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在世稱神(4)
就在張德成要將聶士成斬殺當場的時候，異變突生，
原本環繞自張德成身上的那些光和熱忽然地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那些聲光光效果都是人類的大腦產生的幻覺一般。不但是那些光和熱消失的無影無蹤，張德成腳下一個踉蹌，七竅之中流出血來。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遲鈍沉重，能量在急速地流逝。他低聲地嘶吼一聲：“為何........”
然而聶士成沒有給他給多發言的時間，那些清軍士兵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以排槍的形式輪番射擊，逼得他不得不躲避在障礙物的後面。失去了神力加持的效果，現在的張德成就只是一個稍微強一點的武者而已。
“為何會變成這樣？”喘息了數息的時間後，背靠在一處障礙物後面的張德成問道：“難道天命真的不在我這一邊嗎？”
“你真的想不明白嗎？”這邊聶士成的親兵們已經停止了射擊，只是持槍警戒著這邊。而在不遠處的地方，那些張德成的部下們正在被清軍和列強聯軍聯合攻擊，槍炮聲和爆炸的氣浪無時不刻地提醒著人們這個地方是正在吞噬著無數生命的戰場。
“張德成，”聶士成大聲地道：“你沒機會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德成心中正有這樣的疑惑，可是他並沒有接話，只是平靜地擦去了臉上的獻血和汗水。因為他知道，對方並不回無緣無故地說出這樣的話語來，哪怕是為了打擊自己的信心，對方也會繼續將事情說完。他和聶士成這兩年來既有合作也有對抗，彼此間都還是有所瞭解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聶士成繼續道：“你想要藉著刀兵殺戮來完成你白蓮教的建立地上神國的想法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狂人妄想罷了。就算你今天不是折戟在這裡，你也沒有機會的。”
“你知道？”沉默了片刻，被說出了心中最大秘密的張德成在聶士成看不到的那一邊開口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白蓮教餘孽，還敢跟我交往那麼久？”
“你們白蓮教這麼多年來，又有哪次真的成事了？就算是你們那位白蓮聖母，最後還不是兵敗身死？我根本就不擔心你們最後能做出什麼事情來。這個世界歸根結底還是要靠著兵強馬壯才行的。”
“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要出現在這裡斷我後路？”
“我是不在乎你們是不是白蓮教的餘孽，但是你想要現世稱神人前顯聖，這就讓很多人都不能同意了。”
“哈哈，哈哈，”張德成忽地一陣狂笑，“原來我這件事情在那些人的眼中就比被洋人打上門來還嚴重麼？”
張德成狂笑出聲，淚如雨下，只因為他帶來的最後一點部眾也都已經在清軍和洋人的夾擊下消亡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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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你聶士成還算是一個英雄，原來你跟你背後那些滿洲蠻夷一樣，都是些內殘外忍之輩。只恨我當初未能識破你這小人的真面目，終釀製今日大禍。”
聶士成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你也將我聶士成瞧得太小了。況且。就算是沒有我聶士成，難道你以為你就會有哪怕是那麼一丁點的機會嗎？”
“你要知道，這次佈下這天羅地網的除了龍虎山，正一教之外，還有你.............”
張德成喝道：“不必多說！”，隨即又大笑道：“你們處心積慮地要殺死某家。然吾亡，天下其安乎，其不安乎?”
張德成這句問話乃是出自晉國八王之亂中的某位王族死前的話語，意思就是說：然而我死了之後，這天下是會太平呢，還是會變得更不太平？
一個留著辮子的道士打扮的人忽然介面道：“不管這天下會不會變得太平，總之你這樣的人死了之後，這天下總歸是會變得太平一點。”
“聶將軍，”這道士轉頭對聶士成道：“那廝現在正是法力全無，疲憊不堪的時候，還請將軍務必將此獠擊殺於此地，萬萬不能讓他走脫。”
、聶士成瞟了這忽然出聲的道士一眼，再看了看上一個對自己發號施令現在躺在地上變成了焦炭的傢伙，板起面孔道：“本將如何處理，不用你來教。”
“這個自然，”那道士微笑著道：“雖然那廝法術被破，反噬之下就算我們不管他也活不了幾天，但畢竟是一個禍患。若是走脫了，說不定又要生出什麼事端。況且老佛爺那邊..........”
“哼，”聶士成冷哼一聲，對著身邊的軍官一使眼色，低聲道：“開炮！”
在剛才兩人交談中被拖過來的野戰炮組早已經準備完畢，在得到命令後，兩門野戰炮輪流向張德成藏身之處開火。硝煙彌漫中，障礙物被撕成碎片，被轟入半空再散落在大地上。等硝煙散盡，那地方已經是什麼都不剩下了。
“這廝難道就這樣死了？”道士狐疑地道：“聶將軍，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派人去找一找。”
“哼！”聶士成斜視了那道士一眼，冷聲道：“你自己不是看的很清楚，都已經被大炮轟的屍骨無存了，還找什麼找？再說了，你們龍虎山不是最擅長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嗎？先前就是你們說張德成一代妖孽，不除必將禍亂天下，現在你自己掐指一算不就好了？”
“聶將軍，”那道士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龍虎山道法的厲害之處你也看到了，那張德成先前多麼不可一世，在我龍虎山兩儀微塵陣之下還不是任由宰割？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那廝要是逃脫了，臨死之前必然會大鬧一場，說不定會弄出多大的簍子。所以哪怕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我們也絕不能讓他發生！”
聶士成正待說些什麼，場上的情況再次突變。焦黑的大地忽然破開了一個大口，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地底升起，閃電般地向著聶士成站立之處衝了過來。（未完待續）