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王道湯湯
不過無論白禮德的身份多麼可疑，但他既然還是一個白皮膚的洋人，那在現在的北洋政府這裡就還是會受到很多的優待的。他向北洋軍推銷了75MM速射炮。60MM迫擊炮，還有從工兵鏟到靴子的一系列軍用物資。
只要是北洋政府能夠自行生產的，他就賣的很便宜，靠著價格取勝。要是北洋政府不能生產的，比如說75MM速射炮，那就對不住了，朋友就是用來殺熟的啊！
段祺瑞對此沒什麼意見，反正洋人在他看來都是死要錢的。但是徐樹錚卻是有很多話要說，“這個，大炮也就罷了，這麼簡陋的小炮為什麼也要這麼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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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
“哦，這是我的學生，也是中國的一名上校。”段祺瑞不動聲色地道：“白先生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他。”
“這麼年輕的上校？”白禮德驚訝的道了一句，然後抱怨道：“段，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姓白........好吧，既然這位年輕的上校先生發問了，那我就有義務回答。這種迫擊炮雖然看起來很簡陋，但是對鋼材的要求還是很高的。我想，你們也不願意自己的大炮會在戰鬥的時候發生炸膛這種事情吧？”
袁世凱是大手一揮，就想要擴充出數十萬大軍出來。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封建時代了，那個時候只要有糧草，把旗幟一豎，隨便就能拉出幾十萬人。這種近代向著現代軍隊轉變過程中的軍隊需要配備的東西多如牛毛，當年拿破崙就曾經說過打仗第一要的就是有錢，第二要的還是有錢。
現在袁大頭的財政雖然遠好於歷史上的同時期，額，也不對。在另一個世界裡面，袁大頭現在差不多快要被朝廷趕回老家去了。他手上是有了一些錢，但是這錢花起來就像是流水一樣，譁啦啦地就流光了。
除了物資之外，最低限度的軍官他們現在都湊不齊。所以，就要先集中力量辦幾個樣板出來。正所謂，先富帶動後富。然而，現實告訴我們，先富是不會帶動後富的，他們只會敲骨吸髓地將想要跟他們一樣富起來的吃的乾乾淨淨的。
北洋系的大將們雖然不知道先富後富的故事，但是他們也知道權利和金錢都是要靠著軍隊來維持的，現在說的好聽，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呢？不過現在老頭子（袁世凱）威望正高，身體也沒什麼問題，他們除非是想造反，否則的話，也只能乾瞪眼。
但是，事情的發展，往往會出現戲劇性的轉折，被袁世凱給予了厚望的大公子袁克定很快就將他紈絝子弟的一面暴露無遺。他在模範師裡面呆了不到十天，就將事情都丟給了蔡鍔，然後他自己跑到八大胡同裡玩相公，抽大煙去了。
這.....這......聽到這個訊息的段祺瑞，馮國璋，陸建章，曹錕等人都是目瞪口呆。他們也不是不喜歡醇酒美人，像是曹錕就是好色如命，但是這些人至少還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情。
現在老頭子明擺著想要大公子積攢資歷，好日後接班。可是這麼一搞，誰還會服你？這編寫新的步兵操典的是蔡鍔，培訓軍官的是蔡鍔，提拔他們的還是蔡鍔，這模範師以後難道就要姓蔡了不成？
便是王士珍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後，也是搖頭不止。不過老頭子現在春秋正盛，還不是非得考慮接班人的時候，先削平群雄再說。
袁克定那是玩的不亦樂乎，他老子既然是先進中國的最大BOSS，那前來捧臭腳的要都少有多少。他在姑娘相公的床榻上吞雲吐霧的時候，就有人絡繹不絕的趕過來給他送錢了。這裡面有各方勢力的探子，有想要抱袁公子大腿的，比如東北的某個鬍子出身的綠營軍官，還有很多就是北洋干將們派人去給他送錢的。這些人無不陰暗的心中想的是，你丫的最好就抽大煙抽死算了。
袁世凱根本不知道他兒子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他正在大廳裡接見那位大名鼎鼎的飲冰室主人，也就是梁啟超。梁啟超來是跟康有為一夥的，他師從過康有為，但是戊戌變法失敗了，他也跟著跑到了國外。
後來立憲派.......，嗨，這個時代根本就還沒有什麼立憲派，清朝就已經完蛋大吉了。不過梁啟超很能代表一部分的地主鄉紳階級，而袁世凱的北洋軍北來就是地主鄉紳和軍隊勢力的聯合體，所以就下大力去招攬這位梁大才子了。
除了上述的原因之外，袁世凱在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接待梁啟超，那是因為他有一個了不得的弟子——蔡鍔——也就是如今和袁克定一起主持模範師的編組的那位。
袁世凱將一分條陳遞給梁啟超，笑著道：“松坡果然是天下奇才，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卓如老弟，你教了一個好學生啊。”
梁啟超將條陳接過來一看，只間滿篇的都是什麼火力配置，後勤條例之類的東西，他對這些也看不懂，就隨手將條陳放在了桌面上，然後道：“袁公，如今清室既然已經不在了，您身負天下之望，須得早開國會以定人心啊！”
袁世凱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即掩飾了過去，他叫苦道：“卓如，不是我不想開國會，只是如今天下的形勢......你也知道的，南方的同盟會一直在鬧著要遷都，他們未必肯來北京參加啊。”
梁啟超看了袁世凱一眼，淡淡地道：“天下大勢，順昌逆亡。袁公只要早日定下名分，那便是人心所向。就算有一些跳梁之輩，也得在這樣的大勢之下低頭。”
袁世凱心中惱怒，他以前看《史記》的時候，對秦王不喜歡王道，而偏好霸道的行為還頗為鄙夷，自以為若是易地而處，當可立下不世之功業。今日，他算是知道了，話不投機，那就真的是讓人覺得好生無趣。
他明明說的是軍隊上的事情，可是梁啟超怎麼的都給他扯到政治上面去。媽了個巴子的，怪不得這廝當年會被攆到國外去，他現在也很想把梁啟超給踹出去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