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玩情報戰的心都髒
事到如今，當鋼骨猜到了對面坐著的那個傢伙真實的姓名和身份，當他親口承認之後，好像……一切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作為一個新新出道的超級英雄，一個正在嘗試著以一種全新的身份融入一個全新的圈子的新人，鋼骨這種天然就有能力去瞭解到足夠多的隱秘訊息的人，怎麼可能會林恩艾德里安這個名字感到陌生呢。
某種程度上，或許林恩這個名字才是最值得被關注的。因為在大部分的有關於他的資料和情報當中，被標註為危險、被隱去關鍵資訊、被列為最不受歡迎人士、被所有的情報組織和同樣依存於骯髒的地下世界的其他組織避之如蛇蠍……
林恩的代名詞，叫做：危險。
他就是危險本身。在各種意義上都是。
即使在哥譚這樣的地方，林恩的名字同樣能在某種程度上起到淨街的效果。這已經是等同於蝙蝠俠的待遇了。
更誇張的是，沒什麼敢，乃至於嘗試著去報復林恩，去以林恩為目標做一些復仇之類的事情。
相比於蝙蝠俠，林恩好像很少有什麼知名度。因為，大部分知道林恩這個名字，能接觸到他的人，都死了。
他是真正的殺戮者，不然也不會在享有如此威名的同時，又如此的寡名匿跡。這樣的矛盾，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時，本身就說明了足夠的危險。
而即使是以鋼骨的能力，他也很難在網路上找到足夠多的和林恩相關的細緻資料，大部分的有關於他的傳言總是自相矛盾，但……
至少現在，鋼骨能確認一件事情是真的。
林恩這個傢伙……的確是一個危險的瘋子！
甚至，比傳言中的，更加的瘋狂和可怕！
…………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鋼骨仰躺在隆起的路面碎塊上，在剛才的戰鬥中，林恩幾乎是一邊倒的碾壓了他這個剛剛入行的超級英雄。
鋼骨的一切攻擊，對於林恩來說好像都……不痛不癢。
雖然在一個被機械炮和高溫鐳射刀以及離散脈衝炸彈傷的滿身是血的對手面前這樣說有些離譜，但鋼骨確認，林恩的確是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傷害，只是他沒有死而已。
不光如此，鋼骨覺得，在短暫的、快速的戰鬥之中，自己能夠攻擊到林恩的那幾下，可能根本就是林恩故意沒有躲開，主動去撞上去的。
這個瘋傢伙，要麼是足夠自信，確認自己無論如何都死不掉。要麼……林恩就是在以這樣的方式，去檢驗他那些攻擊的成色，檢驗鋼骨這個人的“成色”。
無論哪一種，都足夠證明，林恩是個癲狂的瘋子！
現在，這個瘋子就坐在鋼骨的面前，赤著上身，肌體上遍佈火燒和爆炸造成的傷害，呈現出那種奇怪的深紅夾雜著焦黑的顏色。
該死的……他甚至還在冒著煙呢……
這個傢伙難道不會感覺到疼嗎！
……
“嘶……你下手確實有點重了。”
林恩把手指夾著的煙塞進嘴裡，側著身子，從自己的背後拔出了一塊長長的帶有弧形刃狀齒的刀片。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林恩叼著煙，就那麼拿著那塊剛從自己身上拽出來的鐵片，偏著頭，看著鋼骨：“你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唔，這話聽著耳熟。我想想啊……你家住哪來著……”
“你要做什麼！”
家！
鋼骨瞬間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自己藏在衣櫃裡的鐵盒子。
“嗯？”
林恩樂了：“你還真把那個鐵盒子放在家裡了啊，真有你的。起碼挖個坑什麼的，意思意思吧，你可真是……”
“林恩，我警告你，如果你……”
“你怎麼？你說什麼，警告，警告誰？”
起身的同時，林恩身上的那些混雜著血跡和泥土的硬痂掉落，露出了一些泛紅的血肉。這種場面讓鋼骨有些不適，也有些羨慕。
而此時，林恩走到了他的身邊，蹲下身，用手輕輕敲了敲鋼骨的那只機械眼。
“你警告我？唉，不是我說你。你好歹看看形勢吧，怎麼說話像個反派一樣，像話麼。
還警告我，幸虧我是個好人吶，要不然……你那什麼眼神？你說清楚！不然我真去你家啦！”
林恩的情緒起伏似乎很大，鋼骨搞不清楚他是在使用某種逼供或者誘供的技巧，亦或者……他根本就是瘋的，本來就是這樣。
不過他很清楚，這個時候，還是儘量不要惹怒林恩這個傢伙比較好。
