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百團大戰
袁世凱在別人面前的時候，總是說，“我那個兒子不成器”之類的話。可是，在他累心深處，未嘗沒又覺得自己的兒子也還不錯的想法。況且，當老子的拼死拼活的才攢下這麼多的家業，為什麼就不能留給自家的兒子了？
憑自己本事掙來的天下，為什麼要還給那群刁民？
要是顧璐能夠聽到他的這番心生，肯定會捧哏道：“老哥，穩！”
然而，現在袁世凱現在身邊連一個可以交心的人都沒有。在他竊取了義和拳和黑龍會將士浴血奮戰的果實，當上了大總統之後，那些舊日的老友們在面對他的時候也都是畢恭畢敬的尊稱“大總統”，再也不復當年把臂言歡的情況了。
他聽聞寄託了厚望的兒子被人包圍了之後，失手就把茶杯給摔在了地上，然後跳了起來，喊出了很多反派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叫出來的話，“這怎麼可能？”
剛喊出來，他就意思到了自己的失態。他緩緩地坐回到椅子上，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將這個訊息消化下去，然後他怒不可遏地道：“聘卿都在幹什麼？”
王士珍現在在幹什麼？大概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跟在王士珍身後的馮小兵是不知道總司令大人是在幹什麼的。
在袁大公子被包圍的訊息傳來之後，王士珍之間簡單的“嗯”了一聲，然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看他的那個樣子，似乎是完全沒把太子爺的死活放在心上。
而周圍的那些北洋軍，在聽說了模範師被圍住的情況之後，他們的舉動就開始變得混亂起來。有些是急吼吼地想要去為大公子解圍，這可是露臉的好機會。要是弄得好，以後升官發財就都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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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部隊是按照原定的計劃，繼續向著敵軍的後方包抄過去。另外的一些部隊，則是乾脆的停了下來。他們既不前進，也不後退，就那麼橫亙在那裡，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想幹什麼。
邯鄲方面的軍隊也很混亂，可是他們至少有明確的目標，也有著足夠的主觀能動性。圍繞著被包圍著的模範師，雙方投入進去的軍隊越來越多。到了後來，聚集在這片狹小區域上的部隊竟然有五六萬之多。在外圍觀望的，打醬油的，奮力作戰的，那就更多了。
雙方在這塊土地上先是混戰了一番，接著，北洋軍就發現自己一方的炮彈和兵力都快打光了，而敵軍的炮彈還在一波接一波地往他們的腦袋上砸。那些扛著重機槍和小炮到處找地方鑽的步兵正像是無窮無盡的一般，鋪滿了他們的視線。
在側翼，在背後，到處都有敵軍的身影。彷彿他們現在不是在去給自家的友軍解圍，而是被包圍了正需要解救的一般。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多半訓練了還不到一年的北洋軍士兵，就和他們的後輩一樣的崩潰了。數萬大軍上一刻還在用奮力地和衝上來的敵軍廝殺，即便是血流成河也戰不旋踵。然後再下一刻，這些人就丟棄了他們守衛的陣地，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拋棄了身邊的戰友，爭先恐後地向著他們自認為是安全的地方奔逃而去。
一名軍官站在被推倒的大炮上，揮舞著手槍，大叫著：“都給我回去，你們這幫懦夫！”
可是潰兵們只是稍微繞過了他所在的位置，從邊上爭先恐後地逃走了。這些人是如此的驚慌，以至於他們甚至不願意抬頭去多看那名軍官一眼。
那名軍官拿著手槍在大炮上又是威脅，又是懇求的，可是基本上沒人吃他的這一套。就算有幾個覺得心中有些羞愧的，也被狂奔的人潮卷走了。
這裡是一條大路的正中心，邊上堆積著武器彈藥，站在炮管上的軍官看著烏壓壓的人頭，盡是逃命的。他不由得萬念俱灰，苦笑了幾聲，然後就唸了兩句詩。
不，不，他念的當然不是“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福禍避趨之”這兩句。他還沒有到這個程度，念不了這麼高階的詩。他只是淒涼地念道：“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眼前的這種情況，雖然還沒有到詩裡面說的那種地步，可是已經足以讓人絕望了。軍官唸完詩後，閉上眼睛，舉氣手槍，對著自己的腦袋就來了一發。
“卡”的一聲脆響，撞針撞擊的聲音響起，他渾身一個激靈，腦海中空白了幾秒。再過了十幾秒，他清醒過來，手中用力地扣動了幾次扳機，但是一直都是卡殼。
他憤憤地將手槍扔到了地上，“我艹***的日本手槍，老是卡殼！”
說完，這個軍官蹲在炮管上嚎啕大哭起來。他哭的是如此的傷心，連幾個穿著土黃色軍裝的士兵拿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衝到了他的身邊都沒發現。
“哥，這人幹啥呢？”一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士兵問道：“是被蕩慘了？”
另一個同樣穿著土黃色軍裝的士兵圍著軍官轉了一圈，點頭道：“是被蕩慘了。”
“那咋辦？政委和長官們都說看到北洋軍就要抓起來呢。”
“那我們就等一會好了，你看他哭的這麼慘，肯定是被蕩壞了。”
“那好，就等他多哭一會好了。”
後面跟上來的士兵們，就很奇怪地看到一個北洋軍的軍官蹲在炮管上痛哭。而邊上則是有著兩個士兵在那殺站著。
“喲，同志，你們抓了條大魚啊！”有士兵經過的時候喊道：“這下你們可是要進步啦！”
“嘿嘿，嘿嘿！”年輕的那個一直在傻笑，“哥，看到沒，大家都在誇我們呢。”
“閉嘴，你這樣子就顯得不莊重了。”
“哦。”年輕的士兵挺直了胸膛，努力地讓自己顯得莊重起來。
“你說，等打仗打完了，我們能不能再老家多分幾畝地？”
“這個恐怕不容易，政委同志都說了，咱們河北人太多了。我們想要過好日子，就要多打勝仗，多佔領一些地方，還要多開工廠，那樣咱們才能過好日子。”
“那我們以後一起去做工不？”
“好啊，等打仗打完了，我們就一起去做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