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有多大？
這是一個對六級文明而言都沒有一個清晰定義的問題。
曾經在地球上，肉眼看到最遠的星系也就是m33星系，大型射電望遠鏡接收到的訊號最遠也不過室女座星系。
除了這些，其他室女座超星系團，其他的星系團，都不過是經過對觀測到的星系的運動速度和方向，根據萬有引力計算出來的。
這次宇宙遠航的六級文明，洞悉了物質和時空的奧秘，掌握了弦能，但除了本超星系群外，對其他星系群依舊不瞭解。
“之前對黑洞在虛無層面被消磨的速度計算出來了沒？需要多大的黑洞碎片？”
仙女座星系，徐小白已經完成了物質儲備，這是本源珠有史以來裝載了最多的物質，現在進行轟碎黑洞，計劃利用黑洞小塊碎片進行遠航以減輕能量消耗。
“資料計算出來了，按照我們的航行速度和構建時空節點的時間計算，0.23倍太陽質量的黑洞墜入虛無層面可以承受5次。”
林曦拿了一份資料過來，在星途號前面就是一個質量108.7倍太陽質量的黑洞。
“這次保險起見分3隊，每隊按照標準0.3倍太陽質量的黑洞碎片計算，一旦失誤墜入虛無層面3次就更換，多餘的黑洞碎片則放進本源珠內。”
徐小白點點頭，看向外面的那顆黑洞下令道：“開始吧。”
“是，神主。”早就準備就緒的小白鼠們第一時間下達了一條條指令。
龐大的艦隊四散開來，一個個時空控制儀器被釋放包圍住這顆黑洞，時空得到加強，黑洞被“撈”了起來。
在六級文明的研究中，黑洞屬於超越時空的物質，黑洞蒸發不過是黑洞墜落時空被虛無層面消磨，製造出來的時空崩潰區域縮小產生的現象。
黑洞是一種奇特的物質，不像白矮星增重會因為內部能量反應過劇發生超新星爆炸，減重會因為重力壓不住電子簡併壓轟發生新星爆炸，也不想中子星被加重會演變成黑洞，減重發生超新星爆炸。
這是一種穩定態的物質，就算打碎成一塊一塊在時空層面也不會失去自身的穩定。
時空控制儀配套的能量模組宛如吞一個個湯圓般把幾顆白矮星消化，把時空加強到一個極限，利用時空決定物質的運動，分割時空從而切開黑洞。
被“撈”起來的黑洞再次被時空承載依附在時空上，如果說常規狀態的黑洞那就像是一顆超過水面張力的石頭沉入了水底，那現在就像是把水變成金屬，並且這個金屬還完全把小石頭黏住，隨後金屬被分割，黏住包裹住的小石頭也跟隨金屬被一同分割。
在不計能量消耗下，眾多的時空控制儀在彷彿切一塊黑色龜苓膏涼粉一樣，不斷從黑洞上面切下一塊塊0.3倍太陽質量的標準黑洞物質，隨後一個個小型時空控制儀包裹上去遮蔽住黑洞物質的引力，被送進本源珠開啟的空間缺口中。
徐小白在仙女座星系找了7顆黑洞切下了2000多塊黑洞物質，按照現在技術再次最佳化一次在暗域中蟲洞穿行8.5萬光年計算，就算每穿越一次蟲洞失控出現意外一次那也能橫跨一億多光年。
而徐小白相信自己的技術，或許在超星系團之間中央處的暗域會因為不夠瞭解會出現一些問題外，其他區域想要出意外都難。
“想好去那裡了嗎？”
看到小白鼠們正在進行收尾，林曦和莫莉把目光看向徐小白。
螢幕上，是和眾多六級文明交換星系得來的一副宇宙星圖。
說是宇宙星途，但實際上上面也就只有室女座超星系團完全點亮，周圍除了一片片模糊大概的區域再往外就全是未知，偶爾一些散發出紅光的亮點出現在上面那也是無法分辨出上面的訊號到底是類星體發出的還是星系發出的。
“從這裡沿a1247類星體方向指過去的那個光點吧。”
徐小白看了會兒螢幕，指著螢幕上的一個紅光沒那麼明顯的光點：“這個光點距離1.8億光年到2.6億光年之間，經過分析百分之89.7的可能性是一個超星系團。”
徐小白話音落下，一根綠色的航道線出現在螢幕上，遙指遙遠距離外的a1247類星體，在這途中和一個暗淡的光點擦過。
a1247類星體在測量計算中，是一個離仙女座星系61億光年到75億光年的恐怖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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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和前往室女座超星系團中央區域的方向相反，屬於直接遠離本超星系團的方向。
在這個恐怖的距離尺度上，宇宙時空膨脹現象已經很明顯，距離的因素再加上膨脹帶來的紅移現象讓光芒蘊含的資訊近乎完全失真，甚至就連距離也無法準確計算，可能是距離兩億光年，也可能距離三億光年。
而時空波動，引力波動的探測，經過超星系團之間恐怖暗域的分散削弱也是無法再提供一絲有價值的資訊。
“好，既然這樣那出發吧。”
林曦和莫莉也算是果斷的人，看了眼螢幕上銀河系的那一團漩渦星雲，隨後點點頭。
這次出發的方向和銀河系方向相互垂直，所以也談不上再順道回去銀河系。
艦隊分成三隊，小白鼠兩隊，新的輕質低能量的戰艦替換掉原先的艦隊戰艦，時空控制儀各自控制一片時空以一塊黑洞物質為核心，同時還有一顆顆被遮蔽了引力的白矮星和中子星在一同環繞黑洞物質旋轉。