不管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毫不知情的父親，還是為了保護好那個危險的鐵盒子。
“那個鐵盒子，到底是什麼東西，你為什麼想要得到那個東西。”
並沒有順著林恩的話繼續往下說，鋼骨選擇拖延時間。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林恩用了什麼手段把自己“宕機”在了這裡，但是他仍然能感覺到自己的那些機械肢體的存在，只要拖下去……
而且，這裡是哥譚，是蝙蝠俠的城市，林恩這個傢伙和蝙蝠俠戰鬥過許多次，蝙蝠俠不會坐視不管的！
剛才和蝙蝠俠的那次見面，鋼骨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對方是全然不帶敵意的。那可是蝙蝠俠，這樣的人會半夜三更的跑到這裡，只為見他一面麼。
一定是有目的的。
而鋼骨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幾個可能的原因，每一項都代表著蝙蝠俠此時需要他的幫助，或者需要他的能力去做某些事情。
蝙蝠俠，本身就是哥譚正義一面的代表，鋼骨心裡清楚的很。
所以……這是一場測試，一場分辯敵我的測試。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鋼骨覺得，自己應該是已經透過了測試了。
也正因如此，鋼骨知道，眼下，他其實並不是孤身奮戰，他是有一個隱藏著的盟友的。
只要我能拖下去……
“啊你還問起來了，嘿，一個問題一百萬，給錢我就告……法克！我差點都忘了！你特麼還錢還錢還錢！
你怎麼沒有衣服領子！那我抓什麼！你還錢還錢還錢……！”
拎著鋼骨自己的機械手，林恩左右大回環，啪啪的打嘴巴子，把鋼骨連拉帶拽的，腦袋都扯暈了。
“不可能！”
鋼骨當然還是有骨氣的，他氣憤的大喊到：“我絕不會把那些錢交到你這樣的人手上！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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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
林恩氣的脖子都歪了：“什麼這個錢那個錢的！我說的是我的錢！我自己的錢！你把我的卡清空了，我的錢你也順手弄走了！你怎麼能這麼無恥！你怎麼能這麼壞！”
被林恩罵無恥，大概是鋼骨從未有過的設想，這好像都涉及到人格侮辱了。
但……
鋼骨好像也想明白了，他似乎，大概，可能，的確是一不小心，把林恩自己的錢也弄走了。
這就，很抱歉。
“維克多.斯通。把我的錢還給我。你絕對想象不到我能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貼近鋼骨的耳朵，林恩低聲道：“我會給你植入電腦病毒……
開機就發出怪聲音，還關不上的那種。”
……
也許是林恩的威脅起到了作用，也許本來就正直的鋼骨從來都是個願意認錯的好孩子。
總之，林恩的錢，回到了他的卡里。
“這還差不多。那麼，等會兒，你還少給我一百萬，我卡里原來……”
“你卡里原來就這些，我的資料不會連這點資料都處理不了。”
“嘻嘻嘻，沒騙到你哈，咳！那迴歸正題吧。”
林恩再次坐到了鋼骨的面前：“把盒子交給我吧。”
鋼骨眼神幽幽：“你為什麼一定要得到那個盒子，那個盒子……那個把我變成這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給錢。給錢我就告訴你。”
“……”
“真的。我騙你幹什麼。把你賣給某些人，我一樣能得到一大筆錢。”
林恩聳聳肩，輕而易舉的就完成了一次威脅。
叮冬~
“老闆大氣！老闆身體健康！老闆……老闆，你這實力不太行啊。”
“這是我自己的錢，所有的錢。”
“啊？啊這……這事兒鬧的，這好像我是個什麼壞人一樣，你……
你真不能再借點了？行吧，那你看鏡頭，跟我學：我維克多自願……”
“林——恩！！”
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振聾發聵，有如深夜中的汽笛一樣，打斷了林恩正在說的話。
“蝙蝠俠！”
“老蝙蝠？”
鋼骨發出了發自內心的，由衷的喜悅的歡呼。
而林恩，皺起眉頭：“你不是回家了麼？”
人還在摩托車上，蝙蝠俠就緊急的一個急剎車，同時張開斗篷，藉著自身向前的力量，滑翔了一小段距離，穩穩的停在了林恩和鋼骨的身前。
