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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失憶

壓榨血肉靈氣就等於壓榨生命力,跟提前消耗一樣,此番就算不死,那也會因為精氣神大量消耗而急速衰老,基本沒有活下去的意義。另外,龍神召喚需要耗費大量靈氣,召喚龍神後還能活下來的希望不大,幾乎為零。

事出從權,這些已經來不及細想,留下來本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多想無疑,割破手腕後,我雙臂用力緊繃,鮮血狂湧而出,趁此時機,快速結印。

結印時,靈氣自動被抽取,丹田無有靈氣從鮮血納之,所謂禍不單行,福無雙至,龍神召喚只需九印,由於手腕割破較深,結到第九印時,因疼痛而印法不到位,眼看龍神即將喚出,卻胎死腹中。

這是條件反射,我心中又惱又怒,結印失敗靈氣作廢,此番身體正在快速乾癟,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再來一次,橫豎都是死,我已來不及多想,猛咬舌尖,再度結印。

由於失血過多,此時大腦已經有昏沉的跡象,第二次完全是靠毅力堅持,我強聚精神,雙手反轉結印,為了確保動作標準,每一個印法都無比緩慢,時間一拉長,那就更加耗費靈氣,此時我已經不作他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成功召喚龍神。

此刻我眼眶深陷,臉部迅速老化,雙臂肌肉萎縮,整個人縮水了一圈不止,如果從旁觀看,已經滿頭白發了,不過由於我精神高度集中,這些我都沒有察覺,僅僅只是一點心猿意向,察覺了只會徒添害怕。

“你叫李善是吧!想不想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當我結到第六印時,修羅鬼王突然開口。他眼底的冷漠被淫邪取代,說話之時還帶著古怪的笑聲。

我並不答話,答話就會分心,繼續結印,第七印的過程越來越慢,不過好在有血氣支撐,整個道術沒有被中斷,仍然一個緩慢的程序在完善著。

我不答話,修羅鬼王可不會停手,只見牆壁光芒一閃,出現了別墅樓層坍塌時的場景,畫面飛速閃過,好似以快進播放,祖師姑奶奶和老者皆被鬼王-震飛撞到牆上,老者落地吐血,祖師姑奶奶卻黏在了牆壁之上,鬼王搖晃上前,卻身體不穩,不得不坐地調息,不知道過了多久鬼王起身,朝著祖師姑奶奶走去,老者卻突然暴起,兩人大打出手,最終老者不敵遁走。

畫面呈立體播放,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能被看到,飛速流轉的畫面中,我被動地接受著,卻注意到了美婦手指似乎輕微動了一下。

“嗡!”

此時我已經完成了第七印,修羅鬼王邪邪一笑,畫面突然由快放轉為慢放。

畫面中冷漠男子上前,一把扯掉美婦薄紗,然後居然……居然荷槍實彈地幹了起來,最重要的是美婦此時已經醒了,還睜著眼。

此時我手腕一抖,第七印完成,銜接第八字印卻險些消散,直接閉起雙眼繼續結印,三十六印手法我早已純熟,不需要睜眼結印,睜眼只會分心。

“嗯……嗯……啊!”

**之聲猛然傳來,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鬼王趴在美婦身上衝刺的場景,不過僅僅只是一瞬,我就將其平息,血脈膨脹之下,更加加快了我的血氣湧動,有了靈力支撐,第八印有驚無險的完成。

地九印乃是“前”印,此時我已經什麼都不管了,睜眼發力,最後一印幾乎是靠著一股執著將其完成。而就在我即將完成的一瞬間,美婦與鬼王突然分開,鬼王洩力不及撞到牆上,美婦一邊退後一邊結印,千鈞一髮,真當是快所閃電,迅如奔雷,僅僅只是半息時間,召喚龍神與我同時完成。

“吼!”兩聲龍吟合二為一。

貌似兩條金龍也合二為一,不過尚未靠近鬼王之時,我就已經暈厥,不知道是暈厥還是死了,反正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混沌持續了很久,彷彿在一片無邊的黑暗中行走,腦海裡還在閃爍著鬼王和祖師姑奶奶雲雨的畫面,可能是震撼性太大了,這個畫面一直持續著。直到某一刻這震撼的畫面消失,前方出現了一點亮光,似乎還有一個聲音傳來,“他醒了,他醒……”

然後眼前又是一片黑暗,聲音消失,迴歸混沌。混沌之中是沒有時間概念的,意識時凝時散,偶有聲音傳出,“這這一碗藥下去,李公子不醒,那就只能安排後事了……”

