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想讓他們成長得更加迅速，更快變強？”
墨先生重複了一遍雲陽秋的這句話，輕笑道：“如果你指的‘他們’，是那些太玄行走的話，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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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太玄就是這個想法。”
出乎意料的，他竟是沒有否認。
墨先生忽然站起身，看了眼周圍站著的上千人，又看了眼圓桌上的眾人，輕笑道：“我知道，大家都想看到反轉。
比如，太玄才是正義，我們彼岸不過是欺瞞大家，假公濟私的反派？
不。”
墨先生搖了搖頭，“沒有反轉。”
“我當初跟大家所說的，都是真的，太玄就是叛徒，因為他自私想要自己超脫，所以害得第二戰失敗，上古大神近乎全軍覆沒，只剩殘餘力量被太玄囚禁。
黑暗源頭離去，以待捲土重來的一天。
這就是真相。
至於太玄現在用自己的力量加大太玄世界的時間差，僅僅是一筆買賣而已。
用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換取太玄行走更快的成長速度，屆時再吞噬掉那些行走，以獲取更大的力量。
我說難聽點！
就是養豬！
養豬總得買飼料吧？
買飼料養小豬崽的本錢，就是太玄加大時間差付出的力量。
因為這個而快速成長起來的太玄行走，就是他將來要吃的肥豬，一筆買賣而已，諸位難道算不清嗎？”
墨先生說到這裡，圓桌上的一些人臉色已經變了，看向雲陽秋的眼神逐漸怪異起來。
“我並不是在懷疑彼岸的居心。”
雲陽秋神情坦然，“既如此，那麼你們當初為何會跟嬴政打起來？”
“嬴政的確是在彼岸殿動手了。”
墨先生輕嘆一聲，“可他不是跟我們打。”
“嗯？”雲陽秋眉頭微皺。
“諸位腳下。”
墨先生指了指下方，沉聲道：“彼岸殿深處，封存著一縷黑暗源頭的力量，嬴政當初來此，不是跟我們打，而是他說，他想知道黑暗源頭到底有多強。
於是我們將那一縷力量釋放，嬴政雖然勝利，卻幾近垂死。
事後他跟我們說，照彼岸現在的方法，第三戰絕對無法勝利，但是他也不認可太玄的一人超脫，萬界皆毀的方法。
所以他暫時性地離開彼岸，他只是想試試，想試試能不能再找到一條新的路，僅此而已，就這麼簡單。”
說到這兒，墨先生重新坐回座位，微笑道：“事情就是這樣，諸位信與不信，且看自己。”
滿堂沉默。
“可是再這樣跟太玄內鬥下去，誰能勝利？一直鬥，第三戰就能贏？”
忽然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可是讓他超脫又有什麼意義？”
墨先生滿臉費解，“諸位，我們的先輩們，還有我們為什麼要抗衡黑暗源頭？
因為想要救世，想要讓諸天萬界繼續存在。
可是太玄要做的是什麼？
是吞噬諸天萬界，以此讓自己超脫，成為那亙古唯有，至高無上的唯一存在。
甚至現在的諸天萬界對他來說都不夠！遠遠不夠！
所以他才不斷製造太玄行走，不斷創造強者，為的就是將來全吞了獲取更強大的力量助他超脫！
是，也許這樣的確能戰勝黑暗源頭，可那有什麼意義？
黑暗源頭勝利，諸天萬界被侵蝕，慢慢消亡。
讓太玄得逞，諸天萬界一瞬間就不復存在了，這算哪門子的救世？
世都沒了還他媽的救什麼？！
吞噬諸天萬界來超脫誰他媽的不會？！
別說太玄了，老子去老子也能！嬴政去嬴政也能！
可真要是這樣，當初第一戰的時候盤古大神為什麼不這麼做？
