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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媯水學院

趙允乘著逄簡賜的步輦回到媯水學院後不久,天就下起了暴雨。天色漸漸的黑了上來。趙允百無聊賴的踱來踱去,一會走到遊廊裡,遠遠看著院子裡自己養的那一大缸媯水彩魚。一會走到童子的西廂房裡,看童子正在做些什麼。一會又走回正廳,重新擺上琴案,打算再撫一次今天在天漠裡撫的那支曲子。可是那曲子哪裡還能想的起來。而且,趙允自己的心緒也變了,與在天漠時候的心緒完全不同了。就這麼混沌著,轉眼到了酉時末。

趙允這一天過的一波三折。早起時候的幸福,陡然變成了絕望和憤恨,然後在育林苑的天漠裡又遇到了媯水郡王逄簡,並透過逄簡的簫聲奇蹟般的變好了。這真是趙允自懂事以來過的最跌宕的一天。趙允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但他喜歡現在這種奇怪的感覺。

趙允趴在窗前,望著媯水學院裡滂沱的雨,呆呆出神。

雨下的大極了。院子裡的一切都十分模糊。屋簷上流下一串一串的雨水,就像是從屋頂垂下的一張明珠串成的珠簾。趙允的腦袋裡飛速轉著,一會是華耘,一會是逄簡。

趙允回想起他和逄簡的相遇和對話。他喜歡他和逄簡的對話。逄簡說的對,他們倆是難得的知音。雖然倆人才剛剛認識,但透過琴和簫,倆人做到了心心相通。這多少緩解了他對華耘的憤恨。

但趙允明白自己的心。他喜歡華耘。趙允的童子已經稟報了,說華耘今日來媯水學院好幾次,但童子沒敢告訴華耘,趙允在育林苑裡。童子說,不知道華耘晚上還會不會來。

趙允心裡很糾結。他不想見到華耘。但當他聽到華耘已經來了好幾次的時候,心裡又有些竊喜。他不希望現在和華耘面對面,但是心底裡又熱烈的盼著華耘能夠來。因為,他已經一整天沒有見到華耘了。這種既想見到又不想見到的感覺,很奇怪。

一個閃電閃過,緊接著就是一聲巨大的響雷。

媯水學院的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那是門環叩打的聲音。

“華耘,肯定是華耘來了!”趙允想。他心裡有些興奮。他想衝華耘大發一頓脾氣。他要看看華耘到底會怎麼說。“也許他會改變主意的。畢竟我是趙允啊。”趙允心裡想。趙允躲進臥房,他要做出不想見華耘,也不原諒華耘的樣子來。

童子去開門去了。

趙允聽到,華耘已經進來了。華耘走的不緊不慢。“他這個混蛋,倒是悠遊自在,把我晾了一整天,害我慪了一肚子氣,他倒不著急,走路還這麼不緊不慢的。”趙允趴在枕頭上,耳朵緊緊地追蹤著華耘的腳步和聲響。

“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麼?是不是淋了雨?”竟然不是華耘的聲音。

趙允抬起頭來。是逄簡!

趙允從榻上跳下來,神色慌張的說:“殿下,抱歉,有失遠迎。我不知道是你,殿下。”

“不是說過了麼,你不要叫我殿下,叫我簡好了。”

“好吧,簡。抱歉。童子怎麼沒有通報?!”

“我跟他說不要通報的。沒有必要興師動眾的,是不是,允?”逄簡笑著說。

趙允清理了一下頭髮和衣衫,點點頭,說:“你怎麼來了?”

逄簡眉毛挑了一下,笑著問道:“你不歡迎我是不是?”

“不不不。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現在這雨這麼大,你怎麼冒雨就來了呢?”趙允竟然臉紅了。

逄簡從懷裡拿出一個長長的絲綢卷軸,說:“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

“這是什麼?”

“你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逄簡說。

趙允接過絲綢卷軸,慢慢開啟,驚呆了。

這竟是今日自己作的那首曲子的曲譜。

“你怎麼能夠記得住的?我自己方才想再撫一遍,都記不全了。”趙允驚訝的問道。

“你的曲子寫的如此好,我怎能忘的了呢?”

