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說……”
齊宣看著眼前神情狂熱的三生老人，有些愕然，“你能讓我擁有那黑色枯枝的‘你知，故我在’的能力？”
“當然！”
三生老人大笑道：“既然這截黑色枯枝此時存在於你的神魂之中，那我們便反客為主，控制住這截黑色枯枝，掌控它的力量！”
“不死不滅……”
旁邊的鄭澤偉也震驚了，“這就是不死不滅啊！如果我們能掌控黑色枯枝的力量，那我們即便神魂和肉身都泯滅了，只要有一個生靈知道我們，我們就可以在他的神魂之中重生？！”
“不錯。”
三生老人的情緒漸漸平復，微笑道：“雖然復生之後會很弱，但我們和黑色枯枝不一樣。
黑色枯枝本就孱弱，再加上其本體被齊宣摧毀之後，連帶著自己的意識也受損，變得十分懵懂，比之昆蟲都不如。
它沒了真正的思考能力，所以它復生之後也不知道要幹嘛，只是死板地回到原來位置，也就是你的儲物戒之中。
而我們不一樣。
我們復生之後，大可透過各種各樣的方法恢復實力，恢復到全盛時期，留得青山在，便總能找到柴燒的。”
“太神奇了。”
鄭澤偉忍不住讚歎，而後興奮地看向三生老人，“前輩！我要啊！”
“確定？”
三生老人此時卻面露凝重之色，“老夫方才所說的，只是最美好的理想狀態，事實上有一個非常大的隱患，你們需要知道。
那就是這截黑色枯枝的來歷。
我們根本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東西，老夫現在可以讓我們反客為主，將其掌控，因為它雖然神奇，但其實很弱。
老夫擔憂的是，這截枯枝之所以是枯枝模樣，會不會是因為它只是某個存在的一部分？
比如……真的有那麼一棵黑色的參天大樹，而這截枯枝，只是它的一部分。
如果將來有朝一日，那棵‘黑色大樹’降臨力量，重新讓黑色枯枝掌控我們，屆時又該如何？”
此言一出。
鄭澤偉頓時面露猶豫之色，“那個，三生前輩，你容我再考慮考慮。”
“吼！！！”
一聲咆哮獸吼響徹識海天地！
齊宣的魂軀之中，一頭暗紅色的饕餮獸魂緩緩踏出。
它看向齊宣，猩紅色的獸瞳之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渴望。
齊宣與其對視剎那，有些愕然，“你……你是說你能吞噬？但是要我先掌握一部分黑色枯枝的力量，你才能以此為根基，繼續吞噬其本體的力量來壯大我自己的枯枝之力？”
“吼……”
饕餮點了點頭。
齊宣看著饕餮獸魂，眼神閃爍不定。
眼前這頭饕餮是什麼？
是他接受饕餮的傳承之力之後，誕生的第二人格，專門負責饕餮傳承之力的使用。
可為什麼饕餮知道許多他這個主人格都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當初吞噬靈根，可以讓他擁有靈根這件事，他不知道，可饕餮知道。
又比如現在黑色枯枝的事情。
齊宣以前想不明白，但是自從上次在傳承之地和饕餮聊過之後，其實很多事都很清楚明晰了。
是饕餮本體。
這些事情，都是饕餮本體在冥冥之中傳達而來。
齊宣瞥了眼遠處，鄭澤偉魂軀化作的漫天藍光裡的那一截黑色枯枝。
一瞬間，思緒如電。
風險？
可是想掌握強大的力量，哪有不冒風險的？
你知，故我在。
這般神奇境界，唯有那傳說中的“滴血重生”，“一念永恆”才能比肩。
可這兩個境界離他太遠。
而“你知，故我在”的力量，近在咫尺！
更何況，饕餮本體此舉的用意，不也是在暗中支援他嗎？
“三生前輩！”
齊宣看向三生老人，第一次用上了“前輩”這個敬稱。
他咧嘴一笑，“麻煩你了，幫我掌控這截枯枝吧！”
“……”
三生老人看了他身旁的饕餮獸魂一眼。
這位老人眼眸微眯，喃喃自語：“饕餮……老夫還在仙界的時候，饕餮一族就已經絕跡數萬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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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個很神秘的傢伙。”
三生老人看向齊宣，沉聲道：“你有很多老夫看不懂的東西，不過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老夫會幫你。”
“麻煩了。”
齊宣笑著點點頭。
“嗡——”
三生老人一揮袖袍，那漫天藍光就縮成一團，重新匯聚成了鄭澤偉的藍色魂軀模樣，其中那截黑色枯枝也被深藏起來。
“歸！”
他看向身旁呈現白色半透明形狀的鄭澤偉的意識體，右手一拍，將其意識打回神魂之中。
很快。
鄭澤偉的魂軀睜開雙眼，有些許震驚。
這才是仙家手段。
將意識從神魂裡剝離，再把神魂拍散，剖析，最後又把神魂重新復原，意識迴歸。
這已經超出了他所理解的修仙者能做到的事情。
“齊小子。”
三生老人看向齊宣，“準備好了麼？”
“當然！”齊宣鄭重點頭。
“那就……開始了！”
三生老人說罷，右掌直接將他這具藍色魂軀拍散，炸成漫天藍色光點。
藍光角落裡，赫然也躺著一截黑色的枯枝。
“小子，聽好！”
三生老人的聲音在識海天地間迴盪開來，“接下來老夫會讓你的意識與黑色枯枝接觸，你要用你的意識讓它臣服。
按照老夫的看法，這黑色枯枝孱弱無比，應該沒法抵抗你的意識威壓。
但如果！如果！如果你覺得自己的意識有被它反過來欺壓的感覺，立馬出聲，老夫會強行把你的意識救出來！”
話音剛落。
漫天藍光之中便出現了一具白色半透明的軀體，正是齊宣的意識體。
在三生老人的力量推動之下，齊宣的意識緩緩靠近那截黑色枯枝，最終伸出右手，一把抓住。
“轟！”
一瞬間，齊宣只覺腦海轟鳴！
……
……
藍天白雲，皚皚雪山。
一棵粗壯至極的參天大樹屹立不倒，枝葉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
它就這麼在雪山之巔屹立了無數歲月。
有動物在它下方搭建過巢穴；
有凡人在它下方建立過部落；
有修仙者在它下方形成過宗門。
但無盡歲月過去，它依舊只是一棵古老，卻也平凡的參天大樹。
草木天生無竅，欲要化妖，難如登天，機緣巧合，天時地利，鍾靈造化，缺一不可。
忽然有一天，天地之中，有一團晦澀詭譎，似乎沒有具體形狀的黑色煙霧傾軋而過，覆蓋了天穹，遮蔽了驕陽。
天地隨之黯淡。
一滴黑色的黏液，從黑霧之中滴下，落到了參天大樹的一根枝葉之上。
就這樣。
參天大樹被“感染”了。
它的枝葉開始扭動，猶如觸手，它開始誕生出自己的意識，彷彿草木化妖，誕生靈智。
但略有不同。
因為它沒有法力。
它有的，只是強大到足以改變現實的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