他為什麼非得犧牲自己來擊退黑暗源頭？！
為什麼第二戰的時候元始天尊不這麼做？！
為什麼他要和一眾上古大神犧牲？！
就是因為他們想讓諸天萬界的無數生靈繼續活下去啊！”
墨先生朝四周眾人怒吼咆哮！
一片鴉雀無聲。
良久寂靜。
“也許……”
“太玄滅世超脫之後……還能創世？”
忽然，不知道誰小聲說了句。
“轟！”
墨先生手一揮，遠處的宮殿大門轟然敞開。
墨先生面色如常，“如果你認為太玄是對的，你隨時可以離去。
包括所有跟他一樣想法的人，都可以離去。
但是哪怕從今以後彼岸只剩我一個人，我也不會放棄。
毀滅之後再誕生一個新世界，這當然也能算一個新世界，但是舊的諸天萬界呢？死去的無數生靈，就可以作為拋棄的代價是麼？
我不想討論這個想法是對是錯。
因為這是太玄的想法，也是呂布、楊廣、朱棣、曹操、李世民、呂洞賓那些堅持投靠太玄的人的想法。
滅世之後再創世。
這當然是一種辦法。
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
可是我們彼岸存在的意義，就是在這種辦法之外，找到一個新的辦法，找到一個可以少死一些人，不讓全部世界都毀滅的辦法。”
墨先生深呼吸一口氣，而後又重重吐出。
他環視眾人，“願意跟我一起去尋找這個辦法的，彼岸歡迎，不願意的，迴歸太玄天，太玄不會拒絕你們，畢竟在他眼中，世間萬物皆是養料。”
說罷，墨先生轉身離去，“天神會議擇日再召開，諸位先回去靜靜心吧。”
隨著他的離去，彼岸殿內的人也開始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最後。
空蕩蕩的大殿，只剩雲陽秋和項羽兩人。
“他們其實已經找到了一種新辦法對麼？”
項羽看向雲陽秋，眼眸微眯，“就是你的徒弟？”
“他們想過的辦法還少嗎？！”
雲陽秋第一次在項羽面前露出猙獰暴怒神色！
“噗！”
好似怒極攻心，他一下子口噴鮮血，猩紅的鮮血染紅了圓桌。
雲陽秋憑空取出一個個裝著丹藥的藥瓶，連著藥瓶直接嚼碎，囫圇吞棗般吞下，眼神兇戾，“我就是其中一個，我就是失敗品之一，我不想讓小宣跟我一樣！”
“墨承對試驗在小宣身上的方法絕對沒有把握，甚至一分把握都沒有！”
“我透過言語挑撥離間，讓大家對彼岸產生懷疑。”
“這種最需要一記強心針的時候，墨承還在隱瞞這件事，說明他對這個方法沒有任何信心，否則他早就公之於眾給其他人信心了，怎麼可能還會隱瞞？！”
項羽沉默。
“也許……”
這位西楚霸王背靠寶座，望著宮殿的天花板，眼神飄忽，“太玄的滅世再創世，的確就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我們努力這麼久，就是為了少死一些人，少毀滅一些世界……哪怕一個都好。”
雲陽秋望向遠處敞開的宮殿大門，眺望更外邊的璀璨星河，浩瀚宇宙，“我們走。”
“去哪兒？”項羽疑惑。
雲陽秋大步向前，邁進星河，“去找呂洞賓！”
“找呂洞賓作甚？”
項羽面露詫異之色，“而且咱倆都不認識呂洞賓啊，你上哪兒……”
話音戛然而止。
他瞳孔驟縮，看著雲陽秋的眼裡滿是震驚之色，“純陽劍……你、你早就和呂洞賓有勾結？呂洞賓在你徒弟身上的佈局，是你和他聯手的？”
“不全是。”
雲陽秋沒有回頭，“只不過是我後來跟他商量，強行把他的佈局轉接過來了而已。”
“走吧！”
“我要找呂洞賓，帶我去見太玄。”
“太玄已經開始甦醒，而我也是真的很想看一看，那位從第二戰活到現在的古老生靈，究竟會是何等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