“謝謝殿下,哦,不,簡……”趙允說。

趙允將絲綢卷軸收起,小心的放到一個錦盒裡,然後轉身將逄簡帶到正廳,請逄簡坐下,並吩咐門外的童子上茶。

童子已經知道這位訪客是媯水郡王逄簡,侍奉格外用心。

“殿下,這是我們公子最喜愛的媯琉山上特產的媯琉金萱,請殿下嚐嚐。”童子說。

“媯琉金萱,好有意思的名字。我怎的沒有聽過有這種茶呢?”逄簡看著精緻的茶盞裡盛著的淡金色的茶湯,問道。

童子地上一碟茶點道:“稟殿下,這是用媯琉山上一棵古茶樹的葉子焙制的。是我們公子自己焙制的,所以在世面上是買不到的。”

“好多嘴的牘井。你先下去吧。”趙允看著童子說。童子做了個鬼臉,放下茶壺,給逄簡和趙允鞠了個躬,退下了。

“牘井?是你給童子取的這個名字麼?”

“嗯。”

“你為童子取的名字都這麼別緻。牘井?這倆字怎麼寫法?”逄簡看著趙允問道。

“案牘的牘,水井的井。山野村夫的野名字,殿下見笑了。我都是胡亂取的,沒有章法的。”趙允說。

“牘井。真的很別緻。就像你這金萱茶一樣。我先來嘗一嘗。”逄簡將茶盞送至嘴邊,輕輕啜了一口,細細的品著。

“好香的茶。你這金萱茶怎麼沒有一絲葉青的味道?是怎麼煮的?”逄簡點著頭問道。

“你也懂茶的麼?”趙允盯著逄簡問。

“我喜歡茶。各地進獻的茶我都喜歡。但你這茶味道很獨特,不像是尋常的茶葉。”

“這是我自制的茶。製茶的方法也是我自創的。”趙允有些驕傲的說。以前華耘也喝過他的金萱,就沒有表現出逄簡這般的驚喜。華耘只喜歡喝酒。趙允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華耘。

“怎麼制的?能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啊。這是媯琉山一株樹齡數百歲的古茶樹上產的葉片。其他地方的茶,採摘的時候講究明前茶,可是這可古茶樹卻很獨特,它發芽很晚,一直要到立夏了才會發芽,而且每年很準時,無論天氣冷暖,它只在立夏這一天發芽,而且一日就抽芽長大。”

“這倒是聞所未聞,還有定時發芽、瞬間長老的茶樹。”

“最奇的還不是它的發芽呢。”

“是什麼,允?”

“是它的開花。”

“怎麼個奇法?”

“它每年只在霜降這一天準時開花,花開之時,滿樹金黃,璀璨耀眼。”

“怪不得這茶如此清香怡人。”

“不是的。雖然它很神奇,但它的葉片卻不能製茶。”

“為什麼?”

“這茶樹的葉片如果按尋常的煮茶法來煮,就會異常苦澀,當地茶師試驗了很多煮法,可是無論如何烹煮,都無法煮出茶的香氣,只有滿嘴的苦澀,就像是苦澀的普通樹葉一樣。”趙允說到這裡

,不再說話了,臉上呈現出一副異常驕傲的樣子。

逄簡看著趙允的樣子,笑著說:“但是你卻能讓它變成茶,是麼?”

趙允點點頭,說:“正是這樣的。你猜我是怎麼做的,簡?”逄簡注意到,這是趙允第一次情不自禁叫自己“簡”。

逄簡問:“你是怎麼做的呢?”

“我用紅泥做成焙爐,下面是火膛,中間隔著厚厚的一層紅泥,上面是一個半圓形的泥盆,然後將立夏這一天的正午時分的嫩芽取下來,直接放到泥盆裡,在火膛裡點上媯琉山的檜木、桂木、香樟木的枯枝,用文火把這些茶葉葉片烘乾。文火不能見到煙,也不能見到火光,只能稍稍有點火氣。要焙九天九夜。火不能太大了,太大了葉片就焦了。火也不能太小,太小了,葉片就去不掉澀味。”

“好複雜的制茶法。”

“這還算複雜啊?這只是第一道工序。”

“啊?難道還要烘焙嗎?”

