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這算贏了吧？
六枚炮彈造成的實際的殺傷並不算太大——至少相對一個千人隊的馬隊而言，大約二十多人的傷亡其實並不能算特別的嚴重。
但是炮彈的爆炸聲、血腥味的刺激下，都讓陝甘綠營的騎兵胯下戰馬惶恐不安。
許多馬匹直接原地跳了起來，和其他的戰馬發生碰撞，積壓。
嘶吼聲不斷。
衝鋒的馬隊亂作一團。
“散開！快散開！”
扎郎阿急忙大吼。
他的反應倒是很快。
沒有等第二波炮彈過來，就直接讓部下散開了。
散開之後的騎兵彷彿一股被水壩分開的洪流，順著空心方陣兩側流過，與此同時，戰馬上的騎士開始張弓搭箭，朝著明軍的空軍方陣漫射箭失。
與此同時。
空心方陣的火槍手們也開始用火槍還擊。
弓箭從天而降，大多落在了明軍士卒的鋼製頭盔上。
清軍使用的箭鏃是生鐵鍛造的，根本不足洞穿鋼盔。
而明軍士卒們射出的鉛彈卻是槍槍致命。
清軍的騎兵從空心方陣掠過。
弓箭沒能射殺多少人，馬背上騎士反倒是倒了一大片，一路上像是下餃子一樣紛紛墜地。
對於明軍士卒而言，也就前排的士兵容易受到弓箭的攻擊。
但由於在馬匹上的清軍採用的是拋射的戰術，箭失飛行的線路是一個拋物線，所以從天降下的箭鏃都被明軍的闊沿鋼盔給擋住了。
所以這樣的對射是很不對稱的。
這邊只是傷了幾個。
那邊就是大片大片的倒地了。
“讓馬隊退下！”
勒保臉上陰沉得要擠出水了。
單純出動騎兵看起來是沒有什麼作用了。
由於後面沙包車的存在。
那些能夠用直射火力夠到明軍的空心方陣的大將軍炮也無法起到作用。
現在只剩下.出動步卒，肉搏衝陣了！
“本督的督標出戰！出動四千人，一起上！”
四個打一個！這下總要行了。
“橫隊！橫隊！”
在明軍這邊，見到對方出動步卒，前線指揮官也立刻轉化了陣型。
不急不緩的鼓點敲擊著，從空心方陣換回到橫陣的明軍步卒舉著長槍，腳步開始變得越來越快。
在他們身後。
擲彈兵們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投彈！投彈！”
嗖嗖嗖！
無數手榴彈從頭頂飛過，朝著前方的清軍軍陣飛去。
爆炸聲此起彼伏，嚴整的軍陣瞬間就被被炸成稀碎，而就在此時。
一千多把刺刀勐然撞來。
噗呲！噗呲！
刺刀穿透人體，血液噴濺的聲音在戰場上縈繞。
“好啊！一千打四千，輕鬆擊潰！這第十七旅的兵算是練出來了！”
楊遇春在背後舉著望遠鏡笑道。
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在那些沙包車後。
一道道臼炮的炸彈騰空而起。
朝著已經有些混輪的戰陣襲來。
此起彼伏的勐烈的爆炸聲帶著濃濃的硝煙，瞬間就遮蔽了戰場，看的楊遇春一陣心急。
驟然遭遇炮擊。
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這幾十門臼炮一起發射大量填充著黑火藥的炸藥的聲勢還真是非常浩大。
由於清軍的火藥質量不怎麼樣。
爆炸的威力倒是層次不齊。
但是煙卻相當的大。
頓時整個戰場到到處都是嗆鼻的煙霧。
而挨炮轟的第十七旅的不步卒大多有都是新兵。
驟然被炮彈轟擊。
有人慌忙後撤，有人臥倒倒地。
戰陣幾乎當場就無法維持了。
如果不是之前他們已經把甘陝綠營的肉搏兵給壓垮，導致他們和後面的南方綠營兵亂作一團。
現在這一支明軍步卒怕是要被團滅了。
“鳴金收兵！讓第一營和第二營下來整頓！”
楊遇春大怒。
“兩個營全體記大過一次！”
“預備隊穩固陣線！”
“督查隊收攏潰兵，發現有臨陣脫逃者，軍法從事！”
沒說的。
這次肯定有不少丟掉了武器，身上又全須全尾的倒黴蛋要被正軍法了。
明軍的軍法是相當嚴厲的。
都是參考了《練兵實紀》和《紀效新書》的。
雖然去掉了許多動不動就殺頭的規矩。
但是也依舊是相當的嚴格。
“好啊！打得好啊！”
乾隆直拍大腿。
其實這一陣，清軍至少傷亡了上千人。
而明軍這邊一百人都不到。
傷亡比是相當的懸殊、
但是這也是清軍第一次在陣戰之中擊退了明軍了。
可以說是相當大的進步。
“勒保乃是朕之肱股之臣！指揮得當！當賞！”
乾隆心情大好。
“諸位看到沒，綠營諸兵和包衣軍的臼炮互相配合，同樣昂是能打得明軍抱頭鼠竄！這三十多門臼炮就能取得這樣的戰績，將來我大軍一定要重視開花彈，要製造出更大，射程更遠的臼炮出來！”
“若是有這樣的火炮萬門，什麼樣的敵人打不敗！”
雖然交換比很難看。
但是乾隆還是表現出了贏下這一陣的欣喜，大聲說著給諸將鼓勁。
一旁的和琳此時這是一臉的惋惜。