感覺好像在說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李公子明明是自己但我卻是一個旁觀者,混沌變得有序了,我在一片陌生的空間行走,偶爾的一陣清風刮來都令我顫抖,我四處躲避,躲開了狂風,卻又好像被一雙無形的眼睛盯住,無論藏在石洞還是趴在床底,都有一股被鎖定的感覺,無法逃脫,最後那股感覺越來越強烈,一隻大手從天而降,彷如世界末日,我拼了命的跑,一直跑到呼吸困難,卻仍然無法擺脫那只大手的糾纏。

感覺自己的心在狂跳,我終於停下了腳步,因為前方是懸崖,我已經無路可逃,大手覆蓋而來,我雙眼一閉,跳了下去,卻在在半空中被那只大手抓起。

“啊!”

我整個人突然坐起,大口喘氣,好半響之後才發現身旁有一人一直在輕微拍我的後背,語氣很溫柔,“放鬆,放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你是誰?”我問。此時我正坐在一張床上,感覺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又很陌生。

“嗯?”女子目光微閃,不答反問,“你記得你自己是誰嗎?”

“我是誰……”我回憶著,腦袋裡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不禁包頭抽搐起來,“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女子連忙將我按住,“好了,好了,想不起來就算了,我告訴你,你叫李善,李善!你出了點意外,暫時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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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漸漸平息,不過仍然疑問,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李善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是自己。女子將扶著緩緩躺下,準備離去。

我一把抓住她的右手,“你是誰?”

女子回頭,即便是我突如其來的動作也沒有嚇到她,她將另一只手覆蓋在我的手背上,語氣無比溫柔道:“我叫古慧欣,是你的朋友,你先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再慢慢幫你恢復記憶。”

“我有這麼漂亮的朋友?”我問,她想抽回手,我緊抓著沒放。

古慧欣莞爾一笑,“你還有很多比我漂亮的朋友,想不想見她們?”

“想……”可能是躺太久了,說了沒幾句話,一陣虛弱感湧來,我眼皮微垂,即將暈倒。

古慧欣緩緩抽回手,笑道:“睡吧!睡醒了就沒事了……”

我兩眼一黑,又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動我,略微睜眼,還是古慧欣,她正在把我的手脈,見我醒來,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她沒說話,我也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很祥和,而且賞心悅目,我仔細地觀察她每一個舉動,眼神的變化,睫毛的顫動,還有她倒豎的柳眉,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高坐上堂的威嚴身影。有了這一個畫面,記憶就像開啟了一道閘門一般,無數身影亂串,我看到了她的一顰一笑,她生氣的樣子,她動怒的樣子,她失望時的眼神還連帶著我心痛的感覺,按摩店遇險,白家要人,旖旎共浴,涼亭愜意……很多畫面隱隱就快要構成一體。

“你肚子餓不餓?”古慧欣突然開口,將我的思緒瞬間又拉了回來。

我腦海的畫面彷如“啪”的一聲全部破碎,“嗯。”

“等會,我去給你端吃的。”古慧欣起身出屋。

畫面雖然破碎,但我還是有了一點收穫,這個叫古慧欣的女子似乎很厲害,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好像還是我的上司。跟美女上司同居。此時我腦海裡不禁浮現了這幾個字,難道哥穿越了!

我搖了搖頭,不管是不是穿越了,從剛才的畫面中可以看到,自己好像也很厲害,還加入了某個組織,也正是因為加入這個組織才變得這樣。

稍頃,古慧欣端了一碗白粥加一碗老鴨湯過來,我喝了一口粥咽不下去,然後將湯喝完了,休息片刻,再喝粥,剛開始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吃到一半時,胃口大開,直接端著碗喝了。

“慢點,慢點!”古慧欣又給我拍背。

我放下碗,笑道:“還有沒?”

古慧欣略微皺眉,“有!不過你剛剛恢復,不宜多吃,躺下休息吧!”

此刻我是坐著的,動了一下腿腳,感覺有些力氣,於是說道:“我想下床走走。”

古慧欣把了一下我的脈門,猶豫片刻後點頭,“好吧!先別動,待我回來扶你。”

欣姐端了剩碗出去,我安靜的躺在床上,沒有多想,直接把心思放空,等了片刻不見人回來,於是閉起雙眼,昏沉沉中又睡了過去。隱約聽到了輕微的開門聲,不過此時我已經不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