“不能烘焙了,再烘焙茶葉就碎裂了。”趙允說,“下一步是最為關鍵的。這茶樹的花要開整整一個月才會謝掉。要用謝掉的花,一定要是謝掉的花哦,不能是盛開的花。用謝掉的花,和烘乾的茶葉一起,放在大籠屜上輕輕的蒸,要將花全部蒸融化掉。然後再將蒸溼了的茶葉自然風乾。這樣,金萱就做成了。”趙允兩眼睜的好大,像是一隻可愛的小鹿。

“為什麼不用鮮花,而要用謝掉的花?”

“鮮花是用不成的。這茶樹的花開著的時候,香氣很奇怪,濃郁但卻不宜人。只有從樹上謝掉之後,才有一種清雅的淡香氣,但謝掉的花,香氣很短,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超過一個時辰,謝掉的花就毫無味道了。把這些初謝不到一個時辰的花,蒸融化到茶葉裡,才能有這金萱的特殊香味。”

“沒想到你還是製茶高手。你小小年紀,竟能研製出這麼複雜高深的制茶法。我想,那些製茶的老匠人,也沒有你的手藝高超吧?”逄簡說。

“其實,”趙允用手撓著耳朵,羞答答的說,“其實不是我自創的,是媯琉山的松巖道人發明的。我只是隨他一起邊看邊學邊玩而已。”

“松巖道人,那可是仙人。你竟然認識松巖道人?”

“嗯。我小的時候,有一次正好他到府上去找我阿翁。松巖道人說,我天生妖性極重,需隨他一同修習十幾年,方能去除妖性。所以,我自幼便隨松巖道人到媯琉山裡仙修去了,每月只能回府住一天。”

“妖性?什麼是妖性?”

“嘿嘿,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太調皮吧。”

“看來你是松巖道人的仙童了?”

“我只是他的徒兒,他有自己的仙童。”

“怪不得你與別人不同,身上有一股仙氣,原來是松巖道人的高徒。”

“不敢。簡,你過獎了。你才真是身上有一股仙氣呢。”

“我羨慕你,允。我哪裡都沒有去過,一直都在聖都裡待著。”

“聖都裡也很好啊。你能見到那麼多頂級樂師。”

“這倒是的。”

“你多大了?”趙允問。

“我今年十五歲。”

“你才十五歲,可為什麼你看上去比我大這麼多。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大哥哥。原來是一個小哥哥。”趙允驚呼道。

“哈哈。小哥哥。這個稱呼很有意思,很有允的意味。”

“那你明年是不是就可以到媯水郡國去了?”

“是的。我成婚之後就去。”

“到時候,我帶你去媯琉山裡玩吧。我們一起去找松巖道人。”

“好啊。謝謝你,允。”

“謝謝你才對,簡。”

“謝我什麼?”

“謝謝你今天冒著這麼大的雨專門來給我送琴譜。”

“我今天來,其實還有別的事,允。”

“什麼事?”

“我也要住到媯水學院裡來了。”

“啊?你要來和我一起住?”

“你歡迎我麼,允?”

“嗯,當然歡迎啊。我在聖都裡一個伴兒也沒有。我當然歡迎你啊。只是這媯水學院也太小了些。不過,到時候,我可以住到西廂去,那裡還有一個客房。”趙允高興的說。逄簡看得出來,趙允是真的喜歡讓自己過來住。

“謝謝你,允。不過,你不用到西廂去住。”

“不行,我不能讓你住到廂房去。你是郡王殿下。”

“我也不用住到廂房去。”

“難道你要和我一起住麼?”趙允呼扇著眼睛說。

“也不用。我們搬到另一個媯水學院去住。父皇和母后已經恩准了,將太學東北角的大偏殿改為新的媯水學院,我們倆都住到那裡去。”

“哦。好吧。聽你的。什麼時候搬?”

