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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刺傷曹天安

幾個人出現在房間裡,並不是從院落裡走來的,而是從書房裡某一處隱蔽的角落裡出來,應該就是簡業所說的暗室,幾個人全部用黑紗蒙著面,個個站的腰背筆直,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中間是一個鬚髮皆白的男子,面上也蒙著一層厚厚的黑紗,看不清他的顏面。

“你竟然護著這個姓容的!”中間的男子聲音蒼老,卻聲如洪鐘。

容青緲立刻猜到這人是誰,應該就是曹天安!

“我不想這裡的書香茶香沾上血腥。”簡業的聲音有些淡漠,“尤其是在我與人下棋的時候,我看的只是棋藝而非她姓不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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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讓容青緲差點喘不上氣的壓迫感,男子已經出現在容青緲的面前,隔著面上的黑紗,死死盯著容青緲,似乎要看透她的骨肉。

容青緲身子往後退了退,後背已經緊緊貼在椅背上,心裡忐忑狂跳,她不怕死,但她可不要死在這個姓曹的老頭手裡,她要死也得死在簡業手裡,保證她萬一再回到夢醒的時候不要再與簡業有什麼交集,“你們認識吧?”

聽到容青緲問出這樣一句話,男子怔了怔,回頭瞟了簡業一眼,猜不透容青緲是什麼意思,惡狠狠的說“是,我們自然是認識,但我們認識卻救不了你的性命,我要殺的人,這天下就沒有人可以阻攔!”

容青緲嘆了口氣,用手往外推了推男子的肩膀,無奈的說“既然你們認識,弄什麼玄虛,還要用這樣厚的黑紗遮著面,搞得和江侍偉差不多,江侍偉是因為容顏被毀不願見人,你是什麼原因呀?難不成因為長得太帥不想被外人瞧見佔了便宜?真是的。”

原本表情淡漠的簡業唇角微挑,眼神裡也閃過一絲詫異,他原以為容青緲會害怕,但是聽容青緲的意思,她竟然敢這樣嘲諷一向狠毒陰冷的曹天安,或者是因為她並不知道面前這人是誰。

曹天安也讓容青緲的話說的一怔,竟然被容青緲用手推開一些。他站直身子,依然透過黑紗死死盯著面前的容青緲,就是這個女子,據線人說,就算是江侍偉,也對她有些意思,長得到真是不錯,眉清目秀,氣質從容。

“曹老爺,咱往後點成不成?自古男女授受不親,您再蒙著黑紗也是個男子,這不好,再說了,老話也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您這樣盯著青緲看,好像要看透青緲的骨血般,您有特別的本事,可以瞧得出青緲的想法不成?”容青緲嘆了口氣,將椅子也往後挪了挪,“我快讓您嚇得喘不上氣了,別我沒死在趙江涄手裡,到死在您這老頭手裡,太不值得了。”

“是你不知天高地厚訓斥了我的奴才?”曹天安惡狠狠的說。

“都一頭白髮了,還不懂得寬容慈善。”容青緲略微有些不屑的說,“真是為老不尊,是的,我是訓斥了你的兩個奴才,如何?難道你的奴才我就訓斥不得嗎?再怎麼說,就算是您一心護著的趙江涄也不過是相公的側室,我這個當正室的再不受相公待見,訓斥一個不懂事的側室也只是家中私事,您一個老頭,怎麼,還要介入這種家長裡短不成?”

曹天安眼睛睜的老大,這個死丫頭,怎麼這樣嘴尖牙利,不是說是一個軟弱無趣的女子嗎?不過,看這樣情形,難怪江涄不是她的對手!

“我是她的長輩,她受人欺負我自然是不能不管!”曹天安依然語氣惡狠狠的說,“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然敢和江涄做對!”

“那您老人家可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竟然和一個閨中女子理論,您也太知道天高地厚了。”容青緲恨恨的說,“憑著您個頭高還是憑著您年紀大?擺明了欺負人,還欺負的有道理了!”

曹天安竟然讓容青緲噎的一個字說不出來,他一向高高在上慣了,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容顏清秀看起來似乎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般的女子訓斥,而且還訓斥的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真是一個嘴尖牙利的女子!

“姓簡的,你就慣著這個姓容的!”曹天安將目光投向簡業,大聲的斥責道,“早讓你殺掉她,你說殺不得,她必須活著,若是她死了,你便不再護著江涄的生死安危,我呸,就這樣一個嘴尖牙利沒大沒小的臭丫頭,你也當成寶貝,她哪裡比得上江涄?!”

容青緲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江侍偉和這個曹天安真像,不僅語氣像,就連說話時的行動舉止都像,尤其是語氣裡的這種傲慢無理。

“我哪裡比不上你家江涄了?”容青緲語氣懶散的說,“曹老頭,你果真是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了!你說是比才藝還是比容顏?除了你家江涄的心黑些容青緲自認不如外,其他的,青緲還真是不承認差過她,說勝她十分都是怕您聽著心裡難受留個面給您!”

簡業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忍了忍笑意,容青緲嘴確實是夠狠夠損的,這些話她竟然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曹天安完全沒有想到容青緲會這樣不把他放在眼裡,抬手剛要動手。

“這裡是我簡業的地盤,給你面子讓你們在這裡可以瞧得見趙江涄,但沒有給你們面子讓你們在這裡殺人。”簡業聲音淡漠的說,“容青緲不過是逞一時口舌之快,您若是因這對她動手,也確實有為老不尊之意。”

“難道就由著她欺負江涄?”曹天安有些氣急敗壞的說。

“拜託,曹老頭,是她欺負我好不好?”容青緲重新在椅子裡坐好,尋個舒服些的姿勢瞧著曹天安,她不知道因為什麼,就是想要尋這個人的不是,誰護著趙江涄,她就和誰過不去!“要不是她我何必要去閻王那裡溜達一趟?閻王和我說,有仇必報才痛快,您看,她關了我兩年,我才關她半年,我還賠本好不好!”