“可惜啊！可惜，若是有數千騎趁亂衝擊，逆明這一千多步卒就得交代在這裡，只可惜這些沙包車擋住了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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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沒有這些沙包車，我軍的臼炮又如何能安全的運到可以夠得著敵人的位置上？”福康安笑道。
“皇上，現在這些沙包車全部都已經就位了，此時就應該派人守住這一天線，將戰線儘可能的推進到距離逆明陣地更近的位置！”
依靠這些在戰場上趴窩的沙盾車形成的掩護。
清軍相當於在距離明軍更進的距離上發動進攻的陣地。
憑藉著兵力的優勢。
在更加近距離的衝鋒下，明軍的炮火的反應時間就會更短。
也就是說。
只要能按照之前那樣和明軍磨，打消耗戰。
按照這個態勢。
吃掉這五千明軍，絕對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還要讓南方諸省綠營上去掘圖填壕，以那些沙包車為線，挖掘出一道戰壕出來，依託這一道戰壕再發動進攻。還是按照那一套，先用南方諸省綠營衝，消耗對手的彈藥，然後甘陝綠營和包衣軍再尋找機會出戰！”
福康安說道。
和明軍打消耗戰麼？
和琳微微皺眉。
大清耗得贏嗎？
“至少耗掉這五千明軍是可能的。”福康安似乎知道和琳在想什麼。
我大清，太需要一場勝利了。
“打得不錯！”
此時和乾隆一樣高興的，還有我們的朱大明王。
他正在接見新上任的龍騎兵旅旅長羅定山、
能夠在倉促成軍的情況下取得如今的戰績。
羅定山確實算得上是立了一大功了。
“王上，這龍騎兵旅本來就是抽調各旅的獵兵組建的，都是各部精兵，能取得這樣的戰果也不意外。”羅定山笑道。
兩人並轡而行，朱道樺問道：“怎麼樣，這樣的騎馬步兵能不能縱橫中原？”
這才是朱道樺最關心的事情。
想要按部就班的自己養出良種馬，然後培養訓練出大規模的騎兵。
沒有個十年八年的。
還真的不太可行。
而朱道樺是不可能等十年八年再去攻略中原的。
滿洲八旗集團，越早被趕走越好。
從乾隆在贛北地區的所作所為來看。
他是真的不會在乎漢人百姓的性命。
但是朱道樺在乎啊，要是打完了國內戰爭就損失上億人口。
那可實在是太讓人惋惜了。
因此，朱道樺絕對不會給乾隆多少時間，等南方事了之後，未來的北伐中原之戰，必然是雷霆一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滿洲八旗逐出中原。
要完成這個目標。
沒有足夠多的騎兵——或者說是能夠像騎兵一樣進行機動作戰的部隊是不太可能完成的。
而羅定山對騎馬步兵的有效運用，無疑是讓朱道樺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王上，這騎馬步兵關鍵還是手中的傢伙，裝備了線膛槍，打得遠，打得準，這才能發揮出騎馬步兵的威力，既可遊擊，又能陣戰，散則滿天星，聚是一團火，即使騎術差點也沒事，只要能騎著馬跑路就行，反正又不打騎馬衝陣的戰術。”
羅定山說道。
“有大量的騎馬步兵就足以牽制，乃至於戰勝敵軍的騎兵了，我軍未來到了中原戰場，也不用擔心被敵軍大規模的騎兵群糾纏住。”
羅定山當然要向朱大明王推銷好他的騾子兵了。
若是未來大規模的增加騎馬步兵的編制。
那他作為第一支騎馬步兵旅的旅長，未來肯定是要大用的。
而朱道樺則是在盤算成本。
如果只是要求能騎馬的話。
那訓練成本確實不高。
現在的許多步兵旅稍微訓練一下就能當成騎馬步兵旅來使用。
而裝備上。
首先是戰馬。
如果是用日本馬的話，那日本馬的價格不貴，可以大規模的引進。
未來還可以汰換成更加優秀的蒙古馬——而且可以用蒙古馬和日本馬雜交，形成大規模的馬群，可以進一步降低成本。
其次是槍械。
要用到線膛槍。
在量產型蒸汽機沒有被研發出來之前。
要獲得線膛槍的成本也是相當高。
不過現在有了以蒸汽機為穩定動力的機床，明軍生產火槍，乃至於線膛槍的成本都大大的降低，效率則是極大的提升。
所以這方面也沒有問題。
一個騎馬步兵的裝備上的成本，大約是普通步卒的兩倍——最主要的成本在馬匹而已。
逐漸一支三四萬人左右的騎馬步兵軍團。
對於現在的大明來說，壓力也不算太大。
尤其是在徹底掌控南方之後，新大明將會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茶葉、絲綢、瓷器生產基地。
這可都是傳統中國的拳頭出口產品。
在加上廣東工廠的棉紡織品、藥品、白糖、鋼鐵等新的產業鏈的擴大。
到時候，大明將會憑藉著這些“高科技”產業鏈，攫取到更多的財富。
就在此時，一騎策馬而來。
“報！第十七旅戰報！”
朱道樺開啟一看。
眉頭皺了起來。
“輸了一陣？楊遇春是幹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