“三日後就搬。”

“這麼快啊。我的東西還沒有收拾。”

“不用你收拾。我讓長秋宮的內侍來幫你收拾就是了。”

“到了那裡,我還能帶著牘井麼?他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雖然多嘴淘氣一點,但還是很懂事、很能幹的。”趙允一本正經的說,一副唯恐逄簡不同意的樣子。

“哈哈哈。當然可以啊,另外兩個僕人也可以帶過去。”

“那就好了。謝謝你,簡。”趙允很高興。但是,趙允又有些失落,萬一華耘明日來找自己,找不到,那可怎麼辦啊。他現在已經徹底原諒華耘了。

“我得走了,允。長秋宮快下鑰了。我這幾日要去嘉榮親王府裡陪我王兄,不能來看你了。等我們三日後搬到新的媯水學院,你再跟我講媯水郡國的事情,好麼?”逄簡笑著問。

“好啊。”趙允笑著說。

逄簡站了起來,趙允發現,逄簡原來是穿著木屐來的。那是一雙精緻無比的木屐,樣子就是自己喜歡的樣子,甚至那雙木屐簡直就跟自己的木屐一模一樣。

雨下的更大了。

逄簡乘著大轎走了。

趙允看著逄簡的背影和傾斜而下的大雨,出神了很久。

這真是奇怪的經歷啊。剛剛和逄簡認識,竟然馬上就要和他一起住到一個新的媯水學院去了。

趙允仍舊趴在床邊,聽著雨聲,想著媯琉山的瀑布和溪流,想著松巖道人的童子煮的美味的靈菇湯,松巖道人出行用的仙鶴,想著逄簡說的話,睡著了。

一聲響雷把趙允震醒了。他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披上了一張大方巾。他抬起被壓的有些發麻的胳臂,晃動了幾下,看了看外邊還在下的雨,無精打采的從窗臺前的條案上下來,轉身準備回臥房睡覺。

一轉身,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渾身溼透、神情狼狽的人。

華耘!

趙允的氣血瞬間全都湧到了臉上。可趙允的心裡卻有些高興。他以為華耘

不會來了,還為此生了一會悶氣。可是令人高興的是,華耘終於還是來了。他都淋溼了,全身都淋溼了。他想替華耘擦擦身上的雨水。

趙允把頭扭過去,眼淚流了下來。

“還生氣嗎?”華耘輕輕的問。

“別問我。”趙允賭氣說道。

“好啦。允。我都看出來了。你都不生我的氣了,是不是?你看,你嘴角都笑起來了。”華耘的話像是一個浪子,可是語氣卻像是在哀求。趙允真是沒有辦法,他拿華耘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滾開。我再也不想見你。”趙允把身上的大方巾扔在地上。大步走向正廳的門,指著門說,“出去!永遠不要讓我見到你。”

華耘卻沒有理會趙允,彎腰撿起地上的大方巾,說:“你看你。睡覺為什麼不到榻上去。聖都的地氣很寒的,不像咱們媯水和琉川,小心著涼了。到時候哭鼻子,我可不管你。”

趙允心裡高興極了,他就是希望華耘這樣跟自己說話。華耘不理會自己,不順著自己懊惱的情緒,比華耘接自己的話、順著自己懊惱的情緒,更讓他感到高興和幸福。

趙允看著華耘,不再說話了。他想聽華耘怎麼跟他說。

華耘走上來,低垂著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說:“允。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流氓?”華耘的眼神很狡黠,但是也很可愛。

趙允仰著頭說:“你說呢?”

“我是我是我是。我是一個流氓。”華耘忙不迭的說。語速極快。

趙允噗嗤笑了。但旋即收起了笑容。

華耘把趙允摟入懷裡,趙允掙扎著想把華耘推開。但華耘死死抓住,就是不鬆開。趙允不掙扎了,抱著華耘大哭起來。

華耘沒有安慰趙允,也沒有說任何話。

趙允止住了哭,盯著華耘說:“你現在知道了,我與你是不一樣的。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

華耘做了個鬼臉,說:“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怎會瞧不起你?”

趙允又被逗笑了,他用手擦了一把鼻涕,故意抹到華耘身上,說:“你也不要我,我也娶不了媳婦兒。我好可憐。”

“誰說我不要你了。我養你一輩子。”華耘說。

“滾蛋吧你。誰要你養我一輩子?”趙允坐了下來,說:“我現在生氣呢。”

“我錯了,允。”

“沒事了,我已經原諒你了。這樣也挺好的。”

華耘不知道趙允是怎麼想的,轉移話題道:“我看你在天漠上和誰呀,談的那麼盡興?”