幾個腰背挺的筆直的男子,身體都微微有些顫抖,這個容青緲確實是膽大包天,不過,這些話說得又讓人忍不住想笑。

簡業面上也閃過一絲微笑,安靜的坐在書桌後面。

“你還想要怎樣?”曹天安的聲音依然很高,有一種老小孩的感覺,“我告訴你,我們江涄是我們的寶貝,你永遠也別想對她如何!”

“我沒打算對她如何。”容青緲卻放緩了語氣,似乎是有商有量,“我只是有樣學樣,她對我如何我便對她如何,如果你們覺得她對我沒什麼大不了,那我對她也肯定沒什麼大不了,如果你們覺得她對我實在是有些過分,那麼我也肯定對她有些過分,問題是,你們是長輩,不能由著自己的小輩欺負人卻不管不顧,所以,她過分了她做錯了必定是要償還的,我做什麼只不過是她應該償還的。還有,我們就算是鬧得天翻地覆,也是相公的家事,輪不到你這樣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管閒事!”

“不要仗著姓簡的護著你,這是他的地盤,我也一樣隨時殺了你。”曹天安鼻子裡哼了一聲,挑釁的說。

“我信。”容青緲懶洋洋的說,“你放心,你殺死我,你們家江涄也必死無疑,我是打閻王跟前溜達過一趟的,閻王既然放我回來一定也會教我些什麼法子收拾這些送我去他那裡的人,不然,我如何送這些人過去?是不是。再說了,頂多你殺了我,你們家江涄也死了,相公年輕英俊,再娶一個漂亮的富家女子或者王孫千金就是,所以,你也放心,這雖然是他的地盤,我死或者趙江涄死,他都是最獲利的一個。”

“呵,呵,呵。”曹天安乾笑三聲,硬是沒接上後面的話。

容青緲以一個相當舒服的姿勢坐在椅子裡,眼神清亮的瞧著面前蒙著黑紗的曹天安,唇角含笑,透著些禮貌,但更多的是一份存心故意的挑釁。

曹天安長長出了口氣,有一種上當受騙讓人戲弄的不愉快感,這個容青緲和他聽到的描述完全不同,看著單純無害,卻實際上內斂成熟,甚至,面對生死也無所畏懼,難道她真的去過閻羅殿?見過閻王?

一個人怕不怕死,其實從眼神裡最容易看得出來,他是久經殺場的將軍,見慣了生死瞬間,就算是再勇敢的將士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會在眼神裡透露出恐懼,人對於死亡有一種天生的畏懼,不知道九泉之下是如何的情形。但是這個叫容青緲的女人,眼神裡沒有絲毫的畏懼,就彷彿面對一個不懂得道理的頑童般對著他,眼神只有無奈,似乎是覺得他很可笑。

“我很可笑嗎?”曹天安覺得自己很白痴的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

容青緲淺淺籲了口氣,表示贊同的輕輕點了點頭,用有些同情的表情和語氣說“嗯,是的,這是一個相當白痴的問題,所以,您是很可笑。不過,老小孩老小孩,這也是正常的,您若不這樣似乎到不正常了。”

曹天安粗粗的呼吸一聲,“容青緲,你確實是罵人不帶髒詞,難怪你能夠讓小倩無可奈何,讓江涄氣得生病,不錯,看著無害的一個人,實際上卻是最毒最毒的毒蛇!”最後一句,已經是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

容青緲露出潔白的牙齒,甜淨淨的微微一笑,雖然是二十六歲的年紀,卻偏偏笑得好像是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般天真無邪,那些腰背筆直的男子們都垂下眼瞼,這樣的微笑讓他們無法用一種逼迫的氣勢對待,這種微笑是一種無害的純真隨意,是一種看不起他們的自然灑脫。

她,一點也不害怕他們,包括殺人不眨眼的曹天安。

“趙江涄,你們口中的江涄,以我舅舅和姜氏庶出之女的身份出生,在我父母照顧下長大成人,趙家和容家不曾看低過她一時一刻,不曾對她有任何的刻薄排斥。但她的親生父親江侍偉,你,還有你身後那個不曾露面的可惡的老太婆,卻用傷害我的方式來保全她的人生。姓曹的,你以為我是天真無邪的小白兔嗎?走到大灰狼跟前,乞求大灰狼吃了我,還心存感激。”容青緲語氣微微一冷,淡漠的說,“十年時間裡我用我的無助,用我的害怕,用我十年的青春為她留住了簡業正室的位置,用我兩年裡悲苦無助的時光成就了她人前的風光,給了她簡業的百般寵愛,你覺得換做是你,你會千刀萬剮還是一刀殺死才能解去一絲一毫的仇恨?定是不會如我一般傻瓜一樣忍了十年,還覺得是自己的錯!曹天安,我可以一字一句的告訴你,我見過閻王,他告訴過我,送我回來就是報仇的,我有仇必報,她如何對我我便如何對她,不會多一分也不會少一分,我是商人的女兒,這中間分毫我算的清楚。還有,若是我爹孃有任何的閃失,我便讓你們所有的算計落空,信不信在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