超遠距離蟲洞開啟，分成三隊的艦隊毫不猶豫衝了進去，前方就是暗域，前方是至少一億八千萬光年以上的旅程。
黑暗，無邊的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
徐小白彷彿又回到了兩萬多年前，回到了當年自己開著一艘沒有武器系統，沒有動力系統，只有一個引力模組的星途號藉助太陽系引力彈射向比鄰星的旅途。
那時候因為各種探測技術的不過關，遠離了柯伊伯帶後全天域看不到幾顆星辰，入眼望去全是黑暗，一種感受不到自己在移動，感受不到戰艦在移動的黑暗。
而現在面對的情況更加恐怖，遠離仙女座星系5000萬光年這裡已經正式進入了虛無至極的暗域地帶，方圓光年估計都沒有10個原子的存在。
後方的仙女座星系完全失去了光芒，除了藉助高精度探測儀器肉眼已看不到一絲分毫，前方的目標更是一片深淵般的黑暗，就算是六級文明的高精度探測儀器捕捉起來也有些困難。
“搜尋全天域可供定位的類星體或者其他信號源，聯絡後方留下的探測器進行定位校準！”
白矮星在超大型時空能量引擎中燃燒轉換成時空能量穩定這個時空節點的時空，星途號內，莫莉和林曦已經躺在沙發上睡下，徐小白冷靜堅定的跟星途號同行的一部分小白鼠們下達指令。
到了這裡，最大的困擾問題不是能量，也不是旅途的枯燥，更不是全天域那幾乎可以把自己吞沒的黑暗的恐懼，這些都是可以克服改善的問題。
最大問題是定位的問題，每一次蟲洞穿越前的定位都需要耗費大量的進行進行反覆校準確定。
剛出現太陽系，那時候用中子星脈衝做為定位，到達四級文明時那時候利用銀河系銀心超重黑洞人馬座a和其他大質量黑洞的引力波作為定位，到達了六級文明在星系內的定位和四級文明一樣，在暗域中則是使用多河系或者多類星體定位。
但現在，距離最近的河系仙女座系也在五千多萬光年的後面，在這漆黑無邊的星系團之間的暗域中只能使用類星體作為定位。
這種高達數千萬倍太陽質量甚至億倍太陽質量的超級黑洞，吞噬物質和時空過程中吸積盤物質摩擦碰撞散發出來的能量訊號足以輻射百億光年。
但可惜類星體的距離實在太過遙遠了，宇宙時空的不均勻膨脹在這個距離尺度上會讓類星體的方位會有一個細微的變幻，這一個變幻如果是千萬光年內的旅途那還在允許範圍內，但在數億光年的旅程中這個變幻量就是致命了。
以億光年為單位的旅程，每一次蟲洞開啟的方向那怕稍微偏上0.000001度，最終的目的地都會是天差地別，甚至這樣定位角度出錯多幾次，那整支艦隊恐怕就要徹底迷失在這恐怖的暗域中。
“徐小白，怎麼樣了？我們到哪了？”
在這時，原本躺在沙發上休息的林曦醒了過來，走到徐小白身邊輕聲的詢問。
而莫莉則還在休息，這種嚴苛之極的定位讓所有人和小白鼠們都有些不堪重負。
“離開仙女座星系5430萬光年左右，情況不容樂觀。
上一次蟲洞穿越可供定位的23顆類星體，這次一下子16顆因為時空膨脹原因達不到定位的需求，只有7顆還不是全方位平均分佈的類星體提供的定位資料精度太差，現在正在透過後方留下來的探測器進行輔助定位。”
光波沿時空軌跡運動，因為時空膨脹的不均勻，以及沿途的各大星系亦或者其他引力源帶來的影響，類星體的定位很容易出現問題。
原本應該從3.1415926度角過來的光線，卻因為時空膨脹和時空改變導致方向角度改變了，那怕只是變成了3.1415927，那這都是致命的。
所以徐小白除了搜尋反覆確定天域中類星體的方位來給自己進行定位，一路上還不斷丟下輕質探測器做為定位校準。
每一次定位都會聯絡上一次的探測器，經過多次對比確定角度資料。
並且從仙女座開始，這些探測器都連成了一條直線遙指目的地，透過對這些探測器自身組成的直線系統也能提供一定的校準效果。
“你先去休息吧，暫時交給我。”林曦拿過一份這次定位的資料，看到徐小白眼中的疲倦出言道。
本源珠內物質準備充分並不需要太過擔心能量的問題，這樣更顯的可能讓艦隊在暗域中迷失的定位角度尤為重要。
在這種苛刻的定位下，就算大家都是意識覺醒進化過的人也頂不住，小白鼠們也都是分批輪流休息。
“還可以撐一會兒。”徐小白搖搖頭轉向小白鼠那一邊：“現在這裡的時空波動有多微弱，換算成密度承受上限和速度上限是多少？”
“神主，密度承受上限大約在81.01342克每立方厘米，有質量的物質速度不超過24.0981萬千米每秒.”
小白鼠那邊快速給出一個資料，對比曾經在m33星系和銀河系之間的暗域時空，這個承受上限足足少了5克多每立方厘米，而時空背景波動的強度也不過73克每立方米多一點。
“方向確定，蟲洞距離8.5萬光年，方向a1247類星體179.24157°，輔助c類星體34.17674°，輔助d類星體106.461421，輔助e類星體.......”
大半天過去了，經過多次重復確定下一次蟲洞開啟的方向座標總算確定了下來，蟲洞開啟，超大型時空能量引擎瘋狂轉換白矮星物質轉換成時空能量灌輸進入穩定蟲洞，同時一個個小型時空控制儀也開啟了蟲洞來到主蟲洞的周圍封鎖時空，減緩時空能量的散逸.......
蟲洞穩定開啟，艦隊分批進去，前方又是苛刻的絕望星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