“呼……太好了，他還活著。”
一句話，直接把鋼骨剛剛綻放的笑容打僵住了，凝固在了臉上。
什麼叫：太好了我還活著。
就活著就行了嗎？！
你們倆……你們倆都是仇人嗎！你們怎麼……
林恩根本都沒站起來，手裡還捏著那張合同，抬起頭看著蝙蝠俠：“你來這做什麼？”
“我來這做什麼？我來這裡防止你搗亂了我的計劃！林恩，你到底怎麼想的！”
蝙蝠俠難得的有點情緒上的起伏，林恩好像還挺高興：“誒？你面癱治好了？”
白了他一眼，蝙蝠俠蹲下身子，在鋼骨眼前晃了晃手。
沒反應。
“林恩……”
“誒！他裝的他裝的！剛才他還會說話呢！真的！”
這時，鋼骨的機械手，顫抖著抬了起來，抓住了蝙蝠俠的斗篷邊緣。
“這也是……你的測試？”
鋼骨雖然只有一隻眼睛，但是蝙蝠俠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用一隻眼睛就把懷疑和悲痛表現的如此淋漓盡致。
他不得不回答這個問題，否則，他覺得鋼骨這個剛剛20歲左右的小夥子，可能得好長時間才不會繼續懷疑人生。
“不。不是。這只是……”
又橫了林恩一眼，蝙蝠俠繼續道：“這只是一個無聊又奇怪的傢伙自作主張造成的一場不必要的誤會而已。”
“喂！我可沒聾，我聽得見！”
“我就是說給你聽的，林恩！”
…………………………
一間廢棄的廠房裡。
剛剛經歷過人生中第二複雜且讓人難過的半小時，鋼骨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太好。
所以現在另外的那兩個人都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地站在牆壁的另一側，默默地觀察著鋼骨的狀況。
有一說一，看著狹小窗戶上兩個不說話也不動，只是一直看向這裡的腦袋，鋼骨覺得自己的壓力好像更大了。
“呼……”
甩了甩腦袋，鋼骨打起精神：“你們還是，過來這邊說話吧。
我只希望，這會是一次真正的，能不參雜謊言和其他東西的對話。”
“嘿我就說他一點事也沒有，肯定是在想出門忘關窗戶的事……行，我不說話，你別看我。”
推開門，蝙蝠俠和林恩走了進來。
前者來到了鋼骨面前，後者直接躺牆根那兒了。
“我相信，你現在一定有很多的疑問。”
蝙蝠俠嘗試著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善一些，不過效果好像不怎麼好，所以他放棄了這個打算，更直接的說道：“想問什麼，問吧。我會儘量直觀的回答你。”
鋼骨聞言，也沒客氣：“你們以前就認識。”
“對。”
“所以外面的那些情報……”
“有一部分是猜測，又一部分是我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
“我早該猜到的，我早該猜到……所以這真的只是一場誤會。”
“對。”
蝙蝠俠回頭看了林恩一眼，不著痕跡的輕嘆了一口氣，從頭開始，把整個事件一點一點的跟鋼骨講了個清楚，雖然過程中採取了儘量簡略的說法，並隱去了一些資訊，但確實每一句都是真話。
也幸虧鋼骨現在的大腦處理資訊的速度足夠快，不然可能都理解不上去。
“好吧，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鋼骨點點頭，覺得自己今天……可能就單純的只是倒黴而已。
只不過，這個黴運，有點太離譜了。
“那，為什麼要那個鐵盒子呢，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鐵盒子？
蝙蝠俠眉頭一皺，看向了躺在牆角的林恩。
林恩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嘴巴，嚴肅的搖了搖頭。
“林恩……”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林恩！”
“唔……”
“五百萬。”
“那可就說來話長了啊。從哪開始說起呢。”
鋼骨再一次怔住，偏頭看向蝙蝠俠：“他卡里的錢……”
“對，我給的。”
“那他……”
“對，他什麼都知道。”
“所以你真是布魯斯韋恩？”
“……林恩！你到底還說了什麼，你和多少人說過這個！”
林恩又是一攤手：“我是那麼不靠譜的人麼？見誰都說這種重要訊息？
你以為誰都能拿出來一億買情報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