能一直活下去。
尤其是徐顧。
身欠無數大因果。
王陽神色肅然：“你變悲觀了。”
“能不悲觀嗎？”
徐顧自嘲一笑。
他壓力本來就極大，被催債之後，他壓力就更大了。
“太悲觀可不是好事。”王陽道：“當銳意進取。不要被那個催債人，給影響了心神。咱們就是欠債不還怎麼了？咱們憑本事欠的債，為什麼要還？下次那個催債人再來，我必和你聯手，將他徹底鎮殺！”
徐顧搖頭，笑道：“我也未必是悲觀。有可能是樂觀。”
“樂觀？”王陽不知道，徐顧究竟背了多少的債務，一頭霧水。
……
當晚。
徐顧和王陽大吃大喝一頓。
都吃出了最後一頓飯的感覺。
“一將功成萬骨枯。既然決心超脫，那就不可能一帆風順，要麼死，要麼超脫！別無他路。”
王陽喝進行後，大吼出聲。
徐顧點頭。
送走王陽後。
聖靈地樹花落了。
結出了特殊的果實。
果實上無數神紋閃爍，蘊含著特殊的意蘊。
徐顧看去，便見這果實，已經成熟，竟要跌落。
徐顧伸手，便自動落在他的手中。
“只要吃下去，就能進入聖靈地？”徐顧感受著這果實的意蘊，產生了一縷明悟。
“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味道。”
並未直接吃下。
而是取出，之前那收債的老頭給的第三層神鬼契約。
“開始吧。”
徐顧心念一動，一縷神識，落向契約，同時吃下果子。
在這一瞬間，
“轟隆……”
一聲輕響。
徐顧只覺得自己神魂劇顫，像是天翻地覆，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特殊的狀態之中。
隱約間，更是看到了天地間，無數生靈，在對著他笑。
這些生靈，全都是林鬼的模樣。
“在嘲笑我？還是……”
徐顧感受著一切，心有疑惑，緊接著，腦海轟然炸開，意識一片空白。
……
在無比遙遠之地，聖靈林如海，這是一處特殊的世界，曠闊無垠的世界中，竟然全都長滿聖靈樹。
在聖靈林中，坐著一道身影。
身上散發著萬丈霞光。
眸中是無盡的滄桑，低頭看向一滴露水。
這露水是十萬八千滴露水中的一滴。
這露水中的場景，正是徐顧所在的場景。
他見到徐顧後，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笑容。
“終於來了。”
這道無盡滄桑的身影，輕輕一指，那滴露水懸空。
內部的世界開始發生驚人變化。
另一邊，
徐顧只覺得腦袋都成了糨湖，之前籤訂契約時，怎麼沒有這種感覺？
該不會，那收債的老頭，被我打死了一道分身化身，心有怨恨，故意在契約中，新增了點東西吧？
下一瞬，
所有意識消失。
再醒來時，徐顧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處全新的世界。
聖靈地。
徐顧深吸一口氣，盤膝而坐，卻發現胸膛一陣疼痛，低頭看去，才知道自己胸膛處，出現了一個猙獰無比的血洞，砂鍋般大小。
“嘶。”
徐顧心驚。
這時，他已經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重活一世，成了聖靈地內，某個族群中的一員。
年歲尚小，實力極弱。
這等小傷，幾乎都能要了他的命。
“真不知道，我是走運還是不走運。”徐顧惆悵。
開局重傷垂死，顯然是不走運，可若是說不走運，他終究還是沒死，也算是走運。
“先想辦法把傷勢治療一下。”徐顧心中盤算道。
“承宏！”
“你怎麼到處亂跑！”
“受了這麼重的傷勢，若是，不趕緊換軀體，你會死的！”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道稚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