“你怎麼知道我在天漠的?”

“我到處找不到你,都快急瘋了。牘井看我可憐,就告訴我了。”

“這個多嘴的牘井。”

“我要是找不到你,我會急死的。”

“得了吧你。”

“真的呀,允。”

“哦。好吧。”

“什麼叫‘哦,好吧’?”

“就是不想理你唄。嘿嘿。”

“你還沒告訴我呢,天漠裡和你說話的是誰?”

“是媯水郡王殿下逄簡。”

“是媯水郡王殿下?你怎麼會認識他的?”

“我不認識他。就是在那個天漠上才認識的。”

“哦。”

“我明日要和他住到一起去了。”

“啊?什麼跟什麼啊這是?我雖然不是……,那個什麼,可你也不要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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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呀?!你腦子裡能不能想點別的東西啊?他是媯水郡王,從明日開始也要住到媯水學院裡來了。不過不是這裡,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另闢了一個偏殿做新的媯水學院。我自然也要過去一起住的。”

“哦。嚇死我了。這倒是好事。媯水郡王明年就會到媯水郡國去了。你與他一起,是有好處的。”

“他挺有意思的,還懂音律,還懂茶。比你有意思。”

“不可能!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比我有意思?這世上怎麼可能有比我有意思的人?”華耘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趙允看著他,嘿嘿笑了。

這是一種放手之後的輕鬆。趙允知道,華耘和他是不一樣的。趙允原本深恨華耘,但經過一天的兜轉,趙允已經完全想明白:這是不能強求的。有了今日的交鋒,趙允也算明白了華耘的心意。他雖然失望,但卻更加不願意失去華耘。

“你以後做我的兄長吧?”趙允含著淚說。

“我本來就是你的耘哥哥啊。”

“不。不是耘哥哥,是兄長。是像親兄弟一樣的那種兄長,你懂麼?”

“嗯。我懂。你會不會很難受,允。”

“你說呢?!”

“如果你要是非得願意和我那樣,我也是可以的。只要你別不理我,我做什麼都願意。”

趙允哭了出來,他抱住華耘,說:“好了。有你這句話就好了。我不會要求你和我怎樣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是我的兄長了,從今天開始。”

“我為什麼不太願意當你的兄長呢?感覺好像生疏了一樣!”華耘撫著趙允的頭說。

“你就別逗弄我了。小心我要和你那樣。”

“原來你是小淫魔呀。”華耘笑著說。

“你才是淫魔。”趙允推開華耘,用手指著華耘說:“你雖然是我的兄長,可我還是要叫你耘哥哥的。”

“你叫我什麼都行。直接叫我淫魔也行。”

“我可不叫你淫魔。我要叫你淫魔,好像向全天下宣示,我已經被你那個什麼了一樣。”

“你說的也是。”

“油嘴滑舌。”

“我以後不叫華耘了,就叫滑舌吧。”

“呵呵呵呵呵。”趙允發出了他特有的傻笑。

“你會找到一個疼你愛你的人的,和我一樣疼你愛你,但同時和你一樣,和我又不一樣。”華耘眼裡也泛上了淚花。他有些心疼趙允。他今天早上看到趙允飛奔出去的時候,心裡後悔極了。只要趙允喜歡,他和他就算是那樣,又能如何?他後悔自己不應該傷害趙允。他決定以後再也不傷害趙允了。

“我覺得我也會找到的。”

“到時候你要告訴我,我幫你看看,他是不是靠得住。”

“嗯。”

“你原諒我了麼?”

“沒有。”

“真的沒有原諒我麼?”

“真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

“呵呵呵呵。”又是趙允的特有的傻笑。笑聲很灑脫,沒有一絲糾結。笑聲也很純粹,沒有一絲雜質。那是一種通靈般的笑聲,讓人心疼,也讓人忘記一切,忘記男女,忘記一切,只有通透和歡樂。這是只有趙允才能發出來的傻笑。

在趙允這傻笑裡,華耘忽然感覺,趙允好像一下子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